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冲过去挥着拳头就要来一顿爆打,兰巴却忽然倒地,全身手脚乱颤,口吐白沫,哆嗦起来,把我吓了一跳,连忙刹住脚步,跪到地上去看他。
谁知他忽地二目圆睁,眼露凶光,直直地瞪着我道:“你个小丫头,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愁,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命?”
事发突然,而且他当时那样子太骇人了,我还以为是死去的巫师附体了呢,吓得我一个高跳了起来,抱头大叫着往墙根儿钻。
兰巴却不肯放过我,站起身来,全身僵直地向我走来,跟那些被我撕零碎的僵尸一个样。
我吓得抱头鼠窜,他就在后面一步一晃地追,还说着什么“还我命来。”
太恐怖了,我吓得魂都没了,满地乱蹿,可恶的是他一直追着我就是不停下。
我慌不择路,两条腿都快不会迈步了,一个不小心自已把自个儿给绊倒了,一个马趴就扑在了地上。
我委屈得要死,就趴在地上踡起身子抱头痛哭起来,想想当时真是狼狈至极。
(瑶尘讲到这里时,眼神中满是幽怨,杜宇就握着她的手,不停地摩梭着。)
第一百一十九章 瑶尘叙述之夜会兰巴(三)()
没想到的是,兰巴却没有继续吓我,而是过来轻拍了我的肩膀,居然还很温柔地帮我擦了眼泪。
“别哭了,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他伸手将我拉起,抱歉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拿你做试验……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那么怕我?”
他的声音很温柔,平复了我的情绪。我感觉好了一些,就抽泣道:“我真的不记得过去了,只记得见过一张死人的脸,和你长得一个样,所以我害怕。”
兰巴眨了眨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总之,他没再追问下去,让我悬着的心稍许放下了一些。
他扶着我,小心翼翼地将我搀到床边坐下,自己则自觉地拉过小凳子坐在一边。
我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就选择了沉默。
他看着我,似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好吧,我选择相信你,不管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都保证不再追究下去了。”
我暗暗地松了口气,在心里拍起了小手,谁知他紧接着说:“但是……”我的心一惊,赶紧抬头看他。
兰巴抿着唇,皱着眉,不知在犹豫着什么,半晌才有些迟疑地说:“你能不能把铃铛还给我,要知道,那必竟是我祖上的东西。。。。。。”
我立马就急了眼,二目圆睁地把手往后一背,高声道:“那可不行,放在你手里,外一你什么时候再行不轨,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听瑶尘说到这里,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这傻姐还行,还有点心眼儿。)
兰巴见我死攥着铃铛不放,眼神里滑过赤裸裸的不舍,可谁叫他武力值也不如我呢,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看着他一脸吃瘪难受的表情,我的心情大好,不由自主的就神采飞扬起来,调侃道:“你说,你的祖上怎么会留给你这么个害人的东西呢?”
兰巴回答的倒是很诚恳,他说:“我的祖先深知这铃铛的害处,就把它随葬了。我也是不久前在家里翻箱底时找到一张古老的羊皮书,才知道有这回事的。”
“羊皮书?那上面都写了什么?”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连忙追问道。
兰巴象看白痴似的瞅了我一眼,可能是觉得我这人怎么这样,什么都想打听。不过,他也只是稍作停顿,就回答了我,“上面都是秘语,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参透其中的奥秘,昨晚才刚刚拿到手。”
我忽略掉了他眼神中对我人格的侮辱,心想,这就是了,看来,昨晚他从墓碑下取出的就是这铃铛了,他当时从怀里取出的帕子样的东西应该就是所说的羊皮书了。
我暗自点头,嗯,这人还算老实,说的是实话。
兰巴又说:“羊皮书上说,这种铜铃当时只做了两个,本是一对,后来祖上给先王陪葬,带了其中一个随葬了,另一个作为传家之物传了下来,后又被另一位先祖葬在了墓碑之下。”
“先王?哪个先王?”
“蚕丛王啊!”
兰巴说到这里,脸上显露出无比自豪的神情。
“我家先祖法力高强,一直侍奉在蚕丛王身侧,蚕丛王的墓还是他设计修建的呢!蚕丛王归天后,他就随王一起去了。”
天呐,我的心里波澜顿现。
这世界还真是小啊,这小子居然还真是那巫师的后人!不过,你确定他法力高强吗?我很是怀疑呀!
我暗暗啧舌,多亏自己坚持住说失忆了,否则,我现在可怎么收场啊?
我觉得留着这铃铛心里总是不大托底,便道:“这种东西害处这么大,那不如就毁了它,也省得日后被坏人用来害人。”
兰巴就有点急,“你也说了,不能被坏人用来害人,可我是好人啊,它放在好人手里就可以惩治坏人呐!”
