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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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人物-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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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宝儿意味深长道:“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不少亏空,若陈主薄在里面也有份,最好在给我册子之前,先设法把亏空补上!”

    听了张宝儿这话,陈桥心头一震,他不知如何作答。

    张宝儿微微一笑道:“你可能不知我这么做是何意,但有人知道,你一问便知!”

    陈桥只得点点头,匆匆离去。

    张宝儿的话,让陈桥摸不着头脑,他有一肚子的不解,无奈之下只好来找陈书吏。

    陈桥将陈书吏喊入自己的房间,陈书吏听了陈桥的述说,面色如常安慰他道:“这是好事,你不用担心!”

    “好事?”陈桥一头雾水:“我怎么看不出来这是好事?”

    陈书吏分析道:“若我没猜错,县令大人是准备以县衙仓粮、库银亏空一事做文章,拿有些人开刀了!”

    县衙仓粮、库银向来都有亏空,一来是前任官员留下的亏空,二来是新上任官员在里面弄些油水,新上任的官员也不会过问前任官员的亏空。总之,这账上和库房的数量永远是对不上的,而且时间越长,这亏空是越来越大,各县都是这样,这已经形成了一种惯例。

    “拿有些人开刀?”陈桥心里一哆嗦:“他想做什么?”

    陈书吏瞥了一眼陈桥:“你放心,县令大人不是冲着你来的,吉温现在就掌管着六房,若县令大人真要拿你开刀,也不会把这事交给你了,直接去找吉温就能查的清清楚楚!”

    “可是……”陈桥犹豫道。

    “我知道你是想说县令大人让你补齐亏空一事!”陈书吏接着分析道:“我估计县令大人是要对程清泉下手了,县令大人让你补齐亏空,就是为了到时候这事到时候牵连不到你,你不会连这都想不到吧?”

    陈桥这才松了口气,可是他又犯起愁来:“堂叔,你是知道的,历任县衙官员都在吃着亏空,我当然也不例外,这些年下来,我少说也得补八百两银子,可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这如何是好?”

    陈书吏断然道:“拿不出也得拿出来,县令大人已经对你网开一面了,万万不能因为这事让县令大人作难。你若补不上这亏空,到时候是个什么情况,就很难说了!”

    说到这里,陈书吏叹了口气道:“你也别犯愁,我家里还有二百两银子的积蓄,你先拿去吧!”

    陈桥正要推辞,却突然听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陈桥打开门,却见华叔出现在面前。

    陈桥知道华叔是张宝儿的心腹,赶忙将华叔请入屋内,客气道:“华捕快,是不是县令大人有什么吩咐?”

    华叔淡淡道:“县令大人让我来找陈书吏!”

    “找我?”陈书吏有些奇怪。

    华叔直截了当道:“县令大人让我告知陈书吏,他刚上任,前一阵子陈书吏辛苦了,他让我给您送来一张银票,以示谢意!”

    陈书吏正要推辞,却听华叔又道:“县令大人还说,这银子是他自掏腰包的,他知道您急着用银子,所以请您不要推辞他的一片好意,务必要收下!”

    听了这话,陈书吏不再推辞,朝着华叔一恭道:“替我谢过县令大人!”

    华叔离开之后,陈桥奇怪地问道:“县令大人怎么会给您送银子呢?”

    陈书吏低头看了一眼银票上的数目,一共是九百一十二两。

    他感慨道:“若我没估计错,这九百一十二两便是你这些年的亏空,县令大人这银子不是给我的,应该是借我的手给你的!”

