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要不要这么偏心？
早八点的闹钟响起时，洛离果然突破了一层，达到二层初期。
本想去问隔壁陈锋起来没，但一出门就碰到路过的侍者，听说可以三楼有免费的自助早餐，她便给陈锋发了条短信，先下去了。
隔壁房。
陈锋感觉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朝常少卿点点头，得到眼神许可后，才掏出来看。
“BOSS，是洛小姐，她说先下去吃早饭。”
“她不知道可以点餐么？”常少卿优雅地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是我没有提醒。”陈锋心里其实也有点儿无语，难道是因为上次看到二少爷亲自出去点煲饭，才以为不能在房内点餐么？二少爷其实是为了给她买药啊。
八点三十五分，三人在酒店大厅汇合，然后出发。
原石店离酒店不算远，二十分钟后，宝马停在一栋看起来很像仓库的建筑面前。待常少卿和洛离下车，陈锋才把车开去停车场。
“常董？真是您！”背后忽然传来粗犷响亮的男声，随着话语，人也走到常少卿身侧，只淡淡地瞥了眼洛离，眼里满满的以为她是路人的平淡，继而激动地和常少卿打招呼，“刚才就瞧着好像是您，真是有缘呢！”
“孙总。”常少卿表情淡淡，声音也没有热情。
但他的回应已经让孙云德满心欢喜，走近一步，笑容讨好地说：“常董，听说这次的毛料出绿率很高，肯定会有不少好东西。不嫌弃的话，容我给您介绍介绍吧。”
“不麻烦孙总。”常少卿直言拒绝。
“不麻烦！”孙云德连连摆手，硬是跟在了他身边。
洛离有点不太明白了，她前些天也查了雅玉轩，只是华夏第一大珠宝商，也不算特别厉害吧。为什么会有人可以这么巴结？
她自然不知道雅玉轩隶属常福集团，常福集团可是世界五百强之一，怎么不让小珠宝商巴巴地贴上来？更何况，常福集团是常少卿父亲一手创立，没怎么借用常大爷的权势，硬是靠自己的努力走到如今的高度。
为商之道自然不好说得太绝，常少卿稍稍皱了眉心，给陈锋一个眼色。
陈锋恭敬地点头，领着洛离先走一步。
仓库很大，采光很好，透气性也不错。洛离首先看了看室内的设计，接着很自然地找到了逃生出口，然后才开始看大小不一的原石们。
乍一看，她被原石上贴的价格吓了一跳。
看着有点儿像大理石的石块，居然1000块1公斤……这价钱让洛离心肝儿都颤了颤。敢情她上网查到的是十年前的价码！
“陈锋大哥，这儿有便宜点儿的么？”洛离瞬间就不纠结了，抬起眸子问道。
陈锋一愣，随即点头，给她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是切剩的废料，200块一颗。”
“那我去那儿看看？”
陈锋这会儿也看出来了，洛离好像对赌石一窍不通？为了避免她吃亏，陈锋也多说了几句，“洛小姐，废料一般不会出绿，哪怕有，也是中下档次的翡翠，并不值钱。”
他这话让旁边一个正想嘲笑洛离的女人讪讪闭嘴了，弱弱地跟同伴走远。
陈锋眼眸一闪，逝过一丝不喜。
洛离摇摇头，“多谢陈锋大哥提醒，我就是玩玩，用不着买高档货。”
“那好。”陈锋也不阻止她了，只在旁边说了一些赌石的基本知识，免得她抓瞎。
洛离才知道，原来赌石不比打麻将简单……讲究的东西也挺多的。
走到卖废料的角落，洛离心念一动，眸中彩光一闪，瞬间恢复原状，却有丝丝凉意沁入肌肤，说不出的舒服。
她从左往右扫过这堆废料，最表面的一层并没有灵气缭绕。洛离也不失望，马上弯腰翻了起来。
第七分钟过去大半，她终于在石堆里找到一颗被淡薄灵气覆盖的石头，立即松了一口气。
陈锋完全没有停止他的瞪眼睛状态。
当洛离满手灰尘地爬下来，陈锋马上递上一张湿巾，“洛小姐，选定这一块了？”
