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句话,杜且就全明白了。
第56章:无计可施 为穿水晶鞋的女巫二次加更()
杜如笙为了在太子跟着露脸,主动向纪澜揽了这个挑马养马的活。纪澜是太子表弟,深得太子的信任,兼之他一意讨好杜如笙,就卖了个好给他,以此为杜如笙牵线搭桥。
太子这边原本都是一等一的精锐,自初赛以来过关斩将甚是顺遂,即便是纪澜因故缺席,太子也不觉得他会输。可越是笃定越是难以掌控,没有纪澜的精锐,完全是一盘散沙,进攻毫无章法,防守漏洞百出,让七皇子捡了好几个便宜,最后奠定胜局。
太子心高气傲,没有悬念的比赛,最后竟败于七皇子之手,这口气不出不快。也不知道是谁查出马的问题,如笙立刻就被太子关了起来。不管这场比赛的胜负如何,都与实力无关。于是,太子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倒霉的杜如笙,只能等太子殿下心情。
还好杜战回京后,被安排进了兵部职方司,没有被连累。但父亲获罪,杜战岂有不四处奔走的道理。
他首先想到的是岳丈家,可虞上将军对太子也是无计可施,让他回家多等些时日,等这些事平息过去,太子兴许就会放了杜如笙。
杜战入京不久,朝官中没有几个相熟的,只好听从虞上将军的建议,回家等消息。
贾氏久未理事,从明镜轩出来第一日,便听说杜如笙出了事,手捏佛珠喃喃念经。过了一刻钟,她沉思过后,叫杜战去找纪澜商量此事。
“母亲这是何意?”杜战对父亲欲将杜且嫁入清远侯府略有耳闻,但厉家已有人上门,杜且日后会怎样,还未定论,若是他上门求纪澜相帮,无异于间接证明杜府与清远侯府的关系。
贾氏淡道:“你父亲跟我说过,侯爷与他交情不浅,而他又是太子的表弟,这件事找他相帮,也不致于病急乱投医。”
杜战摇头,“可是儿子与清远侯并无交情。”
“清远侯肯不肯帮,你只需到侯府投张拜帖,不就清楚了?”
母命难违,杜战先且应了下来,回房同虞氏商量,“这件事,你怎么看?”
虞氏叹道:“若是公公获罪,妹妹的婚事怕是就艰难了。无论是清远侯还是厉家小郎,只有先救出公公,才能议亲。母亲的考虑想是要与清远侯做交易,以阿且为条件,以救出公公。可清远侯那样的人,并不缺乏与之婚配的女子,若是他之前表现出对阿且的兴趣,也仅仅是好感而已,而并不是非卿不娶。是以母亲想要得到的结果的前提,必须是清远侯对阿且死心塌地,而阿且也对他有同样的感情。但依我看来,或许清远侯对阿且有这般情意,阿且的心却不在他身上。”
杜战并不擅长处理这些复杂的情感纠葛,战场上经历过的儿郎,没有那些缠绵叵测的心思,直来直往,喜欢就是喜欢,娶回家来便一心待之。杜且的婚事,他这个兄长无权做主,可他希望妹妹能找到真心待她之人。
“那要问问阿且的意思,她是想履行与厉氏的婚约,还是想……”
虞氏打断他,“不忙。公公现下性命无忧,不妨照祖父的意思,等上几天再说。夫君想想,若是以这件事逼迫阿且择婿,对她而言委实太过残忍。”
杜战道:“可母亲那边不好应付。”
贾氏强势,杜战自幼便知,唯独对杜如笙言听计从,从不忤逆。如今杜如笙身陷囹圄,她定是想方设法营救,即便是陪上杜且,她也会毫无犹豫。
“你明日照常去兵部,家里的事情交给我。”到底是出身上将军府,在面对这种人世倾辄的时候,表现出的沉稳大气显然是杜战所不具备的。
第57章:与清远侯的亲事 为穿水晶鞋的女巫三次加更()
可让虞氏没想到的是,杜且对父亲的获罪,也表现出超然的冷静,与她怯懦的性子截然相反。仔细想想,杜且说过她已成年,该为自己考虑的话,并不是敷衍之言。
杜且起得很早,用早食之前在院中走了两圈。天气渐冷,檐下结霜,她未着棉袍,额前却有薄汗沁出。
“嫂嫂。”杜且上前见礼,“可是母亲让你来的?”
