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算呢？”
军法暂时从吕特晏斯的优先关心项目里移位了，取而代之的是胜利。
“75％”
“还有25％的可能是Arch。Angel逃跑，然后你接受军法制裁。我则承担领导责任。”克尔斯腾嘲弄似的耸耸肩：“赌博不是好习惯……但很有趣，非常有趣。好吧，作为督战官的我许可你的要求，但只给你30分钟的授权，从现在开始。”
“那么。职告退了。”
通信屏幕恢复成黑色，羽习惯性的用手支着下巴。战舰上那些技术人员诸如“局坐英明”、“局坐高见”之类某明奇妙的奉承也一并关掉了。
“被她摆了一道。”
没有太长时间，只有20秒左右，羽叹了一口气，用让人难以分辨其感情成分的声音打破了驾驶舱的静默。
“Master？”
作为人工智能的爱莉丝主要负责的是技术方面，对于羽口中所说的内容，她所能理解的实在有限。
“没什么……把舰队的预定移动线路传输过去，另外把250海里范围内的气象情报即时传递给我。”
羽挥挥手，爱莉丝扯起那套哥特风格童装的裙角弯腰行礼之后，从萤幕上消失了。
“领导责任……？还真是个方便的术语。一个空洞的承诺就把必须的30分钟买了个好价钱，自己还撇的一干二净。万一出了岔子，主要责任还是我的。”
用力深吸一口气之后，呼出一股浑浊的空气，红色的眼睛里映衬着周天萤幕上的黑暗，俊逸的脸庞多了几分无奈和挫折感，
“我还是不够成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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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Angel的舰桥里的空气相当压抑，每个人都尽可能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生存还是死亡，这道常人一生中未必有一次机会面对的选择题，这些人已经做过无数次了。所以每个人的心理都很坦然。
所以当玛琉舰长决定采取强行突围时，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反对更是没有。
退路早就被截断了，而制造出来安全区域也只是暂时的。无论ZAFT采取蚕食战术还是维持包围圈对Arch。Angel而言都是不利的态势。
只有耐心的等待，寻找包围圈的薄弱环节一击突破而已。
这种耐力消耗赛看的就是谁能撑过最后5分钟，哪怕时间不在Arch。Angel这边，他们也要为了那稍纵即逝的一瞬间等下去。
异变总是来得毫无预兆，但对于已经承受过太多“惊喜”的一干人等来说就算是哪位从来不穿内裤的天照大神在他们面前显身，也无法引起多大的惊讶了。充其量也就是一两句“哦，这样啊”的感叹而已。
本应是极夜下的黑暗此刻慢慢的变薄了，明亮的白色浓雾取代了深沉的黑夜。
“人造月亮SIGMA（注）……”
玛琉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对于PLANT这个战前开始的对斯堪的纳维亚王国援助项目，她早有耳闻。战事开始后，这个民用工程因为斯堪的纳维亚王国加入了大西洋联邦的安保条约而停止了交付，但项目本身却一直在进行。
“有毒的援助”——还真让Blue。Cosmos给说中了，气象武器再也不是危言耸听的幻想，而是已经走上战场的真实了。
“气温上升，摄氏5度！”
浓雾并没有消失，米莉亚利雅绷紧了身子，表情也不太自然。
气温上升，这显然是人造月亮折射阳光后的结果，那个在平流层环绕地球运转、直径2200公尺的人造凹面反射镜并不只是反射光线，通过镜面微调整，还起到聚焦作用，能给寒冷的北欧带来温暖。
此刻，这种温暖却成了逐渐逼近Arch。Angel的匕首。
冷热空气相互交替会让海面的风力变强，浓雾也很快会被吹散，Arch。Angel就直接暴露在ZAFT的炮口之下了。到时候那种海空联合的围殴可不是一句“灾难”所能涵盖的。
就算Arch。Angel一直潜在海面下20公尺，结果也是一样。
“右舵60度，两舷微速。”
玛琉习惯性的咬起了指甲，这种孩子气的动作从这一连窜的战斗开始以来是第一次做。
“11点方向发现热源，数量1，机型……消失了！！”（文－人－书－屋－Ｗ－Ｒ－Ｓ－Ｈ－Ｕ）
“什么？！”
“2点钟方向发现热源，又消失了！”
“6点钟方向……”
“是他来了。”
通信萤幕上基拉一脸的平静，眉宇间比之前更多了一丝战斗的凝重。锐利的眼神让米莉亚利雅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
——即使知道那道眼神并不是针对她的，但还是近乎本能的感到恐惧。
“他在说‘我来了’。”
基拉看着萤幕上那不断出现又消失的光标，那是决斗的邀请书，这神出鬼没的挑衅仿佛就是那个红瞳少年自信而又肆无忌惮的微笑。
他死死的看着雷达萤幕，视线的那一面就是一个已经和他不相伯仲的强劲对手和一触即发的生死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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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的微笑，丝毫不见大战前的紧张，没有身处战场的肃穆。
跷着脚，没有刻意装出来的镇定自若，淡然的气息更像是身处大学的图书馆，而没有MS驾驶舱应该有的一丝气息。
纤细的手指在驾驶座的扶手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一双少年的手，一双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无法相信沾满血腥的手。
