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行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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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行九州-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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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掌柜的一笑,说道:“客官,您别着急,虽然您从人身上打听不出来什么,可是不代表您不能从神凤那里问出消息啊!”

    蒋万里听他话中有话,问道:“此话怎讲?”

    就见那掌柜的不慌不忙,双手合拢,向天一敬,说道:“客官您是不知道啊,在我们上京城西门内,有一座在整个渤海都首屈一指的大道观,名叫青凤观,规模不亚于王宫凤梧宫,但要说起来,十五年前,这道观还是个房不过两三间,屋不足三四尺,瓦缺棚漏,毫无香火的破败小庙。”

    蒋万里起初也心生好奇,但转念一想,心有所悟,当今大明嘉靖皇帝一心修道,因此那些化外方士,山中道人个个鸡犬升天,就是亲王首辅见了道士也恭敬几分,举国上下大修道观无数,想来这渤海君主也是如此,因此说道:“看来你们这渤海国君也是炼丹好道之王,因此这青凤观才会兴起,这又有何奇怪?”

    那掌柜却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当今渤海王倒也是尊敬道门,但并非是醉心修道之君,这青凤观之所以有今日盛景,只因当今王后乃是那神凤侍者临凡,法号念风,当年就在青凤观出家修行,想当初渤海王一直无子,举国不安,因此神凤托梦指引,渤海王进香青凤观,夜幸念风道人,神凤当夜亲送凤子,梦中命念风必要修满三年,方能保渤海安定,之后念风道人生下当今太子,三年期满,回宫封后,人们这才知道,原来这青凤观是神凤居所,无数人争相叩拜供奉神凤,这才有了这青凤观今日繁盛。”

    蒋万里听着新鲜,心想这渤海国还真是与中原大异,就连这神明,也与众不同,堂堂国君,癖好特殊,进香之时,不说一心虔诚,却色胆包天,在观中临幸女道,想当初上古年间,纣王帝辛,女娲宫进香之时,见女娲娘娘仙姿绝色,不过题诗一首,就此葬送了殷商六百年江山,而这渤海王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神凤不仅不怪罪,反而借腹送子,延续香火,这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他虽然心中称奇,但嘴上却问道:“这倒也是一桩奇闻,不过与我寻人不着,又有何关系?”

    那掌柜的接着说道:“客官你是不知,当初只因神凤送子,起初还只是城中那求子求女的人家前来供奉香火,告凤求后而已,但是后来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也无论是求子免灾,告病寻人,有何等难处,只要在青凤观祈求神凤,虔诚供奉,神凤无不应验,就连东京鸾栖,西京临沂,来青凤观求神凤保佑者,也是不计其数,所求所愿,也是五花八门,各种各样,但只要心诚,所求之事不是伤天害理,神凤都会一一显灵指引,客官既然寻人不着,何不上青凤观供奉神凤,我担保只要客官一心至诚,必定能有所收获。”

    蒋万里听这掌柜的说的神乎其神,虽有些不信,但是他毕竟多年在海上刀头舔血,身边都是那常年出海之人,这些人对神明最是虔诚,无论是四海龙君,还是那文龙妈祖都是诚心供奉,因此蒋万里虽然将信将疑,但是转念想道:“既然这掌柜的说这神凤如此灵验,十五年香火不绝,那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今又别无他法,不如前往这青凤观,也去上香供奉一翻,看看这神凤到底灵与不灵?”

第二百四十一章 神像() 
蒋万里听了布坊掌柜的之言,打算前往青凤观去看看那神凤到底领不灵验,因此蒋万里对掌柜的说道:“既然如此,多谢掌柜的指点迷津,如果真如你所言,神凤显灵,让我找到所寻之人,之后定会千金重谢于你。”

    那掌柜的一听可能还有重谢,更是热情不已,就把如何去往青凤观,如何供奉,如何求凤,等等事宜,悉数告之,生怕万一蒋万里哪里出错,神凤没能显灵指引,因此事无细巨,滔滔不绝,蒋万里不厌其烦,好容易等新衣做成,蒋万里换了衣衫,收拾干净,这才离开布庄,前往城门而来。

