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不按我所说的去做?”云藏空淡然一笑,丝毫不被张岩所激,面色却愈发的冷了。
张岩微笑不语,显然默认了云藏空的质问。
看着眼前孑然不惧的张岩,云藏空心中有升起一丝恍惚,什么时候,竟然有小辈敢挑衅自己的权威了?闭关百年时间,如今的小辈难道就忘了自己的名头?
云藏空从来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相反,对待敌人的果决狠辣、铁血无情,为他赢得了如日中天的名声。而今,一个少年在众人面前挑衅他的权威,如何不让他动怒?他已决定,杀了张岩!
只有杀了张岩,才能在众人面前挽回自己的尊严。
剑修的尊严,不容被辱!
要动手了。
众人瞳孔扩大,紧紧盯着气息倏然暴涨的云藏空,忍不住舔了舔干瘪的嘴角,一丝兴奋,或者叫癫狂,点燃了全身所有的激情。
像火中浇油,全场人沸腾了。这次可是一名府主要出手了,一名元婴阶高阶剑修啊,那可是悟通沟通天地之剑法的强大存在,在场之人,一辈子居住小小梁月郡中,根本没机会接触外面的剑修世界,更别谈那些名声响彻几百年的大人物了,试问,谁见过?
这是一个大开眼界的机会,一个每个剑修不容许自己错过的盛宴,他们才不关心张岩是死是活,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快点战斗!快点战斗!
在场之人,或许除了马冲和雪氏兄妹站在张岩一边,为之担忧外,其他人已经视张岩如敌人,不,是死人。
在元婴阶剑修面前,除了死,还有其他下场吗?
或者,像秦远等代表梁月郡高阶水准的金丹剑修,会为张岩惋惜一番,但却绝对不会做出很傻的举动,哪怕他们也同样看出,眼前的云藏空仅仅是一缕神魄。
人的名,树的影,在一府之主眼前,他们自认,自己必然也是如蝼蚁般卑微的存在。想要越级挑战比自己强大的剑修?在这个剑修体系严谨的万剑界,这样的事情似乎很少……
一名仅仅悟通剑术的金丹剑修,又如何能抵挡堪破剑法秘境的元婴境剑修轻轻一击?除非……拥有比较品阶逆天的剑器。
可是,他张岩像是拥有逆天剑器的家伙吗?他们很快否定了这个荒谬可笑的念头。
事实真如此吗?
不,张岩拥有逆天的法宝,不过不是剑器而已。玄宝益轩钟在张岩离开英素剑宗的时候,给了白洛,自是为了让白洛和柳诺萱拥有自保的能力,如今携带在身上的玄宝级以上的法宝,还有玄焰魄珠和灵宝金莲呢!
只是对付一缕神魂而已,无须过度担心了……张岩扭身,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命令马冲离开擂台。
马冲不甘心,一脸不解,咬牙来到雪氏兄妹身边,看着擂台上的云藏空和张岩,心下暗自决定,大人若有不测,那就拿自己的一条命,拼出一线生机吧……
邓彻见此,阴测测一笑,也带着青媚和如野兽狰狞的云耀走下擂台,此地已没他们的事了,留在这里,万一被府主大人的攻击伤到怎么办?府主在此,大局已定,他要关心的,是如何把雪氏兄妹安全的送递琼花剑府……
此时,擂台上只剩下云藏空和张岩二人。
云藏空的气息暴涨,青衣白发,衣襟纷飞,作为一名把控琼花剑府两百余年的高阶剑修,哪怕只是一缕神魂,也不是一个金丹期的小子能抗衡的。
他已经动怒,誓要斩杀张岩。
嗡!
天际正自缓缓流动的乌云骤然变得暴躁起来,咆哮着、拥挤着、滚荡在苍穹之中,银色的电弧哗的一声,刺透云层,刺得众人眼睛眯了起来。
云藏空淡然一笑,眸低杀机隐匿,抬起右手,食指朝轻轻一指,一缕火光涌出,犹如一枚火刺,轻柔却笔直地激射而去。
作为一名悟通剑法的元婴阶剑修,已经完全可以引天地灵气为己用,发动天地之威,云藏空一指而出,看似随意潇洒,不带一丝烟火气息,但这一指所汇聚的磅礴灵力,却皆来自天地之间,
没有真元的一缕神魄,凭什么斩杀敌人?凭的就是对天地灵气的运用!
