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婆的发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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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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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会跟胡大夫合作,他胆子小,不敢偷尸体,我来帮他!他要什么药材实验,我帮他找!又没有做活体实验,只是挖了几个无用的皮囊……我给了他们亲人钱的,田产,地契,每个人都给了差不多五百两!五百两差不多可以买十几个活人了!怎么活人打死都不算什么,解剖几个死人就成了洗不掉的罪孽了?

娴儿,我就不懂了,如果说救了你们,那叫满身罪孽;那眼睁睁看着你们死掉,我又是什么?”

不久之后,顾静媛委屈的声音还回荡在守礼的耳边。并且,未来之后每一个字都牢牢刻在他的心底,一直持续到他生命终结。他永远也忘不了,亲生父母和弟弟妹妹的性命,都是他平时不大喜欢,甚至有些排斥的小堂妹救下的。

哪怕天下人都嫌弃她“脏”,嫌弃她“满身罪孽”,嫌弃她“双手沾满血腥”,他也没有资格站在对立面嘲讽鄙视。他必须,只能,站在她这一边,尽所有可能来支持她。无论她是对还是错。

第三十三章 不是教育问题;是原则问题

夜晚,明月高悬。

清风苑内,房氏以帕拭泪,可委屈的泪珠儿不停滚落,让心疼母亲的守拙静妍看了,气愤异常。不好容易忍住心伤,房氏红着眼,推着丈夫顾祈恩,“夫君,且不要管我,先把元元接回来是正经。不然……可真让外人看了笑话。”

落地绢纱灯里的蜡烛爆了两爆,顾祈恩皱着眉;浑身散发着冷气,“无法无天了!是好是歹也分不清,夫人,为夫就去接她回来好生与你道歉。”

“道歉?”房氏的笑中带泪,看得让人格外同情,“妾身不要,元元这孩子从小不在我们膝下,养成古怪性情。说起来,也是我们亏欠的孩子,没有教她辨别是非道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有什么坎儿过不去的?妾身、妾身会和她慢慢说。”

“只怕说也说不清吧?” 这时,顾守拙突然插嘴。被父亲瞪了一眼,气呼呼的转过头去——孝道大过天,他和二妹小弟平时都不敢惹母亲生气。可元元,居然把母亲气的掉眼泪!不孝,太不孝了!

他已经想好了,等父亲把大妹妹接过来,就要以兄长的名义好好教训她一顿!

不提顾守拙心内的小盘算,很快,顾祈恩带着两个小厮就往金风送爽斋一行。顾祈瑞一家正好在花厅晚餐,一张长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而元元呢,堂而皇之坐在左首第一的位置,仅次于她大伯父顾祈瑞。身后有两个美婢侍候,想吃什么,嘴一努;连说都不用说的。翁氏还特意把她爱吃的两样菜放在她面前,嘘寒问暖;注意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这待遇,比最受重视的顾守拙和最受疼爱的静娴还要高几分。

看着大女儿美滋滋的啃着猪蹄,而翁氏慈爱的让人帮她把鱼里的刺挑了。嘱咐“慢慢吃,别卡到喉咙”,顾祈恩不由得一阵头疼。他宁愿兄嫂对元元态度差一些!不然,以后孩子一和父母有了争持,就跑到伯父家里算怎么回事?

“大哥大嫂。”

顾祈瑞邀请他一道用餐,不过来时已经用过了,就拒绝了,直接道明来意,“有劳嫂嫂代为照看小女。不过嫂嫂事情也多,族里、家里。这些时日怕没有停歇的时候,元元只会添乱,房氏不放心。所以……”

翁氏立刻道,“这话听得就不入耳了。我们元元最乖的了,哪里添乱?叔叔别怪我话说得难听,孩子这么大了也有感觉的!你把她当成累赘、拖累,怎么能抱怨她不亲。不听你的话?”

