这手段,可真够狠的!可话说回来,做王的又有几个是干净的呢?哪个王座不是用尸骨堆砌成的?做王的,手段不狠,指不定哪天就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哭都没地方哭去,这就是现实啊!自古以为,成王败寇,又有几个能无为任人斩割呢?!
孰对孰错,这是是非非还真是。。。。。。让人无法评说啊!
退到院子里,心情已跌入谷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却不愿去追究去印证,只想自欺欺人地往下压,得过且过。
愣愣地在院子里站了很久,脑中一片空白,直把自己站成了一尊雕塑一般。
直到远处响起了鸡鸣之声,才茫茫茫然地醒来,原来远方的天空已现出了鱼肚白。
浑浑噩噩地回了客栈,鞋都没脱便蒙头睡了。
梦里乱七八糟的,始终在阿吉婶家的院子、屋子里转来转去,一遍遍地走,可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就象遇到了鬼打墙一样,累得我筋疲力尽。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终结了我的梦,把我从无限的死循环中解脱出来。
我颤动着睫毛,半天才缓过神来,原来自己是在客栈的床上,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来除了客栈的伙计也没人会来找我。躺在床上不想动,本以为,敲一会儿,没人去开门,也就走人了,可谁知外面那位还是个执着的主儿,坚持不懈地敲敲敲,我真替他担心会把手指头给敲折了。
比耐力是我的强项,我完全可以做到忽视那敲门声。这世上,没谁能把我的心湖搅乱,除了我自己。
本来打算置之不理,由他敲去,偏在这时,敲门声停了,门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让我的霎时心软了下来。
没奈何,移步门旁,将门打开,果然是那个小伙计,正转身要走,挠头皱眉,不甘心地回头望呢!却不料一眼撞见我,吓得一哆嗦,捂着胸口喊了起来,“哎呀,客官,您怎么无声无息的,吓死我了!”
我凝眉问道:“有事?”
小伙计的脸上马上聚了笑容,道:“这一天都没见着您下楼吃饭了,惦记着您,就过来看看。”
说着,越过我的肩头,向屋内张望道:“您没什么事吧?我敲了这半天门您都没听见?”
我打了个哈欠,抻着懒腰说:“对不起啊,睡着了,没听见。”
“睡着了?”伙计很惊讶,“您睡的也太久了,这都快吃晚饭了,不会是哪不舒服吧?要不要请人来给您看看?”
这个热心肠的人啊!
我笑了,告诉他:“谢谢你啊,我没事,就是昨天赶路累着了,睡得沉了点儿。”
小伙计这才放了心似的松了口气,旋即热情地说:“那您快洗漱吧,您想吃点儿什么?我让后厨给您准备去。”
我眨眨眼,想了一下,道:“随便来个清淡的小菜就行。”
“好嘞,那我去忙了。”小伙计愉快应着就往楼下跑。
我这边刚要转身回屋,他那边突然顿住了脚步,象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身跑了回来,眼睛放光地对我说:“您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谁呀?”我有些纳闷,在这江源城里能有谁是我们俩都认识的?
“阿吉婶!我刚看到阿吉婶了!”
小伙计象发布什么大新闻似的,语气里甚至还透着些许得意。而我着实吃了一惊。
“什么?怎么会?”
什么情况?怎么可能?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我半天回不过神来。
“是啊,我也奇怪着呢,不过,我喊她,她没理我,可能是没听见吧?”
“你确定是她?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不会,一条街上住着,熟得不能再熟了,怎么会认错呢?我不说了,先下去忙了!”小伙计咚咚咚,一溜风地跑下楼去了。
这可有意思了,看来有必要马上再去拜访一下了。
匆匆拾掇了一下,我就下楼去了。小伙计事先给我留了座位,热情地招呼我过去。我心里有事,饭吃得不香,就这样忽略了小伙计在耳边的唠叨,食不知味,快速的默默吃完桌上的东西,跟小伙计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
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中穿过,走过一个胡同时,突然被人一把抓了胳膊给拽到旁边一个窄巷里。
“兰巴?”我惊喜地叫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兰巴拿了根手指放到嘴前嘘嘘着让我小声,“祖宗,小点声。”
“你跟王请假回乡,正大光明的,有什么可小声的?”
我笑得无可奈何。
兰巴瞅瞅左右没人,一扬手中的一包东西,小声对我说:“他们跟我一起回来的,刚到,现在我家呢,我出来买些吃的,您跟我过去吧。”
“在你家呢?”我心道不好,忙问:“你见到阿吉婶了吗?”
“出来的时候遇见了,还打招呼了呢,怎么了?”
我闷声道:“阿吉婶有问题,快回去!”
我拉着他就往他家的方向走,兰巴见我神情严肃也紧张起来,一路跟着,不敢言语,一双眼睛不停地偷瞄左右。
到了他家门口,不想正碰上阿吉婶开门探出个头来。这下敢情好,撞了个正着。
第二百一十七章 江源捉鬼(四)重逢()
那阿吉婶见了兰巴,脸上立时堆满了笑容,“哎哟,这不是大巫师吗?好久不见了,您走了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看,我们还以为您把街坊邻里的都忘了呢!”
