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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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 第7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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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宣!”袁绍闻言,有些奇怪,虽然送来的物质大部分都是甄家的,但是没有必要出动甄尧过来吧?

    “拜见大将军!”没过一会儿,甄尧就在袁绍护卫的指引之下,进了大帐,恭恭敬敬的对袁绍大礼参拜。

    袁绍哈哈大笑着,很是豪爽的说道:“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不用拘束,来,看座!”

    甄尧风度翩翩的谢过袁绍,从容坐下。

    若是从仪态外貌来说,甄家上下,基本上都不差,毕竟有甄宓这样的妖孽存在。甄尧唇红齿白,星目朗眉,纵然是一路风尘仆仆,似乎也没有让其颜色减少几分。

    两个人稍微寒暄了几句之后,甄尧就渐渐说道了正题:“大将军,在下此次前来,除押运粮草辎重之外,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袁绍眉毛微微动了动,笑着说道:“呵呵,既然是自家之人,有何不可讲的,但说无妨!”

    “唯……”甄尧拱手谢过,然后缓缓的说道,“闻大将军此处招募勇士,在下恰巧认得几人,便顺路带来这里……引荐给大将军……”

    “哦?”袁绍笑着,说道,“既如此,勇士何在?某当亲见之!”

    甄尧一笑,招来了自己的护卫吩咐几句,不一会儿,三名壮汉走到了大帐之前,躬身行礼,拜见袁绍。

    甄尧站了起来,替三人向袁绍介绍,分别说姓名特长,擅长武艺等等,但是说到最后一人的时候,袁绍目光不由得动了动。

    最后一人,竟然真的是乌桓人!

    原本袁绍看见这个人髡头的时候就有所怀疑,但是没想到还真的是!

    “竟是乌桓勇士?”袁绍呵呵笑着,冲着甄尧点头说道,“有心了……未曾想甄氏也能招募到乌桓勇士……”

    “启禀大将军……自刘使君至幽州以来,多有仁政,乌桓无不感恩……”甄尧不紧不慢的说道,“公孙贼无故杀害刘使君,又问大将军欲兴兵罚逆,便自愿追随大将军,为刘使君报仇……”

    “嗯……原来如此……”袁绍微微笑着,眼也眯了起来,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但是眼眸当中却闪过一道精光,“既如此,便留下吧!甄氏有心了……”

    甄尧风度翩翩的再拜了拜,然后便退下了。

    待甄尧等人退下之后,袁绍的笑容却慢慢的收了起来。

    阳光斜斜的从大帐口切了进来,将整个大帐分为光影两个部分。

    袁绍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为了空飘飘的几句奉承话就高兴得像个二百公斤的孩子?

    笑容有时候只是个幌子,为了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而已。

    送粮草需要甄氏家族主家的老二,甄宓的亲哥哥来不辞尘土押送么?难不成这一趟的粮草都是金银玉石所制的?

    很显然,甄尧并不是真的为了押送这一批的粮草,而是为了送这三个人到袁绍面前。

    当然,这三个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也自然是真的勇士,或者说肯定比一般的兵卒来得更强悍,更武勇,充当个队率屯长什么的,甚至是都尉军候,杂号校尉都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问题是袁绍是大将军啊……

    就算是军中的一个杂号校尉,需要大将军亲自过问,亲自看一看么?甄氏若是真的要举荐这样的人才,又不求什么特别照顾,那么随便往颜良文丑那边一送,颜良文丑难道会故意刁难不成?

    因此甄尧只不过是想让袁绍看一看而已,尤其是让袁绍知道甄氏其实和乌桓人是有接触的……

    又是送粮草,又是送人,无非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先礼后兵。

    尤其是在许攸刚刚开始和乌桓人开展了贸易之后……

    这种手段,作为世家出身的袁绍,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甄氏……哼哼……”袁绍沉默半响,终于是下令道,“来人!给许子远传令,令其结束胡市,返回冀北大营!”

    眼下重要的还是公孙瓒!

    一切事情,都要给这个让路!甄氏既然表明了意思,那么暂且退让一二罢,待结了公孙瓒之后,再行处理也不迟!

