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天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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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羽天关-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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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先在山下进了点饮食,又带厂些食物,然后再向天香居进发。
  这是一座景色秀丽的山峰,山虽不高,峰顶却云气飘渺,恍如仙境,山下碧溪蜿蜒,清泉棕棕,天香居白墙红瓦。掩映在松柏耸翠之间。
  最令小关吃惊的是眼前景色,竟和昨日小曼在水盆里映出的形象不差分毫,足证那妖女的法术,的确是神奇莫测了。
  小关身上仍配着天铸剑,但始终并未引起墨鱼的注意,由于剑鞘陈旧不起眼,减少沿途宵小,也少去了不少麻烦。
  墨鱼指指山腰里那儿间白墙红瓦的房舍说:“那里就叫天香居,里面住了一个最最淫荡的女人玉娘子,多少年来。很少有人敢走近她的香窟一步;”
  “玉娘子是个怎样的角色,我怎么从前没听说过?”小关装佯来探口风。
  墨鱼尴尬地笑笑:“你可知道江湖中有所谓宇内三凶么?血尸席荒是三凶之首,你是见过了的,另两个便是金扭翼和玉娘子,这女人在三十年前便已崛起江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死在她手下的武林人物,不计其数。直到五六年前,才在这里定居下来。”
  “那是说她已经改邪归正,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了?”
  “表面是这样,实际情形如何,谁也不清楚。”
  “我想她一定是改邪归正了,因为她是三十年前的知名人物,现在算起来应该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了,再想兴风作浪,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墨鱼咧着嘴嘿嘿笑了起来:“你真是个不开窍的傻小子,那玉娘子虽然论年纪至少已在五十开外,但看起来只像个二十左右的小姑娘,比小曼还要年轻。尤其她天生一副让人睡不着觉的身材和脸蛋,不知迷倒了多少自认为英雄不可一世的男人!”
  小关听得半信半疑:“这样说来,那是个人妖了。”
  墨鱼噘了噘嘴:“可不是么,就以小曼来说,她一心一意炼制天狐通,还不照样是想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那九天神枣的果汁晶脂究竟是什么东西?”
  “九天神枣这种树木,据说是玉娘子从昆仑山的擎天峰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移植来的,种在天香居的后花园,三年一开花,三年—结果,果实熟透以后。落在地上、慢慢的,化汁入土,日久便凝成晶脂,小曼想炼制的天狐通,必须加入这种晶脂提炼”
  小关想了一想:“你们应当先调查清楚,那九天神枣是否已开过花,结过果,否则岂不白费了力气。”
  “当然早已调查清楚,三年前开过花,今年结了果?”
  “你好像已在天香居附近待了那样多天,难道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实在很难!”墨鱼皱眉摇头:“花园里养着两只大獒犬,一有动静,就叫个不停地向你直扑过来,玉娘子白天又经常在花园里赏花抚琴,更是近前不得。”
  两人说话间已离天香居不足半里,墨鱼向路左不远处一指道:“我们要先到那边改扮一番才成。”
  小关茫然一怔:“改扮什么?”
