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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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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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潜将笑容一收,说道:“事因汝起,何须他人代劳?或仲坚不愿如此,欲从军律乎?”

    “这……”刘磐迟疑不决,接书信也不是,不接书信也不是,脑袋中就跟浆糊一样,混乱不堪。

    斐潜不以为意,将书信转身递给了黄忠,说道:“烦劳汉升替我送一送仲坚吧。”

    黄忠叉手一礼,接过了书信,将手往刘磐的肩上一搭,然后说道:“刘校尉,请吧!”

    刘磐觉得肩上被黄忠抓住的地方就像是被铁夹子夹住了一样,竟丝毫挣扎不开,心中一凛,便彻底放弃了反抗的想法,恨恨的一扭头,出帐而去……

第一五四章 换人() 
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刘磐被黄忠在肩上一搭,便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不说别的,单单力量上就差距太大了,所以也只好乖乖的在黄忠的一路“护送”下,只能是略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私人物品,其他东西就没办法带了,比如虎符和印玺,然后去牵了自己的马匹,穿过军营,往外走去。

    虽然说斐潜没有特意交代,但是黄忠也不是傻子,一个等待处理的待罪之身,还妄想拿走虎符和印玺不成?

    开什么玩笑?

    能让刘磐毛无伤的回去,已经算是格外留情了,真要按军律来处理,不死也残。

    刘磐一边慢腾腾的牵着马走,一边心里琢磨,要不干脆将书信不给刘表算了,就只说是斐潜对我不满,故意找茬将我赶出来的……

    正当刘磐快走到营地门口的时候,看到斐潜帐中那个憨厚面相的小伙子站到了营地中间,敲了几下金铁吸引了众兵士的目光,然后高声将刘磐闯进斐潜帐中的事情简明扼要一一讲了,最后说道,因刘校尉虽是为众人出言,但军律如山不容儿戏,故提请刘刺史裁决等等……

    顿时众人的目光汇集到了营地门口的刘磐身上,不过还没等刘磐做出什么反应,就听见那个小子又敲了几下铁器,继续说道,考虑到众人行路不易,斐正使特别吩咐,今日每个帐篷都可分得一块肉干,让众人补充体力云云……

    一时之间,营地内兵甲的注意力哪里还会在刘磐身上,每一个帐篷里连忙派人按照黄成的要求排成了队列,开始领取起腌制的肉干起来,欢天喜地的捧着回去加餐……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在汉代,普通士兵要是有一口肉吃,对其来说简直是美妙无比的事情,谁还会理会那个孤零零站在营门口的刘磐?

    刘磐算是彻底死了那些在内心中活动的小心思,垂头丧气的上了马,便奔襄阳而去。

    帐中斐潜看着外面忙碌的黄成,心中也有些小感叹,人不可貌相啊,如果光是看面相,有谁会知道其实这小子也是个细腻的人?

    若不是路上斐潜从黄成的言行谈吐中有所察觉,没准还真被黄成那一脸憨厚的样子蒙蔽了。

    其实想想也是,黄承彦那么精明的人,派到斐潜身边来帮忙的又怎么可能会选一个榆木疙瘩?

    让斐潜没想到的是,刘磐这么快就掉到坑里了。

    原本刘表的安排是很不错的,斐潜虽然是正使,名号和节杖在斐潜手中,但是刘磐是副使,又自己的从子,兵甲虎符归刘磐管理,所以就算斐潜再怎么闹腾,也不可能摆脱控制……

    而斐潜其实从得知刘磐要当其副使开始,就不想让刘磐一路跟着出使了,但是当时也不好直接和刘表表示反对,所以就在计算着怎样光明正大的让刘磐回去。

    毕竟刘磐也是刘表的从子,因此说真的,斐潜讲的那些听起来挺可怕,又是杖责又是问斩的,但是实际上斐潜压根就不会真的对刘磐用刑,只是借此为由将刘磐轰走罢了。

    刘磐跟着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第一,刘磐是统军武将,所以就算是斐潜要安排军士有所行动,他都有权过问,这就让斐潜有些不便了;第二,刘磐是副使,斐潜不在的时候他最大,所以一旦斐潜出访在外,必然会有刘磐留守营盘的时候,若是刘磐借机对自己带来的那些兵士进行差遣,是听从还是不听从?