春游一样的悠闲气氛嘎然而止，红色的眸子闪闪发亮起来。
“Master，你好像算准了你会赢？”
“了解自己的价值，才能最大限度了解对手是否会因为这个价值上钩。”
羽诡异的笑着。嘴角里丝毫没了少年的纯真，只剩下老辣和冷漠。
“秋海棠（Begonia）右翼轻微损伤，杜鹃（Azalea）、紫荆（Chinese。redbud）无损伤。敌机发现Ghost地方法……不明。”
“不用懊恼，爱莉丝。对手也不总是在原地踏步的，总是用老经验来分析，有惊喜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铭记在心，Master。”
“好了，他已经回应我们‘不要欺人太甚’，我们也该去告诉他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悬停在空中的Wyvern翅膀抖了一下，拉出一道白色的云烟，消失在了迷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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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感应装置上若隐若现的光标再次消失了，但基拉四周那股萧杀的气氛没有因此松散。
对手已经完全没有了新人皇牌所特有的浮躁，老手的狡猾老到已经十足十的表现了出来。
让无人机四处露面恐怕是为了收集情报或者引诱自己暴露位置，那么黑色新型机的距离应该不会太远，但具体的位置暂时还不清楚。
谁都不知道对方的位置，都在最大限度的隐蔽自己发现敌人，等待着搏杀的那一刻。
但基拉保持着自信，他清楚自己更有优势。
在上空承担通信中继点和先期引导的MVF－M11C侦察型村雨正在将战场信息输送给自己，敌无人机的隐形能力确实出色，但在开加力飞行时会出现较为明显的热成像反应。而且Arch。Angel，侦察型村雨，Freedom各自的雷达数据汇总之后，也总能抓住些许蛛丝马迹。
这正是刚才他抓住Ghost的尾巴的法宝，给那些让人头疼的小家伙狠狠来上几下之后，目前已经清静多了。
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找到包围网的缺口……
“嗯？”
空想随着操作台一角的红灯亮起而消失，这是来历不明的热源出现的表示。
零点零几秒间，基拉的大脑再度切换到了临战态势。
然而，异常状况的速度更快。
白色迷雾中炸开了一团火球，侦察型村雨的右主翼被爆炸摧毁，碎片向四方高速飞散。她被击落了。
——三机协同。基拉脑海中迅速划过这个战术名词，奥布军的村雨就经常采用三机编队进行作战。
但这次……似乎和过去的MS编队作战似乎有些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一下子又说不上来。
看着在海面上一沉一浮的村雨，基拉咬了咬牙，驾着Freedom靠了过去。
救人最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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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和侦察型村雨保持距离监视，秋海棠和紫荆在上方200公尺待机，根据刚才浓雾中的光线减损率重新调整37MM镭射炮的输出功率。”
羽看着传输回来的数据发布着命令，雷达界面上的雪花似乎并未妨碍他了解整个战场态势。
“您是怎么确认到对方空中预警的存在的？”
“在这里连我都需要提前布置通信中继才能维持和Ghost的联络，你认为他们还能例外吗？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他们能想出用叠加波长地方法来搜索，另外我也大意了，Ghost开加力时的红外特征居然被他们发现了。”
“那么接下来的作战……”
“还要问吗？那么一个活蹦乱跳的诱饵，他们肯定会围拢过来的，到时候给他们的小脑瓜开个天窗就行了。”
羽自嘲的耸了耸肩，红色瞳孔里饥渴的凶光让人想起深山里的恶狼。
“爱莉丝，记好了。永远不要用别人擅长的方式来作战，更不要按照别人的拍子跳舞……”
“‘狙击作战并不仅仅局限于步兵’——您是想给他们上这堂课吗？”
“有什么不好吗？反正在舰队移动完成前，需要打发一下时间。”
“这有恶趣味的嫌疑呐，Master。”
“喂喂，不要把我和乱射狂魔相提并论啊。这只是为了获胜所使用的一点小手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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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玛琉小姐？！”
“那可能是敌人的圈套，泽村机附近应该设置有埋伏！”
玛琉的声音比基拉更加焦急，和当初被赶鸭子上架的基拉不一样，她不但在步兵训练场上操练过18个星期，军官学校里的日子也不是白熬的。对这种明显的套，舰长大人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基拉。他的目标是你，要不然村雨就不会只是击伤而已，你一定要冷静！！”
“是……我知道了。”
基拉咬住了下嘴唇，握着操纵杆的手剧烈的颤抖着。
