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胜衣之凤凰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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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胜衣之凤凰劫-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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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最大的牡丹花最少也要好几百朵才可以堆成她这么的一个人。
  一看到这支小剑,这朵小花,杨大手就不由得叹气。
  就连他自己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一个比他自己还要大,还要重的女儿。
  唯一令他满意的就是这个女儿天生也是一对巧手,快手,才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已将他的本领学得七七八八,暗器方面也没有辜负他的一番苦心。
  到目前为止,杨小剑的那一百零八支小剑最少已打死了三十六条好汉,打伤了七十二条大汉。
  那三十六条好汉,据讲都是颇有来头。
  这所以近这两年以来,很多事杨大手都已用不着再操心。
  就连每三个月一次送往洛阳碧玉斋的玉石珠宝,这两年以来他也交由他这个女儿押运。
  到目前为止,杨小剑还没有出过岔子。
  杨大手最感安慰的就是这件事。
  今日是十五。
  这个月的十五又是给洛阳碧玉斋张虎侯送珠宝玉石的日子。
  这一次搜购的珠宝玉石并不多,对于这杨大手实在已没有多大兴趣。
  这十多二十年辛苦经营,他在陈留县城混来混去也只是混了一个第二,张虎侯早已成了洛阳的第一财主。
  张虎候的一张刀虽然他也很佩服,但最令他佩服的还是张虎侯赚钱的本领。
  他所有的兴趣不知何时已完全集中到这件事之上。
  于是他派出了江鱼徐可两个师弟。
  这两个师弟总算不负所托,替他找出了张虎侯赚钱的秘诀。
  他总算知道张虎侯表面上只是碧玉斋的老板,实际上还是飞梦轩,落月堂,出二阁的老板,除了珍宝玉石的生意之外,兼开酒楼,赌场,妓院!
  酒楼,妓院他都不惑兴趣,他这个人除了珠宝玉石之外,就是喜欢一件事——赌钱!
  所以他实在很高兴接管张虎候的落月堂,碧玉斋。难得出二阁的雪衣娘,飞梦轩的顾横波,也有取代张虎候的位置,自己来做老板的意思。
  三个人一拍即合,只等机会一到,合力同心,瓜分张虎侯手上的成果。
  张虎侯并不知道。
  他们只怕张虎侯知道,表面上功夫都做到十足。
  杨大手依旧替张虎侯搜购珠宝玉石,每隔三个月的十五依旧送到洛阳碧玉斋。
  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时机还未到,他宁可等待也不愿意轻举妄动。
  他有这种耐性。
  这种耐性却好象已到了极限。
  最近这两次对于替张虎候的碧玉斋搜购玉石珠宝,他已显得不大起劲。
  不过今日他却似乎遇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怒雪下看看一箱箱的玉石珠宝搬上马车,居然还一面得色,交搓看双手起来。
  这一次的珠宝玉石只有七箱,两箱大,五箱小。
  两大五小的七日箱子现在都已在马车上。
  杨大手这才转过身子。
  一个女孩子连随映入他的眼帘。
  这个女孩子居然比他更高大。
  女孩子一身火红衣棠,粗腰上束看一条长大得出奇的腰带。
  这条腰带其实也并不怎样长大,摊开来最多也不过够做普通两个人的衣服!
  腰带上三排小剑,每排三十六,加起来就是一百零八。
  这样的一百零八支小剑,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这不是杨小剑是谁?
  杨小剑的手中牵看一匹马。
  高头大马!
  看见这匹马,杨大手不由就挂心。
  这匹马化了他好几百两银子,化了他最少三个月的时间,几经辛苦才从关外马客手中买来。
  这匹马虽然不是宝马,最低限度可以骐起杨小剑一口气跑三里。
  马来的时候神采飞扬,现在好象已筋疲力竭。
  这匹马一次来回。怎也可以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休息。
  只可惜就算是宝马,驭着杨小剑这样的一个人在陈留洛阳之间一次来回,最少也得休息两个月。
  杨大手实在挂心,这匹马给坐垮了之后,那里再替杨小剑找来第二匹坐骑。
  杨小剑好象不知道她这个父亲在替她这样挂心,她拉看那匹马一直走到杨大手面前,叫了一声:“爹,都准备好了?”
