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长生路- 第16部分

当然，这一切都是做给小四儿看的。躺在被窝里，她并没有闲着，而是继续通过感知，观察小四儿的行动。

见到她已经熄灯睡觉，小四儿立刻就下了楼。他向老板娘做了一个隐秘的手势，就自顾自回了后院。老板娘又与客人调笑了两句后，这才转身回了后院。

见到小四儿，她紧走两步，来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问道：“事情进行的如何了？”

听了老板娘的问话，小四儿也压低声音，答道：“我看着她喝了茶，然后好像有些困，就熄了灯，先睡觉去了。”

听了他的回答，老板娘脸上的表情并未有何变化，似是对此早有了解。她沉吟了片刻，对小四儿吩咐道：“等亥时两刻，我们就提前打烊，就说我身体不太舒服，今天就早点歇着。”

小四儿点头称是，却又立在原地没动。见他脸露犹豫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老板娘知道，他定是心里有事，便直接问道：“四儿，心里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跟姐姐说吧。”

得到了她的鼓励，小四儿有了足够的勇气，便开口询问道：“掌柜子，我们不会杀人吧？”

听了他的话，老板娘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扑哧笑出了声。她伸出手指，在小四儿额头上，轻轻的点了点，说道：“没想到，你倒是个心善的。放心好了，姐姐我还是有分寸的。我们只为了钱财，绝不会动手伤人。”

听了老板娘的保证，小四儿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他这副尴尬的表情，老板娘虽然觉得很有趣，却不忍心看他继续为难，就主动解围道：“我既然说身体不舒服，就肯定不能再去前面了。前面人又多，你赶快去照应着点。”

得了她的提醒，小四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道了一声谢，急忙去了前面帮忙迎客。

见他消失在门里，老板娘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神色。看得出来，她对这位新认的弟弟，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她收起了脸上的柔和之色，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若有所悟的忘了一眼远方，然后便反悔了她的屋里。

她回屋里干什么？根本不用脑子想，苏念雪就能猜个十之八九。别的事，她也不可能现在去做，肯定是在忙着准备抢劫自己的事。

料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苏念雪就懒得理睬了。她盘腿坐在床上，进入了入定修炼的状态，感知仅仅笼罩了方圆十丈的距离。

虽然即将面对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但她丝毫不敢有所松懈。这可是她修炼一来，第一次真正的正面迎敌。

为了赢得稍后的对战，她必须抓紧所剩不多的时间，把自身的状态，调整到顶峰。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体里的灵气，已经运转了几个周天，变得越来越充盈。伴随着经脉内灵气的充盈，她整个人的状态，也越来越接近巅峰状态。

一直到街上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她才结束了这一次的修炼。

时辰已到了亥时，再过两刻钟，他们就该行动了。苏念雪下了床，摸着黑，把外间的椅子，移到了内间，放到了靠近屏风的位置。

她坐在椅子中，把自身隐没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着老板娘二人的到来。她等了比较长的时间，大概到了亥时三刻，才终于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只不过，来的人比她预想的少了一个，只有老板娘一个人来了。

第28章午夜对话

苏念雪坐在椅子里，通过放开的感知，将老板娘的一举一动，一点不辣收入眼底。

此时此刻，老板娘患上了一身夜行衣，还用一块丝巾蒙了面，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

她刚出现在楼梯上，就已经被苏念雪的感知发现，而她却对此浑然不觉。她轻手轻脚的上了楼梯，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看她一举一动间的小心谨慎，明显是有过江湖历练的人。

上了二楼，她并没有急于采取任何动作，而是安静的站立了一会儿。看她凝神细听的样子，似是在听二楼有何异常的动静。

看着她这副专心致志的表情，就连身在房里的苏念雪，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认真的听了一会儿，她似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这才向苏念雪的房间走来。

她一步一步的走进，每一步都悄无声息。光是看她这短短的十几步，苏念雪心里便已明白，她的武术底子相当扎实。

她一步步缓慢前行，在迈出第十二步后，就已经出现在天字丙号房门口。她伸手，从腰间的百宝囊中，拿出了一柄锋利的匕首，顺着两扇门间的缝隙，轻轻的插了进去。

她顺着缝隙，从上往下滑，碰到了闭合的门闩，并未见她如何用力，门闩便已被一切为二。她收回匕首，放回了百宝囊中。

见她把这柄匕首收起来，苏念雪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见到这柄匕首的锋利，她真的被吓了一跳。万一她用这柄匕首来对付她，那她真的就只有逃走的份儿了。

好在老板娘只是用匕首来撬门，并没有伤人的意思。否则，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苏念雪绝对会对她痛下杀手。

可以说，老板娘心中尚未泯灭的一丝善念，拯救了她的一条性命。

虽说房门已经被撬开，但她并未立刻推门而入。大概是出于小心谨慎的习惯，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外面，将耳朵贴在门上，听房间里的声响。

