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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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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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对,高小哥说得是,老夫尽顾着高兴,忘记后来的稿子了。

    ”俞兴言伸出来来:“高小相公,高班头,后面的稿子呢?别告诉老夫说你公务繁忙还没来得及写,这第一集卖得实在太好,别的书坊都在催第二集了。依老夫看来,别的事儿都是虚幻,只有银子才是真的。”

    “哪能呢,跟谁过不去也不可能跟银子过不去。”高文回答说:“这些天我虽然去了山西,可这一路上也没闲着,倒是写了四个章节。现在总算是回家了,你再给我半月,写够十个回目一并叫给你。”

    “那就好,那就好。别说其他人,就连老夫也等不及看猴王什么时候从五行山下脱困。高小相公,你若再不将后面的写出来,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可就没有什么说了了,非找你麻烦不可。要不,你将先好的那四个章节的稿子先给老夫先睹为快?”

    高文:“明日你叫人过来取好了,对了,我的那份银子呢?”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儿。

    俞兴言回答说前日已经亲自送到高文母亲那里,可自回家去查收。另外,考虑到那一千两银子实在太多,携带不便,加上高文喜欢黄金,都换成了金子。

    一听俞老板说到母亲,看看天色已经不早,高文就起身:“还别说,这回韩城,我还没有见过母亲呢,就先告辞了……对了,别人怎么知道我就是西游记一书的作者,这个也太过分了吧?”

    俞老板有点尴尬:“是士元一时口快说出去的,不过高小相公你也别生气。你想啊,一个小小的衙役竟然能写得如此精彩的词话,难免让人好奇,买上一本看个究竟。如此,也算是一种宣传,银子面前,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高文恼道:“士元何在,我问他要个说法。”

    俞兴言:“他这段时间都在买书,今天西安,明天延安的,也见不着人。”

    高文没个奈何,只得出了书坊,带上自己从山西买回来的礼物,自回母亲那里去。

    自从上次离家之后,已经有十天没有看到母亲,高文心中挂念,走得极快。还没进院子,进听到里面砰砰的织机声,想来是她正在织布。

    和以往不同,母亲并没有听出自己回来了,高文大步走进去,叫道:“娘,儿子不孝,出去这么多天,今日可算是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这个时候高文才发现坐在织机前的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大约十五六岁,身姿窈窕,眉目清秀,依稀有中江南女子的婉约之美。坐在织机前,身子随着动作左右摇都,翩翩如风中柔柳,再看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轻轻的喘息,当真是我见尤怜。

    报恩寺中那艳尼放在明朝韩城地界也算是有几分姿色,可同这个女子相比,突然间叫高文感觉不堪入目得紧眼前这才是美人儿啊!

    一闯进屋,看到陌生女子,高文倒有些尴尬,拱了拱手:“原来家里来客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敢问小娘子是谁,缘何在这里,我是高文,我娘呢?”

    他原本以为这小姑娘应该是邻居家的孩子或者小媳妇过来串门,可转念一想,不对啊。隔壁邻居我都认识,没看到有这么个人。别说这附近,若这城中有如此美女,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男女独处一室,若被别人知道也是不好。

    高文正要出屋,但心中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方才自己进院闹出这么大动静,换别的妇人早就起身回避了。可这小丫头却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不住地织布,两只手如同穿花蝴蝶般飞舞,视自己如同隐形。

    想到这里,他又定睛看过去,这小丫头目光有些呆滞,只死死地盯着纺机,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倒是那梭子在丝线中穿梭不停,织出的布又平又整,将高文看花了眼。

    “原来是个瞎……”高文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动,发现没有任何反应。自己母亲双目不能视物,他硬生生将“子”字咽了下去。

    “我不是瞎子。”突然,那小姑娘应了一声,声音小得像是蚊子。

    高文:“原来你能看见。”

    “能看见。”眼珠子还是没动,神情麻木。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又是哪里人,怎么在我家中?”

    小姑娘:“我没名字,没名字,没名字。”

    高文:“重要的事情不用说三遍吧,我娘呢?”

    “娘有事出门去了。”小姑娘停下手来,口中还是反反复复地说:“我没有名字,没有名字。”

    “娘……”高文吓了一跳,好象意识到什么。他记得自己离开家搬出去的那晚上,母亲说过要从流民女子中买一个眉眼周正的给自己做妾,也先为未婚先育。这……这女子难道就是……不然她为什么喊母亲为娘?

    这是什么事儿啊,小丫头长得是不错,可母亲你总得征求我的意见吧,就这么莽撞地将人接回家来,算什么?

    还有,还有,纳妾纳色是没错。可你不能只看外表,心灵美还要不要了?看这小丫头片子一副心智不全的低能儿模样,我如何能够和她成一家人。将来若生了孩子,将呆病遗传给下一代可如何是好?

    我高文以前就被人唤做傻子,再生个傻儿,以后还如何见人?

