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纵鹤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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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纵鹤擒龙-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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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狞恶,瞧到云凤儿跟着岳尹两人同来,不由目射凶光,狠狠的盯了她一眼。直看得凤儿
机伶伶的打了个寒噤,混身哆嗦。三人身后还站着在麻衣洑见过那个铁烟管的矮老头,和王
三寡妇。另外左边上首,坐着一个五十开外的秃头红面老者,巍然高踞,并没有立起身来。
看到自己等人,恍如不见!
  岳天敏略一打量,已知中间这三人就是排教三长老了。
  当中一个是独孤峰,右边是刁太婆,那末左边该是向老爹。当即趋前两步,拱手长揖,
朗声说道:“在下昆仑岳天敏和义弟尹稚英,路经贵地,蒙长老宠召,不知有何教诲?”
  独孤长老瞧着面前如珠树临风的两位少年,英华内敛,莹光照人,微微一怔,含笑说
道:“两位侠驾贲临,老朽无任光宠,且请坐下好谈。”
  岳尹两人谢过之后,宾主都落了座,庄丁端上茶来。
  独孤长老神目如电,精光熠熠地望着两人,首先开口:“两位少侠由湘西东行,一路上
大献身手,对敝教门下,颇多诛杀。老朽据报,至感惊奇,因昆仑和敝教渊源极深,百年来
一直保持友善,少侠行道江湖,断不会无故寻衅。也许老朽多年不问教务,御下不严,教了
有人作了不齿江湖之事,激怒少侠,仗义出手?听说侠驾经过洞庭,这才邀请前来,请少侠
直言见示才好。”
  岳天敏一听,愕然良久,自己等一路东来,果然发生了许多事故。而且这些账,都上到
了自己头上。岳天敏当下正色答道:“老前辈所说之事,使在下十分惊异,愚兄弟和贵教门
下,从无深仇大怨,怎会无故杀伤多人?只是由贵州东来路上,确实发生了许多疑问,不时
有人追踪、下毒、暗算、偷袭。在下也料想此中定有缘故,或者凑巧误会,但不知到底发生
了什么事故?前几日贵教门下的王三嫂子,率众寻仇,说在下兄弟一晚之间,杀死多人,在
下虽再三解释,误会未泯,而且此事究竟如何发生,也没有明白见告。老前辈望重江湖,定
可明察是非,不知能否把湘西道上所发生之事,详为示知,俾在下兄弟有个申辩机会。”
  王三寡妇闻言,哭骂道:“小贼!你杀害我丈夫,还故作不知,推得一干二净,我今天
和你拼了。”
  猛的窜出身来,要向岳天敏扑去!
  早被身边的马子安一把将她拦住,低声喝道:“王嫂子不可鲁莽!”
  王三寡妇抬头一瞧,独孤长老面色铁青,白眉一竖,只吓得连连后退,噤若寒蝉。
  独孤长老听完岳天敏所说,微微的点了点头,回头对身后那个使铁烟管的婑老头道:
“苗老大,你且把当日泸溪分舵之事,再说一遍。”
  苗老人应了一声“是”,他看着岳尹两人,伸颈咽了两口唾涎,才道:“这是今年新正
初四,弟子因事去了辰州,第二天有一个分舵弟兄,气急败坏的赶来,说舵中出了大乱子,
姜老二、王老三,和在舵中的十几个弟兄,全被杀死了。弟子当日就赶回去料理善后,一面
细想我兄弟三人,并无深仇大怨之人,会下此毒手,当下就派了许多弟兄,分头查访近日内
可有江湖人物过境。据查当日在泸溪一带,除了有一批采购朱砂的客人之外,只有岳少侠两
位,身上带着兵器。而且据客店中一个弟兄说,那天两更左右,客店的天井中,隐约听到噗
通一声巨响,他偷偷起来,从窗缝中一瞧,看到尹少侠手中执着一支明晃晃的长剑,从窗口
飞身而出,身法极快,一闪就上了房,接着岳少侠也相继出来,看他们从窗下挟起一个人
