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序幕即落幕
弗莱薇尔踉踉跄跄向后倒退几步，跌靠在宫殿的大理石墙壁上。她感到浑身发冷，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难道……我这次真要死了？”
她注视着大量的鲜血从自己左胸涌出，渐渐染红了脚下的白色大理石地面。
“……谁在啜泣？”
弗莱薇尔凄然地笑了一下，可紧接着，她的表情又因疼痛而扭曲了。“心脏被剑贯穿？但这疼痛到底是因为受伤还是…我应该去…”弗莱薇尔望向前方，目光落到那把染血的剑上，这把剑刚刚贯穿了自己主人的胸膛。她竭尽全力不去看杀死自己的人，而这种执拗的行为却耗尽了她最后的一丝力量。
世界渐渐地远去，幻灭了一切彩色，弗莱薇尔于灰暗中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习惯性的微微笑了笑。
“再见。”
第十章 不同物种相处的后果
一
医院高等病房。
弗莱薇尔放松地蹲坐在靠椅上，漂亮的脸蛋上没什么表情，身上散发出与病房一致的沉闷。
因为她的内心充斥着安琪拉的咆哮与斥责。
【弗莱薇尔！你到现在都没有危机意识！所以才落难到要靠人类生存！】
【结果你牵累了人类！】
“早晚把你从我身体里赶出去，安琪拉。”
弗莱薇尔闷声地说道，把头埋进了膝盖。过了许久，她抬起头，目光在两张病床间巡视。这寂静的氛围如同死亡一般，而床上躺着的二人也给人一种毫无生机的致郁感。
关舆薪头发只烧掉了发梢，幸亏他约会时没有喷发胶之类的东西；而周紫苜完完整整的毫发无伤……她当时被石客一把按倒在地。
“我还是不大清楚，”弗莱薇尔自言自语，“周紫苜是因为被石客按倒地上才晕的，那么关舆薪怎么会凭空转移到咖啡店门口躺着？”
她揉了揉眼睛，心里对石客的回答半信半疑。（石客：见鬼了）
“该死的！”弗莱薇尔低低地咆哮着，钴蓝色的眼睛泛着凉气，“Aggressor；你要为此付出代价！我才不会管你是个多优秀的人类……该杀。”
她压低眉头，抓起手边托盘里的一个李子，狠狠地咬了下去，结果门牙直抵在果核上。而另弗莱薇尔更加不爽的是，病房门口传来哈洛的憋笑声，贼兮兮地。
“这家伙到底偷窥我多久了？”
她于是停止咀嚼，鼓起右边的腮帮子，皱眉望着哈洛，脸上摆出一副恒温设定的表情。八十年未见，对方的恶习丝毫未改，貌似还严重了。
哈洛脸上洋溢着坏猫的笑容，跳起鬼步舞，扭转腰肢，流畅地滑动到弗莱薇尔身边。他轻轻的坐在关舆薪脚【文】边的床沿上，斜对着【人】弗莱薇尔，借以展示他【书】英俊的侧脸，然【屋】后，难得一见地用若有所思的申请注视着窗外的白云，沉稳的说：“Aggressor的部下无处不在，他随时d都可以进攻。”
“我知道，这跟第二帝国的起源有关，”弗莱薇尔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地吐了出来，“他们就是所谓的人类里的优等品种，他们追求知识与力量，他们以破坏和战争取悦于威兰德——我们伟大的神兼缔造者。”
弗莱薇尔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凌厉。
“他们中极个别的人获得了不该有的力量，甚至远高于我们之上！”
她说完，依旧叹了口气，一挥手把李子核丢进了垃圾桶。她被自己这无论外界多么恐怖都不动摇的信仰给折服了，一直坚信威兰德是不会让黑斯比瑞特族任意凋零的。
“等等，你有个认识还不够全面，那是关于Aggressor的诞生问题，”哈洛十指交叉，双轴拄在大腿前端上，前倾着身子，他脸上的玩世不恭现在全被专注所替代，“整个第二帝国，也就是全部人类，他们本身并不知道自己已被其他种族所定义的事实，人类一直在按自己的发展规律走，直到威兰德创造出排名‘第六’这个特殊定位。”