    一定是娘只顾着看别人生得好看,还有更大的可能是这小姑娘身价便宜,她老人家尽顾着拣相因了。

    想到这里,高文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柔声对那女子道:“姑娘,想来是我娘将你许给了我。不过,这种事情是强求不来的,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咳,我跟你说这些也没用处。你知道自己家在什么地方,家里人住哪里?我送你回去,放心好了,不会叫你父母退卖身钱的。”

    话还没有说完,那女子突然惊叫着跳起来:“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不回去。”重要的事情继续说三遍,眼泪就如同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一边说话,她一边挥舞着手中的一把剪刀:“走开,走开,你这个大恶人,别碰我!”

    高文是何等的武艺,如何能够被她刺中。当下朝后一闪,叫道:“冷静,冷静一些,我是好人,别伤了自己?”

    如果这女子真要捏着剪刀朝自己扑来,高文有信心瞬间将其击倒,但怕就怕这女子自己伤了自己。

    高文所学的武艺都是出手见真章的杀人技,一招要分生死,且他的武艺也不过刚跨入门槛,还没达到举重若轻的地步,手下也没有个准头,若是错手将她给打出毛病来那就麻烦了。

    如此一来,自己竟被她逼得步步后退。

    眼见着这女子纠缠不清,母亲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高文心中焦躁,喝道:“疯子,真是个疯子。我碰你做甚,当我是色中恶鬼吗?你这样的婆娘我可没兴趣,娘也不知道是搞什么鬼,买了你这么个痴女子做媳妇?”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叫道:“乖女,你在做什么,过来,到娘这里来。”

    高文回头看去,只见母亲手中提着拐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在屋外。立即叫道:“娘,危险,快走,快走,这里有我呢!”

第四十九章 心病还需中药医() 
话音刚落,那女子扔掉手中剪刀,哇一声哭着扑进高母怀里:“娘,我怕,我怕!”

    高母抱着那小姑娘:“别怕别怕,有娘呢,有娘呢!有娘在,坏人不敢来找你。这是你傻子哥哥,傻子哥哥是好人,他最喜欢你了。”

    “恩。”小姑娘还在哭,但神色正常了些,满面都是依恋之色。

    被母亲说成傻子哥哥,高文大觉得不自在:这才是痴女嫁傻汉配齐了,合着我高家一门都是非正常人,母亲也是糊涂。

    一边安抚着那小丫头,高母一边问高文:“文儿,你回来了,什么时候进的城?”

    高文:“回娘的话,刚进城不过两个时辰,因为衙门里还有差事需要交卸,故尔回来迟了,儿子这些天想娘得紧。”

    高母眼圈一红:“娘也想文儿。”

    搂着小丫头进了屋子,让她做到一边。

    高文和母亲说了几句话,看看天将近要黑。自己这些天一路奔波,也没写多少稿子,只想早点回去先赶几千字再说,就再也忍不住:“娘你怎么不经过儿子同意就给儿子纳了房小妾,而且,这姑娘看起来好象有些痴,实在……实非良配,你还是给人家父母送回去吧,至于买人所花的钱,也别讨要,权当咱们做个善事。若母亲不肯,儿子誓死不从。”

    “咯咯,咯咯。”高文的母亲却笑起来。

    高文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娘这是……”

    高母抹着眼泪:“文儿娘的傻儿子,你想什么呢,这么个天仙似的姑娘,你也想娶?你肯,人家还不愿意呢?咯咯,你想错了,幼娘可不是娘的儿媳妇。”

    “这,她是谁?”高文听说不是自己的小妾,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高母:“文儿你忘记了,你离开韩城的前一天不是送过来一个小姑娘,就是报恩寺一案被歹人虏去的那个女子。”

    “啊,她就是石幼仪……这个误会大了!”高文张大了嘴巴。

    灶口的火正燃着,高文提着木制的火钳将一丛干草夹起送进去,里面的火旺起来,屋中顿时一亮。

    蒸笼已经上了气,有馒头的香味弥漫。

    高母坐在高文身边,用手小心地摸着他的脸:“我儿这些天瘦了。”

    高文:“娘倒是长好了些。对了,咱们家现在也算是有钱了,你也别太苦了自己。该吃吃,该喝喝。要不,明日我叫人过来将这家里的房子修整一下,算了,不用那麻烦,买间大宅吧。还有,布也不用纺,我再买个丫鬟回来侍侯母亲。”有钱了,自然要改善一下生活条件。明朝的房价又不贵。据高文所知,即便在京城那种繁华之地,普通的小院子也就几十两一间。至于上好的大宅,则不在讨论范围之内。

    韩城自不能同京城那种地方,好一点的院子,估计也就上百两吧。

    不像后世,一套几十平方的房子就能将一家两代人一生活的积蓄吸个精光。

    “家中的房子是该修整一下,也不用买宅子,真舍不得离开这里。娘和你爹在这里成亲,又在这里生了你,换个地方,跟娘又没有渊源。”

    高文点了点头:“既然娘不肯住新房,那就算了。”母亲眼睛看不见,这里的一草一木她已经熟悉了,换个地方也不方便。

    高母:“买丫鬟做什么,娘好手好脚的,还不需要人服侍,糟蹋钱米。至于织布,有的事情做做,日子也不至于那么难熬。”

