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相唱备悦耳的赞歌,蝴蝶们献上高雅的热舞,一切都是那么和谐,那么惬意,那么满足。
县太爷越来越富态了,他老远便下了车,恭敬地朝钦差府衙徒步而来,可在沿街无数看热闹的目光流转之中,领头阿哥、老阿哥和武功阿哥尽数出迎,后面还跟着夫人或未来的夫人,县太爷激动万分,如何敢承受如此厚礼,便趋步向前,领头阿哥跑得更快,不断地叫道:“大人且慢,别摔着了!”
此举真是感人啦,民众均手舞足蹈,指点着,愉快地交谈着。
领头阿哥迫不及待地请县太爷审核纸币设计图,县太爷连声叫好。
可师爷微笑着,盯着县太爷看。
武功阿哥与师爷的交情不浅,也较为了解此人,便问道:“师爷有何建议,尽管说来!”
师爷连忙摆手推辞:“岂敢岂敢。已经很好了,很好了!”
老阿哥虽然不常游走江湖,但对师爷有话不敢说是能够审得出来的:“照直说。吾皇交代的任务,人人有责。完善为要!”
不好说师爷是一个见风使舵之人,起码也是察言观色的行家,他重点看着领头阿哥,而领头阿哥微笑着,并以期待的目光等着他,师爷道:“编号不好印,没那技术,可否取消!”
县太爷受到了启发。走到领头阿哥跟前,悄声道:“大家均知晓银两乃以两计量的,无论大写还是小写,都不需加上‘两’字。吾如是说可对?”
“太好了,太好了!”领头阿哥高兴极了,连声道,“真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师爷乃劳动命,他自告奋勇地请求:“吾重新抄写一份清样!”
师爷重抄纸币清样之时,县太爷则将武功阿哥拉在一旁。神秘地问道:“既然美人与佛主均驻心中,奈何只信佛,不近美人?”
“没有呀。正在努力哩!”武功阿哥否认道。
“不会是练了葵花宝典吧!”县太爷自己都忍不住笑。
“胡说!”武功阿哥将县太爷拉住,也很神秘地道,“吾的所有武功都教给妻舅了,吴妍不是早有身孕了吗?”
“汝可否是一只猫?”县太爷笑得很奇特。
“吾怎可是猫呢?”武功阿哥转身道,“有这样五大三粗的结实猫吗?”
“偷腥的猫!”县太爷依然保持着那份让人猜得出意思的笑。
“所有猫都偷腥!”武功阿哥问道,“有不偷腥的猫吗?”
此时,领头阿哥从武功阿哥的侧面伸出头来,嘴角向山上歪了歪道:“呆子,县太爷问你。是否与那个美人,嗯。那种事!”
“男女之事!”领头阿哥提醒道。
武功阿哥脸红一阵青一阵,特别不好意思起来。
“所有猫都偷腥。就是承认了!”领头阿哥赞许地道,“看汝之表情,不承认也不成呀!赶紧告之吾皇,赐婚贺喜。”
“就为向吾皇禀告两件事?”武功阿哥表面上说的是事体不大,而实际上是不愿离开美人谷镇,因为那条爱情的绳索牢牢地拴住了他,拴住了他的情感,拴住了他的手脚,更重要的是拴住了他的思维能力。
武功阿哥永远没法忘记娇悦自我贬斥的那一幕,忘不掉她的委屈,她的牢骚,她的眼泪,尤其是她那颗对世俗担心之心。这些,宛如烧得彤红的烙铁一般,深深地烙在他的心上。
而且,这不是单独的一幕,而是连续剧一般。
先有娇儿的自我埋怨,娇儿接到师恩深厚的武功阿哥时,一个劲地感谢他的悉心指教,严格要求,成就了一身上乘武功,并获得了朝廷的褒奖。
可武功阿哥买了一个关子,声称吾皇有旨,让娇儿跪下接旨谢恩。
娇儿对颁旨接旨之事并不陌生,他问武功阿哥:“圣旨何在?”
武功阿哥的关子没起作用,反而被娇儿逼到了不得不揭底的地步:“假传圣旨,不知你有几个脑袋,够不够砍!”