影,又飞了出去,过了好一会,才回房。泸溪分舵和客店相距不远,可能就在那时赶去杀了
人。弟子听他一说,立即前去察看,岳少侠两位,初五清晨已上路,就派人跟踪下去。那知
到了辰州,两位改走了水道,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他们有着牲口,为什么突然改道呢?弟子
因一人能力有限,就向闵舵主告急求援,等林香主赶来,岳少侠的船只正泊在麻衣洑港湾之
中。当晚林香主和弟子带了十几个弟兄赶到那里,却被岳少侠预先约了助拳的高手,埋伏岸
上,致林香主受了重伤,弟子舵下弟兄也伤了不少,弟子所说,句句是实。”
  他一口气说个没完,还不时的咽着口水,十足是个乡下土老儿。
  岳天敏听苗老大一说,和自己经过情形,略一印证,觉得出入不多。
  当下也就把自己兄弟两人除夕在玉屏有人下毒说起,泸溪客店如何发现有夜行人中毒身
死,自己因恐连累客店中人,才把尸身丢到郊外。及在辰州望江楼上遇见自称李奎的,又如
何当场中毒。自己两人因路上屡次发生中毒情形,恐引起江湖上人的误会,才改走水道。如
何又在麻衣洑遇上使流星锤的和使五行轮赶来寻仇,才一交手,那使五行轮的又中毒身死,
使流星锤的才退上岸去,如何和林香主苗老大相遇,双方打了起来,此后船至白洋河,如何
碰上王三寡妇等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独孤长老静心细察,觉得面前这位少年坦诚相对,侃侃而言,极非临时编撰,心知不
假。不由一阵沉吟,暗想:这中间分明另有文章,不由回头向苗老大问道:“那晚麻衣洑击
伤林羽的人,你可有和他们答话。”
  苗老大躬身道:“那晚月色甚暗,弟子和林香主一到,就遇了那个使流星锤的,他一见
弟子等人。就动上了手,没有问话。”
  独孤长老又道:“你怀疑泸溪分舵是岳少侠所为,除了那客店中一位本门弟兄所说之
外,可有其他证据?”
  苗老大一时答不出话来。
  独孤长老哼了一声道:“亏你在江湖上混了这多年!唔!那使流星锤的是何家数,你总
该知道?”
  他不威而怒的两道眼神,隐射精光!看得苗老大浑身打了个哆嗦,紧咽着口水,结结巴
巴的道:“那人所使招术,十分诡异,不像中原武术家数,弟子愚劣,实在瞧不出来。”
  尹稚英接口道:“那晚晚辈和我哥哥,隐身树上,看得较为清楚,所使招法,确实十分
怪异。后来和林香主对了一掌,林香主使的大概是‘五阴掌’,那人出手隐闻风雷,好像是
传闻中的‘风雷掌’。”
  她此语一出,苗老大连忙点头道:“是!是!尹少侠说得一点不错。”
  独孤长老脸色骤变,口中沉吟着道:“难道是海南门下?”接问道:“海南每年来湘西
采购朱砂,你们弟兄是否招惹了他?”
  苗老大颤声的道:“海南采购朱砂,每年只是南海雁秦康一人前来,弟子三人,都是素
识,从没梁子。”
  独孤长老一挥手令苗老大退下。苗老大如皇恩大赦,打了一躬,赶紧站到他原来位置
上。
  独孤长老才向岳尹两人笑道:“岳少侠,尹少侠请勿见笑,老朽猜想这档事恐怕还另有
牵连,其中和两位也不无恩怨,好在敝教和贵派素极敦睦,不日自会水落石出。两位远来是
客,可否盘桓数日,俾老朽略尽地主之谊。”
  “峰兄且慢!这位岳少侠自称昆仑门下,老朽有话问他。”那坐在上首的秃顶红面老
头,枯坐良久,这时突然发话。独孤长老微微一愕,接着又浅浅的笑了一笑。
  秃顶老头这时脸色一沉,回首向岳天敏问道:“岳少侠既是昆仑门下,不知和涵真道
长,如何称呼?”
  岳天敏躬身答道:“涵真道长那是在下二师兄。”
  此言一出,排教三老,立即面露惊讶,一齐回过头去望了秃顶老头一眼。
  “哈哈!”秃顶老头一声大笑,声震屋瓦:“老夫早知你假借我昆仑派名声,招摇江
湖,来!让老夫试试你是否昆仑门下?”话声未歇,他端正坐着的人,不见他身子稍动,倏
然飞起,其快无比。正是云龙九式上由“降龙在田”变为“潜龙升天”的身法。身到半空,
略一回翔,右手陡然拍出,“青龙探爪”。大厅上霎时起了一股狂飙,由高而下,向岳天敏
当头劈到!
