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接着算命僧就接过了他的话,算命僧问他说:“刚刚你去哪里了?”
先生的注意力才被算命僧吸引了过去,他看着算命僧,却不说一句话,算命僧见他不说话,就没有继续追问,他说:“我们来是像问你一件事,你能回答我吗?”
先生一直就这样看着算命僧,冷冷地回了一句:“什么事?”
算命僧问先生说:“那一晚,你在空房子里看见了什么?”
空房子三个字像是完全不能提的东西一样,算命僧才提起这三个字,先生的眼神就彻底迷乱起来,然后他刚刚清醒过来的神智就又彻底混乱了起来,然后就开始胡乱地叫嚷起来,我只听见他一直说着什么——我没有来过,我不知道,我不应该在这里的…;…;
他媳妇见先生忽然胡言乱语起来,就和我们说道:“你们就放过他吧,他已经够惨了,你们就别问他了。”
而就在这一刻,算命僧忽然就把眼神移向了先生他媳妇,我察觉到算命僧眼神里的不对劲,于是也看过去,只是我并没有看出来什么,可是算命僧的眼神已经变得肃杀起来,然后我听见算命僧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然后他就别过了眼神,重新看向先生,只是他却对先生的媳妇说:“你帮我去倒一碗水来。”
先生媳妇虽然想说什么,但还是照着去做了。
我不明白算命僧要做什么,就在一旁默默看着。直到先生媳妇把水倒了过来递到算命僧的手上,算命僧在接过水的时候问了一句:“你们家的孩子呢,怎么不在家里?”
先生媳妇随口说:“到他们奶奶家去了,毕竟他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孩子在家里也是害怕。”
算命僧端着水却不动,眼睛则一直看着他媳妇,然后问说:“所以他变成这样之后一直都是你在照看的吗?”
先生媳妇点头说:“是。”
然后算命僧忽然将端着的水递到了先生媳妇的眼前,说道:“你看看你刚刚倒的水。”
我靠近一步看过去,只见不知道什么碗里的水已经彻底变成了臭不可闻的腐尸水,甚至上面还有蛆虫在爬动,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惊骇地看向先生媳妇,她非但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嘴角还露出了意思诡异的笑容,我察觉到不对劲就喊了一句:“她不对劲!”
在我话音刚落,我看见刚刚她还饱满的面容忽然就枯萎了下去,马上我就看见她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地上,与此同时我听见一声尖锐的吼叫声,像是隔音一样,然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再看向地上,只见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就只剩下了一张皮,算命僧看了一眼说:“她已经被吃空了。”
我还没从刚刚的事回过神来,只能看向算命僧,算命僧说:“我才走到他家门口就察觉到不对劲,一股股恶臭从门里传出来,我们走进来的时候我听见里面有孩子阴戾的哭声,这是鬼哭,所以我断定他家的孩子已经惨死,多半和你大伯家的孩子一样。”
算命僧说着看了我一眼,顿了顿继续说:“这里唯一能让我感到有活人气息的就只有先生自己了,我本来想试一下他的魂灯是否还在,不曾想他自己醒过来了,他应该是出魂了,至于去了哪里,我暂时还不能肯定,这得问了他才知道,只是他一直被这东西控制着,所以有它在的时候,我们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说完算命僧才看向先生,先生这时候似乎还处于迷糊的状态,我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问题来,我问算命僧说:“可是刚刚它为什么要逃,按理说它应该不怕我们才对。”
算命僧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而是拿出了一张符纸点燃,从屋檐下一直引到先生头顶,然后在先生头顶绕了一圈之后,我看见先生的眼睛开始清明起来,最后算命僧三圈绕过,先生已经彻底清醒,算命僧将烧尽的符纸扔在地上,先生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我活不长了。”
我问了一句:“为什么?”
先生说:“那晚我的魂就被困在了空房子里,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我做了一个草人傀儡,平时我就出魂附在草人傀儡上,一天只有极少的时间回到本体,以保证身体不死,其实早就和活死人没有什么分别。”
算命僧说:“但是这仅仅只能让你延缓死亡的进程,所以你已经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
先生说:“是的,因为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亦扬,可是无奈我从空房子里回来之后惹上了里面的东西回来,它吃了我全家,我受它挟制根本走不出这间房子,甚至我亲口吃了它喂给我的肉汤,都是它用我的家人熬出来的。”
虽然算命僧已经告诉我先生的孩子可能和我堂姐一样的遭遇,可是真的听见先生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感到一阵反胃。
算命僧接过先生的话说:“你大伯家惹上的,和先生惹上的,应该是同一个东西。”
先生说:“我要说的却不是这个,我有更紧要的事要告诉你亦扬。”
我见先生说的这么严肃,自己不敢有任何的怠慢,问说:“是什么事?”
