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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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铁骨- 第4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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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张煌言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朱明忠会这般的直接,原本他还以为,这个问题,至少要等到荡平李逆之后,才会有人问到这个问题。

    迎着大王的视线,张煌言看着面前这张与画像有七分相似的脸膛,上一次,他试探的时候,淮王并没有反驳,甚至隐约的还认同了那个身份,只是,这,这是真的吗?

    尽管在内心深处,张煌言甚至希望眼前的这位大王是先帝的子嗣,但作为大明的人臣,他不能仅仅因为貌似,就抛弃所持的立场。。。

    大明的皇位必须要由朱室宗亲继承!

    这是张煌言最后的,甚至也是唯一的底线。犹豫片刻,张煌言咬牙说道。

    “大明的皇位必须要由朱室宗亲继承!”

    在张煌言道出他的底线后,吕留良、罗纶等人无不是一阵失望,他们知道,这是司马最后的底线了。

    司马怎么能够愚忠如此!

    “若,若是……”

    尽管张煌言想要说“若是他日天下德者出,皇上愿禅让,张某亦不会反对”,但这句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是不会反对的,可他会选择辞官归隐,这,才是他真正的底线。

    而这个德者是谁?

    张煌言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此次讨逆之后,天下或许会再次姓朱,但这个朱恐怕是此朱非彼朱了。

    德者出……这或许是身为文人的他,唯一能找到的说服自己的理由了。尽管有这样的认识,但是他却不想突破个人的底线。

    看着张煌言的犹豫与纠结,看着他内心的挣扎,朱明忠于心底长叹口气,让史书上与和岳飞、于谦并称为“西湖三杰”,主动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怕是不可能了。

    在感叹之中,朱明忠又看了一眼罗纶,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作为其部属的罗纶一直追随于他左右,两人一同被清军俘虏,一同被清军杀害于杭州。一同赴死的,还有他的侍僮杨冠玉,监斩官见杨冠玉年幼,有心为他开脱。杨冠玉却断然拒绝道:“张公为国,死于忠;我愿为张公,死于义。要杀便杀,不必多言。”言罢跪在张煌言面前引颈受刑。几年前第一次见杨冠玉时,那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现在应该已经长大了吧。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朱明忠看着于一旁似乎有话要说的罗纶,他只是略微点头,然后缓缓开口说道。

    “甲申年三月十七日,闯贼围攻京城。次日晚间,先帝与贴身太监王承恩登上煤山,远望着城外和彰义门一带的连天烽火,只是哀声长叹,徘徊无语。闯贼攻入北京。太监王廉急告先帝,先帝在宫中饮酒长叹:“苦我民尔!”太监张殷劝皇帝投降,被先帝一剑刺死。随后先帝命人分送太子、永王、定王到勋戚周奎、田弘遇家。”

    朱明忠的话声不大,甚至显得有些低沉,但在他说话时,张煌言等人无不是神情愕然,他们之所以如此惊愕,是不曾想到淮王为何会说出这些话来。

    “可谁曾想,纵是外戚血亲,于利益面前不过一张薄纸,闯贼入京,周奎为一已富贵,将太子、永王、定王献于闯贼。后闯贼兵败,三人被李自成挟裹出京城,南下路上三人趁乱逃出,三人走散于兵火之中,再无相见……”

    也许是想到了历史上,早已经身死于满清之手的崇祯的子嗣,朱明忠的神情显得有些低落,他的脑海中甚至浮现了王士元,那个位真正的皇子,当时不过十二岁,又是如何于乱世飘零,一路乞讨南下……

    “乱世之中命贱如狗,曾经锦衣玉食,如今为求活命,甚至不得不从狗盆抢食,为恶犬所伤……”

    言道着王士元一路上遭受的磨难,最后朱明忠的脸上慢慢的挤出一丝笑容。

    “若非是碰到了游走江湖以治病救人为生的师傅搭救,恐怕他早就死于街头了……”

    尽管朱明忠没有说“我”,更没有称自己就是“定王”,但他还是用师傅告诉其它人,他就是定王,他是先帝与周皇帝所出定王!

