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手机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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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手机不可以-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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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惊喜,我睁开眼来,侧头看去,正对上一双眼眸,不是期待中清澈纯净的眼,而是幽远难测的黑。

那样的不可捉摸,是白方。

我一定是快累晕了,居然连白方何时走入小巷,又如何推开那咆哮会员的动作都没看清。

“嘿,这位同学,好久不见。”白方俯视着我,悠然打着招呼。

我咧嘴笑了一下,很高兴人们总是看不到自己的笑,我现在笑得一定比哭还难看。

几步外,西装男扶住被白方推开后踉跄着后退到另一侧墙壁的老大,四人呈包围状前后站定。

“你哪儿冒出来的?干什么推人?”西装男喝道。

白方没理他们,我则是没力气理他们。腐乳大概觉得一直用胳膊托着我太沉,半蹲又使他昂贵的裤子不美观,于是臂上一用力,忙着将我扶起来。

他揽着我的腰,闲闲看着那四个人。

一侧虎背熊腰的家伙早有些不耐烦,挽挽袖子就冲上来,只一秒,壮男也跌了回去。

白方出手很快,比我看的武侠剧还快,那壮男的手臂还没劈下来,就被白方击中了手肘的位置。那人跌坐在地上时,白方已经将他的外衣披到我身上。

“你!”另一个男子喝了一声又想前扑后继,被他们老大从身后拉住。

醉酒的未来厂长此刻清醒了两分,对白方道:“你是谁?干什么冲出来打扰我和小娜。难道,”他皱起眉头,“你是另一个总裁?”

白方轻笑起来,摇了摇头,“我是董事长。”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厂长有厂房有设备有资金,是做实业的”这句来源于天涯回帖,“可以看不起总裁,但是不能轻视厂长”,此贴甚欢乐。名为“总有一款总裁替我爱你!开8各种最佳小言男主”,落星之星好油菜花啊,推荐围观。

☆、返

白方轻笑,摇了摇头,一字字郑重道:“我是董—事—长。”

醉酒人的眉头舒展一分,脸上表情也随之舒缓了起来,好像在他眼中,天下除了那杀千刀的总裁之外,不管是车间主任还是厂长董事长,都是一家人。

白方侧头,下颚朝向我轻轻一扬,明明是在对那醉酒人说话,眼睛却一直看向我,“我想你认错人了,这是N大的学生,诺亚。”

我不喜与白方对视,扭过头直直去望那醉酒的老大,此刻,刚才的咆哮教会员亦在认真打量我。他的目光从我额头,扫到鼻翼,唇间,最后,落在外套扣子没扣上,穿着贴身夏装的胸前。

他眼睛倏然睁大,好像立时又清醒了五分。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他干笑两声,朝我们点点头,拉着身边的兄弟就毫不迟疑地朝小巷外走去。边走还边嘟囔,“难怪抱在怀里的感觉不一样……”

摔,你能不能再嘟囔的小声点儿,本手机什么都听得到啊!

拐出巷子口前,方才与白方过招的壮男却突然回转过身来,目光热烈地望向我们。

难道还想比划比划,我正纳闷,却听那人对白方喊道:“哥们儿,你在哪个健身馆练的,是哪个教练啊?”

“子桐。”白方浅笑着应了一句,“那是我锻炼过的地方。”

白方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在窄巷中回荡,不知为何,我觉得那声音中恍然有一种浅浅的怀念与向往。

梓童?那是不是皇后的别名?

紫铜?那是不是一种火锅?