    这次这些守城兵士,虽然见蒋万里面生不识,但是却衣着华贵,询问之后得知蒋万里是想去往青凤观,就认为他可能是鸾栖或者临沂的富户,来青凤观祈福求凤的,再加上方才经布铺掌柜提醒,蒋万里在布铺中换了些渤海钱帛,塞进这些兵卒手中,这次是毫不费力,蒋万里就进了这凤梧城中。。。

    进城之后,蒋万里直奔城西而来,这青凤观在凤梧城是人尽皆知,又占地广大,因此极为显眼,蒋万里毫不费力,就来到青凤观正门,就见这山门高大,观墙高耸,仅这山门就高有三丈,宽有六尺,正中悬着一块红漆大匾上面五个鎏金大字,敕封青凤观,观门两旁两棵双人合抱的盖顶梧桐,高耸入云。

    透过观门,正殿前是一块平地,足有几亩大小,平整开阔,一条两丈宽的笔直石道坐落其上,从山门直通大殿,周围副殿,侧殿,偏殿不下几十间,如众星捧月一般,分布在正殿周围左右。无数香客信徒比肩接踵,来往跪拜,络绎不绝。

    蒋万里顺着人流好半天才来到正殿之前,就见这正殿高有九丈,宽达九间,殿柱排列,纵横成行,雄伟巍峨,金碧辉煌。此刻正是殿门大开,殿内门外,无数善男信女跪拜进香,香烟鼎盛,云雾缭绕,隐隐就如同那九天的凌霄宝殿一般无二。

    蒋万里也是暗暗吃惊,心说没想到这偏僻小邦,竟也能建出如此巍峨庞大的道观出来。看罢多时,蒋万里这才错开人群,从殿门侧边进入大殿,他本以为正殿之上,供奉的自然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道君、太清道德天尊这三清之像,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就见大殿之上,供奉的并非是那教主三清,而是在正中,立着一只高有三丈,正在回首低望,展翅翱翔的青玉神凤,而在青凤左边是一个高约一丈,手提金刀,少年模样的鎏金雕像,而在青凤右边,站着一个高有两丈的双眼微闭的白玉道姑之像。

    蒋万里见那神凤和少年都是精雕细琢,栩栩如生,也是大为赞叹,但是等他看到这白玉道姑的雕像,尤其是看到这雕像的面容之时,顿时惊的如木雕泥塑一般,就见这雕像面如婉玉,目秀眉清,颌圆鼻润,唇薄齿洁,头上发挽道髻,玉簪别顶,两只手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在胸前结成子午阴阳诀,手如柔荑,指排削玉,真可谓是羞花闭月之容,倾国倾城之貌,又如那肤若冰雪,绰如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的九天仙子一般。

    但是蒋万里并非是被这雕像的惊世容颜所震惊,而是因为这面容,竟然和自己脑海中所记母亲的模样一般无二,蒋万里目瞪口呆,眼睛直直盯着那白玉道姑的雕像,愣在原地。

    他双眼一直盯着白玉道姑也不知过了多久,眼中泪水盈眶也丝毫不觉,但他就这么一动不动一直盯着那雕像,旁边进香的香客这时也都发现了他行为有异,其中旁边有几个人早上完了香,也没走,一直看着蒋万里,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一个偷笑道:“怎么样,怎么样,你们赶紧拿钱吧,说了凡是第一次见王后样子的男人,那没有不发呆的,这都两炷香了,这位不光没动,你看,连眼泪都看出来了,说了别跟老子赌,还不信邪,就是当初老子第一次见咱王后这玉像,愣是原地站了半个时辰,都没缓过味儿来,这一炷香不动你们就敢赌,老子佩服,佩服,认赌服输,快,赶紧给钱。”

    旁边几个人打赌的瞠目咧嘴,纷纷掏钱,这时一个殿中知客的老道也发现蒋万里行为有异,脸上泛出不屑的讥笑,似乎这样的见了多了,不慌不忙两步上前,伸手在蒋万里面前晃了两晃,嘴里说道:“哎!施主,施主,醒醒了,醒醒,哎!施主!”