虞氏接过白芍手里的斗篷替她披上,“母亲只和阿战说了,要请清远侯过府。”
杜且挽着她的手进屋,命白芍倒茶,她则进到内堂快速梳洗,没有虞氏等太久。不施粉黛的她,仍是美艳不可方物,连虞氏也不禁抚上自己的脸,哀叹上天的不公。
“嫂嫂定是让兄长稳住母亲,母亲这才没有找我。”贾氏一直都很安静,可事实上她除了等待也没有别的办法。贾氏在明镜轩两耳不闻窗外事,在京中又无可倚仗的亲朋,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只能是坐以待毙。若是平氏在,情况也不会太好,她只是一个姨娘,但凡有点身份的人家都不愿与她深交,她纵然长袖善舞,却没有知交好友,也是惘然。
“怕是也拖不了太久,公公一日不回来,母亲就会想方设法。这也是人之常情,总不能让公公一直被拘着。况且这也不是他的错,替人被黑锅罢了。”虞氏抿了口茶,“但想让公公平安无事地出来,怕不是那么容易。”
杜且撩袍坐下,“嫂嫂是说太子喜怒无常,残暴成性,可能会迁怒父亲。”
“显然易见,太子就是这样的人。”虞氏也不怕和杜且直说,“祖父也说过太子的性情,可到底是为人臣子,忠君之事。”
“父亲希望自己能成为辅佐太子登位的重臣,就像虞上将军这般,忠君爱国。”杜且苦笑,虞恒对杜如笙的器重,仅限于在战场上,一回到京城,杜如笙的种种行为,虞恒不会看不到,但也不会加以阻止,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兴许杜如笙压对了也未可知。
虞氏也笑,“目前局势还未明朗,太子纵然是储君,也不代表一定能走到最后。”
可杜且知道,他做到了,因为他成功招揽了厉出衡。有了厉出衡的帮助,他势如破竹,打败诸皇子登基。他成功的时候,也是杜且悲惨生活的开始。
二人同时沉默着,各有心事。原本这样的话不该在内宅议论,可虞氏在娘家各小耳濡耳染,自身的政治觉悟敏锐,看不惯杜如笙的贪功好利,好不容易有了杜且这样一个知心人,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虞氏的心中还是有分寸的。
杜且也明白,虞家也在为站队而苦恼,所以虞氏才会如此大胆地与她谈论朝政。
而杜家未来的走向,似乎都系在杜且一人身上,似乎只要她嫁入清远侯府,杜如笙就可以成为太子近臣,而虞恒也会在局势明朗的时候,选择最有利的形势。
果然是老狐狸。
杜且也不戳破,世家之间盘根错节,同气连枝,杜家有幸被虞家看中,得嫡女下嫁,被利用也是在所难免。
白芍见二人不言语,做主把早食端了上来,姑嫂二人很有默契地一同进食,其间虞氏院中的乳母来过一次,应是昊哥儿醒了,找不到虞氏正在哭闹。
“嫂嫂去吧,有什么消息随便派人告知于我。”
虞氏却不急着走,“其实嫂嫂想知道妹妹的心意如何,也好与你兄长心里有个底。”
杜且搁下银箸,正欲开口,却见贾氏身边的婆子林氏面容冷峻地走进来,淡淡施了一礼,“夫人请二娘过去,清远侯来访,有要事与姑娘相商。”
杜且当场拒绝,“大梁最重男女大防,我公然见外男,只怕不太妥当。”
“夫人也在,二娘不必担心。”有高堂在侧,并没有那般严厉的约束。
杜且和虞氏对视一眼,唤来白芍更衣,耽搁大半个时辰,走到半途又觉得头面与衣裳不相配,又折回去换了一身黛色衣裙,可这一换妆面又不合适,打来热水洗去重来,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
贾氏中间遣人来催,可杜且的妆才至一半,也不好强行把人带走。
等杜且终于出现在明镜轩,已是一个多时辰过去。
纪澜裹了一身银裘,芝兰玉树地站在门前相迎,头顶银冠相得益彰,举手投足皆是世家作派,挑不到半点错处。
杜且径自越过他,推开门走进去。
贾氏抬眸瞥了一眼,不容置喙地说道:“你与清远侯的婚事,必须尽快定下。”
杜且淡然地坐下,掸了掸裙上未见的灰尘,“要我嫁,也可以……”
纪澜前脚跨进屋中,后脚僵在原处,进退维谷。
杜且并未转头,可地上倒映着纪澜挺拔的身影,想忽略都难。
贾氏冷道:“事关你父亲的生死,你不嫁也得嫁!”
