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名老医师纷纷上前摸起了脉门,一时间纷纷将目光放在了苏云的身上。
‘以血补命’,这究竟是何本事,为何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过。
苏云很不舒服,他没有特殊的爱好,这种‘光明正大’的目光实在是叫他难以接受,偏偏没有办法抗拒。
经过输血,受伤的士兵呼吸渐渐恢复了平稳,激动的孙勇险些落泪,若不是众人在场,怕是要抱着苏云大声嚎啕一番了。
上了战场,便是兄弟,苏云深以为然。
第6章 所谓吃食()
夕阳迟暮,勾勒出一道绚烂的晚霞,染红了头顶的天空,就像是含羞少女的双颊般,美丽异常。
夏日的风刮的愈来愈烈,天气总是有些变幻无常,带起的沙尘能够将视线遮蔽,一些细小的沙石拍打在营帐之上,‘沙沙’作响。
苏云双腿酸软的可怕,肚皮有些瘪瘪的,不断发出一些细微的响声,诉说着因为过份忙碌而造成的饥饿感。
在他的手中,不知道晕过去多少的突厥人。
输血管只有一个,可孙勇是热情的,时间他不缺,突厥的俘虏更是不会少,只要能够救活那些负伤的弟兄,就算是取掉突厥人的性命又如何。
若不是苏云不肯在一人的身上取太多的血液,那些因此‘献血’的大汉,怕是活不下几个人。
晕过去的都被抬走了,苏云没有阻拦,他能够做到的也只有如此了,大唐要如何处置,李靖要如何处置,都与他无关。
当然,苏云也是有些郁闷的,整个伤病营帐之内似乎变成了只有他一个医师一般,旬集连同其他的几名老医师根本没有心思继续的看病,一直伴随在苏云的身边,不断的瞅瞅这个,瞅瞅那个,新奇的很。
失血过多还可以用那诡异的胶皮物件来解释,但几名身负炎症被感染的士兵也是被这个小子用一颗小小的颗粒救活了下来,这又是何道理?莫非是仙药?
高烧退去,呼吸安稳,若不是亲眼所见,旬集一定是不会相信的。
旬集有一种感觉,就像是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行医半载,钻研数年,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甚至还没有摸到医学的边缘。
这样的想法越来越强烈,这也叫旬集对苏云更为的热忱了起来,不管如何,这个小子的身上应该不止这些本事,他需要了解,需要学习。
“好了,这些重伤的基本上不会有性命危险了,那些只是受了一些轻伤的就交给你们了。”将最后的伤口缝合,苏云这才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道,消炎药用掉了整整一盒,这叫苏云有些肉疼,这样的药品在这种地方可谓十足的珍贵,他也不过只有两盒而已,现在就失去了一半。
若是接下来还会发生这样的状况,苏云是说什么都不会用了。
他不是一个能够拯救天下的人,更不是一个无私奉献的好人,这种事情一次就足够了,再多,他是做不到的。
士兵们对苏云早已经没有了原本的警戒,目前脑子里面想的都是‘神医’两个字,这可是真的将必死之人给拉了回来,仙术也不过如此。
旬集也应了下来,在苏云的面前,就像是一名学生般,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见识到这些手段过后,旬集彻底凌乱了,却又充满了热情。
孙勇的嘴巴在一开始就没有合起来过,这是他检回来的人,也是他的辅兵,现在有如此本事,自然也是与他有一定的联系,十分的兴奋与满足。
这小子哪里是一般人啊,想必他的师傅更是一位高人,这种医术已经可以称为‘仙术’了,孙勇暗自决定了,不管如何,他都要和这个小子绑在一起,也许自己能不能够飞黄腾达都要依仗这个家伙了。
苏云不知道孙勇如此‘无耻’的想法,走出帐外,好不容易透透气,只是风有些大,但比起帐中那腥味和酸楚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已经算是不错了。
回到自身帐中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灰蒙了,其他的几名辅兵早已经将帐中最好的位置让了出来。
辅兵?开什么玩笑,眼前的这位公子根本就是神医,他们是万万不敢懈怠的,只有那熊汗时不时的憨笑两声,依旧如常。
辅兵的营帐本就破损灰旧,风一吹,甚至都会刮入一些泥沙,能够将较好的位置让出,也可以看出几人对苏云的尊敬。
孙勇来了,带着一碗热腾腾的粟米粥,只是苏云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便失去了所有的食欲。
碗很大,甚至大的有些离谱,对于一个喜爱吃饭的人来说应该不会觉得吃不饱,只是在那碗边的地方,一层粘稠的黑色物体附着在上面,就像是从泥巴里面掏出来的一般。
碗中的粟米有些泛黄,一些碎壳还没有完全的清理干净,苏云也清楚,行军打仗不应该奢求什么,可这样吃下去苏云很怀疑自己的肚子能不能够受得住。
当然,除了粟米之外,苏云也看到了一块肥肉和几片的青菜,想来也是不错的待遇了。
“苏云,你也饿了吧,快些喝吧,这是我特意给你讨来的,还有两块肉吃。”孙勇笑着说道。一旁的熊汗和几名辅兵眼光发亮,显然有种‘三月不知肉味’的感觉。
苏云面色犹豫,看了看那碗身,实在是有些难以下口,他是饿了,可是这种东西连之前烤制的兔肉都比不上,要如何尝一尝?
