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长生道的教徒们,都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手中,千奇百怪的法宝而微微一愣之时,已然把手放下的墨寒,消失在了四堂主李青的面前。
下一秒后,当李青惊愕再起,正要环视四周找寻墨寒身影之时,墨寒已凭空浮现她的身旁。
手中紧握的玉簪,毫不犹豫地抬起,横着捅向了李青细长如鹤的脖颈上。
那支玉簪正是箐箐临终之前,交给她的那支。
这是木青冥走之前教她的办法;以墨寒的修为,与长生道有些资历的教徒硬拼肯定不行,不过要是借助着她眼疾手快的优势,用锁龙人的闪身术给对方来上一个突袭,定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近来几日,墨寒一直在加强这方面的练习,为的就是在开战时能精准无误地给她的对手一击必杀。
而之前她抬手的那个动作,不仅仅是要锁龙人们动手的信号,更是在落下手时,迅速拔掉了头上插着的玉簪。
果不其然,正如木青冥所料,当墨寒手中玉簪尖锐的簪头,轻而易举地戳破李青皮肤,刺穿了她脖子上的大动脉时,对方还尚且不知。
知道立刻有殷红的鲜血从伤口中溢出,顺着她的脖颈滑落之时,她才反映了过来。
李青瞪大的双目里,惊愕不减反增。她很是艰难地微微转头,用不可思议之色看向身边的墨寒,却看到了对方脸颊上的冷漠里,尽然还透着一丝丝的愤怒。
锁龙人们也纷纷出手,瞬间这座小院之中,就充斥着血腥和惨叫声。
“这一下,是为了箐箐姐被你们残忍杀害的仇!”墨寒说着此话拔出了玉簪,鲜血如瀑喷涌下她一个闪身有站到了李青前面。
电光火石间,她手中玉簪已刺入了对方心脏中。看着对方一下子瘫软下来,身子前倾把头倒靠在了她的肩头后,墨寒有咬牙切齿地道:“这一下,是为了被你们毒害的所有人!”。。。。。。
喝下了兑着蒙汗药和麻沸散的茶水后,木青冥顿觉眼皮沉重,头晕目眩之际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
这感觉就像是没睡醒或是好久没能睡个安稳觉时一样;除了头晕外,还伴随着四肢无力之感。
木青冥把头向前,点了一点后,趴在了桌上昏睡了过去。
被他碰倒的茶杯,在往桌子上洒了不少的茶水后,骨碌碌地滚到了桌边,翻了下去落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形状不一的碎瓷。
店掌柜抬手,晃了晃木青冥,见他依旧没有动静,只是在继续昏睡后,对着店外的黑暗中招了招手。
随之,离去了片刻的李瑾,带着王了哥的面具和几个教徒,从店掌柜招手的方向走了出来。大步走进店里,使劲摇晃了几下昏睡不醒的木青冥,再次确认对方都没了知觉后,李瑾让教徒们把木青冥架起来后,拿起一瓶酒来,往木青冥的身上和脸上,都泼洒了不少酒水上去。
瞬间,木青冥脸上身上就洋溢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这么做是怕路上遇到巡警,一旦遇到被问起来,可以说木青冥就喝醉了。
“收拾好这里,马上到阵眼与我汇合。”李瑾说着此话,带着架着木青冥的教徒们又大步走出茶棚,在黑夜下扬长而去。
他们在城中走了半晌,来到了东寺街上。走到街道中段,转了个弯往一条小巷中而去。
如果木青冥此时睁着眼,一定能看出来,这条小巷的就是他才到昆明时,与长生道八堂主较量之处。
在巷子的尽头,就是那口藏在在小木屋的石栏深井。
看似普普通通,平常无奇的古井,正是整座春城中风水大阵的阵眼。所有风水阵中的灵气在地脉里转一圈后,都会先汇聚于此,携上井中封印里散发出的龙气,再回流到城中各处地脉中去。
