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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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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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莞尔一笑,又摇首,“不,我要你给我做模特——”

秋池一怔,“模特?”

这是啥东西?

想必是京中闺阁女子的喜爱的新鲜玩意儿吧,可自己常年在军中, 不理俗事,听都未听说,哪里会做?

愣了愣,苦笑道,“我不会做。”顿了顿,又认真道,“是如何做的,你同我说,我试试。”

明思“扑哧”掩嘴一笑,轻轻推了推他,“你去将那铠甲换上便是了。”

秋池呆愣,“换铠甲?”

明思颔首,“我想画画,画你穿铠甲的模样。”说着偏首,轻笑,“我觉着你穿那银甲时,最好看不过。”

秋池顿时明白过了,“呵呵”低笑,“难道只有穿那银甲时才好看?”

低沉的笑意有些莫名的暧昧,那一双星目却湛然带笑有神。

原来这一本正经的人也是会调笑的。

明思只觉双颊微微飞红,“你再不去,我便不画了。”

秋池“哈哈”一笑,“好,好,我这就去。”刚刚转身又停住脚步,神情带了些新奇,这才想起,“你还会画画儿?”

明思含笑,“无事可做时,便是练字画画打发时间。”

秋池一笑,转身大步而去。

不多时,便换了银甲来,连那红缨银盔也用手托了来,笑问明思,“这银盔可用戴?”

明思想了想,点头,“那就戴上吧。”

本想画个静态的,那现在不如画个动态的。

秋池将银盔戴上,明思便让他做了几个动作,最后让他站到窗前。

铺开素纸,明思未调色彩,只是用浓淡不同的墨色开始勾勒。

秋池站得甚远,看不见明思画的内容,不过也不心急,画好了迟早能让他看见,故而只静静站着,看着明思认真的模样。

只觉一举一动皆是优雅静美无比,那时而微微颦眉,时而舒心而笑的种种表情,都是有趣之极,纵然再站久些,他也不会觉得无趣。

明思不时抬眸看他一眼,眸光专注的在他面上搜索一番,然后便是微微而笑的俯首下去继续勾画挥墨。

一个时辰后,明思抬首一笑,“好了!”

他面上一喜,便欲走近,明思却笑道,“先去把衣裳换了吧,画儿总在这里的。”

他一顿,“呵呵”一笑,转身去换便衣。

换过一件玉白长衫过来,画上墨色已经干了。

走到案前,笑看了明思一眼,垂首朝案上望去,顿时怔住!

画上的一人一马驰骋在茫茫草原。

无尽的草原现出一片苍茫无垠的生机勃勃,风吹草低,起伏间,欲动未动。

银甲将军正在勒马回收眺望,只见眉目英挺,眼神坚毅,银盔上红缨随风飘起。

而那胯下四蹄踏雪的乌骓亦是神骏不凡,随着主人的动作前蹄扬起,上身高高跃起,长长的马鬃迎风而展。

一人一马占据了大半的画面,写意和工笔相融合,无论是人物的眉宇细致处和乌骓马的眼神都是淋漓尽致的活灵活现。

秋池呆怔半晌,“这是黑云。”

明思轻笑颔首,“正是黑云同它那好看的主人。”

秋池看了半晌,心中又喜又惊,回过神来,伸手一把拉过明思入怀,叹气带笑道,“你究竟还有多少让我吃惊的本事?”

明思微微一僵,这还是他们第二次这般亲密,些许不自在后,她轻声噙笑道,“不过是会涂抹几笔罢了,都是往昔无聊时养成的习惯。”

这还是会涂抹几笔?

秋池无奈而笑,又心生怜惜,“以前,很是苦吧。”

明思一怔,心里浮起些暖意,轻轻摇首,“不会,有爹娘和蓝星蓝彩她们陪着,哪里能苦。”

真正寂寞的已经隔世,这一世再幸福不过了。

秋池将怀中人紧了紧,放开,偏头看着那画,犹不置信,明思竟然有此画功,比那百花会时夺擂的上官侯府小姐胜出何止一筹!

想到此处便疑惑的轻“咦”一声,“当初百花会为何你未参加?”

