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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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御江山-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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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随意的点了一下头,道:“哦!是啊。没想到,小萝莉你也是。”

    听莫非说完,李青青疑惑的蹙了蹙眉,紧接着认真道:“小糯米?呃!师兄,我叫李青青,不叫小糯米。”

    “呃,好吧,不过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你的名字很好听。”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师兄这是什么意思?李青青霞飞双颊,羞赧的低下头,默然不语。

    一时间,气氛有点不对!

    张京墨看着两人,一个坦然自若,一个羞羞答答,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暧昧的味道。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他向来粗线条惯了。

    见莫非也不说话,还以为他初到学堂,内心胆怯,大大咧咧道:“莫非兄弟,你不要担心,我们医科的学子那是好的没得说,从来不欺负新人。虽然你是私生子,不过除了我,也没人知道。”

    李青青横了张京墨一眼,心中暗恼:这么大的声音别人不知道也难了。

    莫非知道是被误会了,倒没在意。先看看意气风发的张京墨,再看看一副很想捶胸顿足,但生生忍下来的张太乙。心中暗暗称奇这两父子,性格倒是截然不同。

    不过眼下误会越来越大,莫非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了,咳了咳声道:“其实我不是。”

    “就是他!快抓住他!”

    莫非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大喊打断。他转身看去,见门口马文飞和一群人一拥而入。

    这还真是“闹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啊!

    转眼间,那伙人已经走进来,为首的是一双颊凹陷的精瘦中年男人,旁边跟着鼻青脸肿的马文飞,而身后,是清一色黄衫着身的护卫。

    见那伙人走进来,学堂里顿时响起嘁嘁喳喳的声音:“那不是马文飞吗?他怎么被人揍成了猪头的样子?不过真是解气,平日在书院没少欺负同窗,这种人被揍死都是活该。“

    “嘘!你小声点,不要命了。马文飞是中书侍郎家的公子,背后有冷家和二皇子撑腰,打了他,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还有那个护卫头领,最是贪得无厌,收了那些公子哥儿的银钱,只敢教训一些没有背景的学子。一旦遇上有权势的,比狗都听话。啊呸!说狗真是侮辱了狗。”

    “是你打伤了马公子?”

    莫非微微点点头,缓缓道:“是我打的。”

    那护卫头领见莫非穿着粗布麻衣,料想他只是个寒门子弟。小眼一眯,两颊的骨头凸起,露出渗人的笑容:“你承认了就好,把他带走。”

    莫非不知道他承认了什么?打人吗?这似乎并不足以成为他被抓的理由。但他也明白,在这个权势决定一切的世界,道理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甚至有时候,连说理的地方也没有。

    不过他还是不紧不慢的将事情复述了一遍,没有调油加醋,没有扭曲事实。

    那护卫头领虽然很奇怪眼前的少年为何这般镇定,但听完后,只是冷哼一声,叱令:“带走。”

    “慢着!”

    这时候,张京墨出口了,虽然他一向啰啰嗦嗦,废话很多,但此时,他还是掷地有声的说“慢着”。

    马文飞见是张京墨开口,停止了疼痛的呻吟,捂着嘴一边吸气,一边结结巴巴道:“张张京墨,本少爷劝你,哎呦!嘶,别多管闲事,嘶,我们马家不是你能能得罪的起。”

    李青青闻言,鼻子皱了皱,冷声道:“你们马家好大的威风!那不知我们贤王府能不能得罪的起?”

    李青青口中的贤王府,自然能得罪的起马家。

    景文十五年,即乾承初年,先帝驾崩,诸皇子为夺皇位,明争暗斗。先帝二十三个皇子,死的死,伤的伤。到最后,除了当今圣上之外,只余三位皇上最信赖的王爷,还尚在人世。而贤王就是其中之一。

    那护卫头领原以为莫非就是一籍籍无名之辈,没想到却有贤王府这座靠山。一时间,踌躇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马文飞见状,却是冷笑一声:“我们贤王向来醉心于诗书之中,哪有精力理会我们?”

    那护卫头领自然听懂了马文飞话中的内涵。心想当今圣上生性多疑,猜忌成性。这贤王和圣上并非一母所出,虽然有王爷的封号,但无实权。现今,自己已是骑虎难下,与其得罪中书侍郎,倒不如得罪贤王府。反正有马家和冷家罩着,就算出了书院,也差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护卫头领的声音阴森起来:“书院自有书院的规定,既然你犯了错,就必须认罚。”

    护卫头领话音刚落,只听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道:“说的好,书院自有书院的规定,既然犯了错,就必须认罚。”

第二十七章 逐出书院() 
叶公书老先生膝下有三子一女。三子之中,老大叶经权乃当朝丞相,统领百官。老二叶怀武为定远将军,戍守岚州。老三叶学思为书院副院长,教书育人。而女儿叶子柔,则是李青青的母亲贤王妃。

    因此,当雍容闲雅的叶学思走进学堂时,李青青马上撒娇道:“舅舅,事情可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师兄他。”

    “青青,别说了。此事,舅舅自有主张。”

    见一向温文尔雅的舅舅打断了她的话,李青青心中一沉。

    沧海书院建院三十五年,各项条例规定俱已完善。其中对于滋事生非,寻衅打架,更是明令禁止。倘若犯了,轻,则受罚挨打,重,则驱逐出院。如果莫非出身权贵,身份显赫,或许还有转圜余地,但可惜他只是个私生子?

