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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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之殇-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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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9410 更新时间:07…09…12 12:13
    三日后。

    巴比伦乌尔城。

    五月的晚间,行宫外的池塘中蛙声阵阵,空气中弥漫着椰枣果实香甜的气息。宫室内,亦是熏香冉冉,催人好眠。

    「呜……」

    转醒的时分,耳畔伴着「嗡嗡」的鸣音。房廷呜咽着,于床榻辗转了一记,身下便传来了久违的适宜与柔软,他蓦然睁开眼。

    这是……

    我……在什么地方?

    最后的回忆停滞在被沙利薛击昏的黄昏,连带的所有悲愤与惊惶也被埋没在幼发拉底河边。

    房廷怔怔地起身,意外地发现自己身处一张宽大的乌木榻之上,此时血迹斑斑的囚服被上好的亚麻织物替代,身子似乎被清洗过了,厚重的土味和汗味全都消失不见:他被软衾温被包裹着,一时间舒服得好象置身天堂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

    疑惑的同时,房廷赤脚下地,透着阴凉的大理石触感告诉他:此情此景并非梦境!

    难道说……先前那些恐怖的经历才是真正的噩梦?

    这般臆测着,房廷走向窗边,可就当他望见翻飞的织花帷幕外的景致时,半刻前的雀跃心情立即荡然无存了。

    笔直的大运河直贯城市东西,灯火摇丈,映照在河上;自己所在的宫殿应处地势高处,四处望下尽布低矮的砖型房舍,遥遥望去,是满目茂密的椰枣林。而月色光辉正倾泄在被椰枣林包围的座座乌尔塔式的建筑物上,泛出白色的光辉。

    我……这是到了「巴比伦」么?

    房廷喃喃自语。为晚风吹拂的乱发迷离了眼目,向着露台倾出半截身子,忽然腰上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体便径自腾空!

    一个温暖的怀抱。

    当他从楞怔中恢复过来,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拦腰抱起,贴于胸怀。

    淡淡的熏香,男性的体味……

    听着耳边搏动的有力心跳,仿佛有着使人麻痹的功能……

    是谁?虽然心怀疑问,房廷却无力去确认,直到头顶上方传来一阵低沉的男音──

    「你是想从这里跳下去么?」

    心惊!这熟悉的音调,分明就是那狂王尼布甲尼撒的!

    蓦地清醒,房廷猛力地推开拥着自己的怀抱,一脸警惕地瞪向那琥珀眼的男人!

    「就算从这里跳下去,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呢。」他含笑道,望着房廷那副如临大敌的忌惮模样,忽然觉得自己将他从众奴之间捡回来,并不是一个错误。

    居然敢在自己面前为了一个犹太女童,和沙利薛发生冲突,真不知道是胆大包天还是愚者无畏?

    他,果然有趣!

    如果说当初是因为一时新奇而选择亲近他,那么第二次,便是真的想此人留在身边。所以,就算是被众臣属们劝告说他的来历不明,他还是执意将之带进了乌尔城。

    「你在怕我吗?」尼布甲尼撒戏谑地询问着,刚朝前逼进了半步,眼前有如惊弓之鸟的异族男子就反应过度地跟着抖瑟。

    相当好玩的反应。

    「你、要对我……做……什么?」

    操着蹩脚的赛姆语,房廷对着那虎视眈眈的男子这般道;除了这些简单的语句,自己一时还无法组织其它的辞汇。

    不过,就是这般笨拙的语言,使得尼布甲尼撒弯起了唇角。

    「我中意你,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尼布甲尼撒霸道地宣告着:「做我的奴仆,随我入朝,去到巴比伦。」

    语毕,眼见房廷流转的目光,飘忽不定,面上转过千百种神色。

    迟迟没有听到感恩戴德的话,终于让尼布甲尼撒等得不耐。

    是听不懂我的话么?难道说卜不想摆脱奴仆的身份?这对于其它人,是那么求之不得的机会,为何他却一副根本不在乎的模样?

    虽说仅识甘中的只字词组,但房廷大体上算是听明白了尼布甲尼撒的意思。

    带我回巴比伦?留在他身边?

