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不好还会伤了它。莫不如,在他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来做这事,那恐怕要容易得多。
于是,当我感觉他的呼吸变得冗长后,便悄然将手移至他的颈后,果断将其捏晕。
我定下心神,集中念力,将手掌虚覆在他的灵台之上,感应着他的魂魄。即使在这样晕迷的情况下,他的魂魄还是不老实,似乎知道我拘它们,左躲右藏的不肯出来。
我暗笑,看来,捏晕了他就对了。
我加大念力,运气于指上,将离得最近的一魂一下子吸了出来,用剑指将其点入净空真身的灵台中。那一魂,只亮光一闪便没了进去。
出来了一个,其它的就容易了。剩下的二魂七魄跑都来不及,就被我一一给拘了出来,尽数点入真身。
我看着三魂七魄在其体内象磁石一样互相吸引着聚成了一个光团,便引导着它们归于心窍,直到看着这些小家伙们安稳了,这才睁开眼睛。
“别偷看了,进来吧!”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瑶尘、离和烛龙鱼贯而入。
瑶尘不好意思道:“你知道啊?”
我觉得好笑,反问道:“你说呢?”也没打算和她计较,冲床上呶了下嘴,“还不快过去看看。”
瑶尘听了,忙几步蹿到床边,可净空的真身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瑶尘将手探向他的鼻翼,惊得一下把手收了回来,带着哭腔问我:“净心,你快看看,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死回去了?”
我一听,忙移身过去,一看,净空面色发青,没了呼吸,果真象死去了一般。瑶尘站在一旁,连手都抖了。
“别急,我看看。”
我嘴里安慰着她,闭目去瞧。还好,魂魄归位,并无异状,只是心脏未动,血液散在各处,如一潭死水。
看来得投个石子进去,让它流动起来呀。想到这儿,我便将左掌垫在他的胸口处,右手则化拳上去就是一下,大声呵道:“师兄,你现在不醒更待何时?”
瞬间,心脏博动,血液奔流起来,净空脸上的青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血色。有如蚕翼般的睫毛微微地颤动,却迟迟不肯睁开。
“净心,他怎么还不睁眼啊?”瑶尘乱了方寸,焦急地哭咧着问我。
哎,我叹了口气,这师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淘气了呢?
我一撸袖子,道:“看我的。”伸手便向他的肋下抓去。
“啊!饶了我吧!”净空抱着膀,使劲夹着胳膊,怪叫着从床滚了起来。
瑶尘惊讶地看着他,突然伸手一指,“好啊你个净空,你敢骗我?!”说着上去就要捶他。
净空一把将其搂住,将下巴放在瑶尘的肩窝处,笑着哄道:“我就是一时兴起,开个玩笑,别生气嘛!”
瑶尘眼泪哔哩啪啦地往下掉,攥着拳头在他后背上轻轻地擂了一下又一下,“开玩笑?有这么开玩笑的吗?你想吓死谁呀?”
净空将瑶尘放开,捧起她的脸,用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柔声低气地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哭了,噢?再哭,我的心都要被你揉碎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箭拨驽张()
瑶尘止了哭,“噗嗤”笑出了声,一拳擂在净空宽阔的胸膛上,娇嗔道:“你倒是揉碎一个给我看。”
净空一把握住她干瘪的一点都不肉感的小拳头,把她带入到自己的怀中,肉麻道:“我怕你舍不得。”
天啊,不行了,我要长针眼了。
我用手捂住双眼,仰天长叹:“佛主啊,求您快把这俩人弄走吧!这俩家伙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了呢?难道是您老人家特意派他们来考验我和尚定力的吗?”
此言一出,这俩人彻底没脸再抱了,都象被马蜂蛰了般立马松了手。
净空这时知道脸红了,挠着头为自己辩解道:“那什么,一时激动,一时激动。”
我瞅着他们就好笑,“行啦,别难为情了,你真当和尚我的定力就那么弱啊?我也就是开开玩笑的啦!”
两人被我一说,反倒更尴尬了,一时间更是恨不得要找条地缝钻进去的样子。
“好了,咱别腻在这儿了,到院儿里去,我给你揭风洗尘。”
“诶!别说,还真饿了。”
我笑着了然道:“就知道你会饿!”
瑶尘呆呆地问:“这话怎么说?晚上不是刚吃过了吗?”
“瑶尘,你是不是还没缓过神来呀?这个净空师兄可是躺了二十年没进食了,机体刚一恢复运转,不饿才怪呢!”
瑶尘恍然大悟,如梦初醒道:“可不是,我怎么倒这茬给忘了?”
说着拉起净空的手就往外面走,边走还说:“净心,我发现了,怎么一到你跟前,我和净空就都变笨了呢?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我们施了什么法?”
我喊冤,“有你这样的吗?自己不动脑还赖别人,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好不好?”
“瑶尘说的没错,我也有这感觉。”净空居然还在一旁帮腔,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呀!