    不过,即便是没有直接说出这番话时,但朱明忠仍然暗暗在心底对着自己真正的父母说了句抱歉,在这个时代,他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出身”,只有如此,才能解释他凭空出现的原因。而在另一方面,没有比“定王”这个身份更合适的身份了,有了这个身份,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得到皇位!成为大明的皇帝!

    听着大王的这番讲述,尽管不知他这一路上到底遭受了多少磨难。但是张煌言、吕留良以及罗纶等人无不是眼眶通红,他们很难想象一个曾经绵衣玉食的皇子流落民间之后,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磨难才活下来,但他们能够想象,他坚忍到何种地步,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大、大王,可,可有凭物?”

第144章 凭证(第一更,求支持)() 
可有凭物?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张煌言的心底暗骂自己一声。心想到,当初大王先是陷于贼手,后又流落于民间,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凭证?

    可,可空口无凭啊!

    空口无凭之下,又如何能说服得了天下?

    尽管内心倾向于相信大王是先帝的子嗣,可是张煌言却希望能够有所凭证,有了凭证不但能够一解他心头的疑惑,同样也能让一解天下人的疑虑,让天下人明白,淮王才是大明皇位最正统的继承者。

    空口无凭。

    谁都可能说自己是先帝的子嗣或者大明宗室,若是如此,那岂不是谁都可以称自己是皇帝?

    “张尚书可知,我大明一共有玉玺二十方,也就是“二十四宝”,初时有十六宝,后来成祖皇帝因玺宝毁失,命人补刻数宝。再往后,武宗绝嗣,世宗皇帝是武宗族弟,以兴献王世子身份入主大统,世宗继位后于嘉靖十八年,其又下旨增添御宝,而新制七宝曰:奉天承运大明天子宝、大明受命之宝、巡狩天下之宝、垂训之宝、命德之宝、讨罪安民之宝、敕正万民之宝,与国初宝玺共为御宝二十四,尚宝司官掌之。如此,也就是大明二十四宝。”

    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钱磊,表面是说的是玉玺,可实际上说的却是大明自高皇帝后的两次易统之变。每一次国统更迭,都会新制玉玺,而每次新制玉玺之后,都会以其新制御宝为宝器。而这新制御宝同样也带着异乎寻常的含意。也正因如此,世宗所制的新制七宝,对于现在的大明才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这一点钱磊知道,张煌言也清楚,甚至可以说,天下但凡是个读书人,都非常清楚,世宗新制御宝于大明的意义。

    “如果本官所记不差的话,世宗钦制七宝,除天子宝外,皆落入清虏之手……”

    突然,张煌言的话声猛然一顿,他诧异的看着钱磊,然后又把目光投向朱明忠,难道说,天子宝在淮王这里?

    天子宝当年不是下落不明了吗?

    甚至清虏还言称其毁于紫禁城的兵火之中!

    清虏之所以如此宣称,是因为玉玺象征着一国的法统所在,历代的皇帝都十分重视御宝的徵信作用,将其作为国家的象征物,是皇帝治理天下的凭证。有了大明的天子宝,满清甚至可以名正言顺的取代大明。只是让满清失望的是世宗钦制七宝之中,作为皇帝象征的天子宝却下落不明。

    天子宝在什么地方?

    满清没有得到,李闯同样也没有得到,早在李闯进京之前,大明天子宝就已经消失了。

    那块“奉天承运大明天子宝”为何会消失?