此时此刻,这条小巷中已站满了长生道教徒。从巷口到巷尾,每隔三步就有两个严阵以待的长生道教徒面对而立在巷子左右。
就连两侧那些小木楼上的屋顶,还有临街的回廊下,也都站有长生道的教徒。
巷中那间小木屋四周,已插上了白色的旗幡四面,分列在小屋外的四个角上。四面长形的旗幡上,都用鲜血画出了一个殷红的图案。
那是一副正中处,画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凌空而立,脚下趴着九个血糊糊的婴儿的诡异图案。
夜幕下,阴风乍现,环绕着小木屋旋转不息,吹得那四面旗幡翻卷不停,不断地猎猎作响。
诃梨帝母的金身,早已在小木屋门口等候。
当见到木青冥出现之时,那金身上的双眼立即变得乌黑。四周阴风更烈,如锐利的小刀,吹得附近的长生道教徒们脸颊升腾,后背又不禁寒毛倒竖起来。
昏昏沉沉的木青冥,被长生道教徒们架到了小木屋前,依旧没有任何的知觉。微微垂下头的他,双目紧闭,呼吸也变得微弱轻缓了。
“主人。”带着王了哥人皮的李瑾,站到了诃梨帝母金身身前,行了一礼后,沾沾自喜地道:“都搞定了,木青冥还在昏迷之中。”。
“带他进去,绑到阵眼上的法坛上去。”诃梨帝母说着此话,心中也是一阵欣喜。她等了很久很久的愿望,即将实现。
过了今夜子时,全城的人都会成为她所操控的冥奴,不老不死不灭,还会带起一股强大的瘟疫,让胆敢靠近此城之人无一生还。
这座城市会成为一座只有死人的死城,各个角落里都充斥着死气沉沉和要人命的瘟疫,以及行尸走肉的冥奴。
届时,她就能用这支不老不死不灭的冥奴大军,去征服一个又一个的城市,把瘟疫带到一个又一个的乡镇中。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的世界一旦出现,就会没人不再膜拜她,没人敢再不尊敬她供着她捧着她。
李瑾应了一声,让身后的教徒们把木青冥带到屋中去,绑上法坛。
小木屋的木门,随着咯吱的声响缓缓打开。原本一尘不染的古井石栏上,已被用鲜血书写了出了一圈歪歪扭扭的符篆。
井栏左右两侧,也已竖起了两根铁制的粗壮旗杆,旗杆上刻有密密麻麻的符篆。与井栏上不一样的是,那些符篆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魂,而非蝌蚪文。
在两根旗杆的顶部,还焊接着一盏酷似人头骷髅般的灯台,从两只空洞的眼眶中,透出的豆大火苗,在开门后刮入的阴风吹拂下摇晃了起来,变得青绿青绿的。
把从旗杆上垂下的铁链,也映照得寒芒四射。
从用新鲜的人血画出的符篆,和发绿的鬼火,以及外面诡异的旗幡,都不难看出这是一座简易的邪术法坛。
长生道的愿望能否实现?木青冥是否会有危险?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章带上人脸()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李青率领去洗血木家小院的长生道教徒们,不查之下反被锁龙人们围住。带队的李青,尚未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就被墨寒的突然袭击所夺命。而木青冥在喝下了带药的茶水后,立即昏迷过去。不知不觉间地被长生道教徒们,带到了城中的风水阵的阵眼上。此地已经被长生道完全控制,且已在阵眼上,布下了邪术法坛。引出来木青冥才被教徒们吊在古井之上,诃梨帝母就迫不及待的用解药将他唤醒,沾沾自喜地对木青冥炫耀自己的成果。与此同时,木家小院里的锁龙人们已经解决了院中所有的长生道教徒。妙乐连忙去取来了从李瑾住处,带回来的割脸工具,开始给这些死尸切割脸皮。】
小巷子中夜风呼啸,长生道教徒们,也是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喜悦之色。