“若是我嫁人就能解决这件事,儿理应尽孝。可母亲要我嫁予侯爷,难道说侯爷就能救爹出来?据女儿所知,父亲乃是触怒了太子,才遭此大难。而侯爷与太子是表亲没错,但也不能做太子的主吧?母亲若是要女儿嫁人,不妨把女儿嫁入东宫吧!”
纪澜闻言大骇,蹙眉走进去,“请恕本侯无礼,本侯想与女君单独谈谈,不知夫人可否行个方便?”
贾氏挥挥手,“去吧,非常时行非常事。”
杜且撩袍起身,率先走了出去,纪澜跟在后面,薄唇紧抿,似是动了怒。
行至荷花池边,杜且骤然转身,率先发难:“若不是你把我父亲弄去给那人张罗马匹,他又怎么摊上这件事情?这是一场本该太子获胜的比赛,可因为你的缺席而令那人输了比赛,因此迁怒于父亲。你还有何颜面以此事要挟我嫁给你。”
纪澜怒意全消,急急解释道:“本侯并未要挟,是夫人非要让你嫁过来。”
“你亲自上门,不就是存了这个心思?你不需要开口,我娘自会把我洗干净送过去,只要你能救我父亲出来。”杜且望向那一池发臭的荷花,厌恶至极,“前世今生,我都逃不过那人,侯爷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你即便能改变一些事情,可改变不了命中注定。”
“是以,你还是会嫁给我。”
杜且冷笑,“不,我最终的归宿是厉家小郎,你不会忘记了吧?”
她死在厉出衡的怀里,就是命中注定。
“他救不了杜如笙。”
“你救得了吗?”
纪澜垂首,“本侯自会尽力。”
“那就用尽全力去救。”杜且咬牙切齿,“不要忘了,若非因为你,我不会被弃下堂,被那人玩弄。不要以点滴之恩试图让我嫁给你,这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往昔的你赎罪而已。纪澜,你欠我的,就该做牛做马还给我!”
万山书院今年的放榜没有悬念,还是厉出衡高居榜首,令一众学子再度伤心欲绝,背起行囊,各自回家继续苦读,期待来年厉出衡已经不在万山书院。
七皇子上月新入学,并未参加岁末的考校,可昨日击败太子已足以让他大醉三日。
“昨日本王要设宴,你说不宜太过张扬,叫太子抓了把柄,今日总该让本王好好痛饮一番,方不负本王的胜利。”七皇子听了厉出衡的话,没有招朋引伴,今日一早就到万山书院来请厉出衡,“书院没人了,你总该与本王回府吧?”
厉出衡早就在等他,还好他来得早,否则就是他找上门,“昨夜草民不让殿下饮酒,是为了让殿下仔细想清楚,这一场胜利是否来得太过容易?”