10、推命()
先生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家空房子里有其实有一座坟,藏在北厢房的房间里,而且坟头立着一块碑,碑上是你的名字。”
先生和的话就像惊雷一般让我彻底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先生在说什么,先生却并不管我是否惊讶,而是继续说:“我就是看见了这座坟才惹来了这个东西,我猜测,你大伯肯定也是在看见了这座坟之后出的事,只是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生,所以他才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
我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只能转头看向算命僧,因为昨天晚上他也去过空房子里,不知道他是否有也看见了先生说的这座坟。
算命僧则异常冷静地回答我说:“我没有看见。”
先生说:“我觉得这可能会仅仅才只是个开始,你家空房子的秘密远远不止于此…;…;”
他后面还想说下去,却被算命僧给阻止了,我只听见算命僧打断他的话说:“他还没有准备好,先不要和他说这些。”
先生听了之后看了一眼算命僧,他们之间像是达成了什么默契一样,他就不开口了,而是转了话音说:“你们回去吧。”
我担心先生的安危,但是先生说他已经是快死的人了,而且他这个家很快就会成为和我大伯家一样的鬼宅,所以他必须留下来。
在我们走后一天我才知道先生说的他要留下来是什么意思,因为当晚他家的房子就被彻底烧毁了,先生也葬身于火海中,他选择用这样的方式了结了这件事。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很长时间都没有说出话来,因为无论怎么说,都是我们家牵连了他,害得他家破人亡。
只是算命僧却并不是这样安慰我,他说像先生这样的人,命里是有劫的,这和是不是我们并没有关系,只是这个劫刚好是应在我们家,因为你做的就是窥天改地的饭碗,泄露天机,迟早是要死于非命的,而且先生应该早就算到这一茬了,所以至死他也并没有责怪我们家的意思,反而是心存愧疚。
算命僧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与平常有所不同,我听着有种兔死狐悲的感慨在里面,所以我问了一句:“那么你命里也会有这样一个劫是不是?”
但是算命僧这样的神情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恢复寻常不动神色的表情,和我说:“我本来就没有命,又何来命里有劫的说法,你忘了,我是靠偷命活下来的人。”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的真假,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他。
在去过先生家之后,尤其是听见了先生和我说的那些话之后,才回到家的当天我就有了想要到空房子里去一看究竟的想法,只是这点心思很快就被算命僧给识破了,他坚决反对,而且给出了我一个根本就无法反驳的理由,就是这七天,我的姓名岌岌可危,先保命才是最要紧的事,如果连命都没有了,那么秘密的答案还有什么意义?
回来之后,算命僧和我说这一晚他会在子时的时候帮我排一卦,他没有说是做什么用,只是告诉了我们一声,我想想也对,他既然被称为算命僧,肯定是推算上有过人之处。
其实我家的人谁也没有问,为什么算命僧帮人算命要到子时的时候,我虽然已经有了这样的疑问,但是问题到了嗓子眼上,又咽了回去。
在临近子时的时候,他用朱砂在我的手心、脚心、心口和额头上都画了特别的符咒,我问说画这些符咒做什么,他告诉我这些符咒是用来镇命的,因为他帮我推算的时候,需要动用到周遭的风水,到时候风水流转,我体内五魂,零散的魄很容易被流动的风水给卷走,所以就需要这些符咒帮我镇住。
听见算命僧这样解释,其实我有些就惊讶,他帮我推算的究竟是什么,竟然会动用到周遭的风水,据我所知,一般推命通过看相摸骨等手段就能看出来,可是他用的完全不是这样的法门,难道说他看的事别的不成?
