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战场ⅰ--突袭!执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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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战场ⅰ--突袭!执玉司!-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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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这几年远超过其他西部城市的飞速发展,大量高速路贯通,山头被推倒,河谷被填平或封闭,水泥地面像活物一样四处生长,分散的地区逐渐靠拢。

不过北部的这个主要城区被一条巨大的山脉阻隔,仍然独立于繁华的市中心之外。它干净、细致、绿树成荫,拥有国家级森林公园,实在是这个大城市难得的宜居地之一。

出租车把他们带到靠近渝水的一个高档小区前。帝启下了车直冲进大门,出租车开走之后,他却又带着矢茵从小区后门走出来。矢茵对他的谨慎小心简直忍无可忍,但帝启连声恳求,态度倒也诚挚,才勉强绷起脸,跟在他后面走。

一刻钟之后,他们走上一座小山,进入一家面江的酒楼里。帝启带着矢茵从后门进,穿过厨房。厨房里的工作人员看见帝启,都习以为常。他们上到顶楼,走廊内堆满了折叠椅、桌面、纸箱之类的东西。空气中充满暧昧不清的霉味。矢茵捂着鼻子说:“你这种低级员工只能在这里招待客人?”

“呃,呵呵,稍微有点乱……”帝启掏出iPhone,开启某个程序。走廊内至少有三个地方响起轻微的滴滴声,像某种机制被激活或关闭。这家伙不知道在垃圾堆里埋设了什么陷阱。

他们走到最里面的一扇门,帝启掏出钥匙开了门,门后却是个木制的简易楼梯。这个时候,矢茵忽然连退两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这楼梯太阴森怪异了,好像是通向某个传说中制造人肉包子的场所。她看看帝启,又看看,心中怦怦乱跳,刹那间无数念头涌上来:

他到底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花样?

这道门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自己若一脚跨进去,将会陷进的是一尺来深的浅坑,还是真正的无底深渊?

关键碎片……会不会真的被他切成片?

帝启开了门,当先一步走上楼梯,回身朝她招手,低声说:“来罢。你想要知道的秘密,全都在里面。”

矢茵深深吸了口气,觉得心肺一阵清凉。

事到如今,老娘跟他拼了!

第八章 真伪莫辨

“问题一:102在麦当劳出现,是偶然,还是事先约定?”

“问题二:与102打斗,并协助其逃跑的男人,是哪个组织的接触者?”

“问题三:102目前所知情况有多少?”

“问题四:102与该男子接触有多长时间了?”

“……”

桌子上密密麻麻摆着数十张纸条,纸条上用红色写着一个个疑问。有些问题旁用蓝色注明:“可能性不大”,或是“与目前情报不符”、“难以主观判断”、“头儿的命令,102掉根头发,死一名同志”等等,有判断,有猜测,有牢骚……不一而足。

这些纸条的数量还在持续增加中。六号用手捂着口鼻,一直憋到脸色通红,才突然一口吐出来:“102与该男子联系,是否以麦当劳特定套餐为暗号?我可以肯定,102在第一时间并没有做出反应,直到那男子用手敲桌面,提醒她点的餐来了,她的脸色才突然变化……嗯,必定如此!”

“套餐暗号,”坐在旁边的七号若有所思,用红笔在纸上写下,然后又用蓝笔做标注:“套餐昂贵,且口味渐次,以后应多支持国货……”

写了几笔,他眼睛一亮:“既然有约定俗成的暗号,那么说该男子必然有个组织性很强的背景咯?”

“绝对是这样!”六号坚定地说道,“那个强力脉冲干扰器就是最好的证据!这种级别的干扰器,绝对出自专业人才之手。那男子呆头呆脑,我想最多也就是能打,擅跑,才被派来联络,他的背景不简单呐!”

“不错!”七号一拍桌子,“那么,整个事件,我认为可以用‘超越统计数字之外的第三方秘密团体之车库逃逸计划’来概括。”

“嗯!”六号和七号相视半响,虎目含泪,一起郑重点头道:“就是这个了!”