只要把木青冥吊到阵眼上去,再解开他体内的封印,强行释放他的魔气,借助着法坛就能逆转了这座城市里的风水大阵。
他们梦寐以求的没有生老病死的长生世界,就会实现。
那几个把昏迷不醒的木青冥架来此地的教徒,已迫不及待地把他带到了小木屋之中后。几人一起齐齐动手,三五下就把这个暂时毫无知觉,四肢无力的木青冥,放到了井口上后,将古井两侧立着的铁柱上,垂下的铁链前端的铁镣,往木青冥的手腕上拷去。
被吊在了井口上的木青冥,被两条铁链拉着他的臂膀,使得他凌空而不落。而他的双腿正好垂在了井口之中;脚下三尺开外,正是毫无波澜,平静如镜的深蓝井水。
木青冥才被吊了起来,铁柱上的符文就齐齐散发出淡淡的血芒。紧接着,画在井栏上的符篆也亮了起来。井栏上的那些符篆闪烁着血芒之际,也如有了生命一般,正围着那冰冷光滑的石壁,慢悠悠地蠕动游着。
但是在红色的血芒映照下,这些符篆反而倍显诡异。
诃梨帝母的金身转身过来,凝视着被悬挂在井口中,垂着头的木青冥,得意洋洋地对手下们下令道:“叫醒他。”。
身边的五堂主和李瑾闻言,齐齐一愣。
此时不过才是戌末亥初时分,距离阴阳颠倒的子时还差一个时辰。此时此刻就把绝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木青冥叫醒,万一对方跑了可怎么办?
诃梨帝母转动金身,只是一瞥迟迟未动的两人,就从他们带着狐疑的目光中,看出了他们是在担心什么?
当下,诃梨帝母悠然说道:“放心好了,这法坛上的符文专门缚魂,他就是有心跑也无心运炁。”。
语速不急不慢的话中,透着满满地自信。
五堂主和李瑾悬着的心,随着诃梨帝母的话音落地也落了地。随之李瑾上前,掏出一粒褐色的小药丸,往木青冥微张的双唇处送入他的嘴中。
药丸入口即化,清凉瞬间充斥着木青冥的整个口腔,随之顺着他的咽喉,滑入了体内。
转瞬过后,在清凉感下有了一点点意识木青冥睫毛和手上食指,齐齐一颤后,将紧闭着的双眼微微张开了一条细缝,吃力地起了脑门顿生炸裂痛感的头,用迷茫带着困惑的目光,向前看来。
迷迷糊糊间,他看到一个人站在了他的眼前,但却看不清此人的五官和相貌。只是依稀感觉到,此人正在对着他笑。
木青冥没有做声,静静地等待了片刻,待到他双目不再那么模糊时,又睁大了些许,这才看到了站在他身前,面含淡笑的正是王了哥。
应该说,是带着王了哥人面脸皮的李瑾。
木青冥虽然面色困惑,眼含迷茫,但心中却清楚得很,他此刻已进入了长生道的控制之下。
再低头一看脚下的井水,他立马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锁龙人,古老而又神秘,专门驱魔辟邪,斩鬼抓妖的职业。据说你们的一身神通,都来自于上古的古神留下的遗作,故而不但让你们神通广大,还比常人长寿得多。”打量着还有些迷茫的木青冥,诃梨帝母的金身中传来一声冷笑后,用轻蔑的口吻尽情地奚落着木青冥道:“可惜那些远古的古神,好像没有教会你们怎么有脑子?所以你这个非常独特的,居然没被魔气折磨到经脉尽断而夭折的锁龙人,才会被绑在这儿。”。
她话音方才落地,木青冥已经更是清醒了不少,当下首先环视了一番四周,但见自己被铁镣铐住吊起来后,双手猛然一震,把那两个镣铐后的铁链,抖得一阵咣当作响。
“别挣扎了。”那个金身看着抖动不停的铁链,继而悠哉悠哉地说到:“在铐住你的铁镣上面不但有缚魂符咒,还有着对人神鬼妖魔都通用的绝气符篆,双重禁制下,你连运炁都难,已形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常人,怎么可能挣脱呢?”。
“诃梨帝母?”木青冥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那个金身,他已从对方的声音中听出了那个金身里承载着的,正是诃梨帝母的元神。
