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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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巅峰-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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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倜道:“能不能坐下来,一起喝杯酒?”

    封无剑双眼突然湿润了,道:“我请你,我请你们三个人一起喝酒。”

    杜康镇的酒烈而不暴,醇香绵长,好似一类人的性格,表面刚烈,没心深处却隐藏着善良,诚信,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就像是喝杜康镇的酒。

    “我们做个朋友如何?”熊倜道。

    封无剑似乎很震惊,拿酒杯的手一颤,杯子里的酒洒了出来,他却道:“不好,要做就做兄弟。”

    熊倜道:“好,做兄弟。”

    封无剑道:“小弟刚过十六岁生日,你显然比我大。”

    熊倜道:“那我便是兄长。”

    封无剑道:“封无剑敬兄长一杯。”

    烈酒下肚,好似一团烈火,让人顿感温暖,熊倜与封无剑二人开怀大笑。

    封无剑突然道:“封无剑虽没有杀了熊倜,却和熊倜做了最好的兄弟,死而无憾了。”

    话音刚落,封无剑紧握起一根竹筷,刺入自己的胸膛。

第二十六章花前月下() 
第二十六章花前月下

    封无剑的胸膛鲜血直流,就连嘴角也渗出一道血迹。

    麻雀儿吓得叫出声来,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凶狠的人,竟然对自己也如此绝情,九尾蝎王也是一惊,随后不住叹息。

    熊倜紧紧握住封无剑的手,道:“好兄弟,你这又是何必?”

    封无剑惨然一笑,嘴里却又涌出一大口鲜血,他道:“我从小便立志做一个剑客,登峰造极、无人能及的巅峰剑客。”

    熊倜道:“你的剑法真的很不错,能超过你的不会多于十个人。”

    封无剑一眨眼,笑道:“以前我也认为自己的剑法不错,我甚至用不了半年,就可以超越我的大哥封三手。”

    熊倜握了握封无剑的手,道:“你一定可以超越他。”

    封无剑道:“一根筷子,一支笔,哪怕一节木棒,在我手里都会变成一把剑,一把锋利的剑,可是我还是没办法超越你,永远不可能。”

    熊倜一时语塞,喉咙里好似塞了一团棉花,说不出话来,但是他懂得封无剑所说的话,他们两人都是杀手,只有杀手才最懂得杀手。

    ——一个酷爱自己事业的人,便会要求自己做到最好,如果不能做到,他宁愿去死。

    月如冰水,心如冰水。

    站在一座新坟前,三个人的心都是冰冷沉闷的。

    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满怀梦想的生命,突然之间便会消失,人生到底有多少是难以预料,也许人生便是由无数的难以预料,所酿造的一杯酒,只有难以预料,才会意味深长。

    熊倜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和他多呆一会。”

    夜,很宁静,树林中也是一片宁静。

    封无剑的坟上栽满了金黄的野菊,这是熊倜特意从林子里移植过来的。

    熊倜感觉一个杀手有时候就像一朵野菊,他看似冷傲,却很美丽,正是因为他的冷傲,才造就了他的美丽。

    封无剑便是其中最鲜艳的那一朵。

    封无剑选择了死亡,但是他很欣慰,他选择了一个杀手的尊严,所以他死后还面带笑容。

    熊倜还能看到封无剑的笑容,那朵灿烂绽放的野菊,不正是封无剑的笑脸么?

    熊倜似乎听到了封无剑轻盈的脚步,他也许正在走向他梦中的天堂,这脚步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随着脚步声,一个身影越来越近,那么轻盈,那么神秘,像一片云,慢慢的飘了过来。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熊倜问道。

    夏芸淡淡一笑,那笑容虽然美丽,却如野菊一般冷傲,她道:“你可以来,我为什么就不能来?”

    熊倜道:“你在跟踪我?”

    夏芸道:“我在干什么你没有必要知道,在知道我干什么以前,你最好先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熊倜道:“我在干什么你也没有必要知道。”

    夏芸突然有点颤抖,好似微风中摇摆的野菊,她道:“可是,可是我已经知道,而且知道的比你还清楚。”

    熊倜道:“哦。”

    夏芸接着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越来越危险?你知不知道花童姥和大漠鹰王都是冥神教的人?”

    夏芸的情绪好似有点激动,声音微微颤抖。

    熊倜却很冷静,道:“我不知道,可就算知道,我还是要去的。”

    夏芸突然转过身,盯着熊倜的眼睛,道:“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熊倜道:“我没有说什么。”

    夏芸道:“你认为我在骗你?”

    熊倜道:“女人善变,骗与不骗都不重要。”

    夏芸的眼泪几乎要流下来,她道:“我是骗过你,但你要相信我是不得已而为之,以后你会明白的。但是,但是现在你真的很危险。”

    熊倜道:“但是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为什么又偏偏要管我的事?”