“呃……”

顾祈恩没有和女人辩论的经验,看了一眼兄长,顾祈瑞居然撇过头去当没听见!没办法,他只能低头,

“嫂嫂教训得是。”

翁氏其实是希望元元回到清风苑,跟她自己的亲生父母在一起。不然。亲生子女不跟父母住在一块;跟伯父伯母住一起是怎么回事?外界猜测起来,对元元的名声也不好。她打算“指点”几句,过后跟房氏拉拉家常。帮小叔子一家扭过这道弯来,一家子骨肉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可惜,她的打算很好,但有人不领情啊!

“爹爹;我回去后还要抄写佛经吗?”

顾静媛吃得满嘴流油;睁着漆黑如墨的眼眸;含糊不清的问道。

这模样;你就是想抄写佛经;还怕你亵渎佛祖呢!

顾祈恩忍着怒气,“你不想抄。就不抄了!”

“哦!”

顾静媛继续低头跟猪蹄“奋战”,表面一副乖巧可人模样。谁知道她心底转悠什么念头!回家?家里只有嫌弃她的父母,和没什么交流的兄妹,干嘛要回去!回去受气啊?

从平洲到京城,她最大的变化不是自身,而是周遭环境。曾经的高家长房,现在的顾家四房,就是她的大本营啊,顾祈恩过来接女儿,长辈们顾忌孩子的名誉,只有“劝和”的,可下一代不一样。

顾静娴是第一支持者,靠近堂妹身边,轻轻的道,“没关系的元元,叔叔婶婶让你抄写,你只管拿过来,我帮你呀!抄多少都行。”

顾守拙呢,想到那句“我救了伯父一家,成了满身罪孽,那眼睁睁看着亲人死掉,成了什么?”对他的影响太大!最最讽刺的是,外人还没评论什么,自家亲人反倒认同后者。这让他情何以堪?

“元元抄写佛经的时候,恩叔也在场吗?是不是说,恩叔您也认为元元手上沾染鲜血,必须抄写佛经才能化解的‘罪孽’?”

翁氏瞪了一眼儿子,“守礼,不要乱说话。你叔父婶子也是为元元着想。抄写佛经是坏事吗?人家教育女儿,还轮不到你插嘴!”

“娘,这不是教育方法的问题,是原则性问题!叔婶让元元抄写佛经,就是认定她有罪!可她做了什么?瘟疫大灾,整个云阳都被封闭的,儿子在外听说消息,飞奔赶来,就只能在外围着急上火。儿子每天做梦,都梦到爹娘跟儿子诀别!一想到爹娘,还有弟妹生死不知,那心情……想来恩叔是不能体会了!”

顾守礼说着说着,有些动情,眼眶都红了,那几个月谁知道他遭受了什么!让一个青涩的大男孩飞快的成熟起来,眼角都带着坚毅。

“元元她到底做了什么?她唯一的错,就是不该把我父母爹娘的性命放在心上。如果她什么都不做,跟其他人一样等着朝廷赈灾,等着别人研究出治疗瘟疫的良药,等着别人来收尸……她现在还会被叔婶逼着抄写佛经吗?”

“不会吧?”顾守礼反问完了,笑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什么是罪孽?什么又是恩德?外人如果认为元元她脏,她沾满血腥,她叛逆不顾伦常,守礼能理解。可是恩叔,你凭什么也这么认为?您这么想,当我爹娘是什么?又当我的弟妹是什么?”

“恩叔可知道,像现在我们一家其乐融融坐在一起用晚饭,曾经是侄儿做梦都不敢想象的?”

顾守礼说完,翁氏和顾祈瑞都震动了。

顾祈瑞还想责骂儿子两句,怎么能让长辈下不了台?可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翁氏也是,一想到瘟疫肆虐的那几个月,她的心跟浸了黄连水,苦透了。她担忧外出的大儿子,可大儿子何尝不是担忧父母弟妹?

“我的儿!”

翁氏流着泪,抱着大儿子痛哭。

娴儿、守智也是忍不住泪花汹涌,靠在父亲顾祈瑞身边。

好么,好端端的晚餐改成家庭伦理剧了!

元元垂着头,看着猪蹄上已经没什么能啃的了,眼角的余光撇到亲爹的脸上有些尴尬不自然,抿了下唇,等长房一家的情感发泄得差不多了,咯咯笑了两声。她满手都是油啊,但是毫不避讳的拽着顾守礼的衣角,

“大哥哥,以后你可以天天做梦啦!”

