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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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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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最后的鱼鳞铠防护力是最强的,况且箭头是扁平的,射在上面的时候若是角度不好,确实会出现被直接弹飞的情况……

    当然这个只是普通的箭矢,若是换做黄忠定做的三棱箭,就方才那第一支箭射击的力度,估计就算是鱼鳞铠也不顶用,一样会被穿透。

    如此看来,东汉时期的铠甲只有高档次的鱼鳞铠算是防护力好一些,而札甲和皮甲就差强人意了,就算是排除黄忠是一个箭术高手的因素,那么至少在百米之内,弓箭也是很致命的一种武器……

第一三七章 铠甲发展迟缓的原因() 
试箭完毕,斐潜明白这应该就是汉代最真实的数据体现了。

    斐潜向黄忠说道:“汉升可知军中弓手能射几步?”

    普通的弓箭手肯定没有像老黄同志这么的犀利,但是数量一多还是会让人头疼的一件事情。

    “军中弓手五十步,需十矢皆中,一百步需九中,百步之外皆称善射也。”黄忠对于这个事情还是比较清楚的。

    斐潜又问黄忠道:“若吾从射,不知可否?”斐潜问这个问题主要是想知道普通人转职成为弓手会不会很难,毕竟弓箭手是军队中重要的一个部分,多少了解一下也是要的。

    更何况斐潜也想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学习弓箭射击,如果能从黄忠这里学个一招半式也是不错的。

    当然,一般说来,随便拿把弓搭上箭就可以射箭是没错,但是要射得像黄忠那么的准,这个,呵呵,没有一些练习和诀窍估计做不来的……

    黄忠黄汉升看了看斐潜说道:“子渊欲学之,则射礼不难,但于军中……恕忠直言,恐尚不足。”

    汉代人学习射箭有一个主要的因素就是君子的六艺当中有射礼这一项。

    射礼也算是一项大型的社交集会,通过一定的流程和仪式,讲求立德正己、礼乐相和,射的是固定靶子,所以黄忠说斐潜若是学习一下,要去参加这种射礼活动估计不是太难,但是要放到军中,射击的就是活动的靶子了,那么自然难度就不太一样了……

    怪不得蔡家替自己训练一百个弓手,到黄家说给黄承彦的时候也会觉得承其情,根本原因应该就在这里,若是普通人拿着弓箭自己去练,没有三四个月苦练那里会有什么成效?

    更何况弓箭若是练习不得法,是很容易伤到自己的手腕和手指的。

    斐潜看着眼前的黄忠,虽说心中知道这是一名级牛人,但是初次见面也不好交浅言深,所以便向黄承彦说道:“岳丈大人,此番汉升试箭,亦甚幸劳。这制箭之费,不若算在小婿身上便是。”

    黄承彦哈哈一笑,说道:“应是此理!”

    黄忠连连推辞,说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不肯接受这样的安排,坚持还是要自己掏钱。

    斐潜又说道:“潜他日新进弓手百人,若汉升有暇,拨冗指点一二便是,些许制箭之费,尚不足为师资也。”

    如此一说,黄忠黄汉升才算是接受了,方拿着制好的箭矢,向黄承彦和斐潜告辞而去。

    斐潜看着远去的黄忠黄汉升,不由得还是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见一旁的黄承彦还是笑呵呵的,斐潜上前谢过方才岳父大人的配合,要是没有作为黄家家主的开口,黄汉升还未必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黄承彦摆了摆手,说道:“一家人就不必说些客套话了,贤婿方才让黄汉升试箭,可是看出什么名堂来了么?”