    这话……难道是说……让我做他的……「男宠」么?

    忽然悟出了这点,房廷被惊得倒退连连!

    联想起古代巴比伦似乎是祟尚武、男风盛行的习俗,可是,这种事、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尽管匪夷所思,但房廷还是第一时间端正了脸色,认真拒绝:「抱歉,这样……不……行……请让我……回去……回到……人群中……去。」

    与其做君王的玩物,还不如回到犹太人中间!房廷斟酌了一下,拣了最容易的单词表明自己的态度。

    「嗯?」眉毛一挑,尼布甲尼撒温和的眼色骤然变得深沉。

    「你这样的人,有资格提出这样的要求么?」他讪笑道,一边说着,一边步伐加大,将房廷逼进了露台的角落。

    「你不过是个奴隶啊。」

    黑夜里,琥珀色的瞳仁发出妖异的光泽。这么说时,尼布甲尼撒的唇角挂着轻闲的笑容。

    渐渐逼近的面庞,灼热的吐息就喷在房廷的颊侧,让他再次无所适从起来。

    「吻我。」尼布甲尼撒忽然捏住了房廷的下巴,这般命令道。

    就算原本听不懂这个词的含意,但在这么诡异的场景下,即使傻瓜也明白:这是要对自己做什么!

    于是,房廷慌乱地想要推开他,却被大力地攥过了肩膀。

    尼布甲尼撒采紧了主动,薄薄的嘴唇贴上了房廷的耳廓──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唇齿轻启含住了那片柔软……似乎,他对于这个部位格外热衷呢。

    从耳垂边缘蔓延至全身的酥麻感受,让房廷不知所措,然后那亡轻吻便趁机顺着耳朵滑向了嘴唇。

    如遭雷击般,房廷惊跳起来,终于反应过来需要抗拒时,却被狠狠地扼住了手腕。

    「呜呜……」

    尼布甲尼撒粗鲁地流连在房廷的唇上,让他的脑子登时乱糟糟一片!浅尝辄止之后,又在他的颊上狠啄了两记,便将唇舌改而探向了颈项……

    怎么可以这样!由被身为同性侵犯的惊恐刺激着神经,房廷双目睁圆,于口中迸出的尽是哑然的单音,而他拼命地扭动身体,也摆脱不了尼布甲尼撒的铁臂桎梏!

    身体再次轻浮──被抱起来来了!──正向燃着熏香的宫室移动!

    难道说,他真的想和我这么个男人……肌肤相亲么?

    不行──即便身在遥远的时空,这种行为仍是莫大的羞辱!所以,就算是「尼布甲尼撒」,也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这般下定了决心,房廷便垂首,张口对着尼布甲尼撒的肩膀猛地咬了下去!

    「呃──」

    低吟一声,琥珀眼的男人吃痛地扯开房廷,将他撂倒在榻上,一侧头查看自己被咬的部位,已然烙上了两排犯着浅红的牙印。他不由得怒从心起,一甩手便搧了房廷一耳光!

    早就被摔得头昏眼花,又猝然加上这不知轻重的一巴掌,房廷忽觉耳边轰鸣,鼻头一湿,然后就觉得有什么热呼呼的液体从那里滴落下来。

    一抹手,尽数的猩红惹眼,瞧得人心惊。

    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房廷又觉身上一沉,抬起头,就瞧见一脸愠怒的尼布甲尼撒已经压在自己身上──

    晕眩。

    促狭的哼声、紊乱的呼吸、起伏的胸膛……就这般肉体纠葛、撕缠了半刻,拥有压倒性力量的尼布甲尼撒还是占了上风。

    沉重的男体置于房廷的上方,尼布甲尼撒毫不留情地扯开了他衣服的前襟。一阵衣帛破裂的声音过后,便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略带粗糙的手掌,就这么顺着颈项滑进裸露的胸膛,邪恶地摘弄起那两枚突兀的细小胸尖。

    天!激流沿着被触及的敏感之地,直刺神经中枢,白光闪现……房廷不由自主地浮起腰杆!