武功阿哥不知该如何辩解,只好道:“奉皇上口谕,汝乃吾之妻舅!”
“笑话!”娇儿逗乐道,“好好的和尚,坏了佛家规矩,就不怕佛主清理门户!”
“吾乃俗家弟子,佛主慈悲为怀,宽宏大量!”武功阿哥道,“汝管得着吗?”
一番唇枪舌剑之后,武功阿哥不得不拉开马车的帘子:“现身吧,吾自知没用,辜负了尔等之托付,实在抱歉。”
而下车的顺序可有讲究,吴妍的姑姑和父母先下,而吴妍迟迟没有下车。
娇儿见此,更加失望,加之武功阿哥借此披露道:“汝朝思暮想之人,已经急于嫁人,汝该如何是好?”
娇儿愣了半天神,才懒懒地道:“与吾何干?”
吴妍的家人均叫道:“欲嫁者前,为何还不见人!”
吴妍下车,娇儿内心喜不自胜,可表面却冷若冰霜,无奈地重复着与已无关的话。
此时,领头阿哥的马车到来,娇儿见县太爷和师爷陪侍左右,便迎上前去。领头阿哥郑重其事地颁旨:“娇儿接旨,吾皇口谕,立刻与吴妍完婚,不得有误!”
娇儿点头应允时,附带申述道:“不合礼法规制,吾姐未出阁,奈何如此安排?”
而武功阿哥想到娇悦的说话情境,情出一理,心境却与娇儿的暗喜不同,娇悦眼圈红红的,她流进肚中的眼泪通过声音的颤抖外泄出来:“羞煞吾也,日后没脸见人,更没脸嫁人,谁还会要吾呀!”
可武功阿哥此时正处犹豫期,左耳乃佛主告诫别近女色之声,右耳则是内心深处呼唤美好爱情之声,可他均不便应允。
于是,娇悦很失望,美女当前,一个男子汉,说一句愿意接纳的话就那么难吗?就一句,需要积攒千年万年之力吗?
武功阿哥的走神,让老阿哥拉了回来:“武功,汝的粗脖子挂得住,一是汝人生大事的喜带披挂,另一条则是吾皇惊喜的大奖喜带,可谓双喜集于一身!”
捆绑着吾去见吾皇,吾乃勉为其难吧!(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节 初创经济长城疏()
兴奋异常的领头阿哥带着武功阿哥闯进柳三变的房间,领头阿哥一屁股坐在榻上,而武功阿哥则拉着柳三变坐在领头阿哥身边,并告之曰:“领头阿哥有要事相求。”
柳三变两边看看,疑惑写在脸上:“吾与要事何干?”
“此事非柳兄出力不可!”武功阿哥给柳三变吃了一颗定心丸,并提出要求,“借重柳兄之才一用,切毋推辞!”
“不说汝亦知晓,吾皇授意的新经济蓝图有了眉目,需要如实禀告吾皇。”领头阿哥则亲切地拍着柳三变的肩膀,颇有为难之色地道,“此事复杂,而柳兄又能把握精要,吾等之头脑不足以完成此事,非柳兄不可。”
柳三变听领头阿哥如此吹捧,并没有飘飘然起来,反而内心的苦水之浪泛起,令心中难受之极,他克制自己科考失利的痛苦反应,平静而难过地道:“吾皇贱视于我,并不认为吾有何辅国之才,吾若勉强为之,有误吾皇大事。”
两个阿哥并不知晓其中内情,听柳三变如是说话,便一个劲地安慰着。
领头阿哥道:“柳兄有所不知,吾皇每逢家宴,无论是节庆还是生日庆贺,总也离不开柳兄的新词节目。”
“吾皇非柳兄新词而宴会不乐,食不甘味,饮不下咽。”武功阿哥补充道,“可柳兄难请,好多时候则以勾栏的小不点和百荷仙子师徒取而代之。”
“幸好发现了小不点这可爱之极的孩子,才解了吾皇思念新词之苦!”领头阿哥庆幸的表情让人愉悦,他想了一想,“对了,吾核实一件事,据传出口成章的小不点乃柳兄徒子。莫非谣传不是?”