  墨鱼微笑不答,引着小关来到一处用树枝架成的草棚。
  这草棚在一处土坡之后,位置十分隐秘。里面放着两担干柴和几件破旧衣裤,另有几顶式样不同的凉笠。
  小关立刻悟出是怎么回事:“原来就是这样打扮。”
  墨鱼点点头:“不错,要想接近天香居,必须改扮成农人模样,为了不使她生疑,所以准备了几套农夫衣服,连担子也有两副,这草棚除了放东西,晚上也是我睡觉的地方。”
  两人匆匆各自换好一套衣服,戴上凉笠,姚起担子,并把兵刃藏在干柴之中.缓缓往天香居而来:
  天香居后院的花园,砌着一道高仅五尺的围墙,围墙用围上面另装有红色的栏杆。
  外人虽然无法进入,但里面的景色.却能一览无遗。
  刚好离围墙不远处有一条崎岖小径,墨鱼便和小关在小径最接近花园处放好担子.装做路过农人在休息的模样。
  两个人坐地休息,小关更是大字朝天,懒腰哈嘻齐来;一缕琴音悠悠传进厂两人的耳朵,花园内的—座金顶八角亭里,正有一个年轻女子在抚琴低吟:
  那女子看来只有二十左右,朱唇皓齿,眉目如画,穿着一袭雪白的曳地长裙,小关本来想拿这女子和小家伙作一个比较,但是觉得不能比,比了岂不是罪孽深重,于是拍拍额头大骂自己混蛋。
  站在她左右的,是两个丫环打扮的少女,看来也都婷婷袅袅,也是十分妖艳。
  墨鱼低声道:“看见没有,那弹琴的女人,就是玉娘子。”
  “果然驻颜有术,而且既弹琴又吟唱,似乎蛮风雅的。”
  墨鱼再低声说:“九天神枣就是亭后,大约有两三棵,从这里仔细望去,枝叶里那些亮晶晶的金色椭圆形东西,就是果实。”
  正在这时,一个丫环打扮的少女,从天香居里匆匆来到金顶八角亭里,向玉娘子深施一礼说道:“票娘娘,那位看风水的苏先生来了!”
  玉娘子停下拨动琴弦的纤纤玉指,抬头问道:“他在哪里?”
  那丫环再度躬身回票:“在香堂里待荼。”
  玉娘子复又抚起琴来,边吩咐道:“请他到亭里来相见。”
  那丫环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使引着一个年约五十以上,面貌清秀,但却两眼精芒闪烁身穿玄湖色绸衫的人,来到了八角亭外。
  那人望着玉娘子,作了一个长揖道:“晚生苏天祥拜见玉娘娘!”文绉绉的,不沾一点儿江湖气息。
  玉娘子坐在那里纹风不动,只是微微颔首道:“苏先生请坐!”
  苏天祥眼观鼻,鼻观心,随即在一旁的石墩上坐了下来:
  小关对这位风水先生,一搭眼便觉得十分面熟,似曾在哪里见过。
  终于,他想起了这人就是借着风水施展法术,害得梅庄主人易长贵全家惨遭大难的苏天样。
  当时,他和李百灵也到过梅庄,由李百灵建议易长贵将梅庄门面改建,才算破了苏天祥的妖法,而小关也曾因此当面教训过他。
  想不到这位风水汕竟然在天香居出现。
  只听苏天样笑口盈盈地说:“玉娘娘相召晚生。不知有何咐吩!”
  玉娘子幽幽吁一口气道:“你是有名的风水仙。自然是请你看风水的。我这天香居,建造已经六年了,当时完全是凭我自己的意思,并未看过风水,六年来也没出过事情,不过最近这些日子,暂时我会心神不宁,老是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事!”
  苏天祥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请恕晚生斗胆直言,方才晚生一进天香居,就感觉门面欠正。香堂的神案位置也必须稍做挪动,待会儿晓生仔细勘测过后,再详细禀报。”
  “依你看最近会不会有什么不意状况发生?”
  “等晚生卜个卦看看。”
  苏天祥边说边放下肩上的布搭链,取出卜卦的各种道具,聚精会神的占卜了半晌,忽然脸色大变:“不好!就在这两天,天香居可能要发生事情!”
  玉娘子不由微微一愣:“真有这种事么?”
  苏天祥却又一皱眉头:“奇怪,发生的地点,好像不是在天香居之内,而是在户外,很可能在这花园里。”
  他拍着额角又眨动着两眼沉吟了一阵:“晚生敢问玉娘娘,这花园里可有什么贵重之物?”
  “你问这个做什么?”
  “依晚生推断,这花园里可能会遭祸!”
  玉娘子心坎怦然一震:“谁敢这样大胆?实对你说,天香居里面的东西可以丢。花园里却绝对不能遭祸!”
  苏天样摇头晃脑地说:“这窃贼好像就在附近,而且已经等了好几天没找到机会下手……”他顿了一顿,“前几天窃贼只有一个,眼下好像又增加了。”又拈算一会儿道:
  “增加几个看不出来,玉娘娘要多加防范才是!”