    夏芸一愣,她想起鼎州城那一次相见,由于说话不便,她对熊倜是那样冷淡,那一句话一定伤了熊倜的自尊,原来男人也有小气的时候,也会为了一句话耿耿于怀。

    但是夏芸猜不出男人只有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小气,熊倜也不清楚自己在什么时候才会小气。

    ——男人,只有对一个女人有了感情之后才会小气,他会因为她和别的男人多说两句话而不舒服,他会敏锐的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他会很计较她说的每一句话。

    熊倜并不认为他对夏芸产生了感情,他认为岚是今生唯一一个能让他动情的女人,也应该是唯一一个让他动情的女人,他认为爱上别的女人是对岚的侮辱,也必将是他的耻辱,所以他不会爱上别的女人。

    两滴晶莹的泪珠从夏芸的脸颊滑落,仿佛两颗冰晶,却悄无声息地落如尘土之中,瞬间消失。

    夏芸一咬嘴唇,轻声道:“对,我又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管你的事?”

    夏芸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也不知道她是在对熊倜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夏芸抬起头,释然道:“好了,我们之间本来便没有什么关系,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并没有什么瓜葛。”

    “并没有瓜葛,怎么会相约花前月下?”一个优美的声音道。

    两人皆是一惊,他们的内心不知都在想些什么,就连有人远远走过来,都不知道。

    清辉之下,一个身材匀称,面容姣好的女子向熊倜走过来,她一身粉色纱裙,即便在月光之下,也能看得出她是一位标准的美人。

    熊倜道:“云姑娘,你怎么来了?”

    史云岚并未答话,却问道:“她是谁?”

    史云岚这句话并不是问夏芸,夏芸却抢答道:“你又是谁?”

    史云岚微微一笑,道:“我是谁并不是你该问的。”

    夏芸冷冷道:“我是谁也并不是你该问的。”

    史云岚一脸讥诮,道:“凡是与他有关的,他都必须向我交待解释,比如说你是谁,但我是谁,他自然之道,却没有必要向你解释。”

    史云岚一字一句慢慢说着,好似一位贤惠的原配,在教训一位抢夺她丈夫的第三者,话虽说得慢,却字字铿锵有力,字正腔圆。

    夏芸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张口结舌,她并不认识史云岚,但是她知道熊倜的心里一定有一个人,一个那天夜里他含糊不清不停叫着的女人,他那天夜里嘴里叫的似乎是一个“云”字,又似乎不是,但那天夜里夏芸一直愿意相信他叫的是“芸”字,而不是“云”或者其他什么字,但现在夏芸却宁愿他那天叫的什么都不是。

    夏芸内心针扎一般刺痛,伤害她的心的不是史云岚,也不是熊倜,而是她自己,她突然觉得很无助,一种第三者被现场揭发的无助,她甚至觉得自己真的便是一名第三者。

    夏芸一笑,她只有用笑来掩饰内心的恐慌,她道:“我既然与你们毫无瓜葛,自然对你并不感兴趣,即使你抢着跟我说我也不会听的。”

    史云岚并未反驳,她相信即使这女子自己也能感觉到她辩白的话苍白无力,如此苍白无力的话还值得她来反驳么?

    夏芸离开了,可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或许她是仓皇逃离的吧。

    史云岚道:“你没有按照庄主的安排完成任务。”

    熊倜道:“没有。”

    史云岚不解的望着熊倜,道:“你为什么没有杀了五毒门门主麻骨魂?”

    熊倜道:“我觉得他不该杀。”

    史云岚道:“可是庄主安排你刺杀麻骨魂。”

    熊倜道:“按照我的理解,孙庄主并不是非要我杀了麻骨魂,而是保证阳明先生安全,保证他顺利上任。如今阳明先生已经上任,同时麻骨魂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可恶。”

    史云岚长叹一声道:“即便如此,你也该在完成任务之后,返回山庄复命,怎可自作主张,离开江南?”

    熊倜道:“可是任务并未完成,因为与我一起保护阳明先生的九大高手无故失踪,我想孙庄主也不想我办事虎头蛇尾。”

    月光更明亮,人的心却更烦躁。

    熊倜望着月光,想到几位豪杰落入花童姥之手,恐怕并不好受,忍不住愁上心头。

    史云岚又道:“可是”

    熊倜突然转身道:“可是你们为什么都要来干涉我的事情?”

    史云岚惊愕了,她呆呆的望着熊倜,不知说什么好,一双明眸之中渐渐泛起一层泪花。

    熊倜也惊愕了,他忘不了那双满含泪光的明眸,那是一汪晶莹剔透的秋水,那么温柔,那么深情,这么多年来他都不能忘记。

    “岚,你便是岚。”熊倜望着史云岚深情道,他的眼里也忍不住饱含了泪花。

    史云岚一转身,道:“我不是。”

    熊倜抓住史云岚的双肩,他能感觉到这双肩还是那么柔软,他将她的身子搬了过来,可是她仍旧将头偏向一边,始终不看熊倜。

    熊倜道:“你转过来,看着我,告诉我你便是岚,你便是我的岚。”

第二十七章惊云突变() 
第二十七章惊云突变

    熊倜紧紧抓住史云岚的肩头,不肯放松,好似这一松手她便会立刻从他身边溜走,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

    “我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史云岚早已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熊倜终于明白了,此时此刻就连呆子也会明白,史云岚满面的泪水,苍白的辩解,早已将一切说的明明白白。

    熊倜泣道:“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岚,你怎么忍心就这样看着我忍受煎熬,却不与我相认?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史云岚怎么还能回答得出,她甚至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感到咽喉干涩,她不住的摇着头,香泪涟涟,此情此景,就连心肠最硬的大汉,恐怕见到都会忍不住流泪。

    熊倜道:“你为什么又将名字改为云姑娘,是在有意躲避我吗?”