    听了陈书吏的解释,陈桥恍然大悟,与此同时,陈桥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感激来。自己一直与张宝儿作对,可张宝儿却以德报怨,单是这份胸襟,便不是自己比得了的。

    ……

    将查证县衙仓粮、库银亏空一事交给陈桥之后,张宝儿便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剿灭土匪上了。他做了县尉之后,就让人给各个山头的土匪送去了信,让他们在三个月之内全部投降,如今眼看着三个月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土匪们却一家也没有动静。

第四百六十七章 私账() 
当然,这结果早就在张宝儿的预料当中,若是他们这么轻易就同意投降,曲城也不会被土匪祸害这么多年。既然招降不行,那就只有动真格的了。

    曲城最大的土匪有三家:青云寨、老爷岭和石人山。

    青云寨的三头领韦耀辉已死,二头领秦卫已经向张宝儿归降,大头领周纯整日昏睡如同活死人一般,如今的青云寨已经在四头领吴辟邪的掌控之下了,张宝儿随时都可以灭了他们。

    张宝儿现在更多关注的是老爷岭和石人山的土匪。

    要剿灭老爷岭和石人山的土匪,宋郎中是关键,早在半个月之前,他们已经启动了计划,这个计划的来源于宋郎中的一次诊病。

    二十多天前,一个山民被人砍伤了,他找到吴德的医馆哀求救命。吴德向他要银子,可山民只拿出几个铜板。

    吴德的驴脸拉得更长了:“我的医馆不是给穷鬼开的!”

    说完,就把山民轰了出来。

    山民无奈之下只好到宋郎中的医馆碰碰运气,宋郎中和吴德截然不同:“这点小伤几个铜板就够了。”

    宋郎中一问才知道,山民是山里的采药人,今天他在老爷岭采药时,遭了土匪的劫杀,幸亏他腿快逃下了山。

    宋郎中还了解到老爷岭有一种毒性特殊的蛇,人被这种蛇咬,能挨三个时辰,如不解毒,必死无疑,而解这蛇毒的药极难配制。

    宋郎中从熟知草药的山民嘴里,知道了解药的成分,悟出这药中只有一味是罕见的。

    宋郎中知道张宝儿正在为剿灭老爷岭土匪而犯愁,便将情况告知了张宝儿。

    张宝儿听罢,用蛇剿匪的计策就在他脑海中形成了。

    张宝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宋郎中,宋郎中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第二天天没亮,宋郎中背着药篓出门了,像是去采药。

    傍晚回来时,宋郎中的衣衫变成了条条碎布,脸上留有几道血印。

    经过七八日的努力,宋郎中终于配成了解药。

    听到了宋郎中配成解药的消息,张宝儿与赵朗真赶忙来到宋郎中的住处。

    “宋郎中,情况怎么样?”张宝儿问道。

    “解药成功了,这种蛇很难捉,为捉蛇我可花了不少工夫!”宋郎中指了指屋角的事个竹篓道:“我只须藏身在匪徒必经山路旁的荆棘丛里,等陆二经过时,放出蛇咬他。他被蛇咬后要想活命,只能进城寻医救治。到时候,我不会一下治好他,这样就能经常进入老爷岭给他瞧病,你的计划就有机会实施了!”

    老爷岭的大头领陆二虽是土匪,但却奸诈无比,从不轻易相信外人,更不允许外人进入山寨。陆二被蛇咬之后,整个曲城只有宋郎中一个人能治,陆二就不得不让宋郎中进出山寨了。

    张宝儿点点头,嘱咐道:“宋郎中,你自己要小心一些,这些土匪个个都杀人不眨眼。”

    “放心!”宋郎中笑了笑道:“土匪也是人,他们都惜命的很,我不治好陆二的病,他们是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

    主薄厅内,坐着一个人,站着一个人,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坐着的是主薄陈桥,站着的是县衙粮库的管事白顺端。

    白顺端以前也是读书人,科考无望之后,在县衙谋了个差事。粮库管事是个小官儿,俸禄很少,生活很清苦,仅能糊口,白顺端不免有些怨言,做得也很不尽心。

    “我讲了这么久,白管事还不明白吗?”陈桥皱着眉头问道。

    陈书吏再三交待,让陈桥一定要把县衙亏空造册这件事情做好,陈桥当然不敢怠慢。各库明面的账上只有亏空的数目,却没有亏空的原因和具体某人得的好处。陈桥做主薄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这些管事都记着私账,可让这些管事将私帐拿出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竟谁也不想得罪人。

    在陈桥的劝说下,其他管事都将私账交了出来,可偏偏在白顺端这里却遇到了麻烦。

    白顺端苦着脸道:“陈主薄,不是我不交,你知道我这人很懒的,这些年我就没记私账,我拿什么交呀!”

