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之前有一阵子特别流行一段话,说,一个人挣钱两个人花……我们当时笑的厉害,说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终于来了吧,可是人家宁可砸锅卖铁,不肯花你的钱……”彭因坦闭上眼睛,边说,嘴角露出微笑来。但随即也叹了口气,说:“我对钱这东西没什么概念,她又太有概念。奇怪的是,我竟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前阵子你是帮她卖玉?”巩义方问。
“是啊。不过现在不用卖了。”彭因坦坐直了。
“是么?”巩义方看他。
“嗯,不用了。问题都解决了……哎,对了,什么时候借我你那摩托车用用?我试试如果顺手的话,也入手一辆。”彭因坦说。他拍拍巩义方,“你囤的那些摩托车,要不我挑一辆?”
“好。”巩义方倒是痛快答应了。
彭因坦笑笑,再看看时间。
有一会儿,他们都不说话。彭因坦站起来,等了一会儿,往护士站走去。巩义方本来坐在椅子上出神,但见彭因坦好久没回来,他也起身想过去看看,却见彭因坦在护士站和护士套磁呢——他略皱了下眉,过去站在彭因坦身后。
彭因坦发觉,回脸看他,说:“里头告诉我说老太太转院动手术去了……护士小姐,我不是乱打听事情,就是想问费用结清了没有。”
“我不知道呀,这里不收费的。”值班护士显然对这个漂亮的小伙子很客气了。
“那你帮我问问知道的嘛。”彭因坦眨眼。他本来就漂亮,这么一眨眼,是故意的,值班护士就有点不好意思。
巩义方过去,拍拍彭因坦,对护士说:“对不起,护士小姐,我哥们儿有点儿着急。费用结清了嘛?是不是不结清不会让转院?”
“理论上来说是的。病人的情况很稳定,家属希望去眼科专门医院马上动手术,情况允许,就转过去了。已经走了……能不能麻烦你们离开这里,这样我们工作很受影响。”值班护士轻声说。
“好的,谢谢。抱歉打扰你们。”巩义方说着,转脸看彭因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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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左右再更新一章节。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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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雪 (十)()
心锁;第十章 初雪 (十)
彭因坦转过身来,就收了刚才那副样子,转眼变的一本正经起来。上克腙甚
事已至此,他也只有走了。从打听到的情况来看,姥姥病情稳定,索锁应该也没有什么意外情况……他舒了口气,说:“走吧。”
出来急诊部大门,冷风一吹,彭因坦吸了口凉气。
“这儿的冬天风真大。”他说着,穿上外套,往停车场走去。
“春天的风才大呢。”巩义方说瑚。
“没有风的时候,冬天都是温柔的。”彭因坦坐进车里,忽然说。
巩义方侧脸看了他一眼,没出声铄。
彭因坦大概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儿矫情,不过他也没觉得特别不好意思,眉抬了抬,说:“走吧。”
巩义方开车出医院大门,被门卫拦下来,要停车费。
巩义方愣了一下,彭因坦就笑了,从钱夹子里抽出一张来递出去,说了声不用找了,让巩义方开车,说:“你们老说我有时候是艺术家气质,做事不那么合乎常理。你看看,你也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时候吧?车上备点儿零钱。不是那儿都跟你泰恒似的,停车不要你钱……”
“哪有。”巩义方开车出来,问道:“现在送你去哪儿?”
“回我那吧。想过去吧,人家不让去。这不干着急也没什么用么?干脆回去睡觉算了。”彭因坦说着,靠在车座椅里。“刚才在救护车上,还真吓了我一大跳。被老太太知道是我,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巩义方路不熟,岔路口一看是单行线,绕到彭因坦的住处,多走了好多冤枉路。好在彭因坦的心思也不在这儿,早点晚点儿回去,倒是无所谓的。
彭因坦等义方车走了才进了院门。上楼一看门上贴了一张字条,是黑子的主人留的。 说是有事情来拜访,但是家中无人……彭因坦扯下字条来看着,心想不是留了电话给他们么,会有什么事?
他才想起来翻翻手机,果然有下午的未接来电。
他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显然是不方便这就打电话过去的,于是写了条信息去。他等了一会儿,手机毫无动静,正准备去洗澡,手机却又响了。
“喂,您好。”彭因坦坐在浴室的方凳上,将水喉关掉。“不好意思,刚刚看到字条。请问有什么事么?黑子怎么了?”