切,我没力气再搜索记忆中的谐音词语,管他的,腐乳即便是怀念什么,也是怀念腐乳罐吧。化身成人的时候,我好像想得太多了……

巷口的人念着白方刚才说的地方,“紫铜吗?我也去找找。”

怀揣功夫梦,那人朝白方挥挥手,四个人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白方的手仍揽在我腰间,扶着我缓缓向巷口走去。

天大地大,生灵无数,可在这一方巷子中,转瞬就只剩下我与腐乳两人,不知怎地,就让我生出一股压迫感。

“诺亚,你今天是COS垃圾桶吗?还是……你们社团在室外表演……夏装?”白方上上下下看看我,悠哉道。

“呵……呵,呵呵,路过,路过,就被误伤了……”只是跟出来看别人约会而已,我真的只是一个过路并且路过的手机啊,怎么沦落到现在这般模样。

果然,当电灯泡是很有风险的。

“白老师,谢……谢你……”我嗓子涩哑,几个字犹如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我的确是想谢谢他,我的确谢得又有一分不情愿。

诚然,白方在我无措的时候解了围,受人相助,理应感激。

可是,于庸泽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对,没错,情敌也是敌人的一种。为了于庸泽,必须与腐乳划清界限。

这样毫无损失的相助,道个谢就可以了吧?和谐社会助人为乐人人有责嘛,何况您还应该为人师表不是?

“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拂掉腰侧的大掌,我单手扶着小巷一旁的红砖墙站定,粗粗喘着气。

“哦?”

白方尾音一扬,收回手,双臂环抱在身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又望向巷口。

巷子口外,拐过小弯,应该就是果饮店正对着的人行道,人行道旁,就会是灯火闪耀车来车往的柏油路。

通往光明的路,十几步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长长吸一口气,我使力朝前迈出一大步,希冀不依靠外力走到巷口。

双腿绵软无力,步伐比我刚刚化作人形时迈出的第一步还要蹒跚,手指恨不得抠入砖墙之中,牢牢稳住身体的偏移。

一步、两步……十步……

那不长的小巷,竟显得那样漫长无比。

白方即未出手相扶,也未出声相讽。巷口外车驰人喧的声音愈来愈近,巷子内脚步声沉缓,可是,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却有增无减。

背脊处泛起一层冷汗,仿若一道目光,满是凉意与厌恶,恶狠狠盯着我的后背。耐不住那压抑之感,我猛然回过头去。

身后悄然静寂,两个垃圾桶在小巷里处,昏暗的光影中,垃圾桶旁散落着一地瓜子皮、芒果皮和细碎的玻璃渣,那是我从桶里栽倒时带出来的垃圾。

晚风吹过,几片落叶自巷口打旋而入,白方只与我相距半步的距离,立在我身后。

仔细打量白方,黑色的眼眸中,深邃依旧,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未寻到刺骨的凉意。除我与他之外,巷子中再无旁人,再无旁的生物,连只老鼠,我都未见。

我的脑袋进水了,对,确实进水了。我使劲晃了晃头,只觉得天旋地转。

覆晕间有什么固定住了我旋转的世界,耳廓有阵阵力量传来,抬眼看去,白方一张脸近在眼前,他两手扶住我的头,指端自耳侧插入我发间。

“怎么,只能到这种程度吗?”白方一侧嘴角轻扬,依然笑得半点也不真诚,似乎他的笑,只是为了看一幕演出。

甩开他的手,如果连个巷子都走不出,还真是让人瞧扁了。我们的目标是——远离腐乳,自力更生。

在心中豪迈喊完口号,我一扭头,大大迈出一步,对,就是这样,扶稳墙再来一步,就是巷子口外了。

离开了水,摆脱了酒鬼,甩开腐乳,我总会想到办法回到于呆子身边去,只要先迈出这一步……

心中的渴望愈发强烈,脚下的步子却愈发绵软,身形一晃,一步之后,我就向前绊了出去。

摔,到底是人类脆弱,还是怕水的电子产品脆弱,还是,像我这样的妖怪太无能?