    白顺端反反复复就这么一句话,陈桥也没耐心了,他站起身来,对白顺端厉声道:“这事是县令大人交待的,县令大人的手段想必你也听说了,若你能扛得住你就扛吧!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若三天之内交不出来,你自己向县令大人解释去吧!”

    白顺端恍恍惚惚,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

    夫人和女儿锦娘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白顺端,一见到他铁青着脸色,都给吓了一大跳,忙着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顺端把陈桥逼他交出私账的事说了,然后哭丧着脸说:“陈桥这是要逼死人的架势,真是让我左右为难呀!”

    锦娘紧张地盯着白顺端:“阿爹,你真的没有记私账吗?”

    “怎么会不记呢?”白顺端道:“哪个管事不记私账,那可是保命符!”

    “那你交出去不就结了,有什么为难的?”白锦娘奇怪道。

    “那私账上除了张县令没有亏空,哪个县衙官员没有亏空,尤其是前任的郑县令和现任的程县丞,那亏空可就大了。郑县令被免了官也就罢了,可程县丞还在,我若将私账交上去,他岂不是恨死我了?”说到这里,白顺端叹了口气道:“再说了,陈主薄也有亏空,我若将私账交给他,万一他将私账毁了,我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白锦娘眼珠一转,对白顺端道:“阿爹,您先吃饭,我出去一会!”

    说罢,白锦娘急急出了屋子。

    白锦娘来到县衙门口,对看门的衙役道:“这位大哥,麻烦您帮我喊喊刑房的宋佳成,就说我有急事!”

    看门的衙役见过白锦娘,知道他是白顺端的女儿,自然不会为难她,便进去为她喊人。

    不一会,一个长相清秀的青年男子从里面出来,这个男子正是宋佳成。

第四百六十八章 隔空剿匪() 
宋佳成父母双亡,家道中落,原来是靠着教书勉强度日,因他颇有才华,锦娘才对他一见倾心。只可惜宋佳成连彩礼钱也掏不出来,白顺端很瞧不起他,两个年轻人的事就给耽搁了。

    前不久,县衙公开征招六房书吏,宋佳成顺利的考入了县衙,现在是县衙刑房的书吏。

    “锦娘,出什么事了,这么急?”宋佳成关切地问道。

    白锦娘将父亲遇到的麻烦事说给宋佳成,最后她忧心忡忡道:“佳成,你一定要帮我出个主意,阿爹这事究竟该怎么办?”

    宋佳成听罢,微微一笑道:“我当什么事呢,这有何难办的,让你阿爹将私账交出便是了!”

    “可是……”

    不待白锦娘说完,宋佳成接过话道:“张县令是个好官,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百姓好,那些亏空,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早就该查了。告诉你爹,不用怕得罪程清泉这些人,有张县令在,他们翻不起什么大浪来!至于陈桥嘛……”

    宋佳成思忖道:“陈桥也不能不防着点,最好是直接将私账交给县令大人,这样既不用担心将来说不清楚,又能给县令大人留下个好印象,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白锦娘不住点头,高兴道:“你说的有理,我这就给阿爹去说!”

    宋佳成赶忙叮咛道:“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是你说的又如何,你怕什么?”白锦娘嗔怪道。

    宋佳成苦笑道:“你阿爹本就不喜欢我,若说是我说的,肯定又得讨他的嫌!”

