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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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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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记杀着,露骨地利用了一般人不敢硬碰淬毒兵器,总须先避锋锐,再图还击的本能心理,而且还考虑到了雷瑾本身地武技实力——很明显,六方联盟这次出手,事先拥有充足的谍报支持,也许是荡寇盟从什么地方得到了详细的线报通报了六方联盟,也许是六方联盟自己从某些不为人知的渠道得到了关于雷瑾的谍报,相当郑重地估计了雷瑾的眼力——否则,剑刃上应该淬上看上去更为明显直白一些的剧毒才对,非常显目地毒药有时候也能达到某些特定目的。 譬如说吸引敌方注意,掩盖其他目的。

如此一来,首当其冲的雷瑾,若是在刹那间心存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念头,撤步后退,肯定就会落入他人的算计当中,这一退。 必定自动钻入预先安排的死局之中——玄天剑派这一记杀着,虽然突如其来。 其实是可虚可实地袭击,完全针对敌人可能退避毒剑的攻袭而设。 利用种种因素,制造出最有利地袭杀条件,杀机暗藏,厉害非常。 即使雷瑾身手确实如人所说,非常高明,在这种猝不及防的突袭下。 也往往会在阴沟里翻船。

雷瑾卓立原地,不言不动。

栖云凝清、翠玄涵秋这一对贴身护卫也没有动。

扼守后路的阿蛮没有动。

凝霜却是动了。

动的不是她修长细滑的手,而是身后背着的大剑,拦截的也不是那两道凌厉无比地剑芒煞式,而是从斜后方,如轻烟一般突进,如蛮牛一般冲撞过来的一棍!

杨氏梨花纷纷落,不如当头一棒喝!

六方联盟中只有一方以棍法称绝:蟠龙正宗赵氏。 据说是故宋皇室旁支遗族。

棍来如虎扑!

凝霜的青钢大剑犹如通灵一般,倏地出鞘,剑啸先声夺人,已是充盈耳鼓,恶龙一般弹上半空,狂野刺削。 左劈右挡,每一剑都势大力沉,狠狠斩在熟铜千钧棍上,犹如天雷霹雳,暴烈的气劲如山洪冲奔,沿着熟铜棍逆袭。

‘无臂狂斩’,森寒酷烈,即使在凝霜的手里,杀人的快刀换成了厚重宽阔的大剑,仍然狂野凶猛。

倏进倏退。 刹那之间。 棍剑交击,已经过百。

舞棍进击者固然竭尽全力。 务要一举突破毙敌。

然而,无论那根熟铜千钧棍是如何的水银泻地般攻击法,凝霜驾驭地长阔大剑总能恰到好处地化解阻截熟铜棍的凌厉攻势——无论使棍者如何地旋转疾进,跃高伏低,棍如狂风,攻势无休无止如暴雨一般——疯狂的攻击总是被这一位千娇百媚的丫头硬生生拦截,凶猛的真力犹如怒潮般不懈地冲击着使棍者的层层真气防御。

凝霜第九十七剑劈在熟铜千钧棍上之时,‘玄天剑派’地两道凌厉阴狠的剑芒仍未接近雷瑾五尺以内。

到凝霜劈出第一百零八剑时,翠玄涵秋一声轻喝,把握一纵即逝的战机,七尺绕指柔出鞘,划出一道匹练也似的剑光。

倏然之间,突袭雷瑾的两名‘玄天剑派’高手,耳鼓内尽是千千万万的风啸尖鸣,峨眉‘乱披风’已经揉入了断肠魔音。

耳中听到如沉雷一般的怒叱声相继而起时,光影逸流,风飙气旋已经迫在眉睫,如刀锋一般的森寒气机,锁定两名‘玄天剑派’的刺客,如不闪避,下一刻就是七尺绕指柔杀人饮血之时。

两名玄天剑派的高手再欲变招,却是迟了一步。

呜呜——

嗡——

至少有七把旋转地小斧头,化做点点光晕,如同一张流萤大网,从各个方位,分头向这两名袭击者笼罩下来,风雷呼啸,封死所有地进退路线。

好几名近卫就在翠玄涵秋拔剑之时,掷出了平虏军中制式的斧头拦截玄天剑派地两名高手,这几名近卫,都是玩斧头的行家,拿捏时机适时出手自也不含糊。

投掷斧头的几名近卫在飞斧出手的刹那,雁翎横刀,刀光如孔雀开屏,在雷瑾身前织出一片流光溢彩的凌厉刀网,反映着月光,空里流霜不觉飞,月照花林皆似霰,竟然使得兵凶战危的这一刻,多了几分如梦如幻的空灵意味!