印象中,那回纳兰侯府是拔了几份头筹,可似乎均无她的身影。

明思笑了笑,“有三姐姐和五姐姐已经够了,哪里需用我?”

秋池还在看那画卷,却是愈看愈爱,说不出的心喜,又觉着有几分熟悉感,但却想不起来。

明思画这幅画同那《苍鹰图》画工有几分相似,但却不完全雷同,故而秋池一时间也未曾联系起来。

加之他又是方正的性子,纳兰笙说了那字画是买来的,他便深信不疑,自然不会将两者相关联。

听明思这般说,再联系她日常的行径,秋池也明白过来。

这个小女子根本就不愿受人注意,她的一切只会愿意展现在她愿意和在意的人面前。

顿时心中喜悦。

眸光闪亮的望着明思,唇角笑意满满,“明思,娘一定会喜欢你的。”

明思一怔,遂轻笑,“你如何能知?”

秋池拉起她的手,“你这般善良,又聪慧,连府中下人个个都喜欢你,娘如何会不喜欢?”

明思笑而不语。

秋池又道,“上回在苍郡时,娘就问过我许多回。可我那时却说不上来,每回只能胡乱应付几句就躲去营中。”顿住含笑摇首叹气,“早知今日,我那时就不该那般早走,你我之间也不必浪费这许多时间了。”

思及秋池那夜的神情,明思忍不住好笑,“我记得你那时拿着那份契约书,很是松了口气。”

秋池顿时赧然,语气带了些恨恨地叹气,“别说那契约书了!前些日子我一想起便睡不安宁——”停住,抬了抬眉梢,带了几分希翼地笑,“不如咱们把那契约书烧了吧?”

明思莞尔,却摇首笑道,“契约书不过是一份死物,真正能约束人的却是人心。若能长久,有它也无妨,若不得长久,无它也是一样。何必在意那许多?总归是一份纪念,也是走过的路,留着当做一份念想也好啊!”

秋池想了想,想起当夜情形,也不免失笑。

这天下间的夫妻,只怕只有他们的新婚之夜是这般独一份的!

短短数月,他也从未想到自己的心境竟有如此变化,可谓翻天覆地——从未体会过的辗转,从未体会过的患得患失,从未体会过的甜蜜和满足,在这一月中,全都品尝了个遍!

还好,最后总算是云开雾散,晴空朗朗。

思及这一月来的百转千回,秋池喟然一叹,本想拥她入怀,但思及她似乎还有些不适应的不自在,便拉了她的手放胸前,“还好,我未曾错过。”

明思垂眸一笑,复抬起,点漆眸子清亮透澈,唇边含笑,“你莫把我想得太好,我也有不好不会的地方,不过,我会好生学。”

秋池轻笑,“你莫要太好了!太好了,我只怕自己配不上。”

第两百二十八章 爱之有欲

(二更)

是夜,秋池歇在了静湪院。

明思微微不自然。

这还是她病后,秋池第一次提出要歇在她院中。

原先二人是协议,反倒还自在些。

秋池看她神情,忍不住笑,“我歇在外间便可。”

明思松了口气,稍稍面红,“外间榻有些小,睡着只怕不够伸展。”

秋池人高,那榻窄小,长度也只比他身高长些许,定然不会太舒服。

秋池笑道,“行军时野地中也能睡,这软榻锦被的,还怕不习惯么?”

本想调笑两句,可思及明思打开心扉已是不易,便未再造次。

故而最后只含笑道,“我只想离你近些,想是能好睡些。”

这几日在她身边呆惯了,每夜回到闻雅院,总是觉着空落了些什么似地,有些不惯。

蓝彩和帽儿送水进来,正好听得这句,面上皆是忍笑。

大汉朝律,五日一休沐,皆是两日。

故而,第二日秋池也不用上朝。

卯时初便起身,轻手轻脚换了劲装去练了半个时辰枪法,又沐浴一番,换过衣裳回了静湪院。

天幕淡青,清晨朦朦的雾气若有若无的飘逸空中,让人只觉神清气爽。

王老御医吩咐明思在冬日要早睡晚起,多养阳气,加之这番大病,精力确不如前,故而秋池返转时,明思还在沉睡。

秋池蹑步走进内间,绕过屏风,便见一副春睡图。

幽暗的晨光中,明思睡得极安详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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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青丝泻了满枕头,卷翘的羽睫浓密的衬出眼线,双眼皮的折痕弧度美好的向眼角方向挑上。

