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小南- 第1部分

冬虫

1
海天蓝对于眼前的度假海岸有这一种几乎病态的执着。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他才接掌海运集团就耗费巨资不顾家人反对的买下了这边大半的海岸，而另一部分的海岸收购还在继续中，大有为了这片海岸散尽家财的意思。
每年的夏天海天蓝都会来到这边呆上很长时间。
不得不承认这里的景色真的很迷人，阳光明媚、沙滩的细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海水碧蓝一望无际水天相连。
海天蓝工作之余又站到别墅的窗前开始看海。
这样一个喜欢海岸的男人，谁会相信他惧怕水呢？
海天蓝喜欢海，可是仅仅限于在岸边欣赏，却从来不下海，连船都是不坐的。
原因是因为十五岁时的一场意外。
那一年海天蓝跟着父亲乘坐自家的私人游船在附近海域游玩，那时候他的泳技自认还是不错的。
还记得那一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大中午的大人都在窗舱里，只有海天蓝一个人在甲板上钓鱼。
突然一件上衣盖上了他的头，海天蓝站起来就被人推下了游船。
掉进海里，海天蓝挣扎着弄掉了头上的衣服，抬头透过水面看甲板上面已经没有人影了，还没来的及他细想，游船的一个涡轮扫了过来。
海天蓝被巨大的涡轮造成的漩涡卷进了海的更深处。
巨大的海压下，海天蓝喝了一些海水，渐渐感觉到了肺里最后一点氧气被挤压出来。挣扎着划了几下手臂，只是徒劳，闭眼前，海天蓝似乎看到一道蓝色光芒向着他滑了过来。


2
有人向他嘴里度着氧气。
海天蓝感觉好了一些。张开眼对上一双蓝色的大眼睛，一个漂亮的小孩正跟他嘴对嘴为他输送氧气。那小孩拉着他试图把他拉出水面，可是身材太小力气不大，拉不动他，他示意海天蓝向上游。
海天蓝手脚并用的游向海面，等头出了水面，那小孩才把嘴巴从他嘴上移开。
“你还好吗？”
“还好，可我们怎么办？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这里又不是陆地，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被人推下了游船，陆地在哪边，离这这里不远了吧？”
海天蓝以为眼前的小孩是附近的渔民孩子，该是来自不远处的海岸。
小孩一指北面。
“那边，可是很远，我不想过去，回家晚了妈妈会骂的。”
“你家不在那边吗？”
小孩摇头。
“我家在下面。”
“不要开玩笑了，小朋友，我们还是尽快找到海岸吧。”
海天蓝拉着那孩子要走，那孩子急了。
“我没有骗你，我家真的在水下，我是人鱼，不信你看。”
一条亮蓝色的巨大鱼尾露出水面，然后拍打着水花在海天蓝眼前落下。
“天啊！世界上真的有美人鱼。”
海天蓝惊叹了一下，怪不得眼前的小孩这么漂亮，不过现在不是惊慌失措的时候，他必须尽快回到陆地上去。
“告诉我陆地离这里还有多远？”
小人鱼看看天空。
“如果是我，天黑的时候可能会看到陆地。”


3
现在才是中午，游到天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而且海天蓝知道自己的游泳速度怎么也不会超过人鱼啊。
“我根本无法做到游那么长时间，有没有别的办法让我上岸？”
小人鱼四周看了看。
“附近都没有你们的船，你只能游回去。”
“那我不是死定了吗？”
小人鱼鼓着腮帮子把半个脸蛋缩回海里。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探出头来。
“我决定豁出去被妈妈骂，送你到岸边，不过如果你游不动了我一个人可能拖不动你，所以要找几个朋友帮忙。”
小人鱼对这左右叫了几声，然后海天蓝就看到有什么大型鱼类滑着水面而来。靠近了才看清楚是两只海豚。
海豚游过来看到海天蓝不敢靠近，小人鱼靠上去跟它们说了什么。它们才敢靠过来。
“我朋友，宝宝还有贝贝，我跟他们商量，让你骑着他们到岸边，你现在上去吧。”
海天蓝骑上海豚，小人鱼在前面一点一边引路一边说。
“海岸那边我只去过一次，是跟爸爸远足去的，但是我只到了礁石那里，没上岸，爸爸告诉我陆地是人类的生活区域，海里是人鱼的区域。”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南。你呢？”
“我叫海天蓝。”
那一天海豚帮忙，加上自己游的总之那一天海天蓝游水是游够了。人鱼小南一路护送他到岸边一处隐蔽的山崖下面。
那时候这个海岸还没怎么发展，晚上没有人，只有远处的灯塔亮着象征人类文明的灯火。