    至于许攸……

    后手还是要准备一些的,虽说暂且退让,但也不能完全由甄氏摆布,征西的兵械也算是便宜,嗯,要不然再派许攸他去一趟平阳采购一些?

第1316章 错了() 
冀州。

    中山无极。

    甄氏的大本营。

    窗外桃花开得正盛,姹紫嫣红满树都是,清风吹拂而过,扯落不少桃花花瓣,就像是花雨一般。

    一名萝莉在几名侍女的随从之下,来到了前堂。萝莉个头不高,却一脸小大人的模样,紧绷绷的小脸细嫩如桃花,细腻得仿佛轻轻一触,便会褶皱破损一般。

    “兄长,此事,错矣”

    一个萌萌的小萝莉,却用着四平八稳的腔调说着话,难免让人有一些诧异的违和感。

    甄俨其实是次子,并不是老大,但问题是老大早夭,所以现在继承了甄逸家业的便是甄俨。甄家其实也并非纯粹的商家,由官而商反而更恰当一些,甄家因东汉太保甄邯而兴,但是到了后来并没有在学术上或是职位上超越先祖,甄俨的父亲甄逸也不过官至上蔡令,虽然说也算是一地长官了,但是真的小了些。

    于此相比的,反倒是甄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整个中山,甚至冀州,就没有甄家不做的生意,盐铁牛马更是大头,每年过亿,甚至十亿的钱财在冀州市面上翻滚着,也铸就出甄家的底气出来。

    甄俨放下手中的竹简,皱起眉头,说道:“小妹,何错之有?”

    甄宓从小就表现得很聪慧,有时候也会迸发出一些让人惊讶的言语来,再加上现在和袁氏已经定了婚约,开始走流程了,所以甄俨也不将甄宓当成小孩看,虽然甄宓当下的年龄,在后世来说,应该还是在萝莉范围之内。

    小萝莉一脸严肃,却娇艳如花,就连细长的脖颈也散发着白瓷一般温润且细腻的光华,“兄长,大将军心思深沉,又久居高位,岂能容许他人胁迫?纵然此刻退让,终有计较之时,届时甄家难免有祸”

    甄俨依旧皱着眉,点了点头说道:“小妹说得也没错,然而呵呵,小妹可曾想过,此事非小,大将军投石问路,若甄氏置之不理,冀州之内可有多少商户会转投而去?更何况主持此事者,乃豫州之人”

    甄宓沉默半响,说道:“兄长,就算是如此,又何须甄氏出面”

    甄俨摇了摇头说道:“为主者,当任事若此事退缩,旁人又如何看待甄氏?此事吾等已是商议许久若非大将军此事,汝不必管了嗯,倒是小妹的女红,不知准备好了没有”

    “兄长,小妹告退”虽然谈起大事来,甄宓倒也像模像样的,不过毕竟还是一个萝莉,听闻甄俨此言,不由得大羞了起来,细腻白皙的小脸上也晕染上一层粉红,更显得惊心动魄,就连甄俨也不免有些失神起来。

    望着甄宓离去的背影,甄俨忽然微微摇头叹息一声:“可惜了”

    黄昏,散发了一整天热量的太阳懒洋洋的准备下班,却让晚霞死活拖着,只能是一点一点的往山边磨蹭着。

    “陛下!此事,错矣!”侍中荀攸急切的说道,“伏公,操之过急也!当下朝廷,喧嚣未定,暗流汹涌,岂能擅夺温候兵权,岂不是自自乱阵脚与他人可乘之机”

    荀攸好不容易才将“自寻死路”给换了,在他看来,刘协和伏完脑子都抽筋了,急不可耐的就要夺军权,岂不是将吕布往绝路上逼?

    这是嫌弃当下还不够乱么?

    荀攸在尚书台见到了即将发出关于吕布的调动诏令之后,就急忙求见刘协。天子被人利用了,这个十六岁的少年虽然在多年的混乱中生存了下来,虽然他的心智也在这么多年的混乱和危机当中成长起来,超越了一些普通人,但是毕竟还是缺乏经验,也缺乏稳重,他对社稷和权柄的理解也远远没到成熟的地步。

    如今大汉的权柄不是在天子手上,也不在伏完手中,这和之前汉灵帝时期完全不同

    刘协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说道:“若依爱卿之意,应当如何?”