黑子的主人却也跟他道歉,说这么晚了打扰了。倒也没有别的事儿,想知道他方便不方便找个时间过去看看黑子……“回来以后各种闹腾,不怎么吃东西。喂的就是您给选的那种猫粮,泡软了不吃,干松的不吃,给鱼也不吃……瘦了一圈儿,不知道是不是回来反而不适应了……”
彭因坦听着对方有点儿絮叨地说着黑子的情况。
黑子的主人是个年纪挺大的老先生了,倒是个很有“潮范儿”的老人。彭因坦见过他一次,就是他在儿子陪同下来接黑子的那天。好像是特意来看看黑子这段时间到底生活在什么环境里似的,来这里参观了一番,还跟他聊了好一会儿。
他当然也尽职尽责地摸清了主人家的情况。并不意外老人是退役军官,儿子是现役,父子俩都作风硬朗,一把年纪的儿子还在父亲面前毕恭毕敬。他仔细想想,要是跟老人攀下交情,也许可以把黑子留下来……但他看着老人抱着黑子那样子,这话就没出口。
他想想要是他爷爷和姥爷养只猫,没了也会很心疼的。
“那我明儿一早过去您家里方便吗?”彭因坦问道。
“方便。我早上四点钟就起来的。 挺晚了,你该休息了吧,我们明天见吧。”老人说着,等彭因坦答应,就挂了电话。
彭因坦听老人那语气,似乎是好大一件事儿让他放下了心。他不禁挠挠眉心。刚要脱衣服洗澡,琢磨了下又坐下来,给索锁发了个信息……
索锁正等在手术室外。眼科医院的欧阳勋院长亲自出急诊来给姥姥动手术,全赖孟豆豆和唐恩窈帮忙,不然怎么请得动欧阳院长。
她看看和她一起在等手术结束的豆豆和恩窈——两人坐在那里,一个闭目养神,一个专心读文件,看着互不干扰,可是孟医生偶尔抬抬手,恩窈就看都不看他,拍拍他的手掌心……这两人也是很有意思的。
唐恩窈的目光从她的pad上抬起来,看着索锁,说:“你也坐一会儿吧……手机刚刚有响过。”她说着,指了指身边放着的索锁的那个包。
索锁过来把手机拿出来,就看到了彭因坦的信息。内容也不出所料,问姥姥转院去哪里就医的、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踱着步子,把电话拨了回去。彭因坦倒是好一会儿才接电话,听筒里竟然有咕咕嘟嘟的水声,她问道:“你在哪儿呢?浴室?”
彭因坦说:“那你不回我信息,我以为你不理我……是在洗澡。”
索锁忍不住骂了两句。她声音很低,倒也不会被恩窈他们听见。
孟豆豆今天晚上真醉的可以了……当然一句话交待没有,把热心的醉猫丢在医院里不管,时候也还是一句话没有,不通知他转院,她是有点儿不厚道。
她清了清喉咙,说:“姥姥情况稳定。手术到目前为止还是很顺利的。你不用担心……你是在浴缸里吧?喝醉了还泡浴缸,你也不怕淹……”
她吞掉了最后那个字,彭因坦在电话那边笑了笑,说:“你总算是知道心疼我了。”
索锁愣了片刻,说:“我管你死活呢。”
“我今儿晚上不是成心过来***扰你的。本来就是想问问你感冒是不是好点儿了的,谁知道你慌成那样,我不是担心你出什么事儿嘛……喂,喂?”彭因坦见索锁好一会儿不出声,以为挂断了。
“在。”索锁答应。但她没有别的可以说了——说什么合适呢?
“索锁,”彭因坦轻声叫她,“我可想你了……”
“放p。”索锁立即打断他,“挂电话了。”
“等等!有个事儿,黑子的事儿……”彭因坦急忙说。
索锁皱着眉,说:“快说。”
“黑子给送回去之后不吃东西,说已经饿的皮包骨头了。包爷爷说让我过去看看……说不定就是最后一眼,我明儿一早去看。我替你看看吧?”彭因坦问。
索锁沉默片刻,说:“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没去看兽医?别是生病了……你拍照给我。”
“好。说是去看兽医了,没什么毛病。可能是回家去不适应了。”彭因坦说。
索锁听到响动,以为是手术室门开了,她回头一看,手术室门仍然紧闭,毫无动静。
彭因坦的语速比平常要慢一些,听上去简直也像是浴缸上方氤氲着的团团热汽……她说:“你早点休息吧。”
“最后一句话,说完挂。”彭因坦说。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要说……”索锁不耐烦地说。她话音未落,就听彭因坦说:“我就是想你。虽然根本是等不及,你要考虑,我还是等吧……别太担心姥姥。随时打电话给我。有我在,天塌不了。知道吗?”