杀气严霜,箭影如魅,已至身前,如鸦翔集,也许是箭矢来得太快,箭啸之声竟付之阙如,人未闻其声,箭矢已在眼前。

皎皎空中孤月轮,滟滟随波千万里。

刀网尘丝,箭如飞蝗。

瞬间的碰撞,箭杆、箭镞、箭羽、漆皮碎裂,寸寸成灰……

气转风飙,声如急雨。

怪叫声中。 几名护卫扑地翻跌。

玄天剑派的两名高手也借着这个机会,凭着‘十步一杀’步法地巧妙,从飞斧狂斩的险境中逃离,将突击的位置让给他们的同伴。

六方联盟的突袭,其实就是以玄天剑派为战端初始的第一波。 他们本来是算定雷瑾贵为侯爵,应该不会硬挡毒剑,只要作出想退避的动作。 即使他还未撤步退开,也足够六方联盟实施狙杀了——

预先算准了方位地神箭手。 在明亮月光之下,百步穿杨的手感不会比白昼差多少。

五石强弩和三石强弓地‘近距离’攒射,狼牙羽箭和弩矢‘无声’偷袭,应该说相当厉害。

然而,雷瑾原地不动,这就让六方联盟第一次失算;近卫们投掷斧头拦截玄天剑派高手,这是六方联盟第二次失算;

等到那密密麻麻的箭矢一头撞上护卫们的刀网拦截。 眨眼之间,全部击落崩碎,则是第三次失算——平虏侯身边的近卫岂有庸手?只要有一线机会,他们凌厉猛烈的反击,将会是普天之下所有杀手刺客的噩梦。

但箭矢刚猛的力道,却也令直接承受冲击地护卫们如遭电殛,不得不借用地趟拳扑跌翻滚的架子化解力道,虽然如此。 双腕也都疼痛难忍,硬挡利箭攒射,除了眼疾手快身巧步灵,还得要有强横无比的肉体才行。

箭矢坠落在地,发出沙沙噗噗的声音,宛如雨打残荷……

这时那些个如同鬼泣厉哭、闷雷滚滚的破空啸声。 箭啸、剑啸、刀啸、空爆,终于凑合到了一起爆发。

混乱杂音充盈耳鼓。

一波又一波的杀气,迫人而来。

雷瑾忽然一皱眉头——大批高手正在急速接近。

心镜运转,观照大千。

一个个蒙面人,四面合围,六方联盟这次下的本钱还真不小。

感知到六方联盟如临大敌的架势,准备了那么多地强弓硬箭,雷瑾微微笑了起来——在重重包围下,仍然有闲心微笑,传将出去。 怕是也不会有人相信。

拖在后方的祝融门高手急速向前队靠拢。 已经与来袭之敌交上了手,兵刃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一声狂喝:“呔!”

犹如平地焦雷。 “各人保持阵形,向前队靠拢。 ”

这是张子墨的声音。

能出动众多人手,有备而来的六方联盟无疑是有所凭仗,有人在其背后撑腰。

以六方联盟的势力来看,除了玄天剑派、蟠龙正宗赵氏、嵩阳门等最早联盟的六方之外,还有如万载春风堂、宁波沉鱼塘、雁荡剑派、闽北林家这样后来加入地家族、门派,现在的六方联盟不止六方,但与雷门世家这样在朝在野都广植势力的大宗族,六方联盟的势力在某些方面还是差了不少。

张子墨虽然年青时性情火爆,现在却已经知所收敛,谁知道眼下是不是六方联盟的单独行动,要是荡寇盟的各个门派都有份,形势就不容乐观了,自己方面当然要尽快靠拢为上,不能被对手分而击之。

这时形势紧迫,一个应付不好,便是浴血苦战之局。 雷瑾面无表情,在此情势下,仍是一言不发,仿佛四周的厮杀、叱喝都与他无关一般。

六方联盟能得到诸多违禁的军器,固然是因为江南人心纷乱的缘故,何尝没有帝国军队的某些将领地有意纵容地原因?否则,这些人哪里来那么多硬弩强弓?虽然还没有看到火器,但军中制式弓箭都能弄到手,轻便火器也肯定会有吧?