我想想,觉得他说得也挺有道理的,就犹豫着要不要把铃铛还给他。
他见我低头不语,纠结得很,意外的很是开通地对我说:“你若不放心,铃铛就先放在你那儿,什么时候我有需要再从你这儿拿来用,可好?”
我听他说得在理,一来放在我手里我就心安多了;二来原本那东西也不是我的,就点头答应了。
然后,我俩就都没话了,屋里刹时变得静悄悄的。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地干坐了一会儿,兰巴可能是奈不住尴尬,主动起身客气地说:“那什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折腾一晚上了,想来也累了,你就好好休息吧,不打扰你了。”
我点头道:“哦,那你走吧,不送。”
兰巴随口说:“不客气。”
我忽然觉得很好笑,这两人整得还挺客气,好象他是来做客的一样,好象都忘了刚刚还剑拔弩张似的。
这让我不得不感叹世间的事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我目送着兰巴到了门口,他忽然顿住了推门的手,微侧了头,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你见过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死人,你能告诉我是在哪见到的吗?”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忙搪塞道:“不记得了。”
他握着门栓的手就紧了一下,但很快平静地说:“哦,那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麻烦你告诉我一声,可否?”
我忙点头,“好啊,没问题。”
“一定?”
“一定。”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兰巴这才推了门,大踏步地走了。
兰巴走了半天,我还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铃铛发呆。
我有些不明白了,这世界怎么就这么奇妙,怎么好象转来转去总是转不出一个圈呢?
为什么我杀了他祖宗,偏偏还要遇上他?我这不就等于是他的仇人吗?难道天要亡我,这就是报应?
不过,我看他对我好象也并无恶意,不知道一旦他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还这样对我,会不会绞尽脑汁想办法要揪了我的脑袋?
想到这儿,我忙抱住自己的头,摸摸脖子,有点害怕,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我暗暗打定主意,就让那件事成为永久的秘密,打死也不能说。
第一百二十章 瑶尘叙述之都是石子惹的祸()
我有的没的又想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不想了,爱咋咋的吧,于是把被子一蒙,窝进被窝里准备大补一觉。
等头一挨上枕头,才猛然想起,怎么忘了讹他把羊皮书拿出来看看呢?没准还能看出什么名堂呢!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第二天醒来,外面早已日上三竿了。
我好奇着阿吉婶为什么没叫我,要照往常,她的大嗓门早嚷嚷开了。
打开房门准备去院里打水洗漱,不想迎头正碰上阿吉婶和兰巴在院里聊天。两人听到动静同时回头看向我,我愣在当下,一时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阿吉婶招呼我:“梁利,兰巴说你昨晚吃了他的药会晚起,让我不要打扰你,没想到还真是。你看他人多细心,又有本事,要不你俩就成一家得了!”
我一听这话,就有些恼了,于是,没好气地走到井旁,把盆子一摔,甩了脸色道:“要成你和他成去,别再和我说这种话!”
阿吉婶就指着我对兰巴说:“哎呀,你瞧这丫头这是害羞了。”
兰巴却不生气,走过来帮我把水打了上来,倒进盆子里,也不看我,只悄声道:“你别听阿吉婶瞎说,她就是爱管闲事,别放在心上。”
我狠瞪了他一眼,他就笑着,跟没看见似的。我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都瞪他了他还笑得出。
我气恼地端了盆子进屋去洗,洗完脸后,出门一看,俩人还在院里唠着呢。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唠的,一来气,顺手就将一盆水朝兰巴身边泼了出去,溅了他一身,他腾地就跳了起来。
哈哈,这衣服是没法穿了,得赶紧回去换了。
看着他逃离的狼狈样儿,我的心情顿时大好,忍不住咯咯地笑出了声。
阿吉婶就指着我笑骂道:“你个小蹄子,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兰巴这么好的小伙你不嫁,回头我看你回头嫁谁去?”
我冲她皱了下鼻子,做了个鬼脸,然后一仰头,扭身回屋了。
我想,这个兰巴不过一介凡夫俗子,想来也搅不起什么风浪来,便放宽了心。
之后的日子,兰巴见了我都是敬而远之,偶尔碰上也远远地躲开。
我盘算着,这段时间衣服没少做,瘾过得差不多了;给阿吉婶赚的钱也不算少了,应该也算报答她了,自己是不是可以恢复自由身出去走走了。
可偏偏阿吉婶对我热情有加,让我一时无法下定决心,出走的计划也就一直搁浅吗,没有实施。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的地过去了。
这天,我的门前突然冷落了起来,早起开门都半天了,一个主顾都没等来。
我纳了闷,按说往常这个时候,女人们早都三五成群地扎堆到我这儿来,应该已经门庭若市了呀?
可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奇怪,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是我过气了?不会呀,我的设计那都是独一无二、绝对新潮的,怎么可能一夜一间就烂大街了呢?