为达目地，可以不择手段——这就是那家伙想说的吗？设下这种毒辣陷阱，让村雨的驾驶员蒙受屈辱之后，还要慢慢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而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作壁上观，这就是你想要看的吗？
你就这么想炫耀你的无所不能吗？
“我们这边会从水下进行救援作业，基拉君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无人机以及黑色新型机的位置完全不明。”
玛琉切断了通信，现在她也只能用这个来安慰基拉了。
但对方真的像自己刚才所说的那样，只是针对基拉吗？恐怕也有把Arch。Angel拖在这里的意思。
真是个全局观念好的令人发指的战斗驾驶，ZAFT的总参谋部怎么没把他找过去？
等等？参谋？无人机？侦察型村雨？预警机？！
“基拉君，你往战场正上方云雾区以外的高空尝试搜索一下。如果他真的在远程操纵的话，战场正上方肯定是最好的看台！”
玛琉对自己的判断非常确定，无论是什么机型，前敌指挥、先期引导、信息处理这几样作业同时进行的话，那么这架MS必定会选择一个与战场保持距离的地方。否则驾驶员根本无法应付庞大的工作量。
就像那个少年自己说的，他总是喜欢从高处俯瞰。
那么，他也应该记住，轻视其他人的自大不但无聊，而且极度危险。
——在他脚下的不是任由他摆布的蝼蚁，没有人会向一个任性到极点的孩子低头，而我们更不会因此止步。
Freeom的速度并不快，这是基拉有意控制的结果。在这块区域，连Ghost开加力飞行时都会被发现，Freedom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扣动扳机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一旦失手，黑色MS就会凭借高速机动能力摆脱Freedom。然后那些无人机还是会继续纠缠。
又一次尝试这种新兵式的紧张感，基拉几乎想要感叹命运的嘲弄。一直以来都是那个少年抱着强烈的想把自己干掉的冲动，但现在这种冲动却隶属自己了。
迷雾和苍穹的界线是如此清晰，头上的人造天体把本应是黑暗的夜空变成了清净无涯的湛蓝，下方则是同样仿佛没有边际的乳白色浓雾。基拉和Freedom正藏身于那片能见度几乎为零的白雾边缘。
那架MS的隐形功能做得相当出色，只要不打开加力高速飞行，所有的侦测手段对它都是无效的。所以此刻可以依靠的也只有基拉的眼力了。
紫色的眼眸全神贯注定前方，大气中每一颗悬浮物的动静都不会放过。
那个太过显眼的目标很快就纳入了基拉的视线——上方12点钟方向，距离1500公尺。
在华沙之后再度看见那架机体，基拉还是忍不住为那一抹暗红的黑血失神了一瞬。
——每架MS都会忠实的反应作为其灵魂的驾驶员的性格，如同Freedom坚强的白色和蓝色的冷静，Strike。Rouge充满柔和的嫣红，还有Wyvern阴沉执拗的暗红。
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下界的战争，恍若超脱世界的绝对存在，每一条棱线都在宣告着孤傲。
用力深吸一口气，把纯氧充满肺部，基拉的指尖不再抖动，瞄准具的光圈套上了空中的飞龙。一直以来两人的战斗将在呼吸之间结束，只需轻轻扣动扳机，仅此而已。
再一次用力把肺部填满氧气，手指轻轻一动，炫目的光束冲出云雾朝着目标冲去。
没有爆炸和火球！！光束穿过了那架MS，那架MS竟然——消失了！！？
“错了——！！刚才的机体是……”基拉惊叫起来：“假象——！！！！”
就在基拉惊呼的当口，在Freedom下方十点钟方向的迷雾里射出了两道光束。就像是**被强行撕裂般，笼罩在海面上的迷雾全部都被轰开，甚至连湛蓝的海水也在沸腾的瞬间被鲜血似的光束撕裂。
“回避！！”
玛琉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可是，太突然了！1道光束射偏了，擦着船艉而过。而另一道光束却拖着红色的奔流撞上了船艉。玛琉。拉米亚斯舰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看着爆炸的水柱升起来。
操控着船舵的诺曼少尉同样感受到了来自船艉的爆炸，他条件反射式地朝舵角指示器张望。左12度……还是左12度？一直是左12度！天哪，它不动了！！
一击之下，天地为之变色，对于Arch。Angel的船员们来说，这是一幕黑色的记忆，不再有没有任何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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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击奇袭战——‘海市蜃楼战术’完全成功。”
“预想以内的效果，这并不让人意外吧？”
羽洒然一笑，对自己的战果似乎并不在意。
但真正了解整个作战的人却不会这么想——Ghost和Wyvern之间的通信，推测Arch。Angel的救援措施，利用海洋的水文环境变化来锁定Arch。Angel的位置，甚至引诱Freedom作出错误的反应，这些都不是是嘴上说说就能完成的。
特别是最后的那一招。
——大气之中出现不同温度的空气层时，光线便可能发生折射现象。此时，物体的影像会如水中倒影般，投射在另一方向，这就是海市蜃楼。
应用这个原理，将Wyvern投射在化为雾气、飘在空气中的水滴之上。就造成了敌人眼中那个其实并不存在的Wyvern。
不仅仅是充分利用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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