4
海天蓝靠着石头吐出胃里的海水，人鱼小南坐在浅滩里问他。
“你还好吧？”
“还好，终于上岸了。”
人鱼小南看看荒无人烟的海岸。
“你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害怕啊？”
“说实话，会！不过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可以去附近的渔村借个电话跟家人联系了。如果你想回去那就走吧。”
“说实话阿！晚上我也不敢回家了，晚上的海里很危险，我会怕。”
“那怎么办？明早天亮你再走吧。”
“也好大家可以做个伴，晚上比较不会怕，不过爸爸妈妈要担心了。”
人鱼小南挪着尾巴靠到了海天蓝身边。
海天蓝终于看到了小南完整的样子。
腰部以上象人，腰部以下开始布满蓝色的东西，还有一条美丽的鱼尾巴。
海天蓝开始以为蓝色的该是鱼鳞，可是经过小南同意摸了摸，原来不是，而是类似皮肤一样的东西，只是比较光滑，尾巴则是鸭蹼一样的一层膜。上面的支撑就是小南的脚趾头，海天蓝才摸一下，小南就开始笑，他会痒的，看样子尾巴那里的感觉很敏感。
海风吹在湿透的衣服上，比泡在水里还要冷，小南已经下水保温了，看他哆嗦，问他要不要去水里暖一暖？
海天蓝发誓再也不下水了，沈入海底造成的生命威胁那种感觉尤在。他宁愿感冒，也不愿回忆那种临死的感觉。
“不用！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再下水了。”
小南看他冷得发抖从水里走出来坐到他腿上抱住他。
“人鱼可以调节自体体温，我这样你会不会感觉好一些阿。”


5
抱紧怀里的小南，真的像个小暖炉让他不想放手。
手里触手所及都是小南光滑的肌肤。
海天蓝十五岁了，正是情欲萌动的年纪。
抱着小南，看着那张异常精致的小脸，海天蓝有生之年第一次生出异样的怜爱与欲念。
“小南跟我回家吧。”
真想把小南拐回家去。
“那怎么成啊，爸爸妈妈找不到我会难过的。”
“那么明天我们就要分手了吗？”
“嗯！回家找爸爸妈妈，还是家里好，我还没有吃晚饭，现在肚子好饿。”
小南还小听不出海天蓝话里的不舍。
“小南我们订个约定吧，以后每年的夏天我都会到这里来等你，等你一夏天。”
“为什么啊？”
小南看着他问，这里离这他家好远，他不想来。
“我想跟你见面，你不想吗？”
小南想了想。
“我怕爸爸妈妈不会再让我自己跑这么远了。”
“那么记住我在这里等你，你可以出来的时候就过来找我。”
“那好吧，不过只能你一个人来，爸爸说靠近人类很危险。”
“好！”
海天蓝给了小南一个定情之吻，把小南抱的好紧好紧。
那是海天蓝的初恋。
第二天两人分手，海天蓝辗转回到父母身边。不过推他下海的人还是没查出来，而对于他说的人鱼小南的事情，父母都表示不信，说是他掉进海里产生的幻觉。而他是命大被海浪推到了海边。
海天蓝没有多做争辩，只是让父母在他上岸的山崖上盖了一所别墅。每年的夏天用尽手段也要去那里等上很长时间。