轻轻一指,化天地灵气为剑气,倏然而出,划破空气的尖利之声轰然传遍四周,在张岩的眼中,这道只有拇指粗细的剑气,恍然间化成了一道火焰流光,虽未至,但那不可捍御的凛冽气息却刺得自己身体发肤隐隐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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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战争;悄然而至()
第四更!有点晚了,但还是在零点前发了,俺当然得厚着脸要收藏,要收藏啊~~~)
流萤山,琼花剑府。
云藏空怔怔地看着衣襟上被溅的几点鲜血,似乎不敢置信,那几点殷红是如此的刺目,竟然是自己的!
那黑色珠子到底是什么?
云藏空在脑海内苦苦思索,被斩灭一缕神魄,让他的本体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原本在百年内可以进阶元婴大圆满境的,可就因为这一缕神魄被灭,硬生生把进阶的时间推迟了近乎百年。
百年啊,这段光阴对于其他剑修而言,是如此的短暂,可是对他云藏空而言,却是进阶元婴大圆满境的最佳时机。可是……现如今,一切都晚了!只因为一颗珠子,一颗诡异到让他也猜不透是何法宝的珠子……
努力思索着,琼花剑府藏典阁内的典籍记述了万剑界近乎五千年的大小事件,云藏空把这些典籍差不多翻了一遍,却依旧找不到任何关于珠子法宝的线索。这世界,除了剑器,难道真的还拥有别的法宝么?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知道?云藏空想不明白,继而想到了那颗珠子的主人,那个拥有一张冷毅隽秀脸颊的少年。他是明轩剑府之人么?拥有如此厉害的法宝,为什么从未听起他的名字?虽然他只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可是,拥有这样一颗吞噬神魄的珠子,足够他扬名整个炎州了。
他,到底是谁?
云藏空是琼花剑府的府主,本身是一个杀伐果决的枭雄式人物,虽闭关百年,但这百年之内,却无一家势力胆敢侵犯琼花剑府所在势力的一丝一毫,无他,只因琼花剑府有一个人叫云藏空。
如此人物,却被一个名不见传的少年斩杀一缕神魄,若被他人知道,必然会引起滔天的喧哗,而云藏空的名头将会受到一丝的打击…。。
但是,云藏空似乎不关注此点,他恨张岩,恨不得现在就赶往梁月郡一寸寸活剐了张岩,可是,在没弄明白张岩的身份之前,在未查到有关那颗黑色珠子的线索之前,他不打算出手,更何况,迫在眉睫的,还有一件大事,他根本就没机会离开琼花剑府。
炎州马上要和中州开战了,作为炎州六大剑府之一的府主,如何能离开?只要没有霸主炎火剑崖的同意,哪怕他云藏空是一名元婴后期的顶尖剑修,依然不敢擅自离开。
“鬼叱,你速去梁月郡,替我打探此人的下落。”
默默思索了许久,云藏空轻轻一叹,随手挥出一抹光团,上边有个清晰的人影,赫然就是张岩的模样。
“是,大人。”
阴冷沙哑的声音从黑暗的墙角处传出,伴随着声音,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倏然出现在云藏空身前,他伸出皱巴巴犹如鸡爪般的双手,恭敬稽首之后,瞟了一眼光团,便面无表情地退进了黑暗之中。
“不要杀他,把他活捉回来,我有话要问……嗯,顺便把云耀这不成器的东西给我带回来,事不宜迟,你现在就走。”
云藏空立起身子,踱了几步,再次开口。
叫做鬼叱的佝偻老头再次如鬼魅一般,从黑暗中出现,点头称是之后,身子一顿,已消失在房间之中。
云藏空又在房间内思索了许久,终究喟然一叹,目光投向了西北之地,那里,是炎火剑崖所在地,而明日,他就会和其他五府的宗主一道,齐齐汇聚炎火剑崖……
“小老刚接到消息,如今为了和中州剑修作战,炎火剑崖已经发出诏令,明令禁止六大剑府之间的倾轧厮杀,若有人胆敢一番,必然要遭到炎火剑崖的追究,这也是小老为何会阻挡道友杀害他三人的原因……”
“这个理由似乎有点牵强吧?”