兰巴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不自然道:“阿吉婶啊,瞧您说哪去了,大家相邻那么久,哪能忘了呢?一直想回来看看的,就是太忙了。”
“哎哟,您这是带着朋友一起回来的?”
阿吉婶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眼冒桃花,上来就要拉我的手,“嘿,这小伙子长得可真俊呐!”
兰巴忙挡到我身前,皮笑肉不笑,尴尬道:“是啊,我说咱们江源的风景好,我这朋友就说要一起过来看看。”
阿吉婶也不在意,热情地发出邀请,“那一会儿到婶家来吃饭吧,尝尝婶的手艺!”
兰巴忙摆手推脱,“不了,阿吉婶,我们都吃过了,今天刚到,挺累的,想休息了,改天吧,改天一定尝您的手艺。”
“那咱们可说好啦?我可就当您答应了。”
兰巴忙不迭地点头,“诶!说好了。”
兰巴开了门,逃也似的把我拉进去,将门栓上,这才算松了口气。
我俩谁都没再言语,径直奔屋里去了。
门一打开,我就被人一把拉了进去,然后就被拥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兄弟,可见着你了。”是净空。
我的喉咙也一阵的发紧,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呜呜的伏在他的肩上拼命地点着头。
算起来,也没分开多久,可这次分别不知怎的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好啦,我还在旁边呢,再抱下去我都要嫉妒了。”
松开净空,扭头一看,瑶尘正红着眼圈噘着嘴巴看着我呢,一双美丽的凤眼闪着亮晶晶的点点星光。
见我在看她,一撇嘴,扭了身子上前在我肩上就来了一拳,哽咽着说:“净心,见你一面怎么这么难啊?”说着,再抑制不住,眼泪扑簌簌地滚了下来。
我心头发酸,笑着对净空说:“师兄,还不快给你媳妇擦擦眼泪,再不擦,一会儿就要水漫金山了。”
瑶尘一听,噗嗤就笑出了声,噙着泪花娇嗔道:“净心,你这张嘴啊,什么时候也能饶饶人?!”
兰巴插话道:“大家是不是先坐下来再续旧啊?”
众人相视一笑,可不,都站在地当间儿算是怎么回事?
忙都落了座,我先问道:“烛龙和离没跟你们在一起啊?”
“没有。”净空摇头道:“当时风刮得那么劲,眼睛根本睁不开,我俩当时要不是死抱在一起,肯定早就天各一方了。”
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心里还不甘心罢了,叹息一声便指指兰巴,问净空:“都知道了?”
净空点点头。
我调侃道:“行啊,心胸见长,都能同行共处一室了。”
净空不好意思起来,挠着头说:“以前是我不对,人家兰巴兄弟为人挺仗义、挺坦荡的,没少帮我们。”
接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的原委讲给我听。
原来,净空和瑶尘并未和我落在一个地方,醒来时远远地看到城门上大大的“郫”字,就知道是在都城郊外了。
当时天刚放亮,两人躺在草坷里,感叹命运真会开玩笑,兜兜转转的,怎么又回来了呢?
本来打算回江源,找到那口井,谁知听路人议论说有个年轻英俊的光头帅小伙揭了王榜,要给王治病。他们俩人就怀疑是我,便决定留下来,找机会与我会合。
因为没人认识净空,就由净空先去得意楼帮工,因为在那儿吃饭的都是王公贵族,有钱的主,好打探宫里的消息。
瑶尘则变回原形,躲在城外,晚上的时候两人再聚在一起。
可这样总是不方便,后来还是瑶尘想的主意,设计了带面纱的帽子,从而堂而皇之地进了城,没想到还引领了潮流,风靡一时。
净空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吸引我去得意楼,特意做了豆腐。后来,在吉利巴尔约我和兰巴吃饭的那天,瑶尘在路上被兰巴认出,但同时,兰巴发现她被人跟踪了。
意识到她有危险,帮她把人甩掉后,在一个巷子里跟她相认,瑶尘把实情就全都告诉了兰巴。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兰巴策划了连夜逃走的方案,并充当了信使,同时告假,追上了他们。要不是兰巴这个有钱的主为他们备了马匹,也不会这么快赶回来。
兰巴这时不安地问:“法师,您刚才说阿吉婶有问题是怎么回事啊?”
我便将昨晚在她家的所见讲了一遍。说完之后,大家都沉默了,兰巴道:“是啊,这个阿吉婶的确可疑。走了一年多了,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回。”
净空突然问我:“净心,你刚才没看出她的真身吗?”
我拧眉道:“奇就奇在这儿了,她的确是阿吉婶,并不是其他什么妖物使的障眼法。”
瑶尘拿捏不定,道:“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可能那天我俩跳井没了影,把她吓着了,所以什么都没收拾就逃了呢?”