这时,离在我耳边说:“是依赖,他们在你身边就有了依靠,依赖你,脑子自然就变慢了。”
噢,是这样!我的脚步不觉一顿。我怎么没想到,还只当是他俩在开玩笑。我突然感到肩上的担子好重,那是一种责任感,一种被人依赖的责任感。
净空回头问我:“想什么呢?怎么不走了?”
我忙快步跟上,“没事。”
桌上的菜还是热气腾腾的,象刚出锅的一样,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大家在桌旁坐定,都瞅着我,没人动筷,连烛龙的眼睛都一瞬不瞬地在盯着我看。我一瞧,呵,挺守规矩呀,这是在等着我发话呢!便也不客气,站起来,给每人盛了碗汤,说:“欢迎师兄归来。”然后把手一挥,“都是自家兄弟,矫情的话就不说了,开吃!”大家都笑了,拿起筷子,尽情朵颐起来。
净空和瑶尘看着我旁边的碟子一会儿多了些菜肴,一会儿又没了,很是新奇,对离这个存在好奇得很。
瑶尘忍不住遗憾地说:“净心,什么时候我们也能看看你这位朋友的尊容就好了。”
其实,净空看不到离,那是情理之中,我不奇怪,可瑶尘怎么说也是修炼之人啊,怎么也会看不见呢?想着我便问了出来。
瑶尘倒也没藏着掖着,无所谓道:“嗨,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功力不够呗,又没长阴阳眼,看不见魂灵也不足为奇。”
说到这儿,瑶尘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我:“净心,你说巫师是不是都有阴阳眼啊?”
这倒引起了我的兴趣,“那倒不见得,不过通常巫师都是应该有些个本事的,要不怎么混饭吃啊?”
我扒了一口饭,随口问道:“怎么想起问这个?”
“哦,也没什么,就是当初在祭坛里,我觉得那个巫师是能看到离的,而兰巴也有这本事,他能看到鬼魂,会捉鬼。所以我想,是不是是个巫师都这样。”
瑶尘说这话的时候,支支吾吾的,我隐隐觉得里面有事,但看着净空的脸色似乎不大好,便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
“对了,兰巴的那个青铜铃还在你手里吗?”
“青铜铃啊,早还给他了。”
“为什么要还给他?”
“啊?”瑶尘被问得一愣,刚夹的一筷子菜都掉在了桌上。
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慌张样儿,我和离都是一惊。
瑶尘用眼角瞟了眼净空,然后低着头,吞吞吐吐地小声说:“我就是看那个兰巴挺老实的,是个好人,而且,那东西本来就是人家的,我总拿着也说不过去呀……”
瑶尘低头沉默了片刻,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问:“你说呢?”
我差点没被噎着,心说,大姐,这可是你自己的事,你不问你自己,你问谁呢?
那边净空当下就铁青了脸,把筷子一扔,道:“哼,那个兰巴就是居心不良,对瑶尘有意思,她都动心了,差点就跟着人家跑了。”
什么?太劲爆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我一看净空那气鼓鼓的样儿,得,好好的一顿饭,登时箭拨驽张了。
我忙按住净空的肩膀,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喝一口,缓缓,消消气,一面问瑶尘:“到底怎么回事,瑶尘,你说清楚不就没事了吗?”
转头又对净空说:“我相信瑶尘,她对你的感情我是看在眼里的,不会有你说的那种事。”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瑶尘嘤的就哭了起来。
“我说有用吗?他就是个醋坛子,天天怕我跟人跑喽,有个公蚊子叮了我一口,他都认为是和我有一腿。你说就他那样,谁能跟他说得清楚啊?”
“跟我说不清楚,那你跟净心说,让他给评评理!”
净空此时面目狰狞,真跟个凶神恶煞一般,一改印象中的憨厚、质朴、持重、温和的形象,让我心中不禁唏嘘。
两个人,但凡扯上感情的事,就易怒、易嗔、易喜、易悲,易纠缠不清。幸哉,幸哉,我是出家之人,远离这些世俗烦恼,倒是落得清静,自在逍遥。
瑶尘一把拉住我的袖子,痛哭流涕,缓了半天才抽抽搭搭地说:“净心,是这么回事,净空不是把蜀王的位子禅让给了鳖灵嘛,位置既然已经让给人家了,再在都城呆着就不是个事了。
我们又不想惊动别人,于是就给鳖灵留了封信,不辞而别了。
没有了国事烦恼,终于一身轻了,当时,我还是很开心的,我想就让我随他一路游走,从此浪迹天崖吧。
后来,我们到了一处有山有水、风景别致的地方就落了脚。
本以为从此可以开启新生活了,可是一切似乎都是从兰巴的照访开始变了样。
第一百四十三章 净空和瑶尘的家务事()
净空在离家不远的山脚下开了一小片地,种了些庄稼。
那天,他又去了地里,就我一个人在家,不想外边有人敲门。我当时还以为是净空落了什么东西回来取呢,结果一开门,没想到竟是兰巴。
老朋友见面,当然要把人请进屋了。
我给他倒了茶,闲聊了几句,兰巴就提出想把铃铛要回去。我当时想,自己隐居在此,铃铛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而对兰巴来说就不一样了,必竟那是人家吃饭的家伙,所以都没犹豫就给了他。
谁知那天也是该着,外面突然狂风大作,下起了雨,净空就提前跑了回来,被他撞了个正着。
净空当时就不乐意了,以为我和兰巴背着他经常私会,脸都绿了,当场就没给人家好脸色看。兰巴是个聪明人,当然看出不对劲了,所以马上告辞走人。
人一走,我和净空就吵了一架,我说什么他都不信,非说我和兰巴有一腿。
我要是真和他有什么我也认了,可我真是冤枉啊,我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瑶尘说着,呜呜的又哭了起来。
净空扯着我评理,“净心,你说,我们去哪了谁都没跟谁说,他居然能找来,要不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怎么可能做到?你说他俩没一腿谁信呐?”