“嗯！”
洛离应得很轻快，让陈锋不由好奇地多问一句，“洛小姐，您为什么会选这一块？”
他没说的是，这块巴掌大的原石既无松花又无蟒带，其貌不扬得就像河边的石头，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出绿的。
洛离马上认真又严肃地告诉他：“你不觉得它很像葫芦娃吗？”
“……”葫芦娃？
陈锋以为自己听错了，虽然因为极好的自制力没有反问出口，可眼睛清晰地传达出不可思议的情绪。
“你看这里，方方正正的脸上方，发髻像一坨那什么，真相肯定不是我想的那么肮脏，应该是葫芦吧。”
陈锋深深感觉到了自己想象力的空乏！
为了不自怨自艾，他马上转移话题，“洛小姐，要解开吗？”
“陈锋大哥，你可以叫我洛姐或者小洛的。”心情很好的洛离终于敢对这张扑克脸说出一早的想法了。
“……好。小洛，需要在这里解石吗？”
洛离嗯了声，“先买单吧。”
在柜台付了两张粉红色大洋后，陈锋领着洛离到空荡的解石机。好在才开门，大多数人要么在寒暄，要么在挑石头，机器都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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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哇咔咔。
☆、第24章 怡红院的那个倚翠楼？
切工们还在打理机器，工头见是一块废料，便让一个还很年轻的小工过来。洛离倒没什么郁闷感，笑眯眯地把石头双手捧给小工。
那小工脸颊微红，小声问道：“小姐，一刀切还是擦皮？”
“擦开吧。”虽然不懂，但听字面意思就可以理解了。洛离想着保留一块完整的以后还能当做纪念。
看着小工细细地擦去表皮，她忽然想到，其实自己寒暑假是可以到这种店来打工的！灵枢需要灵气，那么如果她应聘切工，每天都能摸到许多石头吧？一边切一边吸收灵气……
这个念头随着小工十分钟之后都还没擦到灵气显露的部分，被她果断放弃了。
“BOSS！”陈锋忽然的叫声把洛离吓了一跳。
“常董。”回过神来，洛离也打了声招呼。
常少卿眼波一荡，算是回了招呼。
洛离发现他后边已经没有人，而旁边几辆机器也开始了运作，这一片渐渐地也热闹了。然而，好景不长，那些个解着石老板们发现常少卿的存在后，纷纷围了过来。洛离赶紧跳出了圈子，干脆蹲到机器前面。
随着小工手一抖，外皮被磨去厚厚的一块，露出一抹绿中掺白的翠色。
她一怔，意识到最贵的原石上边都有深深浅浅的绿色，这是不是说明，它升值了？
破出这么一个小小的切口，洛离自个儿也能感受到灵气了，不由伸出手摸摸。
一阵清凉的灵气顺着指尖进入身体，再传达给灵枢，他登时舒服地喟叹一声。
“小姐，它、它、它出绿了！”
“嗯！”洛离收回手指，笑弯眉眼。
灵枢可是说了，这块石头里的灵气比得上那幅《女史箴图》了呢！
“姑娘，我花1万块买下你这块半赌料！”激动的声音随着阴影袭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半赌料？”洛离脑子一转，想起了它的意思，随即望向说话的男人。
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挺随意，不像是为了工作而来的。
“是啊！要是靠皮绿呢？”男人以为她不想卖，因而用上万分诚恳担忧的语气，“你看这里到那里，没有一点蟒带和松花，赌涨的几率很小。所以1万也不算少了，我要是没看错，你这是200块一块的废料吧！”
“是呀。”洛离点点头，眼神疑惑，“那您为什么要买呢？”
“……”许久没碰到新手的男人顿时一愣。