柳三变内心的苦水之浪似乎平静了许多,他正要解释之时,武功阿哥则代之曰:“别以为吾只会花拳绣腿。吾清楚地知道,小不点的确是柳兄一手调教出来的。比吾爱读书,比吾爱动脑筋,听说所读之书都是柳兄指定的。”
柳三变点头之时,这两位阿哥仿佛事先商量好的,一定要联手攻下柳三变为我所用,领头阿哥颇有心计,他连夸赞带威胁地接着道:“柳兄之大逆不道之言,吾等绝不怪罪。不过柳兄的确误解吾皇了,他不仅器重柳兄之才,还特地好柳兄指出了一条荣耀千古的成名之路。”
柳三变有些相信了,问曰:“此话当真!”
“想必柳兄得知,吾皇乃一代明君,见地深刻,与唐太宗好有一比。”领头阿哥观察着柳三变的反应,继续道,“吾皇曾说过大致如此之言,皇上皇族不必张狂。不必狂妄到要主宰青史的地步,真正能青史留名的不是权力和出身,而是文才!”
柳三变激动起来了。而此时的武功阿哥借机献上一朵鲜艳之花:“吾皇此语何其多,在鼓励王子皇孙努力读书之时,常常如是说哩!”
“吾只能应允尽力一试,如若不行,切毋怪罪!”柳三变道。
“当然!”领头阿哥一口应承道,“功在柳兄,过在本人,勿忧!”
柳三变被请到了钦差府衙,等着的人多了:老阿哥与夫人、领头阿哥的夫人、县太爷、师爷和娇儿媳妇。还有苏绣专营店的胖老板和那位盐商老板。
领头阿哥的一个文职跟班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柳三变指着记录的纸张下面的问道:“这不是写好了吗?”
“非也!”领头阿哥的文职跟班抽出来给柳三变看,啊。写的是领头阿哥探索的过程和具体的事件情形。
“有些事吾也亲身经历过或亲眼所见的。”柳三变阅后,高兴地道。“真实,绝对真实,阿哥们真是吾皇之左膀右臂,辛苦,且成效显著,令人敬佩!”
“此乃奏疏的第二部分内容。”领头阿哥的文职跟班则曰,“第一部分乃吾皇托付领头阿哥探索新经济蓝图的过程和目的。”
领头阿哥接着道:“剩下的比较困难,即新经济蓝图如何深入人心,或者称好宣传和市场孕育之事,非柳兄不可,本阿哥先行谢过,多多操劳!”
“诸如机构设置和使用方面之事并不复杂,吾等普通之人可做。”老阿哥道,“劳烦柳兄弟着力思考思考新经济意识的反应情况,尤其是纸质货币的正面和背面描述,这很重要。”
娇玉则建议道:“吾虽不算巧手,亦可仿做一张纸质货币的样本,为吾全提供实物参考。”
领头阿哥感激夫人的鼎力相助,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好用眼神传递此种情感。同时,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抽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来,铺在桌上,不无感激地指着纸片道:“看看此为何物?”
众人上前看时,并不明白,唯有吴妍夫妇和柳三变激动不已。
娇儿上前祝贺柳三变道:“师傅此三首新词流传甚广,可谓深入人心,值得祝贺!”
“不痛不痒地表扬何用?”吴妍则曰,“若是新经济蓝图成功,师傅之三首新词必然传遍天下,人人喜爱!”
“所言传播途径均非正途,若吾皇批准实施,自然诏告天下,并在宴请群臣之时,演唱新词。”老阿哥道,“各地长官热衷于传播,简直如春风席卷一般。”
人们说得热闹,最终还得柳三变关起门来冥思苦想。他阅读着《新经济歌咏》,决定做为前期新经济意思的有力武器而存在,于是,他抄录了下来。
其新词统一使用《浣溪沙》词牌,词一曰:
口粮有余蔬菜香,油盐柴米心亮堂,集市活跃为钱忙。上溯恩祖不曾想,来年筹划放心上,富贵交织两头旺。
词二曰:
秤杆公平切莫忘,货真价实不称谎,信义二字闪金光。欺诈瞒哄剑高扬,重者死生轻者伤,丧失活路悔断肠。
词三曰:
资本累积厚增长,生意兴隆规模昌,利润翻倍似艳阳。适应自身巧思量,货币轻便交易畅,安全通达心中爽。
掌打时分了,柳三变正要起身时,房门响了,他开门时,武功阿哥见他一脸疲惫,拉着他往外走:“领头阿哥在阿哥宴餐馆等你,喝几杯去!”