  从升空、回翔、到拍掌,几乎浑成一气,迅速绝伦,而且雷霆万钧,凌厉已极!
  凤儿一见师傅在劲风笼罩之中,心中一急,猛的一踪身要去拉岳天敏衣角。
  这一下倒把尹稚英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把凤儿拉住,低声喝道:“你岳叔叔不要紧!”
  这时只听岳天敏叫道:“原来是四师兄,请恕小弟不知不罪。”
  原来他一见秃顶老头使出了云龙九式中的三式,猛然想起这云龙九式在自己没有得到
“太清心法”以前,已有六式传下。这三式名叫“云龙三大式”,只有四师兄万松龄才会,
他仗此成名,江湖上才叫他拏云手,这一发现,岳天敏心中一喜,连忙口称师兄,向万松龄
告罪。
  拏霎手万松龄身在半空,越听越气,怒喝一声:“谁是你师兄?”一抓已快击到岳天敏
头顶!
  他倒并不是出手就是杀着,要把这青年立毙掌下,实在以前听三师兄云里神龙田潜曾经
提起过,自己在高淄看中一个资质极佳的少年,已将自己的“纵鹤擒龙”传给了他,并以
“神龙令”为凭,介绍他到九华拜在二师兄涵真子门下。如此算来,这姓岳的青年,就应该
是二师兄涵真子的门人,如何把自己师傅称做师兄?要知武林中最重辈份长幼之序,此人如
此狂妄,背师叛道,不禁心中有气。而且自己的云龙三大式,凌空下击,也只有“纵鹤擒
龙”中的纵鹤手才可抵挡。他要试试这人是否即是三师兄所说之人。是以一出手就使出云龙
三大式来。那知一抓快到对方头上,他口中只喊了一声四师兄,人既并不躲闪,也没使出
“纵鹤手”来。
  “如果这一抓真的击下,这青年怕不立即死伤?哼!你还敢使刁?认为叫出师兄来,老
夫就饶过了你?借名招摇,虽罪不至死,但惩戒在所难免。”
  拏云手雷光火石般念头疾转,在空中略一吸气,减少了击出的力道。
  但右掌业已拍上对方头顶,要想偏一点都来不及。掌缘离青年人头顶,不到三寸,猛觉
他顶上似乎凝结着一层无形气网。自己手掌碰到上面,似实而虚,微微的生出反震之力,竟
然弹了回来!空中无处着力,身不由主飘荡出去。
  拏云手大惊失色,这青年内力之深,即使大师兄玄真子也没有这样深厚功力。方才分明
是对方有心相让,不使自己太过难堪,他双脚落地,禁不住望着岳天敏怔怔出神。
  岳天敏慌忙上前一步,拜了下去,口中说道:“小弟岳天敏,参见四师兄。”
  拏云手疑信参半,看他身手,分明已具玄门无上内功,自己昆仑派心法失传已久,这青
年人是何来历?口口声的叫自己师兄?
  岳天敏知他心存疑窦,就把自己得到太虚真人遗书,遗命收徒,及上九华山拜谒掌门师
兄等事约略述说了一遍。
  拏云手万松龆这时不由他不信,眼看这英华内敛的小师弟,不禁为昆仑派后起有人,而
感到无限欣喜,正当此时,忽见门上通报,说宜都祝三立和少林寺一瓢大师来拜。
  丧门旛闵长庆连忙禀报了独孤长老,就带着马任两位香主,匆匆迎了出去。不一会,闵
长庆陪着一个清瘦老者和一个五十来岁的和尚进来,在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三四的英
俊青年。那清瘦老者,正是少林寺护法,以劈空掌名闻江湖的祝三立,他和师弟少林监院一
瓢大师,儿子祝世杰,才走上石阶,排教三长老和拏云手万松龄等一起都迎了出去。
  大家见礼之后,祝三立望着万松龄笑道:“兄弟因听说万兄在此作客,才专程赶来相
见。”
  万松龄心头一愣,他巴巴的从宜都赶来,不知又有什么事故?忙道:“祝兄专程前来,
找寻兄弟,定有重要之事见告。”
  祝三立道:“兄弟正有一事,想请教万兄,云里神龙田兄,近十年来江湖上甚少见面,
不知他当年威震江湖的“神龙令”,传给了谁?万兄谅必知道?”