头回切出绿的小工见气氛古怪起来，连忙向洛离低声解释，“这是因为这位老板想赌一赌，小姐如果担心赔了，是可以答应的。”
洛离明白了。
男人见她点头，立刻问：“如何？”
“抱歉哦。”洛离睫毛弯弯，一派天真模样，让人讨厌不起来，“这是我买的第一块原石，打算自己切呢。”
“这样啊。”男人心有不舍，也不好意思夺人所好。知道买不成之后，马上改口，“那，要是赌涨了，可以优先考虑卖给我么？”
“先看看吧。”洛离示意小工继续擦。
男人跟着直起腰来，从腰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姑娘，这是我的名片，你收着？”
洛离接过一看，白柏，珍宝阁采购总监。
珍宝阁？原来是来工作的呀。
“白总监，幸会，我姓洛，洛阳的洛。”
“洛小姐。”白柏顿时正经了几分。
洛离一笑，坦言问道：“冒昧地问，您家跟雅玉轩的性质一样？”
白柏笑着摇了摇头，“洛小姐抬举了，珍宝阁也卖高档翡翠，但侧重还是中低档珠宝，比不上雅玉轩。”
也就是说，她手上的这块，并不是高档翡翠？
似乎看出她的疑问，白柏又道：“像姑娘这块翡翠，并非满绿，要是水头再足一点儿，或许也能算冰种。但可惜了，水头不够足，只能定位在冰糯种，但这也是糯种翡翠中最好的一种了。”
出绿以后，小工擦皮的效率高了许多，不到五分钟，便把石头全解开了。
成年男子巴掌大的原石，翡翠的部分也有婴儿拳头大。
待小工舀了一勺水，把表面的灰尘冲洗掉，白柏的眼睛更亮了，急切道：“洛小姐，我出5万买你这块冰糯种。”
“哟，白总监，你再怎么小气也不能欺负人小姑娘啊？这个头儿的冰糯种，能打四五个挂件和两对耳环吧？你居然才出5万？出不起价就别丢人了，小姑娘，我出6万！”不远处一个瘦高个儿走过来，尖酸地嚷嚷，吵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洛离默默地失望了，还以为会来个六位数呢。
不能洛离开口，白柏又出价了，“7万！”
“7万5！”瘦高个儿不笑了，沉沉地开口，“小姑娘，200块的废料，卖到7万5也是十分幸运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阴森。
洛离愉悦地点头，“好像是呢。”
瘦高个儿嘴角一咧，目光从冰糯种移到洛离脸上，眼睛一亮，闪过某种意味，“如果小姐愿意和高某吃顿饭，这块翡翠我挹翠楼用10万收了。”
“倚翠楼？怡红院的那个倚翠楼？”洛离眨眼，眼神疑惑，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旁的人无声地笑了。
“挹，翠，楼。”瘦高个儿一字一顿地重复，谁都看得出他很不高兴。
“高副总。”陈锋先于洛离开口，目光严肃至极，“你对我雅玉轩的客人这般无礼，是不是说不过去了？”
身边一阵凉气浮动，洛离侧眸，发现常少卿在她身侧两步远，视线轻轻掠过小工手里的冰糯种，忽而落在她脸上。
洛离下意识地看过去，眼神征询。
他淡淡地注视几秒，又轻轻地移开，什么也没说。
高副总听到是雅玉轩的客人，立刻换了副嘴脸，声音诚恳数倍，“要知道是雅玉轩的贵客，高某人哪儿敢开这种玩笑？高某出15万，还请小姐给高某这个面子。”
所有人都看向洛离，后者却微微一笑，“这是我用200块买来的东西，所以更想卖给白总监，图个好兆头。”
啥？
白柏率先反应过来，轻笑道：“多谢洛小姐给我这个面子。”
高副总再不爽，也不敢说什么。
这会儿，其他人才回过神，白柏，百百，确实是个好兆头。这天之后，白柏也多了个“二百”的外号。
交易过后，洛离收到的短信却显示账户多出7万5……她一怔，看向正让人把翡翠包起来的白柏。白柏感觉到什么，扭头对她笑了笑。
“小洛，还要看看吗？”陈锋问。