后来到了子时的时候,他拿给了我三炷香,叮嘱我说,在他帮我推算的时候,他喊我拜我就捏着香拜,他喊叩首我就叩首,他强调说他帮推算的是三拜七叩之命,需要过三道桥,进七道门,我每拜一次就过一座桥,每叩首一次就进一扇门。
这些我并不是很能听明白,只是最后他的叮嘱我却听的清清楚楚,他说在他帮我推算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喊我的名字的,而且一般在帮人算命的时候喊当事人的名字是大忌,弄不好是要死人的,所以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我若是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一定不能答应。
我应了算命僧的叮嘱,他才将点燃的三炷香给我,然后念了一些奇怪的经文一样的东西,我听不懂,接着就听见他说——拜。
我捏着香拜了一拜。算命僧就不说话了,之后就是一阵沉默,我大气也不敢出,好像算命僧忽然就没声了一样,为此我还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自己也捏着香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一样。
大约过了好长时间,他用有些不大一样的声音说了一句——叩首。
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敢出声,于是叩首,接着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就这样时断时续,我跪在屋檐下面正对着院子,算命僧说什么,我就怎么做,直到三拜和七叩首都做完。只是我发现整个过程算命僧的身子就跟石雕一样,动都没有动过一下,手上的香烧断了香灰掉在他的手上他也丝毫没有反应。
在做完最后一次叩首之后,我就一直等着算命僧睁开眼,只是他却始终没有反应,而且就在我以为要结束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名字,而这正是我的,也就是说他在喊我的名字。
我记着他的叮嘱,听见喊我名字的时候根本不敢应声,只是笔直地跪着,大概过了有十多秒的时间,我忽然听见一阵猛烈的吸气声,像是已经停止呼吸的人忽然活过来了那样,然后他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经历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一样。
回过神来他的第一时间就看向了我,我也正好看着他,我发现他那时候的眼神里有震惊、茫然甚至恐惧。
然后我看见他快速地撩起了左手的袖子,我定睛看过去,只见他白皙的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了一个漆黑的手掌印,那模样像是有什么东西抓着他的手臂一样。
他看了看手臂上的被抓过的痕迹,又看看我,刚刚的神情已经消失了差不多,取而代之的是揣摩的神情,然后他放下衣袖站起来问我说:“你没事吧?”
我觉得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他才对,但我还是回答他说:“没事,最后你喊了一声我的名字,但我没应。”
算命僧顿了一下,问我说:“你确定是我喊的吗?”
我说:“是的,而且你像是咬紧了牙关,但名字还是从你的牙缝里挤了出来。”
算命僧听了也没解释什么,只是和我说:“你没有应那就好。”
刚刚他撩起衣袖手臂上的痕迹我家的人都看见了,尤其我奶奶有些担心地问他:“你手臂上…;…;”
算命僧说:“不碍事。”
然后奶奶又问他说:“那你帮亦扬看出来什么没有?”
算命僧又看向我,目不转睛地回答奶奶说:“看到了。”
11、第二夜()
算命僧说完之后又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但是只看到了一半。”
话语上的变化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我问说:“一半是什么意思?”
算命僧说:“就是没有看全,只看到了你一半的命,而且…;…;”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转头看了看我家楼上,似乎那里有什么一样,看见他这样,我们的视线也齐齐往楼上看,只是楼上却什么也没有,好一会儿了算命僧才将视线移回来说:“我感觉我看到的一部分,可能是假的。”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算命僧已经问我爸他们说:“除了那个先生替亦扬看过之外,还有别的先生来过你们家替他看过命?”
算命僧忽然这样问,我爸他们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爸回答说:“没有了,亦扬从小就是先生来看的,除此之外再没有找过别的先生。”
算命僧为了确认再次问了一句:“你们确定吗?”
我爸很坚定地说:“确定。”
算命僧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似乎并不相信他们的说辞,而且他嘴上已经兀自嘀咕了起来,他说:“这不对呀。”
我奶奶问说:“怎么了,难道是亦扬的命里有问题吗?”
算命僧才说:“他有一个假命,像是有人刻意帮他做的,用来防止有人帮他推命,他真正的命已经被藏起来了,只留了一小点在假命这边,用来混淆帮他看命的人,这应该是手法很高明的先生才做的出来的,如果说是一直帮他看的那个先生,他并没有这个能力,而且即便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也说不通。”
这回事轮到我奶奶他们惊讶了,他们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自言自语地说:“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候我看见算命僧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那个被挖出来的棺材上,他眼神里带着琢磨的神情,我看见他这样,就试着问了一句:“难道和这口棺材有关?”
算命僧转过视线来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是盯着我看了两三秒,然后又将视线移向了棺材上,我听见他自己和自己小声地说了一句:“难道是这样?”
问起说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他说从风水动起来的那一瞬间开始,他就感觉到风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但是什么又描述不出来,那种感觉很怪异,之后他看到我的命,但是最重要的部分被隐藏起来了,按理说三拜七叩首之后,我的命就应该显现在最后的那扇门之后,可是他说在那里面还有一扇门,却是锁起来的,他试着进去却无法打开,而在门前他看到的命是假命,只有一点点是真的,也就是我十八岁的时候,有一个劫,只是这个劫是怎么来的,又要怎么演化,却看不到分毫,它就依附在假命上,至于这个假命,他说就是一段普通命,正是因为普通的有点反常了,所以他才有了是假命的怀疑。
我觉得这很复杂,也不怎么听得懂,于是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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