    荀攸叩首说道:“陛下,唯稳一字!”

    “稳?”刘协喃喃的重复了一下,然后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且复杂的笑容。

    “正是!”荀攸继续说道,“今朝廷之令不出河洛,天下郡县多怀异心,此乃风雨飘摇之时也,岂能自乱阵脚?伏公温候,一文一武,陛下正可以之为助,休养生息,积攒粮草,以待天时也”

    刘协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爱卿啊爱卿之言,自然是老重持国之道,然伏公于河洛重开屯田之事,汝可知晓?”伏完最近找到了一个农业专业技术人才,并效仿并北屯田模式,组织开展在河洛周边开始大规模的组织春耕活动。

    荀攸点头说道:“此乃利国利民,伏公功于社稷也。”

    “屯田之事,既需民亦须兵,无民者无耕,无兵者无序”刘协继续说道,“伏公便寻得温候,乞兵屯田爱卿可知温候何言?”

    荀攸眨眨眼,摇头道:“微臣不知。”虽然荀攸说不知道,但是其实吕布会说些什么,荀攸也猜得出来三分。

    “温候拒之!”刘协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次次见朕,便是索要钱粮!呵呵,钱粮既知钱粮之重,为何不愿屯田?既不愿屯田,又有何颜索要粮饷?伏公年已经半百,尤日夜奔波温候,呵呵,敢问温候于何处?”

    “他在饮酒!”刘协越说越气,忍不住“呯”的一声拍在宝座扶手之上,“雒阳城内,粮草稀缺,伏公已下令禁酿新酒,然温候却令人四下搜罗酒水!呵呵,粮草,还有颜面索要粮草!”

    荀攸低下头,无言。他能给刘协说,其实伏完之子伏德,也在饮酒么?也在酒楼大肆招待宾客么?他能给刘协说,所谓禁止酿造新酒的命令,针对的其实是百姓,而士族世家根本不在其内么?

    华夏历朝历代,很多事情都是瞒上不瞒下的。

    当然,温候吕布没有派人去支持伏完的屯田工作,也让人四处采买酒水到其府上饮用,这都是事实

    所以荀攸也无法替温候吕布争辩。

    “陛下”荀攸跪倒在地,“陛下,圣旨一下,此事便无可挽回了恳请陛下三思啊”

    刘协望天,望向那大殿门口之外仅存了尺丈大小的天空,说道:“三思朕,这些年,三思的还不足么”

    漆黑的夜里,突然传来低沉的轰鸣声。

    声音越来越大,地面渐渐开始抖动起来,然后越来越的呐喊声响起,就像是沸腾的糜粥,翻涌着,扑腾着。

    宫城上的巡值士卒惊恐不安,两眼极力向雒阳城中的黑夜深处看去。

    蓦然,点点的火光晃动着,脱离了黑幕的控制,旋即由火把组成的火龙,张牙舞爪的扑了出来,将整个雒阳的黑夜撕扯开来,分崩四裂!

    “快,报警,报警”守护宫城的禁卫大惊失色,“急报黄将军!快!快!城中乱起!铁骑来袭,快”

    猛烈而狂暴的战鼓声冲天而起,巡值禁卫往来飞奔,刺耳的报警金锣之声狂乱的敲击着,被惊醒的其他兵卒一边从宫墙下两侧的营房内蜂拥而出,激烈的叫喊声震耳欲聋。

    “弩车!把弩车推上来!”

    “箭矢!箭矢放这里!”

    “滚石擂木还有没有!再派人去取上来!”

    虎贲中郎将黄贤,以最快速度赶到了宫墙之上,开始调配兵卒,布置防守。

    在宫中值守的黄门宦官张氏连滚带爬的到了黄贤近前,扯住了黄贤的战袍衣角,满脸的汗珠在火把映照之下闪着点点光芒,“将军!黄将军!出了什么事?这这宫城能守得住么?”