6
海天蓝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五年。
海天蓝漫步在与小南相拥过的岸边，他一直抱着希望，小南会来。
小的时候也许小南的父母不让他来，大了则可能是忘记了他们约好的地方，所以他买下了附近大半的海岸，希望这样不管小南在哪里上岸，都没有危险。
为了救命之恩，为了初恋，海天蓝一等十五年。
眼看今年的夏天就要过了，小南还是没出现，海天蓝绝望的想着，小南也许早就忘记了他们的约定，也许早就嫁给了同族的人鱼。
海天蓝站在岸边大喊。
“小南！”
突然海天蓝看到不远处一道耀眼的蓝芒在滑过来，一个小人在岸边不远处露出头来。
“你在叫我吗？你是谁啊？”
海天蓝吃惊的看着海里的人。那张脸是小南，可是他的样子看上去顶多十岁啊。
“你叫小南？”
海天蓝确认到。
“嗯！”
“你们那里叫小南的人很多吗？”
“我不知道啊。”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来找一个叫做海天蓝的小哥哥。”
“我就是海天蓝。”
“阿！”
没想到再次见面是这个样子，海天蓝一直以为过去十五年，当年五岁的小南该是二十岁，可是没想到人鱼的一年是陆地人的一千日相当于陆地上的三年时间。过了十五年，小南才是十岁的小人鱼。而自己已经三十岁的人了。
不过可以见面还是很开心。
“你跟我爸爸一样大呢。”
海天蓝皱眉。
“不能这样算，按照你们的时间换算，我跟你同年。”
“还是陆地人类长的比较快啊，我也想快长大，这样就不用去上学了。”


7
“你今天休息吗？”
“嗯！我跟妈妈说去找朋友玩，这才偷跑过来的，你不知道上次偷跑到这边来，一晚上没回家，第二天好不容易找到回家的路，到家就被妈妈骂。我跟他们说我救了一个人类，他们的样子似乎要吃了我，后来就把我看管的很严，休假都不准我出去玩，要跟妈妈一起做事。”
“那今天呢？”
“爸爸去开会，妈妈在收拾住处，所以没有人看我了，我说去找朋友，妈妈只说要在天黑前回去，我在海面看到人类的大船向这个方向来，所以想起你说的话，拉着船底就过来了，不过刚才真的不敢靠近，你变了好多阿。”
小南摇着尾巴上了浅滩，趴在一块石头上问海天蓝。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海天蓝凄凉的笑了笑，再见的场面与自己设想的差了好多。看着小南稚气的小脸，海天蓝酝酿很久的话说不出来了。
“只想看看你。”
“奥！看到你很好我就放心了，那么等一下我就回家了，这里离我家真的好远，也许以后我也不会过来了，从我家游到这里我的尾巴都酸了。
“那么这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了吗？”
“嗯！爸爸说人鱼跟陆地人没办法做朋友，我们不能离开大海太远，而陆地人在海底根本不可能活命，所以大家不可能玩到一起去。而且我不想跟大人玩。”
“为什么？”
“大人只会教育我，才不会带我玩。小哥哥变成大人了真没意思。”


8
小南失望的晃着尾巴，还以为可以见到温柔的小哥哥，谁知道却见到一个伯伯。
小孩子与大人似乎玩不到一起去，小南准备回家了。
“我要回家了，你自己以后小心，不要再掉进海里，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可以被人鱼看到的，我们在海底经常可以看到你们的船出问题死了以后飘在海里的人。”
小南转身要走了。
“等等！”
海天蓝十五年来初次踏进海里。
顾不得数万的皮鞋会不会变形，高级的西装裤会不会毁坏，海天蓝踏着海水走进浅滩，来到小南身边，低头亲了小南的脸颊一下。
“谢谢你当年救了我，我喜欢你小南。”
总算把当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海天蓝本想这样分手，了却遗憾，然后忘记自己难忘的初恋。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我走了，再见。”
小南游向深海，海天蓝呆呆的站在浅滩看着他的身影。
突然他看到有只海豚靠近小南，然后小南翻身游了回来。
“怎么了小南？”
“怎么会这样啊？”
小南撅嘴。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住的地方附近的地火爆发了，族人迁移了，爸爸妈妈没找到我，让海豚来找我报信说让我去大堡礁那里先跟婆婆住几天，等他们安顿下来再去接我。”
“你婆婆离这里很远吗？”
“我要游两天，就我自己，路上连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好可怜啊。”
“小南你不要担心，我开直升机送你过去吧。”