  这一声简直像旱天晌了一下闷雷。
  好在杨大手已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他点头。“你也准备妥当了?”
  “嗯!”杨小剑向马车那边瞥了一眼,忽然间:“这一次一共有多少箱珠宝玉石!”
  “只有七箱。”
  “比上次又少了三箱?”
  杨大手道:“对于这件事,我实在已没有多大兴趣。”
  “爹,依我说,到不如跟张虎侯拚了!”
  “还不是时候,但也快到了,你到了洛阳,找机会去一趟飞梦轩,看你的两个师叔跟顾横渡,雪衣娘两个到底弄成了怎样。”
  “这个我省得。”
  “还有昨晚我给你的那封信,莫忘了收好,见面的时候,交给你的两个师叔。”
  “爹就是噜咽。”
  “你就是这个脾气。”
  杨小剑一掠头巾,掠下了好几朵雪花。“我今早外面走了一趟,听说因为波斯进贡我朝的一对碧血凤凰日前就在城外三里被刮,落在珠光宝气阁的手上,各地官府现在正在全力追寻,进出各地的人货都不免一番严厉的审问,甚至于路上亦随时随地可能被截下来搜查!”
  “我们集珍坊的马车往来洛阳陈留之间,并不是一次半次,十年来一直没有中断,这个沿途的关卡大概都已知道,相信还不成问题,再说——”杨大手大笑,“我们的马车上没有那一对凤凰,要怎样就由得他们怎样好了。”
  “谅他们也不敢在我面前给我多大麻烦!”杨小剑亦大笑了起来。
  她笑得简直就像是杨大手一样。
  这笑声一起,杨大手的笑声就停下,皱起了眉头。“小剑,我已经不止一次告诉你,爹是男人,不是女人,你不能每一样都向爹学习,一个女孩子好象你方才那样笑,最少可以吓跑好几条街的男人。”
  “这又有什么要紧?”
  “都给吓跑了,那里还有人上门说亲?”
  “没有了最好,反正我这一辈子,就是想伴看爹爹你。”
  “傻孩子,”杨大手大笑。“女孩子迟早总是要嫁人的。”
  笑在面上,杨大手一个头却在发痛,为了这件事,倘实在已伤透了脑筋。
  要找一个可以与杨小剑匹配的男人已经不容易,何况还要这个男人上门说亲?
  “这一次的到底又是什么东西?怎的这么重?”杨小剑的目光又回到了马车那边。
  马车的两个轮子,正深陷在院子中的雪地上。
  “还不是珠宝玉石?”杨大手转过半脸。“只不过多了一对银打的金童玉女,是北城玲珑阁的老板韩康托运的东西。”
  “我们可不是开镖局。”
  “那东西他是要送给怡红院的姑娘“如意”,怡红院跟碧玉斋多少也有来往,东西有你在一旁一定万无一失,因利乘便,所以他就老实不客气了。”
  这一堆说话之中,总算还有一句是杨小剑中听的说话。
  ——东西有你在一旁一定万无一失!
  杨小剑所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到了碧玉斋,你给张虎侯说一声,看他通知怡红院的“如意”派人到来领取就是。”
  “何不由我直接送去?”
  杨大手笑了。“如意”不错也是个女人,怡红院可不是你们一般女孩子方便去的地方“哦?”杨小剑面色激红,转口道:“马车约两个轮子都深陷地面,那一对金童玉女到底有多重?”