    连喊几声,蒋万里这才明白过来,一看一个老道站在面前,一脸轻笑,看来是在和自己说话,蒋万里摸了摸眼中泪水,双手抱拳一礼,说道:“啊,道长,敢问一声,这上面供奉的乃是哪位神明之像?”

    那老道本以为叫醒了蒋万里,你就该干嘛干嘛去吧,别矗在门口挡道了,因此转身刚想离开,听蒋万里一问,不耐烦的转过身来,说道:“我说你这人没毛病吧,虽然知道你不是咱凤梧城的人,但是不管你从西京还是东京来,也不能不知道青凤观供奉的是谁吧?你是成心来消遣的吧?赶紧滚,不然别怪道爷对你不客气。”

    那蒋万里当年正是年轻气盛,又杀人无数,一听此言,心里这火腾就上来了,心想我好言询问,你一个出家之人,不愿意说就算了,却怎么出口伤人。本想发作,但是见殿中道人香客无数,而如今自己是来寻人,还是不要错生枝节,何必和这道人一般见识,因此蒋万里强压怒火,正这时,刚才旁边打赌赢了哪位,笑着上前,说道:“哎,外来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说着用手一指那三尊神像,说道:“这当中供的是咱渤海神凤,旁边那个英武少年是咱当今渤海王的独子,凤子转世,当朝的太子爷,另一边就是看的你神魂颠倒的那个,就是生下当朝太子的神凤侍者,念风道人,当今的王后千岁。”

    蒋万里闻听此言,心里咯噔一下,心中惊道:“这世上难道竟有如此相像之人吗,这当今的渤海王后真的是和我那娘亲明珠长一模一样?如今我父蒋乘风来渤海寻妻,至今音信全无,下落不明,而这王后和自己母亲又一般无二,假如说,当今这王后假如就是自己的娘亲,那……那……”想到这里,蒋万里再也不敢想下去,心里隐隐觉得,如果这王后真是自己的娘亲,而听徽王所说,自己父亲如今又身残貌毁,这一去不回,难道说是自己娘亲贪图富贵,因此暗中将父亲蒋乘风害了性命,以保她王后之位吗?

    他从小生就在海寇倭匪当中摸爬滚打,经历的都是尔虞我诈,人心险恶之事,早已养成将人往坏处考量的思维习惯,否则这些年也活不下来,早就死于非命了,但是这想法仅仅开了个头,他自己就不敢想象下去,在他仅存的幼年记忆中,爹娘如何等的相亲相爱,亲密无间,娘又对自己是何等的慈爱备至,舐犊情深,他怎么也不愿意将母亲想象成这等恶妇之样,因此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自己定要进一趟凤梧宫,去看看这王后到底是何许人也。

    蒋万里向那人道了声谢,扭头出了大殿,也顾不得后面那几人的讥讽嘲笑,急匆匆出了山门,问明方向,一路赶往凤梧宫而来。

    到了王宫之前,蒋万里先端详了一下凤梧宫,就见凤梧宫占地和那青凤观比貌似还略小上一二,不过宫门紧闭,宫墙高大,蒋万里绕着凤梧宫走了一圈,见这凤梧宫北面临山,西门外有一出高坡,蒋万里估摸了一下,以自己的本领,从这里,倒也勉强能越墙而入,只是不知道里面侍卫是否众多,不如今夜晚间,我就夜探凤梧宫,找寻这王后看看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娘亲。

    看罢多时他在附近找了个店房,要了一间安静的客房,早早用了晚饭,在房中闭目养神,等到刚到二更天时,蒋万里浑身收拾妥当,带了一只匕首刀,从后窗出来,一跃上房,直奔凤梧宫西门而来。

    路上并无行人,也无巡夜守备的兵卒,因此蒋万里没费吹灰之力,就来到西门之外,就见大门紧闭,城头上亮着灯火,看来应该有执勤站岗的侍卫。

    蒋万里将身子隐在黑暗之中,悄悄摸到城根下,就见他脚下用力,身子一跃而起,足有一丈二尺来高,就将整个身子紧紧贴在城墙之上,同时手脚并用,在青石砖的缝隙中借力,身子来回扭动,就如一条灵蛇一般,不一会儿就爬上了城头。