小巧的鼻翼,鼻梁玲珑挺直。

菱形的唇,微微翘起,粉润可爱。

那发黄的肤色如今看在眼里也不觉丝毫碍眼,反倒是让人看了,从心底生出几分怜惜。

他见过她身上的肌肤。

无论是那粉光若腻的肩头,还是形态可爱的纤足,都比那世上最好的白玉还要美好。

他还记得替她上药时看到的那腿足,细腻得几乎寻不到毛孔的痕迹。

抚触之下的那酥软滑腻的感觉一直从掌心蔓延到心底。

他并非初哥儿,女人也并非只有过一个两个,但从来是寡淡。生理上的欲望也并非强烈,女人贴上来,若碰上他有兴致便受了,一但纾解便不会再想起。

可惟独眼前这个女子,虽然并非绝美,但他已经无数次臆想那旖旎缠绵的情致了。

如同今早,一醒来看着那内间的朦胧,便有些抑不住的渴望。

青壮男子,每日晨起那处便会不同,往昔他也不觉如何,可今早他却有些口干心躁的难耐,只觉那处绷得难受,下腹也似有火烧。

不敢进到内间,赶紧换了衣裳去练功。

未想到的是,这练功回来看见她的睡容,只凝视片刻,便觉那本已经停罢的热流又开始涌动,心中莫名渴望生出。

无可竭止的想亲近。

也许是察觉到有人靠近,明思缓缓睁开眼,却见秋池坐在床边,眸光火热地凝视着自己,右手离自己的脸颊不过寸远。

有些许的迷糊,蝉翼几动后,明思语声带了些慵懒的沙哑,小鹿般的乌眸中有些迷惑,“阿敬?”

俊面一红,手顿时一僵,不自在地收了回来,秋池轻咳两声,“吵醒你了。”

乌黑的眸子四周转了转,看了看室内淡淡的天光,明思笑了笑,撑手起来,“也该起身了。”

青缎般的发丝柔柔泻下,衬着素白的寝衣,柔弱中生出几分主人不自觉的懒懒风情。

终究没忍住,秋池一把捞过那窈窕的人儿密密地拥在怀中,在耳畔喃喃苦笑,“明思,我有些忍不住了,怎办?”

明思身体稍稍一僵,这回却未那么快放松,咬了咬唇,说不出话来。

这副身体虽未经人事,可在心理上却是经历过的。

**女爱于她而言,并非美好的记忆,也并非觉得有乐趣可言。

如今同秋池之间,虽说相处也渐入佳境,但此刻的她还生不出那样的心思。

算不上保守,也并非在乎那一层膜,但是想着前世的记忆,心里总希望能更水到渠成一些,好不留遗憾。

何况如今这副身体也不过十六岁未满,四夫人的前车之鉴让她也有些担心。

见明思垂首久久不语,秋池叹了口气,轻笑道,“你莫怕,我不过是说说。八个月,虽有些难熬,可还是等得起的。”

听得他无奈叹气的声音,明思抿了抿唇,忍笑低声,“那你以前怎么过的?”

秋池一噎,呐呐半晌,“以前极少,只同你一起后,才愈发——”

没有说下去。

明思自然也猜得到秋池这般年纪,定然不会未近过女色,听他这般一说,便抬首起来,“我并不貌美,你可会甘愿?”

黑曜石般的眸子盈盈地带着笑意,唇角一丝俏皮。

秋池伸手在她脸颊一抚,噙笑道,“谁说你不美?我秋池的夫人自然是极美!”

明思莞尔一笑,脸颊微微发热,飞快地在秋池脸侧印上一吻,点水般离开,垂眸抿唇,“虽是谎话,可我还是爱听。”

秋池一愣,身子蓦地一僵,又瞬间涌出巨大惊喜,这还是明思第一次主动亲近。

心里暖暖地尽是快活,眉目间朗朗笑意相望,“如何是谎话,再真也不过了。”

明思偏首轻轻一笑,大眼忽闪着说不出的俏皮可爱,“为了奖励这‘真话’,今日我便弹琴给你听。”

弹琴?