我说:“这事没那么简单。大巫师,你有没有觉得吉利巴尔一直不太希望我和你一起回江源?”
兰巴仔细地回忆着说:“先前没太注意,您这一说我倒觉得真有那么点。”
瑶尘突然一惊一乍,拍手道:“难道说吉利巴尔在江源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怕被你们发现?”
兰巴接话道:“没错,我也这么觉得,而且他一点都不笨,也许我们的一切早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股掌之中了。”
净空惊道:“那他不会追到这儿来对我们下手吧?”
我否定了他的说法,“这个可能性倒不大。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为人还是不错的,重情重义。我临走时,他也已经答应我不再追究王妃的事了,我相信他不会食言。”
“那他不愿让你我回江源,是想隐瞒什么?”兰巴不解地问。
“本来我是猜他对阿吉婶一家下了毒手,必竟他们一家是唯一知道王要拘杀杜宇王的人,所以这个活口留不得。”
第二百一十八章 江源捉鬼(五) 活死人()
瑶尘急切地问:“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净空抚了下她的头发,柔声细语地说:“别急,听净心慢慢分析。”
瑶尘这个急性子马上闭了嘴,辛苦地忍着听我往下说。真是一物降一物。
看着他们甜蜜的互动,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
我笑笑,接着往下说:“以吉利巴尔对王的忠诚度,只要对王不利的事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所以,我相信阿吉婶一家在当时就被做了。
昨晚在她家看到的景象也印证了我的猜测。但没想到,好巧不巧,又冒出一个阿吉婶来,这就十分奇怪了。。。。。。”
说到这儿,我顿住了,心里豁然开朗,不禁爆笑出声,这个吉利巴尔呀。
“净心,你笑什么?”净空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问。
“哦,”我瞟了他一眼,对兰巴说:“这个吉利巴尔一定是知道我们回江源了,怕他杀害阿吉婶一家的事情败露,这才赶紧使了个法儿,让阿吉婶出现在你我面前。就是不知道她是否还负责监视你我的行动,看看我们是不是会做出对王不利的事。”
“嗯,这话有道理。”兰巴点头认可了我的想法。
“要我说,咱们怎么猜都没用,等天黑了过去刺探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我都饿了,我要吃饭!”
瑶尘一席话惹得大伙都笑了起来。兰巴忙把买来的食物装盘,几个人大嚼起来。
我吃过了,便一个人坐到一旁闭目凝神,暗暗将所有的毛孔都大张开来,去捕捉周围的一切讯息。
情况有些不对,隔壁阿吉婶家静悄悄的,连个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更为奇怪的是,主人回来了,院子却没有打扫,房间也依然是破败的,没有一丝生气,只有蜘蛛还在网上忙碌着。。。。。。
不对啊,人哪去了?做戏也应做全套的嘛,吉利巴尔不会这么不敬业吧?
我一个一个房间去看,终于在厨房的角落里看到了阿吉婶。此时,她就象是被松了线的提线木偶坐在地上,腿直直地伸在前方,头歪向一侧,眼睛半睁着,一动不动,两只胳膊垂在身体两侧,脸色惨白,象个吊死鬼一样。
虽说我是有心理准备的,但看到这副场景,着实也是被吓了一跳。仔细端祥,发现她的胸部没有任何起伏,分明就是一具尸体。
刚才还是好端端的,怎么才这一会儿就成这副模样了?这只能说明之前的分析是对的,这阿吉婶早就被害身亡了,此时出现,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我说怎么没看出阿吉婶的真身,原来那原本就是她自己的身体。只是她是怎么被人操纵的?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远程操控一具尸体?是吉利巴尔吗?他不是说没见过僵尸吗?难道他是在说谎?
我颤动着睫毛睁开双眼,净空他们正吃得狼吞虎咽,实在不忍心去搅他们的兴致,便默默地静候一旁。
三个人没用我等太久就风卷残云了。兰巴主动把东西收拾了,又烧好水,每人递上一碗,大家这才聚拢到我身边。
净空最先发现我神情有异,问道:“净心,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们说啊?”
我撩起眼帘,挨个看了他们一眼,说:“现在隔壁的那个阿吉婶是个活死人,确切的说,是阿吉婶的尸体。”
“啊?”几个人不敢相信地看着我,惊叫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瑶尘迫不及待地发问。
“刚刚你们吃饭的时候,我看到的。”
兰巴啧啧称奇道:“乖乖,我刚刚看您闭着眼睛,还以为您睡着了呢,原来您是元神出壳了,佩服佩服。”
我要怎么解释才能解释得清楚我其实真的只是看到了,并不是什么元神出壳呢?算了,太麻烦了,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的东西又怎么能跟他说得清楚呢!
还是正事要紧,我问兰巴:“大巫师,你知道什么人能有这种本事操控死人吗?你认为会是吉利巴尔吗?”
兰巴低了头,沉吟了片刻道:“吉利巴尔有这个动机没错,但这种巫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会的,连我这个做巫师的都不会,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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