我深吸一口气,道:“我信。”
净空一下跟不认识我的似的,瞪着我,半天又跳脚说:“好,就算不是她通风报信,他们之间没什么,可也不能说明兰巴那就不是心怀鬼胎!你想想,蜀国那么大,我们住的又那么隐秘,能把我们找到,那得下多大的功夫啊,你说他能是就为了那么一个破铃铛吗?”
我瞧着他们俩,一个头两大,长这么大,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相爱相杀;也明白了一句话,“清官难断家务事”!
我白了他一眼,“那你说还能为了什么呀?”
净空两眼一瞪,“那还用说?!当然是贼心不死,为了她呗!”
我一听,不对呀,这话里有话,有内容呀,忙问:“你说什么?贼心不死?贼心不死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什么是你们没说的?”
净空把头往旁边一扭,一指瑶尘,“你问她!”
我和离巴巴地把目光转向瑶尘,连烛龙都把大袋转过来看着她了,也不知它一个小光棍能听懂什么?好吧,可能就是鸭子听雷,看个热闹。
再看瑶尘,已气得嘴唇都白了,在那儿直哆嗦,大着嗓门高喊:“问我什么?我哪知道?!跟你这种人我算是说不清楚了。”
我们又都看向净空,净空有些得理不饶人地说:“你当然说不清楚了,他都对你那样了,别以为我没看见!”
净空这话一出,瑶尘腾地就站起来了,指着净空的鼻子怒道:“你给我说清楚,他对我哪样了?”
净空也气得够呛,一扭头,脖子梗梗着,一字一顿道:“我给你留面子,我不说!”
瑶尘就急了,“我的面子是我自己的,不用你给我留!今儿你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
净空一听也来劲了,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你别后悔!”
“我光明正大,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后悔什么?你说!”
“你还记不记得你们一起出征去攻打汶山的时候,你中了人家的埋伏受了伤,我听到消息后,日夜兼程赶去看你,结果,你让我看到了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
净空抹了把眼泪,道:“我看见兰巴在你的帐篷里,你躺在床上,他就坐在旁边那么巴巴的看着你,那眼神,再明白不过了,他就是对你有意思!”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呀!”瑶尘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后来听人说你人来了,可是连面都没照就走了呢?”
“我不走留下来干嘛?看着你们恩恩爱爱呀?”
“你?”瑶尘冲到净空跟前,在他头上狠狠地点了一下,“蠢死你得了,这醋让你吃的!亏得你今天说出来了,不然我还得稀里糊涂地背一辈子黑锅呢!”
“哼!”净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瑶尘这时有些哭笑不得了,“你也知道我是受伤了啊?我当时发热都烧糊涂了,命都快没了,危险着呢,人家兰巴懂医术,所以才守着我的,明白?”
这净空还挺犟,梗着脖子不服气,“我不明白!我就是觉得他看你眼神不对,对你心存不轨!”
瑶尘指着净空,气得说不出话来,干脆一甩手,一跺脚,把脸扭一边,抹眼泪去了。
一时间,两人都僵在那儿直运气,谁也不理谁了。
我觉得这是该我上场的时候了,便起身拉他二人坐下。
我先对净空说:“师兄,能不能听我说句公道话?”
净空还算给面子,气哼哼道:“你说!”
我眨眨眼,想了想说:“师兄,你觉得瑶尘对你怎么样?”
净空憋了半天,吐了一个字“好”。
“要我说,那个兰巴也未见得就真的对瑶尘有那种想法,也许他真的就是冲着铃铛去的呢?
你可要知道那铃铛可不是满大街唾手可得的地摊货,那是人家先祖传下来的不可多得的宝贝!对巫师来说,那就是梦寐以求的宝物,是非常重要的法器,可望而不可求的!
你和瑶尘倒好,拿着人家的东西一声不响,说走就走,要是我也得追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吧?”
我见净空神色有所松动,就接着说:“再说了,瑶尘对你怎么样别人不清楚,你自己还不知道吗?她若不是一颗心系在你身上,你以为凭你的本事就能栓得住她?
咱们且不说人家兰巴不见得真对瑶尘有意思,就算人家对她真的有意,那又怎样?那是她的错吗?那只能说你小子有福气,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