    曾几何时,没有任何人去思考这个问题,那时候,对于天下的仁人志士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将清虏赶出中原。可是现在,当钱磊说出这个玉玺的时候,张煌言似乎明白了为何“奉天承运大明天子宝”会消失。

    因为是烈皇帝把天子宝送了出去,为何送出天子宝,恐怕正是为了让太子有身份的凭证。

    在众人的惊愕中,朱明忠取出了一个檀木盒,然后摸着那个雕刻有龙纹的木盒,缓声说道。

    “当年被送出宫躲避时,为免遭窥视,便将此物藏于京中,兄弟三人立誓,他日非大明天下得复,否则绝不得起出此宝……”

    没有什么比这块“奉天承运大明天子宝”更具有说服力了,甚至在看到那个木盒的瞬间,张煌言相信了,他所有的疑虑都随着看到玉玺的瞬间打消了。所有的疑惑,所有的不解,都因为玉玺的出现,而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吕留良甚至在看到那玉玺的瞬间,更是泪如雨下。

    “尚书可需要加以比对玉玺?”

    钱磊反问让张煌言的神情不由为之一窘。

    “臣、臣……”

    想到这些年屡次犯上的举动,张煌言吱呒着想要谢罪时,朱明忠却止住他说道。

    “孤现在只是大明的淮王,至于这定王……”

    话声略微一顿,朱明忠摇头说道。

    “先待天下平定,再从长计议吧。”

    所谓从长计议,不过只是托辞。待到天下平定时,这天下只有一个人可为人君,就是眼前的大王。对此,再也没有人会怀疑,甚至现在,他们心中的最后一个坎,随着玉玺的出现,而烟消云散了。

    很多时候,人总是如此,当他们愿意相信一件事情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简单的佐证,他们就会选择相信。甚至在有些情况下,很多所谓的“士人”那种偏执的性格使他们只要相信了某件事情,就会找出一万种理由来证明自己选择是正确的,他们会想方设法的用各种谎言与借口来证明自己。当然,在这里,并谈不上什么偏执,更谈不上用谎言和借口来证明,最重要的是,他们愿意相信这一切,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位大王确实是烈皇帝的子嗣。

    就像一直以来,在天下许多百姓看来,烈皇帝必定还有子嗣存活在世,他们之所以对此深信不疑,是因为他们觉得,像烈皇帝那样一个即便是在身死之时,尚且心念百姓的好皇帝,是绝对不会绝嗣的,老天总会开眼的。

    当然,这是百姓们良好的愿望,而这样的愿望同样也存在于张煌言、吕留良等士宦官员的心中。也正因如此,在传出朱明忠是烈皇帝的流言之后,许多人才会选择相信,他们甚至觉得,也只有紫禁城,才能培养出像淮王那样的人物,甚至曾暗自寻思着,如果淮王真是烈皇帝的子嗣,那就再好不过了。而现在看到这块玉玺之后,本就有的期待与面前证据,让他们不加怀疑的选择了相信。

    怀揣着这种心态的张煌言,知道天下不知多少人和他一样,都怀揣着这样的心思,现在听大王还想要继续“隐瞒”身份,立即大声反驳道。

    “臣以为,大王勿需如此谨慎,今日已非往日,往日帝尚在,而大王落于民间,不意因此引得纷乱,今日既然帝已逝,大王自当继承大明皇位,以为正统,以此玺授印,下旨晋、闽两藩讨逆,如此,天下不日便可平定。”

    张煌言的话声刚落,那边吕留良又跟着说道。

    “司马所言甚是,大王,方今天下人谁人不感念烈皇帝?谁人不期盼天下共主尚在?他日大王不意因已而起纷争,从而令大明陷入内讧,大王仁义如此,天下谁人不知?今日既先皇已去,大王既是烈皇帝之子嗣,理当继承大明皇位,以安天下士民人心!”

    劝进!