秋池一愣,这数日相处中,两人喝茶闲坐,练字画画,却不知她还会弹琴。

也不对,她会弹琴是定然的,纳兰府的小姐上家学,也是请了教习来教授琴艺。

不过按她的性子,能这般说出来,那她的琴艺自然不是等闲。

一愣之后便清越笑开,“好,阿敬便洗耳恭听。”

明思起身梳洗,两人用过早膳后,又饮了一盏茶,天公便现出了暖阳。

听得明思要奏琴,帽儿顿时喜笑颜开,“小姐,花园里好些花儿都起苞了,也开了不少,可香着呢,不如咱们去园子里吧。”

蓝彩也望着明思微笑颔首。

她心里自然是赞同的。

小姐既是定了心,那正该将自己的风华绽露出来。

明思想了想,也觉无妨,便点头应允了。

以前是不想招人注意,如今既然想留下,那也不必拘泥太过。

帽儿欢呼一声,拉着蓝彩便去准备。

今年虽是迟暖,但三月的初春依旧是极美的。

花圃中,虽非万紫千红的百花齐放,但嫩芽枝头的含苞待放和那青翠欲滴间的婀娜初开,却是另有一番生机勃勃的情致。

空气中氤氲着淡淡雾气,夹杂着花香,让人不自觉地便心旷神怡了。

淡金的阳光倾泻头雾气,朦朦地有些七彩的虹彩之色。

红花绿叶之上还有露珠轻轻滚动颤动,十分的可爱。

待蓝彩和帽儿在亭中将瑶琴和马扎摆好,明思止住她们欲燃香的动作,“不用点了,自然为宜。”

蓝彩和帽儿对视一眼,笑着顿了手,两人退过一边。

秋池没有入座,只含笑站在亭中,望着明思。

明思笑了笑,素手在琴弦上拨了拨,试了下音,抬首一笑,便开始奏琴。

奏的是一曲《春江花月夜》。

素手轻拨间,曲声若流水般轻泻,流畅而愉悦,柔美而肆意。

一副画卷缓缓在眼前展开,玉兔之皎皎,流水之殇殇,隐隐地可见碧波荡漾,风起波纹。

静中有动,动中又思静。

周遭花木香气缠绵袭来,暖日正当明媚,可脑海中却是一副静谧美好的月下美景,令人悠然神往,不能自已。

直至琴声歇止半晌,那余音似乎还袅袅在耳畔。

少顷回神过来,却见明思双手按弦,正抬首望着他盈盈而笑,笑得俏皮,“可有污耳乎?”

怎会污耳?

这个小女子总有惊喜于他,秋池呼了口气,“再未听过更好听的了!”

在亭下的帽儿“嘻嘻”一笑,探首出来,“谁说没有?——小姐的歌儿比琴更好听!”

秋池一愣。

明思嗔怪地看帽儿一眼,抬眸看向秋池,只见他星眸湛然期许,唇畔浅笑凝望,遂一笑,“阿敬想听?”

秋池一笑,颔首,“自是想极。”

明思微微一笑,垂首调了调琴音,偏首思量片刻,抬眸道,“那我奏个《西江月》可好?”

秋池朝亭下的帽儿蓝彩望了一眼,回转低声笑道,“只要是以前未奏过的便可。”

明思噎了噎,心里又是好笑,这倒有些为难她了。

她会的曲子虽不少,可要同这瑶琴相配,词儿又不能太过张扬逾矩,那便有些难了。

仔细寻思片刻,明思抬首笑看他一眼,垂首开始轻拨。

行云流水间,琴声悠扬顿起。

稍后,柔美之极的歌声便带着缱绻情思轻轻响起,甜美婉转中又带了些空灵挥洒。

曼声清唱,犹如天籁。

秋池惊喜交加下,只觉怔忪。

纳兰笙和司马陵在北将军府前下了马车,门房远远地见到太子车驾便开了大门。

纳兰笙笑着挥挥手,“不必通禀了,我们自个儿进去。”

两人进到府内,方管家得了信儿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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