忽听门外一阵响,十几个人不知在欢呼什么。六号鄙夷道:“这群家伙,除了吃就是睡,哪有几个真正做事业的?哼!”

“就是!”

哗啦!门被人猛地拉开了,矢理一脸铁青的走进来。六号、七号像屁股上被人扎了一刀似的弹起来,立正站好。

六号抢先一步:“报告!”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矢理简单地说。

“我……我们……发现了对方其、其实……”六号被矢理这句话劈头打懵了,结结巴巴地说,“有一个人……背景……但是……”

“报告!对方的目标、意图、动向,全已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请求一号批准逮捕计划!”七号啪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矢理不答,绕着桌子走了一圈,顺手捡起几张纸来看。六号觉得自己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不禁暗自佩服七号的镇定。

矢理看了片刻,随意地问:“这些都是你们琢磨的?”

“是!”七号大声回答。

“所有细节你们都考虑到了?”

“是!”这一次,俩个人都憋足了劲吼出来。

“不错啊,有长进,知道用脑子想问题了。眼下倒有个事,我必须亲自做。但此事艰难,我还需要两个助手。想来想去,始终……只有你们两个条件合适。唉,”矢理用手使劲抹了抹脸,神色严峻地道:“不知道……”

“报告!我们坚决完成任务,请组织和国家放心!”六号、七号吼口号时脸都涨红了,胸口挺得老高。门外隐隐又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嗤嗤地笑,似乎是叶襄的声音,但现在可顾不上这些家伙。

“很好。来,先把桌子收出来。”

两个家伙拼命乱抓乱扫,瞬间把桌子清理得干干净净。矢理看着光溜溜的桌面叹了口气,掏出钱包,从里面一张一张地掏百元票子,整齐地摆在桌面上。一边掏一边说:“今儿咱们申明在先的,102从谁手里丢了的,自己把和她的年龄差乘十倍掏钱。我是头儿,责任算我一半。这是我的……二千二,你,一千,你一千二,都拿出来吧……傻站着干什么?快!外面那帮人都已经订好海鲜大餐了!”

矢茵跟着帝启上楼,已经很旧的木质楼梯嘎吱作响,她生怕一脚踩空掉下去,一直扶着墙壁走。楼道没有窗户,隐隐有股腐败的味道,矢茵憋着气赶着帝启走。可等到了一扇紧闭的铁门前,她又怵然而惊——这么古怪的人,里面一定有更古怪的东西吧?

帝启鬼鬼祟祟背着她输入密码,墙壁里某个地方啪咔一声响,某套复杂的系统被激活,推动沉重的铁门慢慢打开——

一道刺目的阳光射出,射得矢茵惨叫。

“来来,随便坐!”帝启快步出去,热情地招呼,“这地方你肯定喜欢!”

矢茵慢慢张开眼。这是一间在楼顶私自搭建的房间,屋顶是彩钢结构。房间三面是木板、彩钢的混合体,正对西方的却是一整面玻璃。

靠墙三面都是书架。书架高约三米,看木料的厚度和斑驳的漆痕,应是从大图书馆淘汰出来的旧货。书架上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绝大多数都是英文或德文书籍。书籍之间的空隙则摆放着许多新奇的玩意儿,水晶球、铜座挂钟、单筒望远镜、罗盘、干燥箱……更多的矢茵根本叫不出名字。

书架下是一张简易床,放着无数乱七八糟的事物——书、保温杯、iPad、食品盒、衣服……被子和枕头倒被挤到一边,不知道睡觉的时候他是怎样躺下去的。床旁是电脑桌,桌子前方,靠近窗户的地方架着一架小型反射式天文望远镜。

水泥地板上也堆满了东西,空可乐瓶、运动鞋、成箱的方便面、成堆的方便面空盒、脚踏车、十字镐、便携式天文望远镜、应急灯、垃圾袋……矢茵一时不知该把这里叫什么,天文台、死宅男的狗窝还是垃圾焚烧场。亏得他居然还在门边点了一注檀香,总算把各种暧昧不清的味道勉强压了下去。

帝启一路乱踢,奋力踢出一条道路。他踢到电脑桌前,把椅子上的袜子和瓜子壳扫落,更加热情地招呼:“来吧,坐这里,哈哈!这两天忙,忘了收拾房间,你别见怪,哈哈!”