顾守礼顿时哭笑不得,摸着她的头,又看了一眼活生生的父母,弟妹,感觉可不是跟重获新生一样喜悦?

“是,大哥哥可以天天活在梦里!”

……

这顿晚饭,元元是用得有滋有味。关键不是在于吃了多少,而是看到亲爹略有愧色的表情,十分难得啊!侄子顾守礼指出,他压根没把兄长嫂嫂的性命放在眼里,他当然要解释了。

听完解释,元元点点头,终于了解父母的思维逻辑了——那就是他们夫妻两个,压根没有逻辑思维,也不懂什么叫因果。

事情都是有因有果啊,但人家两夫妻不理会,他们只知道大女儿犯了忌讳,碰了死人尸体。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居然跟死人啊,肠子啊,扯上关系,那将来能有什么好?婆家不忌讳么?所以才想到抄写佛经的办法。如果不是刚刚认祖归宗,条件不允许的话,他们还想把大女儿送到佛堂里待上几年。

至于救了长房一家,在他们的眼中,是完全另外一回事。

两码事,不能归为一谈啊!

这个解释,至少顾祈瑞翁氏接受了,作为父母长辈,他们能体会那份对女儿前途的忧虑。可顾守礼、守智,还有娴儿,却越听越皱眉了。

抄写佛经就已经难以忍受了,怎么,还要送到佛堂里待上几年?因为大姐姐静娟的缘故,长房几个孩子没有一个对佛堂有好感的。

“元元,你别担心。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的。如果叔婶再逼你,你……就来我这住吧!”娴儿拉着堂妹的手,有些忧心的说。

“呵呵,好!”元元笑得没心没肺,谁知道她的内心已经彻底对父母死了心。

或许,她的父母是“疼爱”她的,关心她的前途,也是认真为她考虑的,但很可惜,她不需要。不仅不需要,还异常反感!

把人送佛堂的“关心”,谁稀罕啊?还不如陌生人呢!

晚上,快宵禁关门的时候,顾家二房的人忽然派了个管家娘子来,说到三天后要进宫面见,要二十六娘、二十八娘准备着。

二十六娘是静娴,二十七是娇娇,二十八是元元,二十九是静妍。

未来一场争奇斗艳、绚丽夺目的“妃嫔”之战,悄悄的拉开了序幕。

第三十四章 麻雀登枝头(上)

去过北京故宫,也到过横店的明清宫苑,西安古城也游览过,说实话,那些古色古香的老房子,没了主人,隔着百年、千年的光阴仍旧能传递出一股独特的气质,这让还处在对古代生活实习期的顾静媛,对很快能前往禁宫一行,抱着极大的期待。

免费的旅游诶!

还能看到住在里面的古董!活生生的古董!

跟她完全不同的娴儿则忐忑不安,连续三天“特训”,学的只是怎么走路,见到贵人如何行礼,还有贵人赏赐吃食时怎么应对。毫不夸张的说,娴儿连微笑的角度、眼帘下垂的高低,都练习了好长时间!

有必要吗?

顾静媛觉得大题小做。

顾太后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把高家人从云阳那种小地方接过来,也知道她们姐妹两个是出身乡野,规矩什么的肯定比不上从小接受贵族教育的世家千金。怎么会在礼数上挑刺?

可惜这个道理,娴儿听不进去,翁氏也听不进——她对女儿的要求更苛刻了。于是,顾静媛不免觉得,也许大伯母有心把娴儿送到宫廷中,为皇族繁衍下一代做出贡献?

想到这个,她也不插嘴了。

横竖她是不想的,做妃嫔有什么好,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比不上自由!所以规矩礼节方面大体过得去就够了,细节方面,她从不较真。马马虎虎跟在娴儿身后学了两日,第三天,便跟在翁氏、房氏身后进宫了。

这是顾静媛“离家出走后”,房氏第一次看到女儿。因顾祈恩那夜回去后,也反思了一回——是不是真的觉得女儿在全家遭遇危险时挺身而出,是一种过错?个人的名誉跟亲人生死比较起来,谁更重要?要是元元自私。只顾自己名声,明明有办法,却坐视大哥一家死亡,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越想越深、越想越可怕,难免对女儿生出一股愧疚!