    “我心里有数就成,不用管我阿爹!”

    白锦娘告别了宋佳成,回到家中,将宋佳成所说的原封不动告诉了白顺端。

    白顺端听罢,沉思良久,向白锦娘问道:“这是那个姓宋的出的主意吧?”

    白锦娘不置可否道:“您别管是谁出的主意,就说说这么做妥不妥吧!”

    白顺端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张县令如今得势,程县丞肯定是斗不过他的,可让我做这样的事情,心中总有些不落忍。”

    “又不是你一个人交了私账,别的管事都交了,您怕什么?”白锦娘一见白顺端这样,心中就来气道:“这么多年来,程清泉也没有帮过您什么,您凭什么替他担着?再说了,您若不交私账,张县令还以为你与程清泉是一伙的,到时候你就冤大了,有嘴都说不清楚了!”

    白顺端瞅了白锦娘好一会,什么也没说。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将里面的账本取出,用包袱包好,转身便出了门。

    白夫人喊道:“你到哪里去!”

    白顺端头也不回道:“我找县令大人去!”

    ……

    “陈主薄,你看看这个!”张宝儿将一叠东西递于陈桥。

    陈桥接过,打开翻了几页,不由惊诧道:“这不是白顺端记的私账吗?县令大人是怎么搞到手的?”

    “是白顺端自己送来的!”张宝儿淡淡道。

    陈桥听了心中一黯:无论自己怎么说,白顺端就是不愿将私账交出来,可他却悄悄将私账交给了张宝儿,显然是对自己不放心。

    张宝儿似是猜出了陈桥心思,他微微一笑道:“白顺端有他的难处,想法多一些也是正常的,陈主薄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陈桥赶忙陪笑道:“县令大人说的是,他交了私账就好,我绝不会为难他的!”

    张宝儿话音一转道:“刑房的宋佳成是个好苗子,适当的时候,陈主薄可以提携提携他!”

    从张宝儿那里离开,陈桥一直在琢磨张宝儿说那句话的意思。宋佳成只是刚进入县衙没几天的雏儿,他是怎么得到张宝儿青睐的?陈桥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不过,张宝儿既然安排了,陈桥就得要办。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手中的这份差事,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何不顺水推舟,将县衙各库亏空造册一事,交给宋佳成办理。

    ……

    寒冷的冬季说来就来。

    曲城种有许多梅树,满树的梅花不怕凛冽的北风,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叶头,在白雪覆盖下,远远望去,好似朵朵白云嵌在树枝上。

    曲城的这个冬天很冷,据老辈人讲,这么冷的冬天,三十年也难遇一次。那个冷呀,把人冻得鼻酸头疼,两脚就像两块冰。

    这么冷的冬天,按理说人的心情不会好,但一个惊人的消息突然传来,顿时让整个曲城县都沸腾了:青云寨和老爷岭两股土匪先后被剿灭了。

    前些日子,曲城县令张宝儿在县衙门口布置了玉皇阁,还请了做法事的和尚班子,说是要举办大型祭天活动。

    祭天活动那日,几乎全城的老百姓都来看热闹了,张宝儿当场告诉百姓,他要通过祭拜天神,赢得老天的支持和庇佑,运用神力为曲城而后除去匪患,还管这招叫做“隔空剿匪”。

    县令大人如此胡来,让许多人不禁摇头叹息:都说新县令本事不小,现在看来是徒有虚名,若这样就能剿灭匪患岂不是痴人说梦。

    谁也没想到,祭天活动结束不到三天,青云寨与老爷岭的土匪居然真的被剿灭了。

    据曲城县的捕快们讲,平日里老爷岭的土匪防范严密,可那一日,他们在县尉赵朗真的带领之下,冲上了老爷岭,犹如无人之地。所有的土匪眼睁睁看着他们,却无法动弹半分,捕快们挨着个把他们捆的结结实实,雇了人像死猪一样,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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