    听从了也许就会打乱斐潜的计划,不听从则要承担抗令不遵的风险……

    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就是,斐潜猜测刘表可能会有一些什么安排,具体是不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别人的不太清楚,但是斐潜本身此行就风险性颇高了,若是再加上身边一个不定时炸弹,那还怎么能愉快的玩耍?

    所以斐潜一定要打乱刘表的布置,如此一来,黄忠才可以顺利接手刘磐留下来的兵甲,而让黄成去管理自己的私兵,这样才不会在关键时刻双方有什么冲突。

    别看刘表现在好像手下人挺多,但是一盘算,也是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拿的出来。

    单说武将系的,蔡家就不用说了,王威和吕介要放在襄阳去平衡蔡家,聘主要职责是要防着袁术和孙坚,另外若是和袁术同盟后或许可以调去对荆南动手……

    再回来说官类的,蒯良蒯越就算刘表愿意,蒯家也不乐意,其他人么,不是刘表自己心腹的,估计要办一些隐秘事情也不太方便,而可以称得上是刘表心腹的也就那几个,所以很有可能到最后,刘表便只能是派斐潜最终猜测的那个人过来……

    至于若是刘表抽风了,又把刘磐派回来,嘿嘿,斐潜不由得笑了,那种可能性极小,先不说刘磐回来必定要带来刘表是如何处罚他的决定,单就要从黄忠手中再拿走兵符,呵呵,谈何容易?

    况且实在不行还可以和刘表对着抽风,你不是派刘磐回来说已经处理过了么,我说处理的不满意,打刘磐再回去二次处理——不过这样做就有无赖就是,而且也太不给刘表面子就是了……

    但是正常情况来看,刘表除非是在是没人,应该不会让刘磐再次回来了。

    一会儿的功夫,黄忠回来了,还带来了刘磐的虎符和印玺。

    斐潜看了看副使的印玺,估摸着就算是将其给黄忠,估计刘表再派人过来也得再拿回来,强留不住,所以便放在了一旁。

    相比较副使的印玺,斐潜还是更关注代表着调控八百兵甲的虎符。

    斐潜将虎符双手捧着,递给黄忠,说道:“汉升,这一路,军旅之事就烦劳了!”

    斐潜此举有些出乎黄忠意外,黄忠还以为虎符会交给黄成,毕竟黄成才是黄承彦直接派来了,多少也和斐潜更为亲近一些。

    看斐潜确实是认真的样子,黄忠才接过了虎符,叉手说道:“请正使放心!”

    斐潜看了看外面欢天喜地热热闹闹的场面,说道:“看众军士兴致不错,不如办一场角抵如何?我今日较为疲惫,就不出席了,烦劳汉升主持,汉升意下如何?”

    黄忠瞬间明白了斐潜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谨遵令!”

第一五五章 刘表的两封信() 
襄阳城刺史府内,伊籍伊伯机几步上前,拜见刘表。

    刘表勉强笑了一下,示意伊籍就坐。

    刘表方才对刘磐很是失望,原来以为毕竟是自家亲戚,若是能有些才干,刘表也不会吝惜职位,就算不能搞到将军头衔,封一个实权的校尉,刘表还是做得到的,可惜没想到,才刚刚封了一个城门校尉,就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

    别看现在刘表贵为刺史,实际上能动用的人手真不是太多,所以刘表还是忍下了满腔怒火,也没有过多的斥责刘磐,让他先回军营去了。

    现如今看来刘磐不是一个将才,只能派他去打打下手,实在不行派到荆南,替自己看住那些太守吧。

    可是斐潜那边不继续派人不行,毕竟斐潜只是一个幌子,真正需要做的事情是不能告诉斐潜的,因为和斐潜一说,不就等于是告诉了荆襄所有的士族?毕竟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说,而有的事情是能说不能做……