  万松龄惊奇的道:“难道神龙令出了什么乱子吗?”
  祝三立点头道:“万兄所料不错,事情发生在数月以前,兄弟因事派舍侄世明前往燕
京,不料在黄河渡口的孟津,就被人杀害。他去时骑了兄弟的赤龙驹,也没了下落。就在尸
身上发现了一支神龙令,兄弟据报之后,心想神龙令乃是田兄信物,也许失落宵小之手。看
情形,那人杀了舍侄,故意留下神龙令,好使兄弟怀疑和贵派有关。后来传闻万兄在此作
客,想来你也许可以知道一点端倪,这才巴巴的赶来。”
  岳天敏坐在万松龄下首,这时一听两人谈到神龙令,连忙向祝三立拱手说道:“祝老英
雄所说神龙令,数年前系由三师兄云里神龙交给在下,当时原要在下上九华山去拜谒二师兄
涵真子,作为见面时的信物。不料在芜湖客店之中,被人盗去,目前尚未找到。”他可不好
意思说出神龙令乃是被霍成蛟所盗。
  祝立三一听这位十七八岁的少年,还是昆仑四老的师弟。啊啊!江湖上盛传大闹太行
山,和枯木和尚硬对三掌的,莫非就是他?
  万松龄笑道:“祝兄,我替你介绍,这是敝师叔的唯一传人岳师弟岳天敏。”
  祝立三方要笑话,突然大门外传来一阵粗暴的吆喝之声,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一个娇滴滴
的女人声音。一连串又甜又嗲的笑声,好似一串银铃,越来越近!总舵主丧门旛闵长庆,一
个箭步窜出大厅,方要出去问问清楚。蓦的香风拂面,心中飘飘然有些沉醉。睁眼一瞧,不
知何时,自己面前俏生生的站着一个美人儿。吹弹得破的粉脸上,隐泛桃花,眉眼盈盈,似
笑还嗔!
  “呦,闵舵主,敢情不认识我啦!瞧你发愣的看你干么?小妹因有点急事,连通报都来
不及,闯了进来,你不见怪吧!”
  闵长庆被她一声“小妹”叫出了魂!
  “嗯!啊!阮香主,那一阵香风,把你吹了来,快!快请………”他话未说完,她早已
一阵风似的闪进了大厅。秋波那一转,樱唇中“噫”了一声。
  “尹师姐,你也在这里?”
  尹稚英坐在岳天敏的下首,被她一声“尹师姐”,叫得粉脸通红。花蝴蝶似的人影,早
已到了眼前。抬头看清来人,却是自己教中副教主万妙仙姑门下的玉面仙狐阮娇娆。连忙站
起身来,叫了声“阮师妹!”
  她声才出口,她好像见到了亲人。
  蓦的一手握住了尹稚英玉臂,另一只粉嫩娇红的纤掌,翘着春葱般指尖儿,按在她起伏
不停的酥胸上。轻笑娇喘的道:“方才………方才被一个小冤家,追得我好紧………”
  尹稚英恐她口没遮栏,使了个眼色道:“阮师妹,快坐下憩息再说。”
  阮娇娆螓苜微回,对着闵舵主浅浅一笑。才要挨着尹稚英坐下,陡的,她眼睛发了直。
芳心卜卜乱跳。和尹师姐并肩儿坐着的这个美少年,真美!
  玉面仙狐阮娇娆,是玄阴教五台分坛的红人。武功高,交游广,春意盎然:媚态横生!
只要你够得上“潘、驴、邓、小、闲”这五字谱儿,就有资格一亲芳泽。江湖上年轻小伙
子,见了她谁不垂涎三尺,俯首称臣?难不成天下就没有比她更美的小娘们?不!比玉面仙
狐美的可有,像她这般媚的还真罕见!她有一种独门功夫——“内功”,包叫你蚀骨销魂,
死而后已。所以大家背着她就叫“骚狐狸”,这个不雅的外号,在江湖上不胫而走,可比她
师傅万妙姑还响亮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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