    斐潜其实在看黄承彦的兵甲械三卷的时候就有一些察觉,现在看了黄汉升的弓箭的杀伤力演示,就越的觉得目前汉代这个士兵的防护措施明显赶不上攻击手段。

    正常来说,在一般情况下,有什么样的攻击手段就会产生什么样的防护措施,而就方才的情况看,就算将黄汉升的力量打个折,从一百五十步的射程缩小到普通弓手的百步之内,像军中的成建制的弓箭手也会对无甲,甚至薄甲的单位造成可怕的杀伤。

    斐潜去将绑在树干上的鱼鳞铠取下,拿在手中细看,现和札甲不仅在样式上有区别,而且在材质也有不同,心中不由得隐隐有些想法,但是又觉得这种设想未免太残酷了一些……

    是不是中原人太多了,死多少无所谓,还是上位者根本就没把普通士兵当人看?又或者两者皆有?

    看看鱼鳞铠,基本上都是派给将领级别的人物,防护力确实不错,但是普通小兵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就连当初送斐潜到襄阳的张招,好像就是穿了一身的札甲而已,更别说有的杂兵连皮甲都没有了……

    斐潜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黄承彦,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但是黄承彦沉吟了一会,却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有谁会给炮灰一身顶级装备的?

    炮灰的唯一的作用,就是去消耗对方的军备的,这些普通的兵士,等级其实就稍微比炮灰强了那么一点点,所以能有一身简单的皮甲,甚至更好一些有一件大背心样式的札甲就已经是比较不错的装备了。

    唉……

    更何况札甲有一个非常大的好处,就是回收利用性非常的强,反正都是一片片的铁片。打完仗了,从死人身上一扒,将坏的铁片回炉,换上新的铁片,就可以马上拿给下一个炮灰去使用了,简单、方便、高效……

    况且目前的上位者们都是巴不得把所有的铁都铸成枪头去杀人,那里还有多余的铁水来打造铠甲啊……

    这才是直至汉代末期,铠甲一直迟迟不进步的最根本的阻碍因素……

    可是斐潜知道,这种观念是有缺陷的,由防护力底下组成的军队有一个致命性的缺点,就是兵士的存活率低下。

    而兵士的存活率低下,就导致整只部队当中老兵的占比很小,那么就意味着各种数值都会偏低,最明显的就是坚韧性不足。

    纯粹由老兵组成的战阵可以忍受高达百分三十,甚至百分五十的战损仍然不会崩溃,而由普通新兵组成的队伍能承受百分二十的战损而不惊乱的已经可以称之为强军了。

    而且老兵的配合度更好,在同等装备条件下,一个普通的老兵大概可以揍倒两、三个新兵,但是若是一万的老兵,都有很可能会把五倍甚至十倍的新兵打得哭爹喊娘的……

    因为接战面就那么大,前线一崩溃,就容易引起后线部队的慌乱,到那个时候新兵只会想着比别人先逃一步,恐慌情绪一旦蔓延,一个控制不好,就是全线崩盘。

    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铠甲是无论如何都要改进一下的,就算是在头盔,哦,汉代应该叫兜鍪,加上一个铁面具也是好的,至少这样一来像夏侯惇那样独眼的风险系数就降低了不少……

    毕竟接下来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这战争啊,基本上小打天天有,大打三六九,鬼知道那根箭矢会不会不长眼的飞过来啊……

第一三八章 世家和庶民() 
斐潜笑着将蒯越送出很远,一直到了看着蒯越车马不见了踪影,才将笑容收了起来,转身往回走去。

    斐潜没有想到,蒯家的蒯越决断起来,这个表现出来的魄力相当的惊人。

    蒯越亲自到了鹿山之下拜访斐潜,结果见了斐潜就当头就拜,口称谢罪。

    当时就把斐潜吓了一跳,斐潜是真没想到蒯越能这么拉得下脸来……

    斐潜自然不会做什么刁难的事情,蒯家蒯越都把自己身段放的如此之低,给足了斐潜,包括斐潜背后的庞黄两家面子,若是斐潜桀骜蛮横有意为难,那反而变成了斐潜自己的不是。

    所以斐潜也是笑眯眯的听着蒯越扯一些被存心不良的书吏所蒙蔽啊,一时冲动做下愚蠢的事啊等等的借口,也没有拆穿,反正这个事情究竟怎样大家心知肚明,随你蒯越怎么讲,自己就听着呗,就当听故事了。