  “你可有什么方法防范!”
  “想防范也不难!”苏天样脸上泛出极为阴森的笑意:“晚生可以在花园内布下迷阵图,若窃贼晚上前来,等于自投罗网,在玉娘娘来说,捉贼有如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那就好了,何况花园里过养着两只獒犬,至于白天,谅他们也不敢闯越雷池一步。”
  “晚生暂且告辞,如果娘娘不急,迷阵图明天再来布设。”苏天祥起身道别。
  玉娘子和苏天祥的对话,小关和墨鱼只怕清清楚楚。他们在苏天祥刚刚起身,便挑起担子走向山下。
  这时的墨鱼,已是吓得屁滚尿流。若是三日之内盗不回九天神枣,小曼岂肯与他干休。
  “小关。那姓苏的老小子实在太厉害了,连咱们多来了人,他都清楚,你看怎么办?”
  “你不是也会作法么?”小关反问。
  “我这点儿道行,根本比不上他,何况,什么风水和迷阵图,咱是一窍不通。”
  “你那头脑,我看的确是不够灵光,为什么不半路截住他,使他无法到花园布阵,不就好办了。”
  当真一语惊醒悟懂人,墨鱼猛拍了一下大腿:“还是你这傻小子行,就这么办,此处只有一条下山的路,咱们就在前面不远等他。”
  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找了个僻静所在,便把担子放下,坐在路边等侯、果然、约莫在半盏热茶工夫之后,远远就望见苏天祥从山坡上施施然走了过来:
  墨鱼等他走近,站起身来,干咳了一声道:“老先生请留步。”
  苏天祥见是两个乡下人,脸上先就带点不屑。大刺刺地问道:“你干吗挡住老朽去路?”
  墨鱼抱拳一礼,唇角挂着邪里邪气的笑意:“小的知道您是位风水先生,想找您看看风水。”
  “老朽有急事要办,现在没工夫!”苏天祥显得不大耐烦,一边迈步想继续前进。
  墨鱼连忙伸开双臂,拦住去路,一边笑嘻嘻地说:“小的不是白请先生,你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
  苏天祥越发透出鄙夷之色,看都不看墨鱼一眼:“老朽办事的价钱很高,只怕卖了你的所有家当也不够用。”
  墨鱼依然表现得低声下气:“不管多少。您尽管开出价码,若是卖了房地不够,即使卖上这条命,也没有关系!”
  “想的倒不错,你那条命,能值多少?”
  “不管值多少,父母把小的养了这么大,总是破费了很多,至少小的可以一辈子给你作牛作马,把您服侍得舒舒服服……”
  苏天祥摇摇头,发出一阵冷笑:“小子,有这个必要么?老朽看风水的对象,都是些显宦巨贾,武林大豪,他们的宅第坟墓,才值得花大把银子选择风水,趋吉避凶,像你这种乡下人,本来就是荷锄担柴的命,还有什么风水好看?”
  墨鱼语气还是保持得十分平和:“您的话我有意见、将相本无种、好汉不怕出身低,说不定您给我看过风水,小的几年后就可以做大官,等我当了宰相,说不定也会提拔提拔您老!”
  “做你的白日梦,真是一派胡言!”苏天样越发不耐:“老朽凭堪舆之学。名满大江南北,队不和乡下人打交道。你知道我是谁!”
  “小的当然知道,您老姓苏,大名天样,对不对?”
  苏天祥顿时脸色一变:“你怎会知道老夫的名讳?”
  “小的不但知道这个,而且知道您方才到过天香居,见过玉娘子,并且要给她在花园里摆下迷阵图,有这回事没有?”
  这一来苏天祥更加吃惊。心想这小子莫非是真人不露相?是来找碴的,他的道行,不知如何,这倒要小心一二。
  心里盘算着,语气不免也就稍稍软了下来:“小子。你要看什么风水,等老朽把玉娘子事办完以后,再到府上效劳。”
  “舍下的风水,可以暂缓一步,小的此刻只希望你老人家答应一个要求。”
  “你有什么要求?”