“不牵强,因为这是炎火剑崖发出的诏令,近千年来,没人敢触犯一丝,道友难道不知道?”
“我……”
秦远来不及啜口热茶,一进屋内,便把一切和盘托出,他瞥了邓彻三人一眼,见三人神情彻底放松,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几声。
炎火剑崖一般不会发出诏令,但只要发出诏令,炎州的大小门派几乎无有不从,尤以六大剑府为甚,炎火剑崖发出的最近的一条诏令也是在百年之前了,那时,是为了应对南边海上的妖兽侵袭,炎州剑修在此号令之下,倾巢而出,经过三年的浴血奋战,最终捍卫了整个炎州的秩序,所以说,除非是极其重要之事,炎火剑崖是不会无缘无故颁布诏令的。
张岩并不了解此点,但经过马冲的一番解释之后,便即明白,但依旧忍不住问道,“秦道友,今日若是张某若被云藏空所败,你是否会阻止他们不杀我等呢?”
秦远尴尬一笑,脸色讪讪:“这……这……云大人毕竟是琼花剑府的府主,这……”
张岩沉默了片刻,说道:“好吧,这个理由我接受,今日就放过了他三人。”说完,张岩一刻都不愿再呆下去,扭头离开。
见张岩离开,马冲虽有不甘,还是不得不带着雪氏兄妹跟了上去。剩下近乎解脱一般瘫在椅子中的秦远和侥幸保住小命的邓彻三人。
“今日多谢秦道友鼎力相助了,邓某感激不尽。”直到确定张岩真的离开,邓彻才上前朝秦远恭声说道。
秦远无力地挥了挥手,撇撇嘴:“别废话,你们毕竟是琼花剑府之人,毕竟和我明轩剑府不对付,若不是因为炎火剑崖这一纸诏令,秦某才懒得救你们。”
“你什么意思?”云耀脸色一涨,大声叫了出来。
秦远哼了一声,若不是顾念着云耀有个强大之极的叔叔,他此时已立起身子,大耳瓜子抽在云耀脸上了。
邓彻狠狠瞪了云耀一眼,便即赔笑着转移话题,问道:“难道我炎州真的要和中州开战了?怎么我等没有听说?”
秦远闻言,苦笑半响,才喟然叹息道,“这事情,也是傍晚时传来,据说,炎火剑崖的几十名弟子在冷钻河畔的夹缝之地,和一群中州剑修相遇,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战斗,而那夹缝之地的诸多小门派似乎也掺和了一脚……”
顿了顿,秦远续道:“但不管怎么说,因为这场战斗,炎火剑崖和厚泽剑城彻底撕破脸面,我炎州和中州的大战恐怕就在近段时间了……唉,多久了,整整三百多年未曾有过的大规模战争,终究还是爆发了……”
ps:这章差不多算是铺垫吧,时局乱了,张岩才好浑水摸鱼不是
第三十六章 杀不杀;谁说的算?()
两排粗如儿臂的蜡烛映得祠堂内灯火通明,却驱散不了那份阴凄凄的氛围,村老韩利空众人看着蔡容一人当先,神色平静地进入祠堂内,没人说话,但目中大的怨毒之色越来越浓了。
张岩和马冲走在后边,快要踏进祠堂时,被两个村人拦住,“祠堂之地,外人不得入内!”