面对孙勇的热情,苏云还是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可他还是失望了。
淡!
淡到了极点!
“孙大哥,为何味道会如此之淡?”苏云忍不住问道,将碗身放在一旁,这种和喝水一样的味道叫他如何尝试。
“你瞧,我给忘了。”孙勇一拍脑门,急忙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黑黝黝的布片交到了苏云的手中道:“用这个提提味。”
苏云疑惑的接过,黑黝黝的布片泛着一种青紫色,这是什么?
俯身闻了闻,一股强烈的酸臭味道险些叫苏云晕死过去,就像是一年没有洗过的袜子,摄人心魄,急忙扔还给了孙勇。
苏云很是无语,这样的东西如何提味?提提精神还差不多,只是一闻,就可以叫人抖擞。
“苏云,你就将就一下吧,军中缺盐,就连粮食怕是也撑不住多久了,这些醋布可以缓解一下。”孙勇解释着说道。
醋布?
苏云一阵恍然,内心不禁叹息一声,自己似乎是有些想当然了,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精盐。
看来,自己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啊,苏云不禁想到。
“孙大哥,算了吧,这碗粥还是你喝吧,我做些其他的吃就好了。”沉默了片刻,苏云缓声道。
“这如何使得,这可是军中将士们特地给你的,我怎么能够吃,况且你也忙了这么久,应该也饿了,快些喝了吧。”孙勇着急道。
苏云解释道:“放心吧,孙大哥,我弄些其他的就好,这碗粥,你就喝了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喝下去。”
“这···”
孙勇一阵无奈,看着面前的热粥,也是犯了难。
那熊汗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上前来,从怀中摸索了一阵,这才拿出了一张黑色的饼身道:“若是公子不喜欢喝,俺老熊用这个换可以么?”
“不用了,你若是喜欢就拿去喝吧。”苏云摆摆手道。这熊汗手中的饼身看着就硬的很,先不说有没有毒,单单是能不能咬动都是一个问题,苏云可不想为了一顿饭崩掉了几颗牙齿。
熊汗笑了,出手更是迅速,一把便将碗端过去‘呼哧呼哧’的仰脖咽了起来。
孙勇一阵着急,可是也没有能够阻止,等他抢过来的时候,碗已经干净了。
熊汗意犹未尽的再次舔了舔,看的苏云一阵目瞪口呆。
这家伙真的是牛人啊,一个大黑碗,竟是添的比脸都干净,难道就不怕拉肚子么?
其他的几名辅兵也是有些傻眼,却是不同的想法,那可是货真价值的肉啊,早知道这么简单得到他们就应该先开口了,不由得一阵恼怒和悔恨。
“对了,孙大哥,能否叫我亲自做些吃食?”苏云开口问道。
孙勇还来不及责备熊汗,听到苏云的话顿时犯难,犹豫道:“这恐怕不行,苏云,你糊涂啊,军中的粮食本就有限,你要做些吃食,也得有材料啊。”
苏云思索了片刻才道:“四周都是山,就算不用军中的粮食,我们也可以打些野味。”
“你是说这四周的山么?不瞒你说,在得知军粮不足的时候,将军便下令清山了,不要说野味了,就是野菜怕是都找不出几颗。”苏勇摇头道。
苏云一阵无语,看来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了。
这李靖也真是的,既然粮草不足,为何还要陪着突厥人在这里僵持,难道要把所有人都饿死不成?
没有吃的,要怎么办呢?
苏云还在思索,帐外却是直接涌入了几名士兵,不由分说的便将他给驾了出去。
孙勇有心阻止,可是一句话便叫他老老实实的呆在了原地。
“将军有请,请公子移步。”
军中等级本就森然,更何况要见苏云的是李靖,给孙勇一百个胆子都是不敢阻拦的。
孙勇也是有些疑惑和着急,不过继而却是傻傻的笑了起来。
别人或许不知道将军为何要见苏云,但是孙勇清楚啊,怕是这个小子的医术引起了将军的关注,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没准还能够得到奖赏。
想到这里,孙勇不担心了,一张脸笑成了花,看的其他几个辅兵一阵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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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忽悠()
久闻古人乃是君子之风,无论言语还是行为,都会带着一股谦谦之范。
这也是应了古代时候的面貌,不管碰到什么人,什么事,礼节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所以苏云并没有怀疑什么,可现在看来,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细弱的双臂被两个大汉箍住,似乎要被扯断了一般。
努力的想要挣扎一番,奈何他实在是有些心无力。
这两个大块头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练来的力气,竟是无法撼动分毫,就像是小孩与大人的博弈,输的体无完肤,直至二人将他提进了一所大帐之内,才松了开来。
苏云有种骂娘的冲动,他决定了,这种纤弱的身体绝对不能够继续保持下去了,一定要早日练出一身肌肉来,不然会被人捏死的。
低头看了看,两个手腕已经是泛起了青紫色,显然是血液都无法畅快的流通所致,正要询问一个缘由,一个声音却是叫他愣住了。
“你便是苏云?”