哈洛平静的表情让弗莱薇尔回忆起八十年前的那个朝气蓬勃的少年。
“……事实上，‘种族史’我只看到第五章最后一节。”
＇文＇弗莱薇尔毫不掩饰地嘴角上扬偏开了头。她从出生起就认为暴力远比理论强大，虽然她现在有种想赶快去翻书的冲动；但哈洛这个活词典就摆在她面前，也就不需要动弹了。
＇人＇“前五章讲威兰德将五个自愿抛弃同类的人分别变成吸血鬼黑斯比瑞特狼人，以及数量稀少的龙与妖精。”哈洛搓了搓脸，弗莱薇尔知道他这个经典动作是在对她表示无奈。她的脑海中随机浮现出龙族那肥硕身躯在高空中一边翱翔，一边喷射烈焰的卡通图片。
＇书＇“第六章是二战时根据威兰德亲口所述编写的，威兰德把能挑起全人类反抗情绪的人当作人类里最优秀的，也就是第二帝国里的老大。”哈洛说完，转头扫了一眼关舆薪，后者翻身时蹬了他一脚。“补充一句，二战时那个‘第六’是那位很牛逼的法西斯头子，你懂的。”他从水果托盘用牙签扎了一篇火龙果，掰开关舆薪的嘴，塞了进去。
＇屋＇“最优秀的人类？最强的人类？”弗莱薇尔质疑地双臂圈住膝盖，眉头微皱了起来。在她眼里，人类，从来都是被动的，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举个例子，地球上五大洲的人数假如只有5000个，那最优秀的那个人便是‘1’。”哈洛平静的叙述着，抹了一把前额的头发，斜瞥了一眼关舆薪，“致命的一点在于，这一次出现的人类里的‘1’不但接近全知全能，他还获得了威兰德所赠予的，凌驾于我们所有种族之上的力量。”
弗莱薇尔敏锐地注意到，哈洛绿色的狼眼在说完最后一个词时忽地阴暗了许多，好似一盏台灯的亮度被人瞬间降低。
“威兰德，我记得她在传说中属于来历不明的种族，那力量是，无法被估量的！？”
弗莱薇尔试探性的问哈洛，她其实已经对威兰德这个人人赞颂的缔造者没什么概念了。她从椅子上蹦下来，快步走到哈洛床边，掰开他的嘴，把那容易令人窒息的火龙果片挑了出来。哈洛不经意间扬了扬眉毛。
“喂，你该不会连威兰德传都没看吧？那是最权威的一本书，开篇第一句话就是，‘绝对不能用任何地球上的概念来衡量威兰德’。”
哈洛眼睛瞪得老大，搞得弗莱薇尔愈发觉得自己理论课没怎么学是犯罪。
【可我绝不会告诉你，当暴力已经成为解决麻烦的唯一手段时，理论是无法替代它的。】
二
来探望的人渐渐到齐了，他们都真诚地为自己的房东遭到如此不幸而送上各种慰问礼品，不过芭比送的PSP还是一堆食物里最显眼的。
戴安娜一脸忧虑地看了眼关舆薪，然后耸了耸肩：“他再不起来我们的晚餐可就泡汤了，而且这次该他交电费。对于他的女友不幸身亡，我很同情。”
弗莱薇尔有些哑然，她很想知道戴安娜对关舆薪本人的健康问题是怎样看的，难道她真的冷得跟冰块似的？
“你想多了，那是她的关心方式。”
莉比从弗莱薇尔面前晃了过去，弗莱薇尔嗅到一股奶香味，但这奶香味却混合着血液的铁腥味。
“Oh！God！Stopher！”
身后突然传来芭比的吼叫声。
“啊！”
弗莱薇尔转过身，被眼前的一幕惊得也喊了出来。
红色液体溅了病房一墙，谢波诺娃动物似的骑在周紫苜腹部上，像一只狮子撕咬一直鹿一样大口喝着鲜血。周紫苜的肤色正随着血液的流逝而逐渐变浅。
第十一章 吸血鬼过敏症
“不！”
弗莱薇尔惊呼，她的眼前飙过一道周紫苜殷虹的鲜血。她根本没察觉到吸血鬼已经冲进房间，也没有阻止的能力。她害怕这个物种，本能的。
谢波诺娃亮灰色的长发沾染了斑驳的血渍。
“谢波诺娃，你这个混蛋！”
玛丽娜的怒吼如雷贯耳，转眼之间，她飘到了周紫苜的病房床边，双眼通红的流露出食物被抢先占有的愤怒。
弗莱薇尔的心脏不规则地跳动了一下：玛丽娜难道也要分享周紫苜的血液？
亦或者。
“我想吃了你。”
红色的眼睛对上了钴蓝色的眼睛。
乓！