    看这蒯越成名比自己早不知多少,却能将面子说扔就给扔了,这份隐忍的功夫确实也了得,斐潜不由得心中想着,换成自己做起来说不定还有些生硬,看蒯家蒯越却做得毫无生涩之感,这世家进退之道玩的真是纯熟无比……

    不过就是如此一来,自己也没有了再去找蒯越麻烦的借口就是,至少明面上是这样。世家的规则就是如此,既然蒯家派出了蒯越表示了低姿态,摆出了一幅愿赌服输的样子,那么作为斐潜这获胜的一方,一般情况下也都是会留个情面,除非是决心要和蒯家斗个你死我活的,否则基本上就是这样暂时告一个段落了。

    这就是世家啊!

    斐潜回到木屋之中,一边往里走,一边感慨的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徐庶徐元直此时从屋内出来,迎头撞见了斐潜,便往旁边一站,示意让斐潜先走。

    “元直,你这是要去哪啊?”斐潜总感觉徐庶徐元直有些违和感,但是这种违和感似乎不仅仅是在外表上面,应该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徐庶徐元直指了指拿着的书简,回答道:“方读完了此书,且去前厅换上一卷。”

    斐潜在鹿山之下的修建的屋子原本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所以在原本计划内是要拿一间屋子放书的,结果现在五间房子都住了人,只好将书架放到了前厅的屏风之后,一些普通经书和集就放在那里了,屋内的人随看随取,倒也方便……

    不过一些特别的书简,比如斐潜读的《六韬》,枣祗读的那几本农桑记事都是收在自己的房间内的,庞统似乎房内也有几本不轻易拿出来的书简。

    斐潜一直都想和徐庶徐元直聊聊,但是这几天跑来跑去也没有什么时间,今天刚巧撞见了,便拉着徐庶徐元直到了前厅坐下,和徐庶交谈起来。

    说老实话,徐庶这一幅尊容虽然见得挺多次了,但是斐潜依旧挺不习惯的,看这魁梧的身材,比自己宽阔不少,若是往面前一站,就可以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你说就这样这么明显块头,是怎样在曹营一言不职业打酱油到底的?

    而且斐潜觉得三国演义的描写可能有一点点的问题,曹操那个家伙,爱才是爱才,但是杀才起来也毫不手软,历史上被他砍死的也不在少数,那么徐庶这样,曹操能忍的了?而且还一忍就是十几二十年的?

    所以此处必有隐情……

    不过现在么,还不到那个时候,徐庶连刘大耳都还没有遇到哪。

    “元直,此处住的还算习惯吗?”斐潜典型的没话找话,要打开话匣子总归要从普通的话题入手。

    说道这个,徐庶还真的得谢谢斐潜,一个是因为斐潜修建了这个木屋,徐庶才有条件留在鹿山脚下,否则就得去襄阳城中的刘表开设的辟雍去居住,花钱开销不说,还没办法像现在这样的方便,另外一个就是自己的毛病自己虽然知道归知道,可是这呼噜——实在是无法控制——斐潜特地用一些棉、麻、还有竹片等物,将徐庶所住的房间墙壁上新增了厚厚一层,让他可以放心大胆的打呼噜了,不至于每次见到庞统,庞统都是在翻着白眼……

    想到此处,徐庶便向斐潜拱手道谢,这可是帮了他大忙了,毕竟自己从学与庞德公,就算是自己无心之过,但是若是长期吵得庞德公的从子庞统无法睡眠,那么自己也是没有这个颜面赖在此处的。

    斐潜笑着说道:“相聚就是缘分,况且你我都是师从庞公,多少也算是同门了,不需要这样客气。对了,一直没有机会问问,你是怎样认识水镜先生的?”