七皇子一听不乐意了,“怎会容易?为了赢他,本王可是……”
厉出衡不耐烦地打断他:“太子麾下皆是羽林中郎将,哪一个武功不比你那些被他挑剩下的好?就算是清远侯并未下场,单凭他们的实力,又如何会输给你?殿下固然深得圣人喜爱,可是太子正位东宫,乃是国之储君,若非德行有失,他日就是九五之尊,羽林郎又都是朝臣子弟,谁还会剩下来等着由殿下挑选,凡有能力者还不是都向太子主动请缨。”
“就算如此,他也是输了。”
厉出衡道:“殿下出战之前,不是早就想好要出阴招,可一记都没有使上。”
第58章:择主 为穿水晶鞋的女巫四次加更()
七皇子不好意思地挠头,“首先声明,马蹄铁那事不是本王干的,本王是想过用针扎他的马屁股,可一根都没用上。而且本王想着挑事,引发械斗,太子这人最经不起挑衅,必定迎战,可这次他却视而不见,他那组人就像是一盘散沙,漏洞百出。”
“殿下终于发现了。”还不算太笨。
“依你的意思,太子是故意输的?”
厉出衡点头。
“那他是何用意?”
厉出衡摇头,“这是你该去弄清楚的事情。”
“也成,本王去找太子问问。”七皇子风风火火地走了。
厉出衡长叹一声,指望他还不如靠自己。
可七皇子离开两个时辰后又回来了,汗流夹背,粗气直喘,“本王问出来了,太子说他只是不想让那个纪澜娶杜如笙的女儿,正好杜如笙帮他看马,他就故意输给本子,好拿杜如笙垫背,过几日就治他的罪。”
“太子亲口说的?”厉出衡目光幽远。
七皇子接过随从递来的水囊,仰头灌了一口,“本王与他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他总该表现兄友弟恭的一面,本王如此诚恳地上门请教,他岂有不回答之理。”
厉出衡拍拍他的肩膀,“问得好,辛苦殿下了,殿下慢走。”
“啊……莫归,你不要走,你还没告诉本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厉出衡挥挥手,“你先把杜如笙救出来,我就告诉你。”
“救他?”七皇子灿然一笑,“本王要是能救他出来,你是否愿意入我门下?”
厉出衡脚步未停,转身消失不见,七皇子敛了一脸无邪的笑意,把水囊扔给随从,“回城。”
厉出衡脚步微顿,调转方向,朝甘赋冲的书房行去。
甘赋冲正收拾书案,一册一卷都要按照原来的位置摆放整齐,他的书僮从来不敢帮他收拾。记得有一回新来的一个书僮十分勤快地替他把书案清扫干净,以为能得到甘大儒的赞扬,可甘大儒一进书房整个人都呆了,脸色憋成紫红,把那书僮披头盖脸地训了一顿。
当夜,厉出衡再进他的书房,书案上又是杂乱狼藉。
是以,他的书案收拾与否,都没什么区别。
厉出衡随意找了一处能下脚的地方,撩袍跪坐,一脸的嫌弃,“先生这是收拾呢还是找东西啊?”
典型的明知故问。
甘赋冲冷哼,反讥道:“总比你造假的好。”
厉出衡眼尖,看到他脚边有一幅鞭春牛,正是四叔厉以茅少年时期的习作,可以说是他的代表作之一,黑市已炒到一幅二千两银子,可惜这些银子都到不了厉以茅的手里。
“先生想要这幅画的真品吗?”
甘赋冲嘴角抽搐,若不是为了为师的威仪,他早就把厉出衡赶出去了,这小子还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这才是最让甘赋冲痛心疾首的。
“说吧,又想让为师做什么?”甘赋冲这是打落牙齿混血吞。
厉出衡正色一凛,“太子殿下一直都想拜先生为师,先生不妨考虑一下。”
甘赋冲凝眉,敛了顽笑之色,“这么说,你想选太子?”
第59章:太子的目的 五次加更(更完,小黑屋存稿去~~)()
“是太子选了先生,况且先生开设万山书院,广招学子,今后这其中的佼佼者必是大梁栋梁,圣人又岂会让先生另择他主。”这是为甘赋冲考虑,他若是选了太子以外的人,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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