“哼,笑话,我想进来,你拦得住么?”马冲神色一冷,随意一抬手臂,轻松把两人掀飞了出去,跌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呼疼起来。
众人大哗,正自犹豫是否上前救助,祠堂内传来韩利空阴冷的声音:“让他们进来。”
众人闻言,不再躁动,神色却愈发不善了。
马冲满不在乎地瞥了众人一眼,朝张岩恭敬道:“大人,你先进。”
张岩哦了一声,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有些破落的祠堂,才举步走了进去,马冲紧跟其后。
祠堂内,一张案牍摆置在中央位置,上边摆置着密密麻麻的灵位,张岩和马冲进来的时候,便见蔡容带着雪氏兄妹立在案牍前一丈处,四周立着几十个村人,而在上首位置,有一个身材高大的褐衣老者,神色威严,却透着一丝阴沉之色,想必这就是村老韩利空了,在来此的路上,雪楼已向张岩介绍了韩利空的一切,当然,言语之中皆是韩利空的歹毒狠心之处,此时一看,见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张岩便没放在心上,而是朝韩利空身后望去,那是个神情冰冷孤傲的青年,他身材颀长,一袭白衣,卓尔不群,站在一种乡野村人中,宛如鹤立鸡群,尤其显眼。
这青年就是韩利空的小儿子韩硕了,张岩不识得他,却从其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灵气中,一眼看穿了他的底细,只不过是一个筑基中期的剑修而已。
在判断出祠堂内没什么危险,马冲一人就足以应付所有变数之后,张岩微一摇头,便把目光投向了地面,细细咀嚼着身体内的变化。
似乎……修为又有精进了啊。
昨日的战斗后,经过一晚的调整,张岩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这个叫做青鸢村的小村子,还未曾有机会细细体味身体内的变化,以及对战后技巧的总结,此时内视丹田,不禁有些意外的发现,魔丹之上由三把上品飞剑构成的三才阵,竟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三把飞剑是火、土、木、三重属性的上品灵器,按照天、地、人三个方位成品字形两两相持而立,构成三才阵。而祭炼剑阵的方法是极旋法,一道极速旋转的真元漩涡,矗立于稳若金汤的三才阵中,嗡鸣旋转。
缕缕紫色魔元被魔丹喷吐而出,继而流入漩涡之中,飞舞在三才阵中,淬打和磨练三把飞剑,而魔元也在此过程中蕴含了凌杀无双的锋利之气。
剑修的祭剑之法,被张岩以这样的方式,同时祭炼三把属性不同的飞剑,这无异是一次成功的前无古人的开创之举。
自离开英素剑宗,踏过冷钻河畔来到梁月郡,短短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张岩已祭剑之法已成功淬打了一小半的魔元,在昨日的战斗中,他战邓彻、战云藏空的一缕神魄,根本来不及察觉变化后的魔元有多犀利,便消耗一空,此时望着丹田内新生的魔元,他突然发现,那紫色的魔元之中,竟多出了许多细小若游尘的颗粒状东西,并且是红、青、黄三色。
紫色的魔元如一弯河流,河流上,红、青、黄三色的颗粒像掉落河流的星辰,起伏翻滚,异常璀璨,有一种别样的魅惑。红色轻跃,青色飘洒,黄色纯厚,只一眼,张岩便判断,这些恐怕就是在祭炼火、木、土三把飞剑时造成的。
可这些,到底是什么呢……张岩百思不得其解,正欲以神识细细解剖时,耳中陡然传来一声大喝:“还不跪下!”
是韩利空,他面色铁青地望着静静而立的蔡容,一声大喝,震得祠堂狭小的空间内,一阵嗡嗡之声。
蔡容面色平静如水:“为什么要跪下?”
一个村人站出来,以手指着蔡容叫道:“蔡寡妇,村老让你跪下,你就跪下,哪里来那么多废话?难道你不是这青鸢村之人,不听从村老的话啦?”
另一人也站出来,冷笑道:“我们忍你一家三口十几年了,当年你那奸夫杀害我村人几十个,今日,在这祠堂之上,面对死去村人的灵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是啊,是啊,跪下,跪下……”其余人纷纷附和起来,一时,矛头直指蔡容一人。
蔡容神色不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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