    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所以根本就无从体验,只是在初尝之后,直觉地感到这种……这种骇人的酥麻感,真是太可耻了!

    此刻也顾不上酸痛渗血的鼻子,房廷急忙攀上尼布甲尼撒戏弄的胳膊,希望他能就此罢手,却被轻松地抹开挣扎的手臂!

    「住……住手!」感觉到冰凉的触感延伸至腹部及腰侧,渐渐逼近禁区,房廷越加惊慌,开始胡乱地用中文叫喊,却忘记了施暴的人是根本听不懂这些的……

    原本,只是想吓唬他一下的。

    将之压在自己身下,观看他百般挣扎的模样,觉得很过瘾呢。

    就像一头被衔在掠食者口中,仍活蹦乱跳的猎物──生动的表情,鲜活的姿态,撩动人心。

    糟糕……不知不觉,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忽然感到自己也许太过投入了一点,尼布甲尼撒眯起了琥珀眼,审视身下那头抵死抗拒的猎物。

    散乱的黑发,迷离的黑眼,裸露的紧实上体……

    自己微热起来的下半身,意料之外地蠢蠢欲动。

    居然兴奋起来──就对着这具平板的男性身躯……怎么过去都未曾发现,自己对同性肉体的热衷?

    哼,管他去呢!

    是否要继续探索的犹豫维持不消几秒,便被身下男性那惑人的辗转之姿彻底打散。

    就容他享受一回另类的征服滋味吧!

    这般念道,尼布甲尼撒重新又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被死死压制住的上肢,禁锢在头顶上方,悬殊的力量宣告了这场近身肉搏的最终胜者,是那强势的一方。

    房廷气喘吁吁地仰望着头顶,与自己气息交换的男子,激烈搏动的心脏仿佛要在此刻跃出胸腑!

    暧昧的眼色忽闪个不停,只见那征服者,目光定定地望向自己。

    「我要……主宰你。」

    一代狂王傲慢的话音,就如同他本人那般不可一世!

    仿佛自己于他眼中,已然化作一条置身砧板的鱼,任其宰割……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房廷正大张着四肢,膝下被生生挤进,同样衣冠散乱的男子露出覆在宽大围巾衣下,有着如锻造过的强健身躯……

    突如其来的恐怖感受,再度猛烈袭来!房廷心头大撼,一时间,几乎忘了抗拒!

    「哗──」

    被撕开了……遮蔽羞处的单薄织物……邪恶的指尖伴着阴凉的空气,顺着裂开的口子悄悄潜进,一把圈住了……

    「噫……」

    就像兔子惊跳般弹动起来,房廷的喉间迸出近乎绝望的破碎音调,紧绷的腹部颤动个不停!

    不、不!

    抖瑟的嘴唇连个周全的单词都无法说出,因为对方的异动,立时遍布全身的惊骇感受已然剥夺了他全部思想!

    「这里……没有割掉么?」攥着那柔软如生物的奇妙器官,尼布甲尼撒喃喃自语道。

    掌中仿佛有着自我意识的玩意儿,头端覆着一层薄薄的皮肤,那应该是出生第八天就该去除的部分,至今还留在上面……因为不是犹太人吧?

    这般想到,也觉得理所当然,相貌这么与众不同,所操持的语言亦是不流畅的,也不可能是闪族之外的埃及人或波斯人,难道是小亚细亚之外迁徙来此的流民么?

    此刻,尼布甲尼撒也无暇顾及这些有的没的。

    欲望叫嚣着急需舒解,手掌粗鲁地于房廷的腿间流连了一阵,便扳过他的髋骨,将之轻松翻覆,一把揭除附着在背脊上破裂的布帛。

    原本就想这般……占有他的……

    只是,跃进眼帘的狰狞鞭痕,让尼布甲尼撒忽然楞怔住了。

    身下的赤裸胴体,白晰的背上道道纵横的血色凝结……遥遥记起,这是自己当日于耶路撒冷下过的命令;对上位者大不敬之人,按《汉摩拉比法典》予以鞭笞六十。

    果然是受过那刑罚了么?这副看似单薄的身体……

    心中念念,尼布甲尼撒探出手掌触及那些突兀隆肿的皮肤,痉挛般立时弹动!