雷瑾长啸声起。

初时尚细不可闻,刹那间便响彻天地。

殷雷震震,撼山动岳。

一剑、一刀、一棍,以迅雷闪电的速度,疾攻雷瑾。

剑光浩荡,刀势刁毒,棍如恶龙,来势汹汹。

玄天剑派、狂风刀、蟠龙正宗地有数高手联手出击,来者不善。

一直未曾动手的栖云凝清,手中倏地爆出一团寒光。 转眼如同夏夜一点点闪烁地流萤芒点,身形便消失在漫天寒芒之中。

远远的一声怒喝,三枝利箭盲目射向漫天寒芒的中心,这是沉鱼塘的‘观潮骑鲸箭’和嵩阳门的‘太玄箭’两名军中神射手的手笔。

栖云凝清藉着剑芒映射月光,扰乱了他们的视线,使他们无法支援攻向雷瑾地三人,这一手非常高明。

‘魔龙’陈益狂飙突进。 猛见一道寒芒从雷瑾身后鬼魅般掠出,手中刀化狂风。 旋斩劈出,运力一绞时,一股怒潮般的真力狂猛涌来,沿刀逆袭,更有一股阴损刁钻地暗劲如锥透入,立时虎口剧痛,大刀几乎脱手。 脚上力道再难以拿捏掌控,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不得不后退以避其锋锐。

那道寒芒倏而隐去,不知踪迹,竟然是一把小手斧。

陈益暗吸一口凉气,这一斧头诡变刁毒,稍差一线。 他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了。

玄天剑派的‘玉狮’玉全忠却没有那么幸运,寒光一现,飞芒破空,梅花神弩毫不留情地拿他当了箭垛子,没有什么江湖规矩好讲。

事出意外,玉全忠甚至还未来得及挥剑挡格。 弩矢已离胸前尺许,他甚至感到箭镞的锋锐和透体彻骨的杀气。

暗叫我命休矣时,或许是他命不该绝,蟠龙正宗的赵元达,在千钧一发之际援手,运劲一拨一挑,暗劲涌到,硬是将玉全忠一百几十斤的身子,单手推开半尺,但疾射地弩矢也刮走玉全忠的一片皮肉。 鲜血四溅。 玉全忠顺势跌退。

至于赵元达也不好受,雷瑾猝然发动‘花间听禅’心法的‘一默如雷’。 将无声之‘大雷音’直接轰击在赵元达的心神元灵上,饶是赵元达养性功深,又要救人又要应付雷瑾的奇异‘攻击’,这一心两用的窘境,仍然令他惊出一身冷汗。

六方联盟三大高手,这一波攻势,刹那间冰消瓦解。

一时天地无声。

六方联盟的好手,这时仍纷纷涌来,抢占有利攻击位置。

月光映照,杀气腾腾。

谁说月黑风高才是杀人夜来着?这月下杀人,同样不会是诗情画意的缠绵情致。

刀矛剑斧,寒光堪与星月争辉。

半途截杀,这时才到最浓烈地时刻!

生与死,顷刻之间。

……

六方联盟‘铜山’魏氏一族是联盟中极有实力的一方,尤其是敛财之道,在六方联盟中绝对是名列前茅的一方。

‘铜山’总务司总管魏平总揽‘铜山’的钱粮进出大权,他是‘铜山’第二号人物,就是总揽‘铜山’库务司大权的魏源也要让他一头。 挂在魏平名下的‘私人庄院’里,秘密窖藏着‘铜山’全部藏银地三分之一强,几百年间历经两朝二十几代人的窖藏银两,足足达到一百五十万两以上。 民间富贵人家,往往会在密室地窖中藏匿大量银两以作急难之时所需,官宦大族家有数十万两藏银备用并不稀奇,但藏银多至一百五十多万两,而且期间从未取用流通,这是相当少见的——也难怪,有很多大家富室并不相信钱庄银号,即便是声名久著百年不衰的大钱庄,他们也不予信任,这一部分富室向来笃信财不露白,更笃信自家的窖藏银两之道不虞被人发现,他们从不将自家的银子、粮食等财物存到银庄钱庄去。 ‘铜山’魏氏就是这样的大家族。