谢波诺娃一头撞在玛丽娜身上，后者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撂倒了。
一红一灰的长发交相辉映在地板上。
弗莱薇尔错愕地俯视了一秒地板上四仰八叉躺着的吸血鬼，怀疑地朝周紫苜方向投去一瞥。周紫苜的拳头依旧停留在半空中，骨节有力的突出着，无法判断这是否为吸血鬼过敏症引发的力量。
“你一个人类竟敢……”
谢波诺娃一手捂着右边的脸，挣扎着推开玛丽娜的大腿，眼看着就要爬起来。
嘭！
周紫苜豹子似的跳下床一巴掌把谢波诺娃摁在了地上。她全身的肤色包括头发皆如大理石白，冷冰，岩浆色的双瞳锐直地将视线对准吸血鬼红色的充满暴戾的眼睛。
“你给我听着，我不怕你！”
周紫苜爆发出足以震聋对方耳朵的吼声，岩浆色的双眼忽地恢复成了平常的棕色，眼神中却多出了一股远超过鹰的锐利与武力的威严。这个眼神弗莱薇尔从未见过，她感到自己被这股瞬间袭来的正义的气场所折服了，这股无所畏惧的尊严！
“你的祖先不是被鞑靼人所奴役么，嗯？斯拉夫人！看来你也想常常阿尔泰民族的鞭子！”
周紫苜继续保持的超高音量的丹田音。
“我告诉你，你没有下次冒犯我的机会！同样的，你敢对我的同伴出手，”周紫苜一只手攥住病床的钢架，啪地捏断了，“你的颈椎就会是这个样子！”
话音一落，病床轰然倒塌。
谢波诺娃的眼睛恢复成往日的浅灰色，里面充满恐惧。
“你也一样！法兰克吸血鬼。”
周紫苜不忘同时盯了一眼正坐在地上看热闹的玛丽娜。玛丽娜似乎完全对周紫苜的警告置若罔闻。
【安琪拉挑衅地：你要继续害怕么？】
弗莱薇尔咬了下嘴唇。
“还有我，”她扔出一句话，鼓足勇气凝视玛丽娜因为自己开口声援而突然阴晴不定的眼睛，“你休想破坏这个团队，不想被清理出去就老实呆着，否则，”弗莱薇尔皱眉，钴蓝色的眼睛释放出与生俱来的荧光，“即便付出召唤威兰德的代价我也要干掉你！”她重重地说出结尾的三个字。
玛丽娜含义不明地笑了。
【安琪拉欢呼：干的好薇尔！你是黑丝比瑞特里第一个挑战元老级吸血鬼的笨蛋！】
【弗莱薇尔怒：Shutup！】
“喂喂，谁知道我的衣服在哪里？”
周紫苜的声音把弗莱薇尔“内心”的争吵拉回了现实，她这是才发现周紫苜只穿这两件肉色贴身内衣站在地板上，毫无顾忌的东张西望寻找衣服。
弗莱薇尔捂住额头，她表达不出此事的感受。
“Youaresobraveguy。”（真是个勇敢的家伙）
芭比终于从PSP上抬了一次头，没什么语法的评价了奔放的紫苜。
弗莱薇尔鄙视地瞥了哈洛一眼，后者已经呆了；石客瞥了一眼戴安娜，识相地一把拎走了哈罗，自己也离开了病房。
“Anyonewannagoshoppingforclotheswithme？”（有人跟我去去买衣服吗）
弗莱薇尔知道戴安娜的女权主义心里受到了轻微刺激，便点了点头。
“She‘sinAmerica。Hesenthotmailtome。”（他在美国，我收到了她的热邮）
芭比突兀地说道，关掉了PSP。
病房一时间寂静无比。
“Aggressor？”弗莱薇尔声音很低，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暴露了目标的敌人必死。
“Binggo。”（答对了）芭比翠绿的眼睛平淡地注视着窗外，若有所思。
“那就顺便把明天的机票买了吧，直接飞去灭了他。”周紫苜裹着被子，脚踩大号一次性拖鞋，果断地说道，两只小眼睛一起放光。她一把拉起还坐在地上揉脸的谢波诺娃·索菲娅芙娜，吸血鬼看上去有点吃惊。
“这么多人的签证呢？”
戴安娜一针见血地提出问题关键：被签证拖死的后果很自负。
“交给我们。”
门口突然出现了千叶兄妹的身影，他俩一直在旁观局势的发展。弗莱薇尔再次皱眉。
“算上我，她。”