看来，她确实是一个考虑问题无比周详的人。如果房里的人发现了撬锁的动静，肯定会下意识的有所反应，可能还会直接开口询问。

这一招静观其变，实在是高明，让她掌握了事情的主动权，先立于不败之地。

这一回，算她倒霉，这一回遇上了一个修真者。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常人所谓的计谋策略，其实都只是天边的浮云。

听了一会儿，没听见房间里有异常的声响传来，她放下心来，伸手推开了紧闭的房门。她推门的手法很巧妙，并未引发丝毫异动，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仅能容一人通过。

她望了一眼房间里的黑暗，并未有丝毫的迟疑，便闪身进入外间。进到了外间，她先把身后的房门关上。

借助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的些许光亮，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房间里原有的布置依然如故，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最后，她将目光集中到了窗下的书桌上。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桌前，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一个茶杯。这是一个普通的茶杯，外表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茶杯里存有未饮尽的茶水。

看见这茶杯里剩下的茶水，她似乎松了一口气。放下茶杯，她转身向屏风后走去。虽然她依然是蹑手蹑脚，但从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可以看得出来，她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

见她往屏风后走来，苏念雪急忙运起隐身术，瞬间消失在黑暗中。她绕到了屏风后面，并未立即开始行动，而是站在那里，适应了一下稍显浓重的黑暗。

适应了眼前的黑暗之后，她扫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这才抬脚向床边摸去。摸到了床边，她似乎犹豫了瞬间，才把手伸进了床边的纱帐中。

她一伸手，便摸到了床上摊开的被子。当她继续伸手去摸，却摸了个空，被子里竟然空无一人。她没有慌张，而是又一次伸手去摸，几乎摸到了里面的墙壁，还是一无所获。

事情的变化突如其来，让她始料未及，不由的有些慌神，口中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人怎么不见了？”

“你，是在找我吗？”她正慌乱间，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一听到这个声音，她立刻就转过身去，面对着声音的来处。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屏风后的黑暗，想要找出对手的身形。

只可惜，此处的黑暗太浓，她虽然竭尽全力去看，却始终无法看清楚。

“你，是想看清我在哪里吗？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满足你。”她正全神戒备间，那声音又一次响起。

随着那话音的落下，黑暗里传来了火石碰撞的声音，然后闪过了碰撞产生的火花，床头的一盏油灯被点亮。刹那间，整个内间一下充满了光明。

光明来的太突然，她一时间并不能完全适应。等她适应了房间里的光明，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如纸。

面对满屋的光亮，她宁可重新陷入黑暗。现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她都能看的清楚。尽管这样，她仍然找不到那人的存在。

这人的速度好快，就在灯点亮了一瞬间，就离开了这个房间。她心中万分后悔，不应该招惹这样一个人。

她正后悔间，却发生了一件更为惊悚的事情。那一个声音又一次响起，听那声音传来的位置，似乎还在原处。她这一回看的清楚，那里有一把椅子，声音就是从椅子上，传出来的。

遇见这么恐怖的事情，她的镇定再也保持不了，只能用颤抖的声音，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呵呵，那还用说，我当然是人了。”随着话音的落下，那本来空无一物的椅子上，渐渐显出了一个人的影子。那影子的身形，越来越清晰。到了最后，椅子上竟出现了那个小女孩儿。

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她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看见她这副惊愕的样子，苏念雪心中颇为满意。能去的这样的效果，也不枉费她苦心设计的出场方式。

她一点都不着急，在旁边耐心的等待，等待着她缓过神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用满含惊惧的目光，望着对面的苏念雪，嘴中却一言不发。

苏念雪无视了她恐惧的眼神，面上只是微微一笑，便直接开口说道：“我想，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应该不需要我来问吧？”

面对对方的神乎其技，老板娘心知，她这回绝无胜算。

认清了形势，她倒也不再纠结，便直接说道：“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都看见了，我想谋你的财，却被抓了个现行。要杀要剐，随你处置。只是有一点，我要说清楚。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所为，希望你不要牵连无辜。”

听了她的话，苏念雪拍了两下手，开口赞道：“好，一人做事，一人当。老板娘，你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让我好生钦佩。不过，这件事，难道真的只是你一人所为吗？如果我没弄错，是不是还有个伙计，名叫小四儿？”

听见她的话，老板娘脸色立变，却仍然嘴硬道：“你一定是搞错了，此事与他无关。再说了，财帛动人心，面对你的财物，我独吞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与人分享？”

苏念雪微微一笑，望着她的眼睛，真心实意的赞道：“老板娘，我原以为，你只不过是在利用他罢了。却未曾想到，你竟然是以真心待他。刚才试探了你一下，事实果真如此。你都快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保全他。”