席间,所有人都向柳三变敬酒,几杯酒下肚,柳三变的疲惫似乎一扫而光了,兴许并非酒力之功,乃人们的信任和理解。
大家都正在兴头上时,柳三变对老板道:“纸笔伺候!”
那古怪的老板一面在柜台上铺纸,一边叫伙计磨墨,诙谐地道:“县太爷曾将凉拌野菜煮成主食,今日又有客官煮文房四宝,如何煮法?”
“马上便知!”柳三变走将过去,提起笔来,调好之后挥笔写上词牌《浣溪沙》,然后提行写“其一”和“其二”,并加上冒号。
人们正等待时,他已经一挥而就了,把人们惊呆了,然后便有很多人前来围观。(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节 两首新词引风波()
柳三变最新的新经济词《浣溪沙》一挥而就之后,人们惊叹不已,如此才情,世所罕见。尤其是素来重视文化的美人谷镇的民众,更是自豪,他们亲眼见证了奇迹,能不欣喜吗?
可那位盐商挤在人群之中,他摇着蒲扇,分开众人,来到柜台前,先向柳三变鞠了一躬,调动生意人的狡猾天赋,套近乎道:“柳先生,声名远播,如雷贯耳,才情理当天下第一,吾可在一直为汝这文曲星捧场。”
阿哥宴老板可看不下去,他走近盐商道:“柳先生别上当,把汝放进盐堆里,咸死你,腌成腊肉,亦可赚钱哩!”
“什么话?”盐商道,“价钱随便开,如此佳品,理当传之四海,而唯吾走南闯北,有此条件,谁敢与吾相抗。你,一爿小店,加上老板伙计,也就一两个食客,如何传播?岂不误了大师之名吗?”
阿哥宴老板小心翼翼地将那新词纸张提在手上:“吾裱将起来,挂在此处,钱吾照给,吾店之幸,谁也抢不走,嗯!”
此时,人们才真正看清楚,有人默念着,有人则有板有眼地朗诵着。
新词《浣溪沙》其一曰:
纸币新宠似春风,爽尽人间似蛟龙,玩兴月色夜彩虹。生意带赌新客众,博取利益向前冲,老少男女满心胸。
新词《浣溪沙》其二曰:
豪商青睐帛绢功,携带天下九洲同,安危不惧情独钟。微商小利细思谋,米粒交易盼轻松,集市活跃促繁荣。
盐商老板则笑得很是开心,问阿哥宴老板道:“果真独享。吾等毫无机会?”
得到斩钉截铁地回答之后,盐商老板并不介意地道:“好好好,既然荣幸之事发生在汝之店中。吾亦不争,再仔细朗诵一遍足矣!”
阿哥宴老板得意之时。柳三变他们回到桌前继续吃饭,盐商老板不紧不慢地朗诵着。突然人群中吼声四起,一个年轻人在众人的喝斥声中逃了出去,而墨盒掉在了地上。盐商老板走向墨盒,分开众人,拾起墨盒,故作惊异道:“吾随身墨盒奈何掉了,是谁干的?”说完。一边揣墨盒,一边扬长而去。
阿哥宴老板追出门去的同时叫道:“哪里走?公开抢劫,这还了得!”
店中伙计听老板之言,赶出门去,撒腿便追。
店中还有县太爷在哩,真是无法无天,岂有此理!
三位阿哥都等待着县太爷做出反应,县太爷真够沉得住气,他微笑着,睥睨着阿哥宴餐馆的老极的背影。故意品茶。
县太爷的确乃冷静之人,可此次绝非可以称之为冷静,简直称得上是冷酷。不就是阿哥宴的老板嘴贱,不分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