冷不丁，谢波诺娃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玛丽娜……然后又高傲地偏过头不看任何人，唯独瞄了眼周紫苜，但吸血鬼过敏症少女正呼扇这被子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玩乐里。
弗莱薇尔突然不安地看了看四周，她认为自己神经过于紧张，应当好好放松放松。
｛我会热情招待你们的｝
Aggressor金色的眼睛不冷不热地笑着。
第十二章 无标题
一
华盛顿酒店。
“嘁。”
周紫苜略显阴沉地凝视着夜空，她那有型且接近无脂肪的后背，笔直地挺着，却一点也不显得紧张。
“嘿，你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十分钟了。”
弗莱薇尔嚼着口香糖，指尖上颠弄着魔法操控的水球，心里很惬意。她头一次见到如此豪华的人类酒店；白净的大床，厚玻璃办公桌，以及可以平躺的沙发配踏脚墩；最重要的是，一拉开那深紫色的镶着金边的窗帘，一个国家的宏伟的首都便毫不保留的展现在眼前——即便只有华盛顿夜景。弗莱薇尔很是兴奋的东摸西看许久，她知道自己这样很像贫民窟冒出来的小偷，但还是忍不住晃悠着并不时拍打一下家具。这几分钟内周紫苜一直伫立在窗前，令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你是不会知道一个好不容易出一次国的人一下飞机就是大晚上没法玩的心情的。”周紫苜揉了揉头发，一边架起胳膊，扭了扭腰，似乎在放松。
弗莱薇尔早就猜出了个七八成，对方肯定是坐飞机累着了。之前周紫苜就创造了在海里游泳最后累趴在海滩上一动不动的记录，但是这个人类女生总是在别人面前树立起自己很坚强的样子。弗莱薇尔左嘴角上扬，心里偷乐。
“了解，你先去泡澡，我在这放哨，提防Aggressor……不是指男生。”
看见周紫苜微张的小嘴，弗莱薇尔赶紧补充了一句。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周紫苜的惊呼声和浴缸的流水声。
“噢噢哦哦喔！这个酒店的浴室或者洗手间比我的六人间宿舍干净的多！”
“咦呃。”
弗莱薇尔闭上双眼，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像周紫苜的生存环境，那样的场景必定十分摧残人心，“我听说中国人类的高校在扩招，那么，条件差就是必然的，劝你想开点。”弗莱薇尔鼓起腮帮子，语气温和地安慰对方。她忽然又想起了周紫苜那吸血鬼过敏症的威力，要是吸血鬼过敏症算是一种强大能力的话，一旦在人类密集的地方失控……
“是，扩招，鱼龙混杂，把鸡与凤凰圈养在一起，哪只鸡最有钱或最可怜，哪只鸡名列前茅。”
周紫苜声音十分平淡地说道，但隐约地透出一股强硬的怒气。
弗莱薇尔立刻听出了其中的代指词，她对此种比喻感到好笑，“原来人类为了显现自己的强大或与众不同，经常会将自己比拟成动物啊！”她暗暗地想，“但我认为她的话是对的，正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发现她的确是人类里的优秀品种，至少，她不会像一些人类一样，没钱吃饭也要买高级烟抽，也不会处处心怀恨意。”
空气中划过一道熟悉的波动，空间仿佛被撕扯，人形的波纹一闪而过。
弗莱薇尔钴蓝色的眼睛瞬间本能地亮了一秒。
“Aggressor！！！”
她爆发出一声类似发狂的咆哮，神经迅速绷紧。
“紫杉……”
喉咙一紧，一股力量卡住弗莱薇尔的脖子，“咣”地把她摁到了落地窗上，世界仿佛就要在下一秒破裂一般恐怖。整个大客厅并未有人出现。弗莱薇尔表情缺氧地试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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