彭因坦的声音一下子没了。索锁攥着手机半晌都没动。
她醒过来把手机放在口袋里,转了转身,面朝窗外。窗子半开着,外头没有风……但是很冷。冷的她眼前都有点白花花的——不是的,并不是她眼睛也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又下雪了。
地面上已经累积了厚厚的一层。比起前些天的第一场雪的匆促和飘忽,这场雪显得从容镇定的多……索锁看了一会儿雪,将窗子关上。
再过了不一会儿,手术室门上那盏“正在手术中”的灯熄灭了。索锁看了看表,正好12点钟。她忙过去等着,先出来的是主刀大夫欧阳勋。
欧阳医生笑眯眯地看着索锁,说:“等急了吧?比预计时间多了二十五分钟。手术很成功,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的。等下就会送到病房的,会有值班医生和护士照顾,不用担心。”
“谢谢您。”索锁给欧阳医生鞠了个躬。欧阳医生赶紧扶住她,笑着说不用这样。
“这是我的工作。另外,我能问问么?郑博雅是你的什么人?里面那位,是不是郑家的老保姆?”欧阳医生问道。
索锁愣了下,当然没想到欧阳医生会这么问,但她点点头。
“我说呢。博雅是我的同学……今天晚了,明儿再说。”欧阳医生微笑道。有护士过来送他的手机,说小灿在外头等着了,请院长快点。他就跟豆豆和恩窈打过招呼,去收拾准备离开了。
索锁本来想自己等姥姥出来的,豆豆和恩窈却直等到姥姥被安顿好他们才离开。
待病房里就剩下姥姥和她,索锁才坐下来。
姥姥的样子很安详,并不像刚刚经历了痛苦。这让她心里舒坦了点儿……但她看看这间单人病房,心想尽管这里的费用唐恩窈先给垫付了,她也还是得快点把钱还给她。
好在姥姥没有事,那就一切都好。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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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一样的烟火 (一)()
心锁;第十一章 不一样的烟火 (一)
【第十一章·不一样的烟火】
索锁拎着从家里给姥姥带来的换洗衣服和预备给姥姥做午饭的食材从电梯里出来,正遇到欧阳勋院长巡房。上克腙甚 索锁往走廊边稍稍一避,想等他们一行过去再走,欧阳勋却看到了她,微笑着点点头,说:“等一会儿过去看老太太。”
索锁没想到如此忙碌的欧阳院长还记得她,忙点头。等他们走过去,她才快步往姥姥住的病房走去。
这一层病房不多,都是单人病房。从昨晚到现在,她出出进进几次,也没有遇到多少人。多半是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在走动,安静的很铄。
姥姥的病房在走廊中段。
她早上照顾姥姥吃过东西,等早上派过药之后,她才离开了大概一小时的时间。病房里有小厨房,她打算给姥姥做点儿可口的吃……还没走到门口,她听到有人说话。她以为是护士在,推门进来时先看了看里头,并没有看到人。但看到正对门口的茶几上放着一束牡丹花,还有水果篮瑚。
她一愣,赶紧进门。
“姥姥,我回来了。”她冲里面先喊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小厨房的台子上。“欧阳医生等下会来的,我刚刚在外面遇到他巡视病房了。”
“好。索锁你来,看看谁来了。”姥姥在里头说。
索锁擦着手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彭因坦。他正站在小厨房门口,看着她呢。
索锁一点儿都不意外彭因坦的出现——她刚刚在听到有人说话的时候,直觉就是他来了——但是她一点都不高兴。
彭因坦见索锁看到自己仍然板着的脸,倒也没有表现出失望来。他说:“我来看看姥姥。”
索锁点点头,但有点儿诧异,彭因坦能打听到这里来就罢了,也不知道彭因坦怎么跟姥姥说的,听刚刚姥姥的语气,好像还是有点高兴的。 当然彭因坦这个人……他哄人是最拿手了。
她想着,眯了眯眼。
彭因坦让开些,让索锁出来,说:“我一会儿就走。还得回事务所开会去……”
索锁进去,先看看姥姥。
不过一夜之间,姥姥的眼睛已经能看到东西。早上护士拿掉棉纱,姥姥看到映照在墙壁上的朝霞和索锁的脸时,那皱巴巴的脸上光彩比朝霞还要明媚……索锁想,当时她甚至觉得姥姥是年轻了好多……她年轻时候一定是个美人。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赶的这么急做什么。慢慢来,我在这里有医生和护士照顾,不用担心我。”姥姥跟索锁说。
索锁把羽绒服脱了,放在沙发上,就说:“一出门我就不踏实。回来才觉得好了。来回都顺利呢……姥姥中午我给您包小馄饨吧,我带了东西来。”
彭因坦照旧在他刚刚坐的转椅上坐了下来。索锁在这一边床头的位置,他在那一边床尾的位置。正好是个对角线,他可以很舒服地把索锁和姥姥都看在眼里——索锁像是并不怎么在乎他在这里呆着……
“你刚走,小彭就来了。带来了好看的花儿还有水果……小彭,我这是小手术,很快就出院的。让你费心了。”姥姥转过脸去,跟彭因坦说。
彭因坦当然听得出来,比起之前,姥姥跟他说话是客气了许多的。他就笑笑,说:“姥姥还有什么想吃的吗?听说手术后要忌口,我也不敢乱买东西。要不,等姥姥痊愈了,我请姥姥吃好吃的?”
老太太听了,眉开眼笑的。
索锁看了彭因坦,轻声提醒道:“你不是说要回去开会?不要忘了。”
彭因坦看看表,就说:“是得走了。姥姥,我回头再来看您。”
“没两三天就出院了,不要辛苦跑来了。小锁我也是想让她不要在这里陪床的……慢走呀。小锁,你送送小彭。”姥姥说着,拉了下索锁的手。
“好。”索锁答应。
“不用了。你照顾姥姥好了。”彭因坦起身跟老太太告辞。
索锁还是跟着他出来的。走到病房门口,彭因坦就站下,回头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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