矢茵冷冷的想:“两天?两年都不止!看他穿得还人模狗样,没想到住在狗窝里。”她小心地绕开垃圾,走到天文望远镜旁。只见目镜上安装着一台没有镜头的相机,下方还联接着三台笔记本电脑,两架GPS辅助定位系统,一台数字式步进驱动器。

用这个能看见月球上的环形山吧?

“能看见土星光环及其卫星。”帝启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说:“理论上也能够拍到M17_NGC6618,也就是俗称的龙虾星云。可惜这里维度不太好,对面的山使观察角度进一步缩小,再加上污染云层和雾——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有。只是觉得你一个人过得可真不容易。”

帝启露出一丝苦笑:“我也这么认为。”

帝启端可乐上来的时候,矢茵正坐在电脑前翻看星图,音箱里放着不知那个年代的老歌《我的爱从未离去》。他凑过去看了一眼,说:“HD 182286,属于人马座。它所在的银河旋臂跟我们太阳系不同,距离大概一万两千光年。很漂亮是吧?”

“真漂亮!”矢茵由衷地说,“这个呢?这是星云?”

“是的,礁湖星云,也在人马座,属于发射星云。”

“发射星云?”

“对,但并不是说它向外喷射什么。星云里面有高温恒星团,产生的剧烈紫外辐射激发了星云内的气体,从而在光谱表上产生显著的发射光谱。人马座里有许多这样的星云,比如鹰星云、龙虾星云和三叶星云等等。它们是新的恒星诞生地。为了拍它,我足足花了三个月追踪,曝光时间累积超过十九个小时。”

“你拍的?”矢茵大感意外。

帝启耸耸肩,把可乐递给矢茵,自己坐在望远镜的基座上。两个人默默地喝可乐,一时都没有说话。

太阳已经越过头顶,从窗户最上方投射进来。一只水晶球刚好被阳光照亮,光经过水晶内部无穷多的切面,再次钻出来时,已经变成了千万根极细碎的光束。它们投射到较暗的穹顶上部,好像星空一般。矢茵抬头向上看,觉得如果无视地下那些垃圾们,这地方倒也不错。

她忽然注意到,地上有一道浅浅的十字形的影子。凝神观看,却是窗户上用透明胶贴出一个巨大的十字形。这些胶布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只因为干扰了阳光的透射,才在地上形成模糊的影子。

她再仔细观察,很快又找到几个十字形:一枚正十字钻石挂链(真是钻石吗?);几本封面有正十字形标志的书,书的封皮又厚又旧,像是古董。再看仔细点,书架上下、左右的格子宽大,中间的格子窄小,不经意的又构成了一个十字形……

这些十字是偶然的,还是刻意?他信基督?

从侧面看,矢茵的脸色很平静,嘴角甚至微微上翘,保持着一种优雅的微笑,活像正在伦敦威斯敏斯特大教堂附近的咖啡馆喝下午茶。她明明注视着那道刺目的阳光,眸子却依然乌溜溜的,似乎既没有光从里面出来,外面的光线也无法在上面驻足停留。

有那么几秒钟,帝启的神智恍惚,仿佛多少世之前,也有这么一幕,曾经让自己刻骨铭心:那个沉默雅致的女子,乘着铺满鲜花和艾草的小舟,顺水缓缓驶向东方。舟身两侧各有八处孔洞,用泥和软木塞住,确保小舟一直行进到宽阔的汝水中央,才会沉没……

噢,不能再想了!脑门里某根筋开始剧烈抽动,表明这段记忆不可触及。帝启深深吸气,转过头,强迫自己把精力集中到某个复杂的积分公式上去。

“那么——”

“其实——”

两人同时开口,都一怔。帝启道:“你要说什么?”