听苏念雪说话的语气，似有松动的迹象。她虽然不怕死，但能有活着的机会，却还是想多活几年的。面对眼前的绝对劣势，她聪明的选择直接提问，并没有妄图耍花招。

她望着对面的苏念雪，开口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有什么要求，你可以直接说出来，别再绕弯子。”

苏念雪望着她，面露赞许之色，接过话头，说道：“好，我就喜欢老板娘的直率。既然你提出了要求，我就不再绕弯子了。你不是打算去南方吗？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前往。不知老板娘，你意下如何？”

听了她的话，老板娘脸上露出了惊疑之色。很快，面上的惊疑退去，她又显出了一副痛苦的神情。

见到她这样的神情，苏念雪暗自猜想，她必有不得已的苦衷，便开口问道：“怎么样，难道你不愿意？”

她犹豫了一下，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开口回答道：“没有足够的银子，就算是我回去了，又有什么用？”

苏念雪更好奇了，顾不得所谓的尊重隐私，就开口追问道：“你需要那么多银子，到底是要做什么事？”

听了她的问话，老板娘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语带伤感的答道：“我之所以需要那么多银子，其实是为了救出我那苦命的小妹。”

第29章叙述身世

听见她的话，苏念雪兴趣更浓了，又继续追问道：“你苦命的小妹，她到底怎么了？”

被苏念雪这么一追问，似乎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她红着眼睛，语带哽咽的叙述道：“多年前，我家也是官宦人家……”

接下来，她就讲述了一个老套的家道败落史。

她家原是南朝的官宦之家，父亲是科举入的试图。在朝中尉官十余载，始终谨小慎微。

谁料，他不小心得罪了朝中的权臣，被人诬陷收受贿赂。结果，他受到了监察御史的联名谈何。

皇帝被权臣蒙蔽，不辨是非曲直，下令严厉拷问。与所有的冤假错案一样，他老爹硬扛了一两次拷打之后，最后还是没能熬过去，不得已屈打成招。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看起来顺理成章了。全府上下几十口人，奴仆全部被转卖，男丁被一同问斩，女眷则被卖入青楼。

她母亲提前获知消息，不甘心被折辱，毅然悬梁自尽。

算是她有造化，在这件事发生前，她正好被一位武林高手收为弟子。家中遭逢巨变之时，她正在外随师学艺，恰巧躲过这一劫。

等她获知消息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她再想要挽回局面，已经是回天乏术了。在老师的劝说下，她忍住了要回家的冲动，更为刻苦的学习武艺。

三年后，她学成出师，这才返回了京城。经过多番打听，她终于弄清了当年的事情。

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她心里更为悲愤。她唯一的弟弟，并不是被送上断头台，而是被狱卒折磨而死。

打听清楚了那些狱卒的下落，她一个一个的找上门去，将他们狠狠的折磨了一番，才将之一一送上黄泉路。

虽然手刃了仇敌，她却没有感受到一丝复仇的快意。她心里明白，没有上面人的刻意指使，这些狱卒又如何敢下死手？

她明明知道仇敌是谁，却又对此毫无办法。她心里清楚，光凭她一个人的能力，是不可能手刃主谋的。且不说，他身边的数十名高手，就是那仇敌本人，就绝对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主儿。

她还尚未考虑好如何出手，狱卒的失踪案就已被宣扬开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提醒，三年前发生的灭门案，很快就被人联想起来。

令她奇怪的是，官府竟然并未加强对她的搜捕。过了没几天，她便从坊间得到了一条消息。

消息里说，她的小妹并未死，因年纪太幼，还尚未开始接客，近期刚被转卖进了风华楼。她小妹姿色上佳，风华楼打算将她培养成新的头牌，三年后正式接客。

风华楼是什么地方？这可是京城头一号的青楼，达官显贵们最爱光顾的地方。能被送到这里的姑娘，各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如果能成为风华楼的头牌，那就是全京城的花魁。

当然，这里的头牌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能成为这里的头牌，有上好的姿色，只是入门的基本条件，除此之外，还要有一定的才学。

这年月，想当一个青楼的头牌，可不比当一个大家容易多少。

能拥有这样的头牌，一想就知，风华楼是多么有人气，银子更是如海水般往里涌。这样一只会下金蛋的鸡，光是瞧着眼红的人，就数不清有多少。

外人都看的清楚，这么多年下来，风华楼还是那个风华楼，所有企图染指的人，后来都没了声息。

得知小妹的音讯，她的心情悲喜交加。喜的是，她小妹还安然无恙。她苦心搜寻了这么久，始终寻不到半点音讯。她原以为，小妹已经凶多吉少，却不料，她还依然活着。悲的是，小妹竟会被卖进风华楼。

如果是别的青楼，她凭借自身的一身绝学，早就去硬闯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