算了,不来人更好,难得让我轻闲一把,就当给自己放假了吧!
我抻着懒腰走到院子里,活动了几下腰身。室外清新的空气钻进鼻孔,泌入心脾,令我情不自禁闭目仰头,举起双臂拥抱蓝天。
啊,真舒服呀!
这整天竟忙着做活了,都多久没有好好享受生活了?
舒展够了身体,发现今天与往日不同,满世界好象就剩了我一个人似的,到处都是静悄悄的。
怎么回事?
我想找阿吉婶来问问,过去敲她家的门,可敲了半天也没人应。侧耳聆听,里面静寂无声,好象里面真的没什么人。
我错过了什么?
人都去哪了?
今儿是什么大日子吗?
怎么早没听人说起呢?
一个个疑问在我脑子里跳出,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不去想了。
我决定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出去走走,放松下身心,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假日。
很快我就把自己收拾妥当,出了门,目的地——街市。那里人多东西多,热闹,是闲逛的最好去处了。
不过,真是怪了,一路上,一个人都没碰到,实实在在的万人空巷啊。
出门时的大好心情被疑惑一点点地消磨,最后变成了忐忑和不安。等到了街市,更是傻了眼,往常熙熙攘攘的地儿不只一个店铺都没开板,今个儿竟连个摆摊的都没有。
难得出来一趟,还是这样,真没劲,好没意思!
怎么就没人事先跟我说一声呢?这是怎么了?
我有些气恼,脚边正好有个石子,被我掂在脚尖上,一脚踢飞了。看着它飞得不见了踪影,消失在天际,总算是消散了些许心中的郁闷。
可是,去哪呢?要不。。。。。。去山上玩玩?
现在正值金秋,气爽怡人,山上风景正好,去撒个欢也好。
打定主意,便快步向山脚下走去。
可走不多时,就听到身后一阵嗡嗡声,整个地面都跟着震动了。
我大骇,仔细一听,竟似千军万马奔袭而来。回头一望,可不得了了,一队人黑压压地向我袭卷而来。
我连忙侧身躲在一旁,想放这些人过去。谁知打头的那人见了我一个急刹车就收住了脚,一抬手,后面的人就齐刷刷地全都停下了脚步。呵,真是训练有素啊!
打头的人向我一抱拳,微微一躬身,声音洪亮地问道:“请问这位姑娘,你刚刚可见到什么可疑之人吗?”
“可疑之人?没有啊!满大街就我一个人。”我老实地回答。
“哦?”
那人听了,往远方眺望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围着我转圈上下打量起来,一手抱肘,一手掐着下巴直皱眉。
我有些不乐意了,“你这是干嘛?没见过美女吗?”
那人摩挲了两下下巴,问我:“你刚刚就没看到谁扔了块石头吗?”
“石头?”我想了想,“没谁啊,就我无聊踢了块石头,别人谁扔了还真没看见。”
“哦,那就是你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瑶尘的叙述之梦中人()
那人冲身后一摆手,呼拉就围上了一群人。
“把她带走!”
这群人也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把我来了个五花大绑,没一个怜香惜玉的,下手都挺狠,把我捆得跟个粽子似的。
我急了,“诶?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那人厉声道:“你谋害我王,现在带你领罚去!”
他的话让我莫名其妙,“谋害你王?还领罚?你这都说的哪跟哪啊?”
“少哆嗦!你刚刚用石头袭击了我王,现在还装什么好人?有什么话去跟我王说去吧!”
那人不再说话,一摆手,我就被几个人举了起来。我惊得差点没咬了舌头,他们居然举着我飞奔!
我现在算是听明白了,好象是刚刚被我踢出的那个石子惹的祸,想来是那石子好死不死地伤了他们的王。
也不知这王是哪一位?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那位英明神武的杜宇王?
诶?这倒有意思了!
我一时兴起,反正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有人找事,那我就陪他玩玩。
要说,这些人的脚力真是不错,跑的速度可以用草上飞来形容了,两边的景致都连成了线。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被人举着这样跑呢,小时候都没过这待遇,真挺好玩的。
可惜,我还没过足瘾呢,就被他们带到了一个大大的广场上,他们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我说这人都哪去了呢?原来都跑这来了!
我在里面看到了好多老主顾,居然还有阿吉婶。她们每个人都穿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是做了精心的准备。
她们见了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一个个嘴巴张得那叫一个大,都够塞个鸡蛋的了。她们瞪着都快冒出眼眶的眼珠子,互相拉扯着,指着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她们的那目瞪口呆的样子,似乎听到了她们在心里呐喊:“怎么会是她?”
我得意地看着她们,冲她们微笑着颔首,全当打招呼了。我美滋滋的想:没错,就是我!哼,叫你们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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