  “变做银子大概怕也有万来两。”
  “如果我是韩康,到不如送张银票算了,反正那一对金童玉女就不卖掉,迟早都得熔掉,铸做银锭,那位“如意”姑娘所喜欢的大概也只是银锭,给你一张银票反省却做一番工夫。”
  “这也是事实!”杨大手拍手大笑。
  好大的一双手,只一拍,就连他身旁那株梅树之上的积雪也给掌声震荡的叹叹飞落。
  积雪飞落!梅香亦浓。
  这一株梅花,还只是吐蕊。
  疏雪片片,梅花未吐,暗香已远远。
  暗香不远。
  暗香就在窜前。
  窜前一株玉梅横瘦影。
  梅清月蛟雪光寒。
  金天禄独立窜前,一张面亦冷以冰,寒如云。
  “宫大人,事实是事实,可不是我姓金的小觑了你们大内侍卫!”金天禄的语声都是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宫天宝一个头低垂,连一句说话也没有。
  “波斯使者方面我可以尽量隐瞒,行程方面我可以尽量延长,但最多也不过一月的时间,这时间之内,你们若不将这一对碧血凤凰寻回,赶送京师,你们固然是一条大罪……”
  “不是你们!”一个冰冷的语声实时一旁晌起!
  说话的那个人的面容同样冰冷。
  那个人约莫三十左右年纪,身裁瘦削,观骨高耸,面容清瘦,清瘦中却见威严!
  “那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命我陈留县城接应,凤凰并未进入陈启县城!”
  “刮案就发生在城外三里,可以说是已入陈留县城,皇上怪罪下来,只怕你脱不了关系!”
  那个人闷哼。
  “这在他官天宝固然是一条大罪,我金天禄亦难免撤职查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到时我不免就要替自己分辨几句!”
  “你准备也将我那飞虹牵涉在内?”
  “一条罪三个人承袒总比两个人轻松得多,同样,一件事三个人齐心合力解决,总比两个人来得容易,那大人不妨考虑清楚!”
  那飞虹又一声闷哼。
  “况且——”金天禄接续下去。“事情又不是完全没有头绪,最低限度我们已掌握一条线索,已知道这是珠光宝气阁所作所为!”
  “金大人对.于珠光宝气阁知道多少?”
  “我即使一无所知,你们大概都经已知道些少,任何一件事情,任何一种学问,只知道些少,只要发生兴趣,再下一番苦功,不难就会知道很多的了。”金天禄负手宪前,眼望窗外。
  窗外一支玉梅构瘦影。
  梅清雪光寒,月冷栏干曲。
  月落天西,九曲桥上风利如刀!
  风中没有梅香,就连酒香也没有。
  飞梦轩最少已有半个月没有卖酒,没有营业。
  烧毁的主轩还末重建,一时又找不到适当,又可以信任的助手,张虎侯索性就完全丢开,只等过了这一个冬天再说。
  反正他又不是只做这一种生意,全凭这一间飞梦轩赚钱。
  这件事他好象并没有跟杨小剑提及。
  凤凰劫3
  3
  杨小剑现在就正在九曲飞桥之上。
  她昨夜已入洛阳,一入洛阳就直趋碧玉斋,向来做事她都非常爽快。
  这一次接见她的仍然是张虎侯,不同的只是张虎侯一反以往在大堂接见她的惯例,将她请入内堂见面。
  她也发觉这一次的张虎侯跟以往有很大的分别,说话有气无力之外,整个人简直就像大病初愈,散了一样的拥被瘫趴在榻上,一张脸青白的怕人。
  清点过货物,张虎侯却一如以往的惯例,着人将她请往客房,另再替她安置好车马与及随来约两个集珍坊的伙计。
  事情这总算告一段落,她还要做的,就只是去一趟飞梦轩,找她那两个师叔,江鱼、徐可。
  是以一到了这第二天的早上,她就借个机会溜出了碧玉斋,直往飞梦轩走来。
  她当然不知道因为昼眉鸟的那件事,江鱼、除可、雪衣娘、顾横波阴谋败露,飞梦轩一战,尽死在张虎候的刀土、脚上、手上!