“赵良,你个王八蛋,你居然骗我!”顿声之时,木青冥回想到诃梨帝母前一句话中充斥着得意,立马想到了对手越是得意,他越是做戏要做全套,当即目光从诃梨帝母容身的小鬼金身上移开,环视四周之际便是怒色上脸,五官尽显狰狞,张嘴就怒声咆哮道:“你居然还投靠了长生道,王八蛋!你平日里挂在嘴边的正义,都被狗吃了吗?”。
咆哮声中,那两根铁链又被木青冥扯得咣当乱响,而他脸上的狰狞下的怒色却也不减反增。
诃梨帝母听闻此言,尽然更是得意,转头看向了立在门边的李瑾,淡然道:“该你奚落他了。”。
李瑾应了一声,转身走到了诃梨帝母的身边,注视着木青冥,似笑非笑的说到:“不是赵良那个蠢猪出卖的你,是我。”。
木青冥当即定睛一看,眼中顿起惊愕,取代了不少怒色后,张了张唇,欲言又止片刻的他,最终还是故作惊讶地急呼道:“王了哥?原来你就是警厅里的另一个内鬼?”。
“聪明的锁龙人啊,你只是说对了一半而已。”哈哈大笑两声的李瑾,声音随之恢复如常,手也往自己的下颌出扣去,一层薄如蝉翼的脸皮脸面,从他脸上徐徐揭起:“王了哥他确实是内鬼,不过我不是他,只是带上了他的人脸,再变出了他身材和声音而已。”。
话才说完,那张人脸已被完全揭下,露出了李瑾面容的他,身上各处关节接连发出一阵阵咔嚓作响后,连身子也恢复成了李瑾那稍微比王了哥矮一些的身段。
这是木青冥第二次看到这类的异术了;但当他看到人皮后显露出来的,确确实实是李瑾那张满是正义的方形老脸。
正是讽刺,明明是个双手沾着人血和人命无数的邪人,尽然还能长出这么一张满是正气凛然的脸来。。。。。。
木家小院中,展开的结界里,有浓郁的血腥夹杂着淡淡的邪气,在院内弥散开来。
李青和她带来的长生道教徒,无一例外地倒在了血泊中。死不瞑目的大有人在,且他们的眼中,都遗留着挥之不去的惊愕和恐惧之色。
站在一旁的锁龙人们,也是各个都浑身血污,气喘吁吁。
虽说他们一身道行神通广大,但对手也都是精通方术的方士,又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狗急跳墙,所以锁龙人们赢得可不轻松。
“你们这帮人,下手真不是一般的狠啊。”就在他们都才气微微喘匀了些许时,西屋二楼上,响起了那个道人的声音。
一直躲在屋里的道人走出屋来,站到了回廊前的木栏后,用平淡的目光看向院中,环视着一地的血污,微微皱了皱眉。
自从他身体养好,决定改邪归正之后,依旧没有离开木家小院。一来是他只是养好了伤而已,二来是木青冥还用得到他,所以与他有个协定,暂时给他吃喝和住处,但要他帮木青冥把这最后一战打好。
故而之前锁龙人和长生道教徒的激战,他都看到了眼中。
“你准备好了吗?”墨寒转头看向了那个道人,把气息按锁龙人的调息之法,把气喘匀了后,肃色道:“接下来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关键,可别搞砸了。”。
“夫人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为自己不是锁龙人们的对手,而感到庆幸的道人,定了定神后把头一点,道:“我答应木少爷的事情一定做好。就算对方是鬼神又如何?那金身可是我亲手锻造的,受控于我。”。
“那就先谢过了。”墨寒对他徐徐一拜后,转头对妙笔吩咐道:“妙笔,你留下来给道长护法。”。
“是。”妙笔应声间,妙乐已顺着楼梯来到了西屋二楼,去那间木青冥存储药材的药房里,取来了从李瑾住处带回的那包工具,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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