说话之人乃是一名男子,气量十足,带着股浑厚劲头,威严的很。
苏云闻言抬起头,在他面前,一名中年男子坐在了木桌之前,头带精盔,神色刚毅,密集的眉毛紧凑的聚集在一起,颇具几分狂野的味道。
面庞之上,一簇长髯顺下,苏云不清楚古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留胡子,可是他真的不喜欢,因为看上去很是别扭。
再往下,则是一身不同于其他士兵的厚重盔甲将整个人包裹了起来,显得十分强壮。
在中年男子的身旁,旬集站在一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云,仿佛为他解释了一切问题。
李靖?
苏云一怔,看了看四周的打仗,明显要大的多,这怕是军中的主帐了,而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若是猜的不错,应该就是李靖本人了。
苏云不知道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激动?到没有,他早就知道这里的将军就是李靖,也只是将面庞看了一个清楚而已。
紧张?更不会,苏云的心态早已经不同往日,就算是面对李二陛下,怕是也不会起什么波澜。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还是苏云打破了沉默的氛围点点头:“正是。”
“听医师说你有一门能够将必死之人救活的本事,名为‘以血续命’,可有此事?”李靖盯着苏云问道,只是语气有些急躁,可军中的医师都说亲眼所见,想来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这个消息对李靖的冲击是巨大的,若是真有此医术,那么绝对称得上‘仙术’二字了。
“没有。”
苏云回答的很干脆,甚至说有些迅速了。
就连那旬集也是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望着苏云,那神色,明显是一副你在说谎的表情。
“启禀将军,确有此事,乃是老夫亲眼所见。”旬集站出身道:“不仅是老夫一人,军中士卒皆可作证。”
李靖点点头,再次望向了苏云,语气有些大声道:“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快些道来,若是欺骗本将军,可是要掉脑袋的。”
苏云屈服了,他是一个惜命的人,一直坚信着‘生命诚可贵’的道理。
苏云的确不会什么将必死之人救活的本事,他做的不过是输血而已,况且那些人也只是失血过多,难道就是必死的情况了?这样说的话后世那些不治之症怕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些苏云自然不会说出来,因为对方未必懂得了,沉思了一下才道:“小子的确不会什么‘以血续命’,只是简单的救治而已,因为那个人还没有死,只是有些失血过多而已。”
“可你用突厥人的血输送到他人的身体中是何道理,难道老夫看错了不成?”旬集急切的问道。
苏云很是郁闷,这个老头对于医术实在是太过于热切的一些,竟然都禀告到了李靖这边,也太大嘴巴了一些。
郁闷归郁闷,可苏云还是老实的解释道:“输血只是一门医术,并无‘续命’一说。”
旬集傻眼了,一门医术?可是为何这门医术他连听都没有听过。
不能够续命?旬集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因为那个人的确活了过来,还是用突厥人的血救活的,除了‘以血续命’之外,别无其他的解释。
“哦?看来你的医术的确不简单。”李靖继续问道:“既然习得这种本事,又为何会跟随大军出征。”
李靖有些想不通,姑且不论这个小子会不会‘以血续命’的本事,可依靠这种救治的医术也没有理由会在大军之中如此埋没,若不是旬集前来通告,怕是都不知道会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苏云有一种吐血的冲动,你以为老子愿意跟在你大军一起打仗?这都是那老天爷的原因,非得把自己扔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偏偏第一个碰到的还是你,否则怎么会沦落到这幅摸样?
“小子乃是被孙大哥所救,并非军中士卒,只是为了早日回到长安故而留在此地。”苏云解释说道。
孙勇是谁,李靖不清楚,整个军中的伍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如何会记得住,可对于苏云的来历,却是多了一些的兴趣。
“哦?你不是军中之人,那你是何人?家中可有其他亲人?”李靖惊讶的问道,随即有些警惕了起来,这里可是大唐与突厥的战事之地,寻常人家的子弟如何会在这里,这个小子莫不是还有其他的身份?
又来了!苏云一阵无语,这样的眼神先前就在孙勇那里见识过了,再为熟悉不过。
“小子乃是朔北之人,家中并无亲人,自幼被恩师收留,一路游学至此,学了一些的本事,直到师傅归去,方才出世,只是没有想到期间迷了路,碰到大军,所以前来想要跟随将军一同返回长安,其中恰巧有些医治的本事,才会尽力帮助一下受伤的将士。”苏云的解释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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