    找到伊籍也是真的蛮无奈的,算来算去,也只有伊籍可以走一趟,毕竟伯机之前也做过使节的,轻车熟路,另外一个斐潜那油滑的小子,估计没有一点脑筋的可能还是无法抗衡,所以只能是让伊籍前去了。

    “伯机近日劳苦了。”刘表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伊籍笑道。这一段时间从最开始的下乡抓基层建设到城内抓卫生宣传,伊籍确实是干了很多的琐事,辛苦是真的非常辛苦。

    伊籍拱了拱手,说道:“为明公大业,籍甘之若怡。”伊籍是很早的时候就跟着刘表了,是除了刘氏自己的亲属之外,跟着刘表时间最长的人,自然也是知道刘表的习惯,夸你辛苦大多是也是客套话,切不可当真……

    果然刘表就说了两句客套客套之后,便没了下,而是转了话题问道:“伯机,子渊出使,汝看如何?”

    伊籍说道:“明公为此,必有深意,恕籍愚钝,无法度之。”伊籍知道,按照刘表的习惯,这不是真的询问有什么看法,而是刘表开个话头,自己想要表一下看法而言。

    果然刘表笑了笑,说道:“如今董卓,侵官暴国,士林愤痛,民怨弥重,檄榜扫逆,天下震动,此乃匡扶社稷,国之大事,自当一夫奋臂,举州同声,同心协力,剪除奸贼,奈何荆襄久经战创,且荆南四郡,各逞私欲,专行胁迁,实乃误国殃民,卑侮王室之辈,故吾欲分兵命锐,以归正统,再襄盛举,同讨董贼。”

    “南阳后将军袁公路,过往略有隔阂,但无深怨,时直精诚之际,不忍相互制肘,故此遣使,且盟公路也。表亦闻渤海太守袁本初,昔日横刀斥贼,挂节东门,英雄气概,一时无二,心向往之,故欲结交耳。此乃表之肺腑也。”

    “明公之志,足令天下钦佩。”伊籍被刘表的慷慨激昂所感染,正身肃容道。

    刘表摆了摆手,说道:“伯机过誉。此次子渊出使,虽说亦无不可,但恐年幼,失之毛糙,故欲遣汝佐之,不知伯机意下如何?”

    原来之前刘表让斐潜出使只是顺带之意,所以也就安排了一个刘磐来制衡一下,这样斐潜掌事、节杖,刘磐握虎符、兵甲,而且刘磐资历较轻,担当副使刚刚好,又可以在斐潜这个幌子的底下做些事情,但是没想到刘磐没能领悟刘表的良苦用心,竟然这么大意的犯了错误,被斐潜抓住痛脚赶了回来。

    现如今要再派伊籍去,可就有些尴尬了。毕竟伊籍也是跟随自己的老人了,临时加派任务不说,还要屈居斐潜之下,不免就有些不太合适,但是又不能让伊籍上去剥夺了斐潜的正使之位,那样做又显得太不把斐潜当回事,虽然斐潜现在是没有担任官职,但是毕竟这小子身后还有庞黄两家,闹得太僵了也是不好。

    所以只能是做通伊籍的思想工作,让他知道这一次出使的重要性,暂时不要计较个人的位置,因此刘表才那么说出那一番忧国忧民的铿锵之言。

    伊籍也是聪明人,当即说道:“为明公前驱,籍无有不从,请且宽心,定佐子渊成此行!”

    刘表总算是略略放下一点心事,将那两封从刘磐手中取回的书信,郑重的交到伊籍手里,说道:“伯机此去,可寻机将此书信交予袁公路、袁本初手中,切切仔细,不可有失!”