    此如朱明忠所面对的劝进,与李子渊截然不同,李子渊所面对的不过只是所谓的“天下有德者居之”,而朱明忠所凭借的却只是两个字——“正统”,他是烈皇帝与烈皇后所出嫡子,自然是大明皇位最正统的继承人。

    有了这个正统的存在,普天之下的士民都不会生出丝毫反对之心。当然,张煌言、吕留良他们之所以会如此信心满满,是因为那块“天子宝”,否则他们绝不会这么自信。

    当然,对于他们的劝进,朱明忠不需要拒绝,不需要遵循古制要“婉拒三次”,毕竟,他是大明皇位真正的继承人,既然如此,那么继承皇位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然也就不需要拒绝了。

    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有了张煌言的“劝进”,有了“正统”这个招牌,朱明忠便可以以朱慈炯之名,顺理成章的继位为帝,然后再以“奉天承运大明天子宝”去号令天下,号令天下忠臣义士兴兵讨逆。

    当然,与过去朱由榔只能寄希望予他人不同,对于手握强兵的朱明忠来说,他所需要的仅仅只是晋藩、闽藩对他的承认。对他大明皇帝身份的承认。

    这种承认,并不仅仅只是一方“奉天承运大明天子宝”所能换来的,或许一方天子宝,可以打消世人的疑虑,但是想要得到闽藩、晋藩的认可却是另一回事,而没有他们两藩的认可,一切都只是空谈。

    “闽藩那里,臣会在返回江西的途中,亲自去南京游说闽王,若是臣所料不差,闽王应该不会拒绝,毕竟,殿下是其姑丈……”

    对于张煌言的这番话,朱明忠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所谓的“姑丈”在利益面前不过只是一张薄纸罢了,对于闽藩他早有了其它的打算。

    “再就是晋藩,殿下有大恩于晋藩,若是殿下能修书一封与晋王,并晓之以大义,想来晋藩亦不会有丝毫反弹之心,唯一让臣担心的,还是李贼,他既然弑君,就是为了篡位为帝,加之现在洪承畴领西南数省以及四川归降李贼,令其实力大增,若是其调动洪贼数十万大军,其实力雄厚,恐怕远胜于我……”

    听到张煌言的担心,朱明忠只是哈哈笑道。

    “洪承畴……他那里,我可还真不担心,他洪承畴表面上是以数省相投,麾下数十万人马,可那些人马,又有多少是他的?别忘了,还有吴三桂、还有李国英哪!”

第145章 生死路(第二更,求支持)() 
永历皇帝突然暴病驾崩的消息,就像是一道惊雷似的,在中华大地传递着,不过只是几日功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同样也传到了位于西南极边之地的云南。

    云南作为遥远的天涯之地,曾是大清最后攻克的大明省份,而此时主政云南的正是当年引清军入关的山海关总兵吴三桂。

    以吴三桂守云南,是满清朝廷的最佳选择。吴三桂追随清朝这么多年,未犯有大的过失,凡所到之处,总是旗开得胜,或反败为胜。当年因汉中是为三秦门户,四面皆冲,所以满清才特命吴三桂镇守,以对付四川、陕西、湖北诸地的农民军余部和南明的军事威胁,阻止他们向北发展。他自顺治五年直到十四年出征贵州,镇守汉中近十年,稳定了局势,有力地阻止了反清力量的进攻,并且不断地消灭他们。连陕西巡抚张自德也称赞吴三桂镇汉中,使地方安定。他担心吴三桂“一旦移镇于滇,反清的残余部众还在“蠢动”,他深感忧虑。吴三桂镇汉中,地方军政官员皆以他为保障,担心他一调走,失去一威望人物,兵力大为减少,他们不能不提心吊胆。那时吴三桂无论在军队,或是在地方,已形成很高的威望,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即使他的敌人,一听他的名字,尽管恨之入骨,但是却也有几分胆寒!对此顺治和廷臣们完全了解三桂的情况,正是利用他的威望和实力来镇御更为难守的云南!

    而吴三桂也没有让满清失望,他镇守云南后,全力征伐明军,很快安抚了人心,局势也日趋稳定起来。明朝李定国虽是屡战不降,但是最终其却不得不领残部撤入山林,而在走投无路之下,更有明军络绎不绝地前来昆明向吴三桂投诚归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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