  “求你老人家别在玉娘娘的后花园里摆布迷阵图,并且最好摆一座另外的阵。”
  苏天祥不动声色:“你的意见另外摆一座什么阵?”
  “摆一个有人进去之后使玉娘娘无法发觉的阵。”
  突见苏天祥双目精芒交烁,阴森森一笑,大喝道:“好啊!差一点儿把老朽蒙住了,原来你就是那窃贼?”他说着视线又掠向小关:“你这小子大概也是窃贼?”
  小关仍坐原地,微微一笑道:“苏天祥,还认识在下吗?”
  苏天样砭着两眼呆了一呆:“老朽看你小子有些面熟。”
  小关又是一笑:“上次没宰你老小子,保过了白虎闯过了青龙。”
  苏天祥终于想起这人是小关,大惊之下,急急转身往天香居方向急奔:
  墨鱼岂能容他溜掉,跟过去飞起一腿,当场踢了个狗吃屎。
  苏天样刚翻身,早又被墨鱼一脚踏住,只好咬牙咧嘴的仰卧在地上不动。
  墨鱼嘿嘿一笑,先俯下身去,左右开弓,甩了两记耳光,才沉着嗓门说:“苏天祥,我把你这狗娘养的老王八蛋,瞎了狗眼,你可知道老子是谁?”
  “我……我……”苏天祥“我”了半天。依然“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是你祖宗!”墨鱼倒是一“我”就“我”出所以然来。
  苏天样脸色憋得有如猪肝:“你……你想做……做什么……”
  “老子想宰了你!”墨鱼把踏在对方前胸那只脚加重了力道:
  苏天祥立时口吐白沫,连肚子里的胆汁也喷出来了:“青天……白……白日……朗朗……乾坤……你……你们……胆敢……杀……”
  墨鱼抬起脚来,猛然又跺了下去。
  这一下,苏天祥嘴里鲜血狂喷,两眼也直往上翻。
  墨鱼一不作,二不休,索性拾腿又连跺数脚。
  苏天祥两眼也跟着翻了几翻,终于脑袋一歪,不再动弹。
  墨鱼抓起双腿,倒拖着把尸体拖到路旁数丈之外,正好该处有一坑洞,一脚踢进去之后,再从干柴里抽出一柄厚背鬼头刀,拔土将坑洞掩平,放回刀,拍拍手掌说:“小关,一件大事办完了,还要做什么?”
  小关曼声应道:“先回草棚休息休息,再合计合计;”
  两人回到草棚,先吃了些事先买来的食物,为了养精蓄锐,以便晚间再开始行动,便倒头大睡起来。
  醒来天色己暗下来,草棚射进黯淡的月光。
  两人刚要整装出发,突然墨鱼面孔抽搐,竟然捧着肚皮大叫起来。
  小关看他面色发紫,额头青筋,像蚯蚓般暴凸起来,定然不是装的。
  “墨鱼,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里像刀绞一般……脑子……也像要……砸开。…”他说话时面容扭曲,那样子十分可怖。
  “你以前有道这种毛病没有?”
  “我一直身强体壮,怎么会有这种毛病?”
  “是否吃东西吃出毛病来了?”
  “不可能。”
  “人吃五谷粮,谁也不能担保永远不生病,还是好好休息—阵再说,明天再到天香居花园也不迟!”
  墨色忽然有所警悟:“我……我明……白……了,是……苏天样那……老小子……
  在……做怪……”
  小关愣了一楞:“他人已经死了,还做的什么怪!”
  “他……明魂不散,死……死后还在作……作法害……我……报仇。”
  小关笑道:“去你的,人死哪能还会作法?”
  墨鱼立刻一皱眉头:“如果不是苏天祥,那就是……血……血尸门的……辛海客。”
  小关摇摇头:“这与辛海客又有什么关系?”
  墨鱼的痛楚.似乎稍为减轻:“你忘了,我的体毛,曾被他拿去几根,那辛海客只要拿到谁的毛发,就可作法害谁!”
  这话倒是不假,而且小关还在无意中亲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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