  现在她也只是知道飞梦轩的主轩只剩下几条烧焦了的柱子,几堆烧焦了的瓦砾。
  见到当然亦知道。
  柱子、瓦砾之上都堆满了积雪,她还能够看出这里经过一伤大火,眼光的判断已算得蛮不错的了。
  她实在想找一个人,问清楚到底是甚么回事。
  这种天气,这个时候,要找一条狗都难,要找一个人更就不易了。
  但出乎意料,她才一回头,就看到一个人踏看冰封的池塘缓步走来。
  这个人还是一个书生。
  杨小剑一笑,九曲飞桥上一个纵身,跃落冰封的池塘,再一个起落,落在那书生面前。
  书生大约三十一二,又好象才不过二十八九。
  男人这上下的年纪本来就很难分辨。
  不过老年书生也好,中年书生也好,少年书生也好,只要是书生,十九身裁都风吹得起,十九都少不了一股憨居气。
  这个书生并不在例外。
  杨小剑一落下,这个书生几乎就没有给你带起的那一股劲风吹了起来。
  书生总算没有给吹走,征征的,望着杨小剑。
  杨小剑连随问:“昼凯子,大清早你走来这里干甚么?踏雪寻梅,吟诗作对?”
  “嗯。”这一声就像是牙缝之中漏出来。
  “这里好象只有雪可踏,没有梅可寻。”
  “前面有。”书生的语声还在嚷。
  “你每天都经过这里?”
  “嗯。”
  “那里的情形相信也就很熟悉的了。”
  “嗯。”
  “可否告诉我这飞梦轩最近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以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件事你也不知道?”
  “我正在问你。”
  “这个嘛……”书生摇头幌脑起来。
  “不要这个那个了,身为男子汉,说话怎么不学得爽快一点,最多说完了,我请你去喝几杯。”
  一听到有酒喝,书生的精神就来了,一面举步趋前,一面用手比划:“这件事其实是这样的!”
  “到底是怎样的?”杨小剑不耐烦的截口催促。
  “姑娘你听仔细。”
  “我早已在听看。”
  书生又一步跨前。“前几天……”
  “前几天怎样?”
  “这样!”书生这样两个字出口。突然出手,一出手最低限度点了杨小剑身上二十四处穴道。
  个书生原来不单只懂得吟诗作对,还懂得点穴!
  杨小剑百几斤重的一个身子立时重重的倒在冰雪上!
  她的确想不到这个身裁几乎只得地的一半,看似风吹得起,手无搏鸡之力的书凯子居然身怀绝技,出手居然还相当重。
  像她这样约一个人,出手如果不重,真还点你不倒。
  书生跟着弯下身,再又点了杨小剑八处穴道。
  这样小心的人真还少见。
  杨小剑这就只有一双眼还可以眨动,只有一张脸还能有变化。
  脸已在发育,眼幢中一片惊异。
  书生的一个身子又再下弯,一个鼻子几乎可以碰上杨小剑的身子。
  我想你这一定不曾提防我这个书凯子,一定不会想到我这个书凯子敢向你出手。”
  书生忽然露出了一面笑意、。
  杨小剑的面上却抹上了一层恐意。
  如果她想到,她现在就不会倒在冰雪上。
  “否则现在倒在冰雪上的未必是你,可能是我!”书生终于笑了出来。“读书人一向都很易惹人好感,刚才我想你心中一定是这个意思:这书凯子手无缚鸡之力,谅他也不能拿我怎样。”
  杨小剑刚才的确是有这个意思。
  她没有哼声,就算想哼声也没有可能。
  “书凯子不一定手无缚鸡之力,即使真的是,还有一个脑袋,要算计别人,并不是只有武力这个办法,一个读书人十年窗下,就算读书不成,最低限度都已装满了满肚子坏水。”
  杨小剑只有干瞪眼。
  “我并没有满肚子坏水,本来我就不懂得吟诗作对,也根本就不是一个书生,不过我家那个老头子在生的时候,总是这样教导我”书生的一张脸,立时板了起来,连声音也变得出奇的严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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