“我觉得奇怪,你信基督?”矢茵指指书架,又指指玻璃。

“你的观察真敏锐,”帝启笑笑,“但这不是基督教的十字架。你瞧,这些都是正十字形。耶稣当年被挂在人形十字架上处死,所以基督教的标志是人形十字架。”

“哦——”矢茵若有所思的摸摸光溜溜的下巴。“这有什么含义?”

“呃,这个标志代表……代表另一种……呃……更久远的含义。”

矢茵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便摆手说:“算了算了,懒得听你说历史。你不是要说什么奇怪的事吗?”

帝启说:“好吧。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这些事纷繁复杂,长得足够说上三天三夜,却又因为断断续续,完全联系不起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是的,我是个失忆者。”

帝启走到床前坐下,说:“我醒来——或者说,失去记忆,看你怎么想——的时候,就躺在这张床上。那是五年前,2005年1月13日,星期四,我像个初生的婴儿一般睁开眼。不知道身在何处,名字是什么;记不起父母是谁,有没有兄弟手足。我呆坐了整整两天,脑子里仍然一片空白。那种感觉真可怕,你懂么?我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分不清男女的区别,直到记起了‘男’这个字,再到外面公共卫生间去对比了一番,才确信自己是男人……想起那段日子我就口干舌燥。”他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可乐。

“你说‘记’起男这个字,那么说你还是有记忆的?”

“不。”帝启拿出纸笔,画出一个简略的大脑图形,比划着说,“记忆是分很多层面和种类的。知识、常识,以及本能,这些东西一旦自婴幼年时期成功塑造,就几乎不会消失。知识,准确点说,是大脑皮层下,数以百亿计的细胞之间建立的数以万亿计的化学信号链接。然而个人经历,也就是我们通常意义上的‘人生记忆’,则与大脑这个位置的海马体有关。看,这里。一旦海马体受损,人生记忆就很容易消失。但大脑其他地方即使细胞受损或消失,却因为有足够多的相互链接,而使‘知识’可以在瞬间被重新复制出来。”

“啊,我知道了!”矢茵叫道,“我爷爷以前脑溢血,导致很多记忆都失去了,但认字啊,使用各种电器呀什么的,他都没忘,生活一切如常。是不是这个意思?”

“完全正确。绝大多数失忆者,生活都没有太大的困难,就在于此。”

矢茵伸手摸到他脑袋后面:“那么说你海马体受伤了,有什么坑呀洞的,给我看看?”

帝启沮丧地道:“问题就在这里。我做了不下十次核磁共振检查,大脑一切正常——简直太正常了,医生甚至认为,我大脑的活跃程度远超常人,建议我注意保温。”

“哈?怕你凉着?”

“恰恰相反。”帝启说着打开冰柜,拿出一袋冰块,按在脑袋上,“由于活动太剧烈,常常因为头脑温度过高而至偏头痛,不得不吃止痛药。而且我肾上腺激素指标也偏高。偏偏最关键的、完整的人生记忆缺失!”

矢茵想起了讨厌的玛瑞拉的话:他虽然是恶魔,却是个失去记忆的恶魔……

她迟疑地道:“有个人也失忆了……”

“哦!”帝启猛地提高声调,“你别说了,我知道那个人!你千万别相信他,千万别信!”

“你不是从未见过阿特拉斯么,为何对他如此反感?”

一听到这个名字,帝启显出便秘般的青紫脸色:“我当然知道!那个人、那个家伙,他是个真正的魔鬼!”

“你真见过他?”

“一次也没有!”

“这么肯定?也许在你失忆之前曾见过也说不定……”

“不!”帝启斩钉截铁地说,“我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就证明没有。”

“为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两个人一旦见面,只能活一个。我不知道原因,但我可以确定。”

矢茵彻底困惑了。他们二人尽管模样基本相同,性情和性格却有云泥之别。父亲曾说过,口音、动作、习惯等都可以模仿,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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