比起女儿为高家所做的一切,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所以,他对房氏的说法是,“太后召见,元元就留在那边跟娴丫头一起学习规矩。”

压根没说。顾静媛根本不愿意回家的事实。

房氏自动脑补了一番“丈夫教育女儿”的画面,心中的气略略平了些。但是,她对女儿没有教养、不顾名声。居然触摸恶心的尸体一事,已经存下了心结——估计很难解开了。她曾经是侯府千金,所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连有悖礼节的事情都要自觉转开目光。何况是触摸死人呢!房氏连想一想都不能接受。

要是翁氏在第一时间跟她拉拉家常,说道一些瘟疫时候的艰苦,房氏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如果知道当时的为难,或许能动摇几分。不过,谁让这么巧呢。太后召见?

面见太后是大事,翁氏的出身不如房氏,这会儿也没心情拿出“大嫂”的身份教育弟妹。跟房氏所求面见贵人的经验还来不及!

天色大亮,两对母女坐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娴儿一语不发,安静的坐着,可顾静媛总是忍不住挑起车帘。想看看外面的情况,被房氏严词制止!

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了容貌怎么办!

对此。顾静媛很想表示嗤之以鼻,她又不是容貌上有残缺,见不得人!怎么就不能让外人看到了?

不过翁氏也摇头不赞成,哎,算了!总有一天她要光明正大的行走在京城的大路上,大摇大摆……当然,也就想一想吧。成为世家女,固然有着别的女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和富有,但自由就受很多阻碍了啊!

很快到了宫城。

翁氏、房氏,现在还没有诰命在身,所以不能像其他贵妇一样有在宫城里坐轿子的权利。至于娴儿和元元就更别说了。两对母女跟在太后派来的侍女之后,沿着高大的红色城墙下慢慢的走。

元元一路走,一路心里嘀咕!

这是什么嘛,走了半个多时辰了,还只是宫墙宫墙!如果现在是旅游,估计导游都被骂死了!没有观光游览车不说,一点景色也看不到!没有树木,光秃秃的宫墙足有两人多高,走在里面,跟走迷宫似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那些侍女看着木头人似的,不爱说话,但眼角的余光一直偷看她们,当她不知道?

借傅胤之的口,顾静媛已经知道顾太后让流落在外的亲戚认祖归宗,是打着什么目的,哎,古代女人就这么喜欢“亲上加亲”?把娘家的外甥女嫁给自己的儿子?其实血缘太近的,对后代子孙不利啊!

腹诽了一番,但顾静媛也知道大约在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人听她“胡言乱语”,接受她的新鲜观念。反正她不打算进宫,皇帝到底纳了谁做妃嫔,跟她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如果娴儿愿意,她或许能出几个主意帮帮忙:要是娴儿不愿意,那她一定会想办法破坏!就不信了,顾家那么大的家族,找不到其他女孩做联姻对象?

房氏和翁氏紧张不安时,唯有她,还在四处观望。不久,宫墙还是宫墙,不过多了几个行走的身着宫装的侍女,纷纷跟太后宫里的侍女行礼,“宝笙姐姐好!莲瑟姐姐好。”

原来顾太后派来的两个侍女,一个叫宝笙,一个叫莲瑟!

妙龄女子多了,她们的美貌和笑声也让寂静枯燥的宫廷多了几分声色。

翁氏试着跟身边的莲瑟交流,问了些家中情况。莲瑟很是警惕,虽然表面笑着,但不该透露的一丝也没说。倒是讲了些顾太后的忌讳,零零散散,都是平常生活上的小习惯——其实这些翁氏在顾家稍微打听,也能知晓的。但这会儿莲瑟“提醒”,也让她记在心上。趁人不注意时,塞了个红包给她。

房氏则没有跟宝笙说话。不是她不肯“折节下交”,而是谨慎起见,怕别人以为她故意结交太后宫里的人,有什么目的呢!不得不说,房氏处处顾虑的十分周到——就是有时候,太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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