    李青青心思急转间,只听得叶学思沉声道:“此事该怎么办?”

    在他身后,佝偻着腰,皮肤褶皱的陈小桔执事,眯着小眼睛,声音喑哑道:“该重罚。”

    “怎么罚?”

    “此等顽劣不堪之辈,于书院而言,犹如害群之马,该驱逐出院。”

    李青青一听,气的直跺脚,急声道:“陈爷爷,你你这是老糊涂了!你怎么能这样呢?哼!”

    莫非眼皮微微抬了抬,很快,很急,然后又把眼睑压下。他其实有些意外,既意外马文飞要受这般严重的处罚,又意外李青青极力维护自己的态度。但于他而言,马文飞终归是不相干的人,最后能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张京墨见他这般淡定,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看着挺顺眼的,为什么心里就这么想揍他?难道他一点都不着急会被驱逐出书院吗?就算你爹很有势力,可你是私生子啊!

    这样想着,他心里来气,不由的剜了一眼对面鼻青脸肿的马文飞,觉得他的面目,这是尤为可憎!

    而这时,陈小桔颤抖着手,从袖里掏出一个册子,上边映着大大“逐”字。

    马文飞自然知道此册就是驱逐学子出院的手册。

    他情不自禁的磨了磨牙,志得意满的看着莫非,随即又有些困惑,对着身旁的护卫首领说:“是你通知副院长的?其实没有必要。毕竟挨打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哈!不过”

    马文飞话且没有说完,笑容尚未敛起,就见陈小桔将册子递在自己的面前。

    “陈陈执事,你递错了。是他,不是我。”

    马文飞愣了愣,然后笑着指向莫非,但陈小桔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将册子摆在他的面前。

    众人愕然!

    过了半晌,马文飞咽了咽口水,结巴道:“你你们要把我赶出书院?”

    “是。”

    马文飞听陈小桔冷漠的应答,登时脸色阴沉,拂然不悦:“为什么?打人的又不是我,我是挨打的,你们还讲不讲道理?”

    陈小桔听完马文飞的话,冷笑连连:“道理?在沧海书院内,你所犯的错早已罄竹难书!今日你口出狂言,辱骂夫子,还心生歹念,意欲行凶。这等行径,没将你移交官府已是宽宏大量。”

    “我没有辱骂夫子,你们不要含血喷人。”

    陈小桔微驼的背轻轻抬了抬,指着莫非高声道:“他就是我们书院今年聘请的医科夫子。”

    一眼既出,犹如平地一声炸雷,满堂哗然!

    夫夫子!他是夫子?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未满二十岁,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就是夫子?

    李青青和张京墨面面相觑,随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莫非,瞠目结舌。

    这真的是夫子?不是学子?不是私生子?

    马文飞此时已经吓得呆若木鸡,嘴里喃喃道:“怎?怎么可能?”

    时下,中州秦、汉、唐三国奉行的是儒家思想,其“天地君亲师”这一观念备受推崇,深入人心。倘若后生晚辈对待师长,以下犯上,目无尊长,那便会受人唾弃,遭人戳脊梁骨的。

    莫非是沧海书院的夫子,马文飞是沧海书院的学子,两人便存在天然的师生关系。就算莫非不分缘由,将你毒打一顿,只要编造好理由,就没人敢置喙。更何况,他揍马文飞,揍得理所应当。

    知道莫非是夫子后,马文飞已经清楚再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虽然内心满是不甘与悔恨,但却不得不离开这里。

    “你给本少爷等着!”马文飞目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向外走去。

    刚到门口,突然脑袋吃痛,回头看去,李青青正拿着弹弓,仰着小巴,得意的摆着头。随后看莫非看着她手中的栗子,想起之前的对话,立马尴尬的收起弹弓。

    而在门口的马文飞憋了一口恶气,只能暗自吞下,闪身离开。

    “金护卫。”

    那个护卫首领搓了搓手,讪笑道:“陈执事,是马公子他让我这么做的,其实我。”

    金护卫话还没说,陈小桔喝道:“闭嘴!去账房把你的月钱结了,以后不用在书院干了。”

    “陈执事,副院长。”

    “怎么?还要我们院长去送你吗?”

    “不敢。”

    医科学堂。

    此时,学堂外传来诗科琅琅的声,抑扬顿挫,整齐划一。而与之相反的,在医科学堂内,雅雀无声,针落可闻。

    众学子噤若寒蝉的看着上首的莫非夫子,见他正用胳膊撑着下巴,悠闲的偏头看着他们。心里纳闷无比:这夫子长得倒是好看,可年龄未免太小了吧!这坐半天了,一句话都没说,是不是不会啊?