    时隔一月,这里还是会痛么?

    不知为何,一逞欲念的想法渐熄,取而代之的却是从胸肊间盈出的一丝怜惜感受。

    说是要施行「主宰」之刑的尼布甲尼撒,反而为这莫名的情绪支配,混混沌沌地,就这般……轻轻俯首……

    舌触。

    舔舐那些交织的疤痕……

    悖德的抚摸、狎昵的亲吻……时不时轰击房廷脑袋的刺激,伴着他未止的鼻血,渗流溢出。

    痛与耻辱的空档里,房廷不禁忆起自己好似荒唐的经历。

    阴错阳差地空越时空,卷入历史的洪流,和犹太人一同见证了耶路撒冷的覆灭。然后作为「巴比伦之囚」的一分子,莫名其妙地被那青史留名的狂王挑中……

    此刻,就这么赤身裸体,被他按压在身下,予取予求!

    越是挣扎,越是觉得无助,即便是大声呼救亦无人理睬,房廷汗殷殷,精疲力竭地俯趴在榻上,为凌乱的床单包裹着,有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被慢慢抽离……

    蓦地,背脊上湿润的麻痹唤回了羞耻心──那越发猥琐的狎弄,让脑中仅存的一丝理智燃尽!

    要崩溃了──

    痛苦地吼出破碎的音调,挣动中,不知何时迸流出的咸湿液体和着血液印于枕际……惨淡的模样。

    「你就……那么痛苦么?」见识了他不甘的眼泪,尼布甲尼撒忽然冷静下来,停下动作若有所思地询问。

    蜷缩着的房廷听到他的声音,却不明他的意义。确认般扭转过头,仰视那高高在上的征服者,望见他那变得深邃的琥珀眼,此刻正阴暗不定地变幻着光泽。

    「!」见到房廷的这般姿态,尼布甲尼撒的下体掠过一丝致命的甜蜜──

    虚弱的姿态,黑曜石般的眸子水漾闪动……这般眼神……可恶!几乎都让自己忘乎所以了!

    四目相触,两人各怀心思,就在这时候……

    「陛下。」一道笨拙的声音凌空炸响,惊醒了他们!

    激情时刻居然被打搅!

    尼布甲尼撒恼怒地瞪向宫室入口,但见一个高大臃肿的男子堵在那里,醒目的光头突兀地闪亮着。

    「陛下,月祭开始了。」三甲尼波楞楞地立在宫门外,对着宫室内的主人轻道。

    「笨蛋!」咬着牙,恨恨地咒骂了一句,尼布甲尼撒翻身下床,面色难看地冲着自己那憨笨的臣下,怒指外延的方向──意思是叫他赶快回避。

    可是不解风情的三甲尼波,仍旧叨叨地嘟着嘴道:「那个,南努神庙的祭司们还在等着您呢……」

    呜,真是……尼布甲尼撒无奈地扶起额头,冲他摆摆手。

    「一会儿就过去……」

    说罢,三甲尼波才领命退离。

    燃起的欲念之火,顷刻之间被浇熄。尼布甲尼撒整了整衣衫,回望榻上的房廷,但见他披覆软毡,以一副防御之态呈现。

    干涸的一条血印,挂在鼻下,配上青白的少年般的面孔……明明是狼狈得不得了的状态,此时看起来却别样动人。

    月至中天,尼布甲尼撒离开了行宫,登上南努神庙。

    祭奠月神的日子里,四下朝臣来贺,恭敬膜拜,上位的他却在这万众欢欣的时刻,心不在焉起来。

    房廷……房廷。那个是他的名字吧……

    临行前问了第三遍,他才讷讷地回自己……真是个倔强的家伙。

    惦念起方才于榻上时,那辗转的惑人姿态,觉得这每年必经的仪式,忽然繁冗得让人不耐!

    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继续那未尽的缠绵……不知道这算不算心血来潮呢?从自己更事以来,还没有哪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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