    史云岚抽泣两声,道:“没有,我并没有改名字,我叫史云岚,他们都叫我云姑娘,岚是给你一个人叫的。”

    “岚。”熊倜望着史云岚那双黑眸,她的泪光明亮如月,深情似水,简直能够融化掉熊倜的心。

    史云岚望着熊倜,也早已痴了,她很久都没有听到过这令他心醉的呼唤,她轻轻靠在熊倜的怀里,熊倜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

    清辉似水,悄然流淌。

    天地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两颗心砰砰的跳动声。

    熊倜环起双臂,紧紧拥抱着他的岚,他再也不会让她溜走,绝不。

    史云岚感觉到心都似要跳出腔子来,两颊发烫,两耳灼热,她几乎不敢再多看熊倜一眼,似乎那是天大的奢侈,多看一眼这幸福时刻便会少一刻,她将发烫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上,闭上双眼,两条玉臂轻轻揽住他的腰,也紧紧抓住。

    史云岚决定不顾一切,去爱熊倜,哪怕火神教以教规惩罚她,她也不会再放弃,失而复得的爱情显得才格外珍贵。

    史云岚能听到熊倜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的脸在她的秀发上轻轻磨蹭着,她听到熊倜轻声呢喃道:“好香。”

    史云岚慢慢抬起头,深情地望着熊倜,道:“什么?”

    熊倜道:“你的发香,你的香味。”

    史云岚带着微笑倾听着,她好似一朵盛开的桃花。

    熊倜望着月光下的岚,黑亮的眸子,朱红的唇,皓月般的齿。

    熊倜慢慢低下头,温柔的吻上她的眼睛。

    史云岚感到胸膛之中似有一团火燃了起来,呼出的气息也变得滚烫,她的呼吸声渐渐急促。

    熊倜的唇划过岚那俏丽的鼻梁,接触到那一片温软。

    “啊。”他的岚竟然发出轻微的声音。

    史云岚虽然与熊倜相互爱慕多年,但在九道山庄那样的地方,他们只能将似火的情感深深埋在心底,还从来没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熊倜胸中的火焰被这一声完全点燃,他再也控制不住,有力的舌头瞬间堵住了岚的芳唇,深深探索她光滑的秀齿,卷起她滚烫的舌尖。

    夜渐深,月正明。

    一阵马蹄声,夹杂着马车轱辘沉重的声音,这声音沉重的好似那车上拉的是一座大山。

    这辆车拉的当然不是大山,但却比拉着大山更令人诧异。

    两匹马,良种的蒙古战马,却被用来拉着一辆大平板车,车上拉着八具崭新却很普通的棺材,用手腕粗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

    杜康镇并不繁华,但还是有一间棺材铺,任何地方都有生老病死,任何地方也都有棺材铺。

    这两匹良种蒙古马拉的平板车是从杜康镇正南方向而来,也并没有停的意思,这边说明了两件事情。

    其一,这辆平板车并不是从杜康镇拉的棺材,杜康镇有名的是酒,并不是棺材。

    其二,这辆平板车并不是给杜康镇送棺材,杜康镇并不大,熊倜在这里呆了几乎一天,除过刚刚被埋了的封无剑,还没听说杜康镇死一个人,更不用说八个。

    良种的蒙古战马,被用来长途运输八具普通的棺材,的确算是一件怪事。

    赶车的身形高大,却看不清面目,他的身影被高高垒起的棺材阴影笼罩,所以看不清面目。

    熊倜道:“你觉得这车是不是有点奇怪?”

    史云岚道:“不错,的确很奇怪。”

    熊倜道:“至少我应该过去看看。”

    史云岚道:“你为什么非要管这些不相干的事?”

    熊倜道:“这些并不是不相干的事。”

    史云岚望着熊倜,道:“难道人家用马车拉棺材会和你有关系?”

    熊倜道:“与我没有关系,却与花童姥可能会有关系,花童姥诡异无常,说不定这棺材里装的便是那几位武林高手。”

    史云岚笑道:“你是不是想救那几位武林高手想疯了,看见什么都会觉得与他们有关系。”

    熊倜道:“我的确很想救他们,但我还没有疯。”

    史云岚道:“我真搞不懂,你不过和他们认识不久,没必要如此拼命。”

    熊倜道:“男人的事女人不会明白的。”

    史云岚保持沉默,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肯定。

    熊倜接着道:“有些人认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也只能算是认识,而有些人就算认识一天,便会成为知己,成为兄弟。”

    马车呼啦啦疾驰而来,转眼已到跟前。

    熊倜脚尖蹬地,一个纵身跃起一丈余高,在空中好似展翅的雄鹰,向着马车上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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