    “宫外乱起!具体如何未能得知!”黄贤在匆忙之中,厉声说道,“末将于此,定护天子安危!来人,角楼再去一伍,防人攀爬”

    伏皇后紧紧地抱着刘协,蜷缩在床榻之上,两人脸色都是惨白一片。四周嘈杂的声响,铜锣战鼓的声音,宫中禁卫奔跑的脚步声和铁甲鳞片的碰撞声,宫中宦官和宫女的哭泣声,声嘶力竭的叫喊声,这一切对刘协来说,太熟悉了。他在雒阳、长安经历了很多次这种场面,每一次的混乱,似乎都会改变一些什么,夺走一些什么,但是这一次,又是谁最终会胜利,谁的权利被改变,被剥夺?

    天明之后,自己的命运又将迎来什么?

    “陛下,我们会赢吗?”伏皇后蜷缩在天子的怀里,颤声问道。

    天子刘协苦涩一笑,发现自己嗓门干涸得厉害:“不知道,朕不知道。”

    “我们会死吗?”

    “不知道,朕不知道”

    城门校尉气喘吁吁地冲上了雒阳城楼。火光照亮了黑夜,街道之上密密麻麻的兵卒,气势骇人,吕布的战旗在黑夜当中翻卷着,就像是月夜当中的孤狼。

    “这是怎么回事?温候想造反吗?他疯了?”城门校尉吃惊地叫道。

    “一定出了什么事!”一旁的军候擦擦额头上的汗,心惊胆战地说道,“校尉,快去请伏公还有各位大臣这事闹大了啊”

    “列阵!准备弓箭!”校尉大声吼道,“守护城门!来人,绕过去,绕过去!快去找伏公!”

    雒阳城和所有城池都是一样,对外的防御效果明显大于对内的防御效果,现在由内而起的混乱浪潮,城门校尉在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之前,真的是无能为力。

    “温候,此事,错矣!”陈宫死死拉住吕布赤兔马缰绳,急得一头都是汗。

    吕布一身戎装,全身贯甲,端坐在马背之上,神色冷峻,一言不发。

    魏续在一旁,看看陈宫,缓缓说道,似乎是在背诵着什么一样,没有半点抑扬顿挫的起伏,“伏氏虽是皇亲,亦是国贼,贪揽权政,逼迫贤良,欲行谋逆之事,罪无可赦,因此”

    “闭嘴!”陈宫毫不客气的呵斥魏续道,然后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吕布,“此事别有缘由,罪不在伏氏啊,请温候三思!”

    “别有缘由,呵呵公台!此事前后,汝恐早已知之”吕布怒目而视,大声问道,“汝既知之,为何瞒某!某敬汝重汝,汝为何瞒某?!”

    “这温候,某虽有耳闻,但未经证实这,这,怎敢擅以猜忌之言禀报温候?”陈宫急忙辩解道。

    “耳闻”吕布并指如戟,指向了陈宫,愤怒地问道,“汝也有耳闻!全天下竟然是某最后一个知道!不敢禀报?莫非要等某人头落地,才来向某禀报?!”

    架空吕布,让吕布赋闲下来,成为朝廷养的忠狗,有问题的时候放出去撕咬拼杀,没事情的时候就关在笼子里,这样的方案,自然是大多数朝廷大臣所愿意看到的,也是这些士族世家更为放心的策略。

    吕布毕竟是个武夫,这样的人不懂得民生,也不懂得政务,不好好做一个忠狗,又有什么用处呢?

    而天子刘协一直以来都没有能够确实掌控的兵权,因此就像是失去了舵的舢板一样,只能随着风浪起伏,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为了大汉朝堂,将吕布手中的这些兵卒,整合成为皇帝直接统属的禁卫军,又有什么错?

    更何况作为臣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大汉王朝给予吕布如此荣耀的官职爵位,现在只不过换一换兵卒而已,吕布又有什么理由来拒绝呢?

    于是就连陈宫也有些同意这样的想法了。

    因此当伏完开始布置的时候,陈宫沉默着,并没有喝吕布说什么。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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