砰地一声,不受控制自巷口探出的身体与人行路上自巷口而过的行人撞到一起。

我一定被水泡晕了,若在往常,如此近的距离,我一定会早早听到那人的脚步声后准确避开。

被我撞到的人立刻抬手扶住我,开口道歉,“不好意思,我走得太急了。”

温热的手掌,和煦的声音,熟悉的味道,我抬头看去,正是于庸泽。

他外套的扣子一个没扣,格子衬衫的领口微敞着,额头是晶亮一层汗珠,一定是一路匆匆而来,自巷子口而过。

我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

我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会回来寻我。

我就是知道……

刹那之间,于庸泽的身影在我眼中朦胧起来,人类的躯体总是漏水,而那水却那么热那么咸。

于呆子不明所以,轻柔拉过我的手臂仔细看起来,又看看我的脚,“对不起,是不是撞到了哪里?脚崴了?这伤……”

朦胧间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他一定是以为撞疼我了。其实论起来,别的不说,我的抗摔撞能力,是手机里最出众的。据闻,我的同族们曾是敲玻璃砸核桃的利器。

我另一手抹抹眼角的,摇了摇头,“没事,没事。”

漏水什么的,最讨厌了,连我最爱看的脸,都看不清楚了。

“你是,那天走错楼层的同学?”

点点头,“诺亚。”我轻轻说出自己的名字,含着轻颤与轻喜。

“我是住在四楼的于庸泽,诺亚,你的脚怎么样?”于呆子礼尚往来,互通姓名。

呆子,真真是呆子……

“真巧,你们俩个也认识吗?”身后,白方的声音传来。

废话,我们俩早就认识,是一早起床就会看到对方的脸的关系!

我斜斜拿眼尾瞥腐乳,奇怪,这么两步路,他走得竟然比我还慢,这会儿才从巷子口拐出来。

“白教授。”于庸泽打个招呼,看看腐乳,又看看我,有点儿不解。

“偶遇,偶遇。”我嘀咕道。

“日行,一善。”白方笑道。

“狭路相逢。”我试图让事情明晰一点儿。

“举手之劳。”白方则继续给自己脸上贴金。

于庸泽的一点儿不解变成了多一点不解。

“对了,小于,这么晚了,你急匆匆去哪儿?”

“东西丢了,一路找找。”于庸泽答道,他眉端皱着,焦急清晰可见。

“大半夜的出来找,难道丢了交给你们王导的实验数据?”

腐乳,你和王导还真是“老朋友”啊,首先想到的就是实验数据。

于庸泽摇了下头,“不是,手机不知道掉到哪里了,打算到之前去过的果饮店找找。”

“就是那款老手机吗?”白方问。

“是,白教授,诺亚,那我先走了,改日再聊。” 于庸泽抬脚就要走。

“等等,”我反手拉住于庸泽袖口,“我,我知道你的手机在哪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在站在你眼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我就站在你眼前,你却压根不知道我就是我。

分别之后再相遇,怎么能眼看着他去我根本不在的地方寻我。

于庸泽眼中有惊讶,也有惊喜。

我觉得我有必要回答一下他的惊讶,“于庸泽,我刚才也去过店里,好像看到一款银色的老款手机没人认领。”

见他点头,眼中期待更多一分,我继续客观地描述自己,“你的手机是不是线条秀美,大小适中,结实耐用,朴实无华,优雅大方,具有划时代蓝屏以及中文输入的NOKIA…82X50?”

我是不是把定语说得太长了?

“对。”于庸泽快速答道,热切地看向我,“诺亚,你在哪里看到的?”

我开心地笑了起来,牵扯的面部肌肉带着鼻子一疼,心中却为他的那份急切表情欣喜不已。

“被我同学他们拣去了,我明天就帮你找到。”我信心百倍。

“谢谢,谢谢你,诺亚。”他望着我,眼中满是真诚的谢意。

不,谢谢你,一路寻找而来,只为了一个人人都劝你放弃的手机。

谢谢,谢谢你,于庸泽。

谢谢你十年相伴,

谢谢你从未放弃我。

“真的,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谢你……”

“一起回N大吧。”我脱口而出。

于庸泽一时惊讶,他大概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每当他讶异时,一个瞬间,眼睛会睁得比平时大,嘴唇略略张开,呆气得很。

咚——哗啦

巷子深处,有声音传来,我扭过头去,那声音我熟悉得很,是垃圾桶翻倒的动静。

一直立在巷子口旁听我们攀谈的白方理了理袖口,“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一起回N大吧,注意安全。”

一边说着,他扬手拦着一辆出租车,大步上前拉开车门,示意我们进去。

我早就快站不住了,一弯腰就坐了进去。

“诺亚,以后别随便出来打酱油。”合上车门时,白方冲我说道,“还有,把我衣服弄脏了,下次请我吃饭。”

呸,这么小气,听听,这是一个人民教师应该说的话吗?这么不爱护学生。

哦,好吧,他是个兼职的教师,我是个冒牌的学生。

但是,热心助人,不是应该不求回报吗?