    李青青依然处在神游天外的呆滞状态。

    而后桌的张京墨戳着桌子,暗自不爽的嘟囔:明明是夫子竟然不告诉我!害我出这么大的糗。就算是夫子就了不起了?这个丑,我迟早还给你。

    过了一会儿,莫非抿了抿嘴,挪了挪快要发麻的腿,但他依旧没有说话。依旧只是审视着在座的学子,当目光转到张太乙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下,旋即点点头。

    其实在莫非心里,他还是极为佩服张太乙的。最起码,能在这个年龄,舍弃自己拥有的一切重新开始,这是需要极大魄力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证明了此人确实执迷医道。

    莫非一堂课一言不发,并不是因为他没带书本,也不是因为他无话可讲。而是因为在这个时代,大夫普遍缺乏一种行医规范。这些行医准则,看似没有实际用途,可极大的影响了病人的生存几率。

第二十八章 夫子不好欺() 
开课那日,马文飞被逐出院的事,在小范围里引起了轰动。一个神憎鬼厌的恶霸从此消失在书院,不免让人拍手称快。但随后,大家便疑惑不解。是谁能让背靠二皇子和冷家的马文飞被逐出书院?

    学子们正是好玩的年纪,免不了要四处打听、追根溯源。这才发现事情的另一主角是医科名叫莫非的夫子。学子们知道后,皆是满头雾水,莫非?他是谁?表示从来没听说过。

    于是,不乏好事者散布谣言,一时间,各种八卦应运而生,甚嚣尘上。

    不过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长安权贵的私生子,和叶家沾亲带故的亲戚,南山医圣一脉的传人这一类的臆测。当然,也有知根知底的人,说是因他医术精湛,救了太医们都治不好的叶臣,才被聘为夫子的。此话一出,立马有人嗤之以鼻

    这些蜚短流长,莫非并不知晓。

    三日后。

    春光漏泄,透过窗棂,暖洋洋的洒在学堂。莫非握着毛笔,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在宣纸上挥洒自如。

    “李青青:活泼好动,精灵古怪。三日,炒栗子,四包。话本,三本。

    张京墨:话多,啰嗦,张扬,热情。嗑瓜子,睡觉,与人窃窃私语。

    张太乙:老成持重,望子成龙。医书,两本。拍儿子脑袋,十五次。

    楚辞:正襟危坐三日。”

    医科学堂学子不多,只有二十八名,年龄层次不齐,但相对来说,二十左右的占据多数。莫非将他们三日来的表现记录在册,无非是想对他们有一个大致的了解,正如治病的对症下药,教学也要因材施教。

    在学堂教授医术,一来学子无法实践,二来夫子无法示范,所以效果并不理想。以往的夫子,遵循的教学模式就是讲解医书,这种枯燥乏味的方式,时间一久,就受到了学子们的心理抵触。

    “喔,接下来,我们讲课吧。”

    这三天来,莫非每天坐在学堂,一言不发,只是在上首看着他们。起先,因为忌惮他夫子的身份,学子们倒还老老实实。可第二天,就有人按耐不住了,在下边和同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再加上莫非放任他们吵闹,这两天即便是上课期间,学堂也是闹哄哄的一片。

    现在,听莫非如此说着,一时间鸦雀无声。

    过了半晌,突然有人“嘁!”了一声,似乎也不认为莫非真的会讲些什么,又恢复了闹哄哄的景象。

    呃,这样很没面子啊!

    “啪!”

    学堂内响起振聋发聩的响声,莫非手中的镇尺应声落下,重重的砸在桌上。那些学子心里一阵模糊,但脸色一僵,也不敢再造次。

    效果不错!

    看他们安静下来,莫非微笑道:“嗯!很好。那我们现在开始讲课吧。”

    莫非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一丝愠怒。随即,他将两只手扣在自己膝盖上,用轻轻浅浅的语调说:“有一种病症叫超忆症。”

    “夫子在说什么呢?”

    “是啊!夫子讲课不是应该拿出书本,讲医药这些的吗?这什么超忆症嘛?听都没听说过,胡诌的吧!啧!”

    学子们嘀咕的是莫非讲课的方式,而最后坐着的张太乙则在沉思是否听说过这种病。

    “超忆症顾名思义,就是记忆超于常人,能让你记住一生所有的事。”说完莫非看着他们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继续道:“还有一种病叫交替失明症,患病的人没七天之内,会有三天失明。这是不眠症,这就是无痛症。”

    莫非不急不缓的将十几种稀奇古怪的病娓娓道来,众人刚开始也没太在意。过了片刻,随着描述的病症更加匪夷所思,听着听着就陷了进去,逐渐一个个石化在原地。

    什么无痛症?什么交替失明症?还有不眠症?

    这世界上真有这些病?为什么闻所未闻?

    见他们一脸的不可思议,莫非暗暗点点头,心想:总算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来了。其实这些病症,并不稀奇,可这个时代交通不发达,信息交流困难,再加上这种病症很容易被人说成中邪,所以这些学子不知道也是正常。

    “咚!咚!咚!”

    莫非听见钟声敲响,收拾着桌上的笔墨纸砚。末了,抬头看见下座的学子们一脸渴望的看着他,知道他们的兴趣已经被勾引起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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