“如果你们还没好的话。”洛离有些疑惑，“你们应该不是为了陪我来的吧？”
“当然不是。”陈锋眼中一笑，绷着张面瘫脸向她介绍道：“BOSS挑的都是几百公斤的料子，自然不需要自己动手。像那人一样，做好标记，等工作人员把它搬到机器那边就好。”
“就是几十、几百万的那些吧。”洛离深深感受到了雅玉轩的高档！连不一定中的原料都能投几百万下去，真心高大上！
感受到洛离的怨念，陈锋多解释了一句，“BOSS的鉴定水平只在杨师傅之下。”
“听出来了，你非常非常的自豪。”洛离不由瞄了眼一脸随意的常少卿。
如果云淡风轻就是大师的专属表情，那么他妥妥是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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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俗称倒霉
洛离找了个常少卿被缠住的空当，利用最后2分钟的天眼时限，在一堆1000块1公斤的料子里找到一块灵气比刚才浓郁许多的原石，花了1万6。
转了账，洛离抱着石头到刚才的机位面前，等着前面的石头先切完。
而等着的时候，她发现，二十台机器，一块出绿的都没有。
想想也是，上百块石头里，有灵气的不过五六块。刚才还看到一块比她手里的大，灵气却更稀薄的呢。
洛离做了下自己的思想工作，一定要稳住，不能眼红。
轮到她时，那位小工对她羞涩地笑笑，“一刀切吗？”
“嗯。”她只要摸到绿色表皮就能吸收灵气了，翡翠被不被切坏没关系。
小工却是稳妥地从四分之一处切开，发现没出绿，立刻换了另一头。
随着灰尘被擦拭，一抹拇指大的明紫色浮现在眼前。
“紫色的？”洛离惊诧，跟空间里的玉楼外墙有那么一点相似呢。
想着，她摸了下。
灵枢特别欢快地唱起了她听不懂的歌……
“紫色的？”几步远有人重复她的话，立刻奔过来，焦急地盯着洛离的手，“小姑娘，你把手挪挪，我看看？”
“等会儿行么。”洛离随口问，其实在仔细辨认灵枢的歌词。
－－天空飘过大美人儿啊，胸大屁股圆哪。我对她笑一个哟，她到我怀里来喽喂。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噜……
洛离黑线连连，忍了忍还是没把手收回来，当吸收完毕，她特别不爽地问灵枢：【谁教你唱的这种歌！】
灵枢的声音充满欢愉，也带一点点的羞涩与自豪，“是前主人哦，原创词曲，还迷倒了许多仙山圣女呢。洛姐你也很喜欢吗？”
P！
那英伟傲岸举世无双博爱无私的大仙形象，瞬间崩塌成嘴边一颗黑痣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
洛离内心无力地叮嘱道：【别再让我听见这首歌。】
“好吧。”灵枢弱弱地答应了，心想是不是自己唱得不够撩人所以洛姐才不喜欢……
“小姑娘，让开我看看？”虽是疑问句，但语气渐渐逼向发怒。
洛离面无表情地回头望去，看得说话的男人心里一咯噔，终于想起她不是别人，而是雅玉轩的贵客，常董的朋友。回过神来的男人尴尬地扯动嘴角，讪讪退开几步，却没有走远。
人群渐渐围拢过来，切石的年轻小工不由紧张到冒汗，征询地看向洛离。
洛离略一点头，“继续吧。”
小工脑门上的汗险些滴到原石上，好在他马上后仰。意识到洛离会错了意，他小声问：“小姐，我，我这是第三次切石，能不能，让我的师傅来？”
洛离感到奇怪，“为什么？”
“我，我担心，没，没切好。”
洛离顺着他求助的视线看向几步远一位中年男人，他的激动不似这位小工布满在脸上，而是蕴藏在眼中。她本意并非要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