    说话中,堂屋那边又传来“砰砰”的织机声,正是石幼仪在织布。

    母子二人都忍不住同时将头转向那边,高母良久才叹息一声:“可怜的孩子已经被吓坏了,文儿,既然她已经喊我为娘你以后可要拿她当亲妹妹看。”

    高文:“娘放心,那是自然。”

    高母:“过得几日,等你闲下来,找曾郎中过来给她看看,看能不能把她的病给医好。可怜啊,这么小家里父母就不要她了。石秀才那里你也得去劝劝。”

    高文:“我省得的,这事急不得。以后有机会我劝劝石秀才,看能不能让他们一家团圆。”话虽这么说,高文却没有信心。石廪生这个混帐东西实在太恶劣了,决定不会认这个让他面上无光的女儿。自己一个小小的衙役拿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也没法子?

    罢了,反正娘也喜欢石幼仪,就留在家里给她老人家做个伴吧,反正母亲又不肯买丫鬟。

    自那日高文将石幼仪送到家里之后,他因为有事就去了山西,倒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刚才听母亲说,那天夜里,石小姐突然犯起了痴病。

    事情是这样,石幼仪在地窖里关了一个月,身上脏得厉害。高文的母亲心善,就烧了热汤要给这个可怜孩子洗澡。却不想,伸手一伸出去欲要解她衣带。石幼仪就尖叫起来,连声喊:“别碰我,别碰我。”然后就要撞墙自尽。

    被高文母亲抱住之后,又大声号哭。

    高母知道这孩子吃过常人难以想象的苦,也跟着哭了一气。说来也怪,看着高母慈祥的面容,石小姐突然安静下来,搂着她的脖子喊娘。

    高母泪珠子一串串落下,说:“可怜啊孩子,对,我就是你娘。这里是你的家,不用怕。娘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坏人伤了你的。”

    就这样,石幼仪就在高家住了下来,也不同人说话,每日默默地在织机前织布。

    高文母亲目不能视物,却不知道这石小姐一旦洗净了头脸,换身自己的布裙,是何等一位我见尤怜的美人。

    高文看得出来,母亲是真的喜欢这个石幼仪,而自己短期内也不想娶妻成家,就让这石小姐给老人家做个伴吧。

    听高母说高文就是自己的兄长,吃饭的时候,石幼仪倒是不害怕了。只默默地替高文夹菜,眼神也灵动起来。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此一来,石小姐仿佛是换了个人似的。有美人在旁边侍侯着,倒也赏心悦目。

    高文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柔声道:“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一家人,大家都要有个熟悉的过程。”也不管这痴女是否听懂了。

    吃过饭,高文自会住处提笔写了两千字的稿子。第二日,又去李进宝家看了看,接着请了曾郎中去给石幼仪凭脉。

    曾郎中说石幼仪也没啥大病,就是惊吓过度,神思恍惚,吃了药静养一阵说不定就会好的,就留下了一个方子。

    高文拿过方子也看不懂,只识得其中有一味叫朱砂的药:“曾郎中,服了这药真的能好?”这石幼仪就是神经病,在高文看来,这种病主要是靠心理辅导,再弄点催眠术什么的自然最好不过。正所谓,心病尚须心药治,光靠吃药,还是中药,成吗?

    曾郎中突然怒了,喝道:“高文你是在怀疑老夫的医术吗?有病吃药,难不成你还去寻端公道士回家来跳大神?不过是芥子般的微恙,服了这药,半个月,半个月若好不了,你来砸老夫的招牌。”

    这个老先生医术高明治过不少怪病,不但韩城,就连邻县都有不少病人闻讯而来。名气大了,脾气自然不好,一个不好就破口骂娘,然后同病人家属打成一团。可见,医闹这种事情在我源远流长,是有传统的。

    “你们一家子真是愚昧,家中有了病人怎么不叫我过来看看,拖到现在,拖能将这疯病拖好,我把名字倒着写。”

    高文:“跳大神也没什么不好,你们医家不是有祝由科吗?”

    曾郎中:“莫名其妙。”就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接下来自然是抓药、煎药、吃药,曾郎中开的药中因为有朱砂,看着满满一碗红通通的药汁,倒有些叫人心中发怵。

    石幼仪喝药的时候倒是没有怎么罗唣,药到即干。只一张嘴殷红如血,再看她窈窕弱不禁风的身枝,还真有点西子捧心、黛玉咳血的味道。

    这古代的文人的恶趣味啊真真让人难以理解,高文最喜欢那种健康活泼的阳光美女,对于病歪歪娇滴滴的大小姐一概敬谢不敏。

    如果曾郎中能够治好石幼仪自然是最好不过,这么个大美人如果就这么一辈子疯下去却是不美。如果能够让她变成正常人,给母亲做个伴,说说话儿也不错。

    大不了我高文养她一辈子好了,反正她的吃穿用度一个月也花不了几个钱。

    李进宝伤好得慢,想是因为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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