    提及水镜先生,徐庶笑了笑,说道:“就和子渊方才所说一样,也是缘分,当时我……不满子渊,当时我犯了些官司,被官吏抓住,幸得同村友人救下,而我母亲……”

    徐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母亲为了我的事情四处求人,散尽了家财,但依旧是无人愿意收我,求学无门,幸好同乡石广元推荐我找到了水镜先生,方有此机缘拜于庞公门下……”

    原来徐庶自己就是出身一个中小地主之家,虽然家中不是大富贵,但还算可以,至少可以供给他习枪弄棒,平日招呼着一群小伙伴,呼来喝去,有点像后世深夜的里的那些暴走族,说是好人么谈不上多好,但说坏人么,又没有那些偷窃抢劫的那么坏……

    但是徐庶一时冲动,替人出头,手脚无眼,不慎将人打死了,才懂得害怕,却在逃亡的路上被官吏所捉住,绑在木桩上示众,当时真的差一点点就要被斩了,幸好平日里一起玩耍的小伙伴还算义气,制造了一场混乱,将徐庶救走了。

    重获新生的徐庶,就将原来徐福的名字改成了徐庶,又得到了水镜先生的推荐,才这样辗转投奔到庞德公的门下。

    说道此处,徐庶不禁有些伤感,叹息道:“原本我家虽然算不得多富,但也是衣食无忧,而如今家中却沦为庶民,仅剩薄田些许,连我那老母亲,都要重新操持劳作……我其实是徐家的罪人啊……”

    斐潜沉默了,这或许就是徐元直将其名字改为庶的原因吧……

第一三九章 免冠之谈() 
斐潜正和徐庶聊着,庞统和枣祗从外面回来了。

    庞统伸着个脑袋往里瞅瞅,说道:“子渊,那个……那个,回来了?”

    说起来也好笑,庞黄两家交好,小字辈之间也多有往来,而庞统比黄月英小了一些,估计从小到大也没少受黄月英的欺负,所以当黄月英要嫁给斐潜的时候,庞统还很是开心了一阵子,总算有人可以管管黄月英了。

    庞统还以为黄家的野蛮丫头嫁了人至少要收敛一下性子吧,这也正好是他被欺负这么多年可以好好出口恶气的大好时候——

    但是没想到斐潜却几乎不怎么去束缚黄月英的天性,也没有给黄月英说什么这个不行,那样不可的约束,所以黄月英对付其庞统的调侃来依旧是说得过就说,说不过就动手抄家伙——搞得庞统很是无奈,感概说果然是天作之合,斐潜原来就有仗着年长力气大就欺负人的前科,配上黄月英这样野蛮的简直是刚刚好,只是苦了自己……

    斐潜自然知道庞统指的是谁,便笑着说道:“没有回来,留在那边有些事。”

    “哦……”庞统一边走了过来,一边低声嘟喃着,“……干脆一直留在那好了……”

    徐庶看见庞统之后,便束手恭立,将斐潜右侧之位让了出来,等庞统和枣祗都坐下之后,才在下坐了。

    斐潜看在眼里,忽然心中一动,原来这段时间老觉得徐庶的表现有些怪异,原来并不只是外表,而是行为,看看现在徐庶的举动,哪里会像历史上那个智谋百出的自信之人,反倒是有些像才刚刚来的太史明一般,拘谨又有一些自卑。

    想到了太史明,斐潜估计可能和徐庶一样,又是宅在房间内看书了,所以就喊了一嗓子,将其叫了出来,反正借这个机会大家都在,也是一个不错的沟通交流的机会,都在一个屋檐下,搞得还那么生疏就没有意思了。

    太史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看竟然有这么多人,不由得有些紧张,睁着双眼有些不知所措。

    徐庶徐元直见状,直起身来招呼太史明在自己身边坐下,方缓解了太史明的尴尬。

    斐潜将头上的头冠,拿了下来,放在自己的面前桌案上,说道:“正好今天大家都有空,就一起坐坐聊聊——按理说么,若是论年长,元直最大,若是论家世,士元为尊,但是我建议,既然是同在一个屋檐之下么,理应相互尊敬友爱,所以今天大家不妨抛开身份,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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