    等蒋万里上了城头,这才发现,上面紧紧是亮着灯火,并无兵丁侍从站岗放哨,原来这渤海一直太平无事,平日里夜间,王宫只是关门上锁,多年也未有站岗值夜之人,宫内也不过是偶有巡逻。蒋万里心中大喜,便毫不费力就进了凤梧宫。

    蒋万里穿屋过巷,直奔后宫而来,中间偶然看到巡夜的侍卫,也是轻而易举就躲闪过去,等蒋万里到了后宫之中,辨明方向,直奔正中渤海王的寝宫而来。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夜探() 
蒋万里夜探凤梧宫,到了寝宫之外,见宫门未关,里面尚有灯火,门口站着两个太监,有气无力,哈欠连连,蒋万里绕到殿后,借着柱子,身子就上了寝宫的房顶,蹑手蹑脚,来到正门的房檐之上,脚上头下,用双脚勾住瓦片,身子悬在半空,透过宫门,往里面望去。

    就见里面一个中年男子,身披黄袍,坐在椅子上,两眼微闭,长吁短叹。旁边有个年老的太监低声说道:“王爷,夜不早了,明日太子就要回宫,到时宫里定要热闹一番,王爷应该大喜才是,还望王爷龙体为重,早些休息,明日也好早早准备啊。”

    蒋万里一听,心说看来这就是那当今的渤海王了,怎么没看到王后,难道已经就寝了吗?这倒有些麻烦了。

    这时就听文仲山长叹一声,说道:“唉,如果是一年前,孤此刻定然是欣喜难耐,只是如今这情形,让孤也是一筹莫展。”

    那老太监劝道:“王爷,莫要忧心,想来是王后因为一年前的事情,受了惊吓,加上太子远离,这才神智异常,终日一言不发,就在斋房之中,闭门不出,连王爷也不见的,如今正好太子回来,举国上下都知道王后太子母子情深,兴许太子这一回来,王后一喜,就此康复,也未为可知,王爷就不要这般心绪不宁,对龙体无益啊。”

    文仲山似乎有些厌烦,挥了挥手,说道:“你等退下吧,让孤自己安静安静。”

    那老太监听文仲山下令,也只好谢恩告退,带着门口两个太监,离开寝宫,此时寝宫内就剩下文仲山一人,这文仲山长吁短叹,自言自语道:“虽然这姜震武传来消息,让孤不必担心,但明日风儿回来,必定要见她母后,究竟结果如何,还很难说啊,唉,难道孤这十年真心,也换不回来一点真情吗?”。。

    蒋万里虽然不清楚这渤海王在愁什么,心中笑道:“这渤海王倒是有些意思,儿子要回宫,却把他愁出这幅模样,老子怕见儿子,这也是世间罕闻之事了,什么十年真心,换不回真情,难道那王后背着这渤海王偷人不成?如果是这样,抓过来一刀杀了这奸夫淫妇就是,何必长吁短叹,一点也没个顶天立地男子汉的样子,他这一国之君做到这份上,还真是窝囊到家了。如此看来,这王后早就不居住在寝宫了,和这渤海王分居日久,在什么斋房居住,这王后也不是个常人,一年一言不发,闭门不出,连丈夫也不见,想来是对那奸夫动了真情,人都说这皇宫帝王之家,从来都是乌烟瘴气,污秽不堪,看来果然有些道理,这等淫妇,岂能是自己娘亲,或许这世上真有外貌极为相似之人,算了,还是莫要在此多耽搁时间,早些回店,明日再去打听父母的消息吧。”

    想到这里,蒋万里也没兴趣多听,一缩身重新回到房上,转身下了寝宫,打算原路返回,因此他就直奔西门而去。

    这凤梧宫虽然没有那青凤观大,但是毕竟也是王宫,屋舍林立,蒋万里来时是因为那寝宫高大,在后宫正中,里面灯火通明,极为醒目,因此他没费多大力,就到了寝宫,但是这转身回去之时,那宫门早就被宫内各宫殿遮挡,里面道路七拐八转,不时还有宫内太监经过,加上当夜无月,四周漆黑一片,这蒋万里走了半天,约莫这距离应该到西门了,可是左右一看,周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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