就像神龙大侠的那句台词那样帅气。

腐乳就是腐乳,到底赶不上国宝。

那边于庸泽却在和白方礼貌告别,车门关合,出租车蹭地蹿了出去,每一位出租师傅心中,都有一颗追求速度的心。

“切~”我看看披着的白方的衣服,哼了一声,“小气鬼。”

这衣服有什么了不起,等以后有机会,我找一个羽绒服专柜试穿完,变一件暖和死人的衣服。

扭头看向车后,我想最后赠送白腐乳一个免费的鄙视眼光。

远处的巷子口已经空落落再无人影,正待转身,却是眼前一亮,只见巷子上方有白光直冲天际。

那一刻,强烈的压迫感再次席卷而来。

不由自主地,我打了个抖,远处夜空的光亮如流星划过,转瞬黯淡下去,压迫感亦随即淡去。

我太冷了,我一定是太冷了。我蜷紧自己,转过身去。

作者有话要说:1。 最近上网和用电脑时间被极度缩短,好久没更新了,抱歉,拥抱所有可爱的妹纸们╭(╯3╰)╮,想死你们了。2。 太喜欢功夫熊猫了,看了好多遍,啥时候出4啊。此章中相关的那句是:There is no charge for awesomeness; or attractiveness。好几版的翻译都很有爱啊,其中一个是:彪悍不求回报;迷人更无所需。

☆、论

膝上一暖,低头看去,于庸泽将他的外套解下,搭盖在我腿上。

他近在咫尺,我的心安稳下来,即使头仍旧晕得厉害,我却知道,这混沌世界的中心,稳若磐石。

此刻,他正弯□细心将外套掖好,确保我小腿处也能被温暖覆盖。我垂眸就可以看到他的头顶,这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俯视他。

他头顶有一个旋儿,顺时针方向转了个小圈,几根细软的头发拂过我的下巴,一阵轻痒。

那软软痒痒的感觉,真实却又恍然,在肌肤之上,在心头之间。

忽然之间,我觉得他的身形顿了一下,指间动作亦跟着停了下来。

“疼吗?”他抬头问我,因他倏然而动飞扬而起的发丝掠过我的唇角,淡淡的,是他惯用的洗发水的味道。

他指端触在我小腿肚上,我低头去看,袜子之上细细碎碎都是口子,几丝血迹渗在上面。想来,是垃圾堆里的碎玻璃划伤的,在巷子里时小破事儿一桩接着一桩,倒全然顾不上这些小伤口。此时回到他身边,身心放松下来,经他如此一问,便觉得浑身都疼。

扁下嘴,我点点头。

在他身旁时,于庸泽从不曾将我掉落地上,从不曾让我蒙上灰尘,从不曾让我进过水,连水汽大些的卫生间,都不曾带我去过。

我何曾受过被水泡、混垃圾堆、被醉鬼拉扯这些委屈。

“你不晓得我今天有多倒霉……”我想对他倾诉,又必须润色词句,我不想对他说谎,又不能和盘托出。

“我不过是陪人出门喝点果饮,后来和同学走散了,谁料邻桌吵架的情侣吵架,却飞溅了我一身果汁。后来我想插个近路走小巷回N大,结果风衣上的橙子果粒还没擦掉,又遇到了隔壁酒吧喝多了酒的F4……”

看于庸泽眼中不解,我解释道:“就是FOOL 4,那几个白痴认错了人,以为我是什么小娜。”我扶额,耳边再次响起那位老大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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