    伊籍捏着书信,看了看上面一个是渤海太守袁,一个是后将军袁,心中微微一动,看起来刘表此行未必就像表面所说的那样,可能更重要是这两封书信才是,又想了想刘表所说语气和话中的“寻机”二字,多半的意思是要瞒着斐潜来做这个事情的……

    想到此处,伊籍也就多少有些明白了,便将书信纳入怀中,妥善收好才说道:“籍定密呈之,请明公宽心。”

    “有劳伯机了,此番若是事成,荆南平定,汝有大功!”还是聪明人比较好,不用说的太多也能明白。当然让伊籍做事也不能不给甜头,毕竟伊籍也是跟了自己很长时间的老人了,所以刘表也表示,这一次事关重要,平定荆南的功劳簿上也会记下伊籍的一笔。

    伊籍从刺史府出来,坐在马车之上,他准备回家略略收拾一下,就即刻出追赶上斐潜一行。

    但是……

    马车晃荡着,伊籍的心也还晃荡着。

    刘表如此郑重其事,想必这两封书信关系重大,但是又明显的要让伊籍避开斐潜传递,说明刺史是不想让斐潜知道这个事情的,那么究竟是什么事情不方便斐潜知道?

    结交袁绍、袁术也没有什么不对,毕竟袁家是士族代表,虽说刘表是汉室宗亲,但是也没有说汉室宗亲就不能和士族往来了是吧?但是为何要以隐秘的形式来进行呢?

    或者换一个角度来考虑,刘表要攻略荆南,和南阳的袁术交好自然也是应有之意,否则腹背受敌也就不好处理了,但是若是站在袁术的立场,又怎样会相信刘表有这个诚意呢?

    伊籍转了转眼珠,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不由得有些皱眉……

第一五六章 老朋友新旅程() 
斐潜虽然猜测刘表会派伊籍过来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斐潜也没有要在原地等的意思,赶走刘磐后便继续往前行进了。

    在那一天的傍晚特意安排角抵效果很好,黄忠也是闻弦音知雅意,充分的展示了一次个人的武勇,让这一帮子兵甲心服口服。

    俗话说,无第一,武无第二,就是这个意思,磨起嘴皮子来,往往都是谁都不服谁,你认为是这样,我偏偏认为不是这样,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本事谁也不比谁差多少,但是军中相比较而言,就比较喜欢用武力说话了,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言权。

    那一夜黄忠一个人,轻轻松松横扫了那些队率和什长,几乎没有人可以在他的手下混过一合以上的,基本上是沾上便倒,所以这些军中的兵甲们,现在对于黄忠的号令来说,个个都很听话,丝毫没有阳奉阴违的意思。

    对于汉代这种冷兵器战争的年代,跟着一个武艺高强的将领明显会比跟着一个窝囊废在战场之上两军拼杀之时,更有生存下去的希望,所以基本上只要是脑子没问题的,都非常喜欢自己的将领是武勇之辈。

    因此,斐潜将虎符交给黄忠之后,基本上也就没有再操心了。在黄忠的调配之下,整只队伍显得更高效,更有节奏感。

    黄忠将八百军甲分成了前后左右四个部分,围绕着黄成等带领的一百个私兵组成的中军,有条不紊的进行,而且这一次不是只有那前军的两百个人一直在担任开路任务,而是轮流担任。

    每隔固定的一段时间,黄忠就带着前军停下稍作休息,等后面的部队赶上之后,顺时针调换了部队次序,然后带着新的前军再次前行。

    虽然说看起来麻烦了一些,但是在日落时扎营的时候,就和昨日有些差别了。昨日那担任开路的两百人在扎营的时候都累得够呛,比其他的兵甲度明显慢了许多,而今日基本上所有的兵甲搭建好帐篷的时间的长短均相差不多。

    斐潜猜测黄忠如此不嫌麻烦的轮换,估计其一是尽快对手下每一队兵甲进行熟悉,以免需要用的时候指挥不灵;二是反正人员不多,转换起来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至于第三么——嘿嘿,斐潜有些恶趣味的猜想,是不是黄忠在拿这些兵甲来增加统帅经验值啊……

    日落的时候,营盘已经扎好,这一次就是在野地上扎营了,前不着村后不着驿站的。

    在斐潜眼中,黄忠带着兵甲扎的营盘,基本上是比较完善的,还有一点点不完美的,只是限于本身携带的器材不足的原因而已。

    斐潜回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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