魏平名下的庄院外松内紧,一向由铜山魏氏最忠诚最精锐最机密的子弟兵‘铜牛社’乡兵守卫,就是铜山魏氏中也很少有人知道这处庄院就是‘铜山’藏银之地。

然而,保持了几百年的平静在今晚打破了。

轰隆一声巨响,硝烟烈火,直冲天空,带起一天地碎石瓦片。

当庄院中从睡梦中惊醒地人们,还来不及思索这是怎么一回事时,天空中旗花烟花爆出千百光点。

跟着箭矢激射,庄院里守夜的庄丁纷纷倒下,整个庄院陷入纷乱。

高高地西院墙竟然被火药炸塌。 土匪们,或者是流民也说不定,反正都是挥舞着刀枪地凶横恶徒从炸开的豁口蜂拥而入。

庄头黄十四无畏地迎向两个蒙面‘土匪’,面对狰狞凶猛的土匪,高无惧意,土匪破庄直入的行径已经将他激怒,一时间顿忘利害。 怪叫着,呐喊着。 人影倏合又分,转眼间血溅五步,黄四虽然砍伤一个土匪,却死于另外一个土匪刀下。

魏豪从屋脊上跃下,三口柳叶飞刀追魂夺命,三个土匪顷刻毙命。

一剑刺倒另外一个土匪,从容拔取飞刀。 穿房越舍,向西面突围。

锣声惊鸣,警号呜呜,火光四起,似乎全庄院都是土匪。

狭路相逢。

白刃相交。

箭矢乱飞。

这几乎不象一场江湖争斗,而更象是铁血战场。

隐藏在暗处袖手旁观的冲和子摇头叹息:“六方联盟这些家伙就是行事莽撞。 眼前这点阵营,如果能够搞掂平虏侯的人马,雷瑾还用在西北叫字号吗?”

“六方联盟虽然实力膨胀很快。 终究是根底太浅,底蕴不足,他们大概并不是很了解雷瑾的变化,还以为对付地是那个几年前的浪荡子吧?拿几年前地消息作为决策判断的凭依,呵呵——”风霆子不发怒的时候,比谁都理智。 “六方联盟的眼光还是只能局限在帝国江南一隅,暂时难成大气,这就是差距所在。 ”

风霆子随手摘下一把树叶,连珠飞射,“噗噗噗”,暴响声中,几个飞速赶往战场的祝融门弟子,禁不起风霆子的‘暗器’袭击,叱喝声中,一一翻倒在地。 伤而未死。

冲和子低喝一声:“走!”

两人如大鸟般腾空而起。 在银色月光下犹如两只庞大的灰鹤掠过树梢。

‘黑角岭’是江南比较大地私枭帮会之一,惯常走私盐货、铜铁、军械、丝绸等。 获利甚丰。 江湖上不少帮会,并不是没有想过来个黑吃黑,搬空黑角岭的银库,但多半因为摸不到黑角岭的真正根底而作罢。

这一次要破财免灾了。

黑角岭的二当家‘恶虎’燕小弋抡起大锤,向外突围。

这巨型的铁锤足有四十斤出头,膂力够大之人,一锤砸下,足以粉碎磨盘巨石。

抡锤在手,燕小弋不慌不忙,誓要杀出一条生路。 有这等趁手的铁家伙在手,足以发挥他天生神力的长处——铁锤于他,正是如虎添翼。

燕小弋这一次可是衰到家,居然被人摸到自己落脚的老巢,老巢中属于‘黑角岭’公中地一库藏银必定落入敌手,而燕小弋更为肉痛的是自己私人分得,历年累积下来,价值巨万的金珠珍玩和数十万两银会票放在了密室,怕是也便宜了乘夜攻入老巢的敌人。

一个蒙面人当先抢到,大刀抡动,威风凛凛。

觑个真切,燕小弋侧身略让,挥起铁锤,雷霆一击,“噗”的一声响,骨碎肉糜,血肉之躯怎禁得起大锤的全力一击?

接着又是两个蒙面人,步法轻灵敏捷,避开燕小弋当头一锤,重新挥刀扑上时,被燕小弋一连三锤勇猛进击,其中一人走避不及,一只手臂立时折断,哀嚎着跳跃退开。

另一人不敢招架,扭头飞逃,被他一跃追及,铁锤如雷轰击,锤下追魂,要了那人性命。

这一照面便或死或伤,稍远一点赶来地蒙面人惊惧不进时,远处响起一声长鸣哨音,一众蒙面人便不再进逼,放开去路,任由燕小弋逃离。

回头看时,偌大一个庄院已经火头处处,仍然有抵抗厮杀之声,但已经不成气候。

燕小弋叹口气,落荒而走。

六方联盟虽然志在必得,攻势猛烈,奈何平虏侯的随从护卫出乎他们意料的强悍善战,却是缠斗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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