9
“直升机是什么？”
“可以在天上飞的机器，速度比船还快。”
“可以不用游了是吗？”
“嗯！”
“好啊。”
“不过你要等两天，我要先让人把直升机开过来才可以带你走。”
“等两天啊，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太快过去，你不知道那个大堡礁的婆婆好可怕。”
“你说的婆婆是你奶奶，还是你外婆阿？”
“都不是，因为海里经常发生暗流，海浪，地火喷发，族人时常迁移，迁移当中经常会有人失散，所以就在几个风平浪静的固定地方留了人，已备失散的人与族人联系，大家一走散就会自觉的去最近的联系点等消息，一般族人安定下来，都会给联系点送信的。婆婆就是大堡礁那里固定联系人，她一个人住，样子很怕人。”
“既然有安全的场所，你们为什么不住在那边？”
“风平浪静的地方不一定适合生存，有的是离陆地人活动的地方太近了，住在那里要十分谨慎不被发现，还有的是食物不充足住几个人还可以勉强，住一族人，大家都要饿肚子了。说起食物来，我的肚子现在就好饿啊。”
“人鱼吃什么？”
“鱼还有海藻跟一些海里的植物。”
“我帮你想办法，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不能一起去吗？”
“我的家在上面。”
海天蓝指了一下崖上的地方。
“你可以离开海里吗？”
“我尾巴干了是可以在岸上走的，只是等它干要好长好长时间。”


10
“我抱你过去。”
“对阿！”
小南跃起身来，跳进了海天蓝怀里搂住了他的脖子。
海天蓝苦笑上衣也泡水了。
抱着小南回别墅的路上。海天蓝说。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只是跟谁说谁都不相信。”
“我也没有忘阿，所以抓到空就偷跑过来了，可谁知道大人那么忙碌原来是要迁移。”
小南的大尾巴郁闷的摇来摇去。
“可怜的小东西，也许你可以跟我这里多住几天。”
“你家方不方便？多数时间我还是习惯泡在水里的。”
“那不是问题。”
海天蓝因为事故的关系，家里没有浴缸，游泳池，沐浴用最简单的淋浴，可是为了小南，也许可以去买一个大些的浴缸来。
“住在朋友家，总比住到可怕的婆婆家好些，不过我要给婆婆那里去个消息，告诉她我在这里。”
“你们怎么通消息？”
“明天我找附近的海豚让他们帮忙送信，海豚是我们的朋友多数时候他们都愿意帮忙。”
“好！”
海天蓝发现小南的尾巴在退色，慢慢变成靠近上身皮肤的白色。
“你的尾巴？”
“海水在蒸发，这个变化很正常，等下身彻底干了，就可以变成双腿走路了。”
“奇妙的生理变化。”
海天蓝加快了脚步，想赶在小南双腿出现前回到房间里。
试想小南十岁了，等他下身变成双腿，样子就真成了人类的小孩　，他抱着一个赤裸的人类小女孩，让人看见算怎么回事啊。


11
海天蓝走进别墅，秘书跟两个贴身保镖正在崖边看海，看老板回来走过去看，当他们看清楚海天蓝怀里的东西都愣住了。
秘书林浪问身边的两个保镖刘波、水寒。
“总裁怀里的是条美人鱼吧？”
三个人都处在震惊当中，默默的跟进房里。
他们看到海天蓝把美人鱼抱进了自己的卧室放在床上，小心的拉上毛毯。
海天蓝才拉上毛毯，就被小南拉开了。
“我不习惯有东西压在我的腿上。”
三个人凑到门口，这次真是近距离看清楚了小人鱼的尾巴。
海天蓝转身去衣柜拿出一件自己的睡衣给小南套上，最少盖住身体，虽然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