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重。”
君喻当时听到这个新闻,脑子轰地一片空白,全身僵硬,心口一阵钝痛,“你说什么?少夫人呢?她人呢?”后面的话是他极力压抑着说出来的,像是被压了千斤重的铁,让人不堪重负。
圣彼得堡当地九点二十分,根据时差计算,也就是在二十五分钟前。
宁歌无措得不知该如何,先生最宝贝的就是少夫人啊,“还没有消息。”
君喻不等了,等不下去了,“马上给我订一张机票,马上,最快的!”
“可是您现在还不允许被出境。”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所在,就好像被桎梏紧紧锁住了一般。
“混蛋!”他的心情很糟,“不管用什么办法,势必把那场官司挪到今天上午,中午我一定要坐上飞机。”
他下了这个决定,是最快的办法了。
宁歌点了点头,立刻着手去办了。
君喻看着打开电视里播放的国际新闻,圣彼得堡的爆炸事件影响力不小,记者正在现在播报着情况,死伤惨重,酒店毁于一旦,浓烟滚滚,不少尸体从废墟中被蒙着白布抬了出来,太多的家属都在挥泪痛哭,有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昏了过去。
爆炸发生的很是突然,没有一点征兆,巨大的轰鸣一瞬间夺去了数不清的无辜生命。
这是一起恐怖暴力事件,策划已久的。
君喻不敢再去看新闻的画面了,他怕,他的小姿会不会也在里面,恐惧快将他一股吞没了,整片天都黑了。
带电话给随行保护何姿的人,电话无法接通。
他僵着手打了一通电话给梅婧。
梅婧自然也知道了这则骇人的新闻,心中为死者默哀着,世事无常是真的,让人反应过来都来不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梅婧听见君喻的话,扑通一声,椅子翻到在地,眸底满是愕然的不敢置信。
韩逸听见响声,也赶忙下了楼,瞧见梅婧的神情,感到不同寻常,她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挂下了电话,梅婧转身扯着韩的手往外急匆匆地走,眼睛红红的。
“别急,发生什么事了?”他跟着她的脚步,跑下台阶。
“快,快开车,小姿就住在爆炸的那间酒店里!”她紧张的已经语无伦次,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韩逸震惊,这才得知,不再多问了,立刻上了车,开车前往事发地点。
千想不到,万想不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他们亲近的人身上。
“别担心,小姿会没事的,没事的。”一路上,他不断地安慰着梅婧,他自己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在害怕着什么,只是宁愿往好的方向去想罢了,谁不愿意想着好一些的结果呢?
到达现场,满眼望去,满目疮痍,比在电视上看到的冲击还要大上千万倍。
梅婧在大声喊叫着何姿的名字,尽管被人拉扯着不许靠近,她还是在执着着找寻着。
她坚信何姿还活着。
韩逸陪着她一起在找。
t市,宁歌采取了手段临时将法院开庭挪到了今天上午,君喻按时出席,庭上一直在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随行律师口齿犀利,条理清晰,将对方讲得没有还击之地。
君喻放松了要求,暗地里许诺原告一些数目可观的金额,只希望能尽快结束这场官司,钱的多少,名誉什么的,不在乎了。
原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趁机咬了一大口,在庭上撤诉。
之前君喻还有精力和他应付,现在没空了。
一场官司就以这样的结果草草结束了,看起来是君喻输了。
拿着机票,赶上了飞机,一路未休。
从t市到圣彼得堡的机程,君喻觉得漫长得如同煎熬几个世纪,不断地看着时间,看着机窗外。
梅婧和韩逸在爆炸现场喊得喉咙都哑了,眼睛红肿,看不到何姿的丁点踪影,心里的不良预感不得不加重了,可怎么跟君喻说呢?
他该怎么办呢?
飞机平安降落在圣彼得堡已是晚上了,君喻拿着外套跑着出了机场,没有坐车,直接在夜晚的街道上奔跑着前往爆炸现场的。
给梅婧打了一个电话,嘴里只是反复地问着两个字:“人呢?人在哪里呢?”
梅婧死死握着手机,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咬着下唇,说出一句话太难了。
君喻在人群中见到了韩逸,直直地盯着他,双手死死拽住他的衬衫,碰触到他的眼神,甩手将韩逸甩到了一边。
他像疯了一样,无边无际地在废墟中找寻着,不管警察如何劝阻,他全然不理会。
“滚开!”
警察耸肩摊手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了。
天黑了,再找下去不是办法,韩逸担心他的身子会垮,精神已经这样了,身体再坏了可怎么办呢?
“走吧,君喻,有消息警察会通知的,回去休息休息。”韩逸拉着他的手,劝慰道。
君喻一把甩开了他的手,神情冷冽阴寒,还在继续找着。
周遭还有陆续从废墟中挖出的尸体,蒙着白布被抬了出去,绝望凄厉的哭声盘旋在整座城市的上空。
若是再不阻止他,他恐怕会一直这样无尽头地找下去,何姿是他的软肋,谁都碰不得,若是碰了,后果不堪设想。
“君喻,你别这样,先和我们回去,明天再来好不好?”韩逸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劝道,紧蹙着眉头。
“不好,我一定要找到她。”他的话异常坚定,不容半点迟疑犹豫。
最后,韩逸没法了,这样对他说一点用也没有,他听不进去,一旦碰上何姿的事,君喻就是犯糊涂的人,直接和梅婧用强硬的办法把他拽了回去,不管他会如何生气发怒。
把他塞进了车子,韩逸回头对他说:“若是何姿看到你这样,她也不会愿意的。”
一路上,车内气氛低到了极点,阴霾密布,一颗心沉重地坠落到了深渊,听不点丁点的声音。
车开到家门口时,门口台阶上蹲坐着一个黑影,正托腮等待着。
脖子上的平安护身符从脖颈处掉了出来,长发披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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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怀孕 上天赐予的最好礼物()
树影摇曳,月色在斑驳刷刷的树影下投下斑驳的剪影,模糊得看不分明。t
车子在台阶前停下,梅婧转头隐约觉得台阶上坐着一道黑影,细细地看,那道熟悉的轮廓让她心里某股强烈的感觉一触即发,她赶忙下了车,跑上前去。
何姿在这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从上午一直等到现在,搓了搓手掌,若是他们还不回来,她说不定要在这里坐一晚上也不一定,附近太过于清净了。
“小姿,真的是你吗!”梅婧喜悦之情冲上了头,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着好好地抱住她,看看她的全身上下。
原本让她悲哀伤痛的人,不知如何去面对的人,此时好好地站在她眼前,是不是一个转折的奇迹?
何姿任由她看着,她确实是她。
“我还以为你??????,还好,还好,老天保佑!”她双手合十作着感激不尽,此时的遇见,都成了最真挚的欲言不尽,一颗心变得脆弱极了,眼睛这一天下来都是温热的。
梅婧欢喜若狂,急忙转头对着身后喊道:“你们快来,小姿在这呢,她没事!”
这一次,握住她的手,梅婧怎么都不愿意再松开,全然忘记了指尖上的裂痕和指甲上的泥土。
还有什么,比得上此时珍贵呢?
君喻是跑着上前的,步子很急,台阶三步并作两步,白色衬衫沾染上了些许的尘埃,眸底显露出太多的疲惫,当视线触及到何姿时,就好像阳光又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轨迹之上。
走到何姿身前,一把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无论什么的万千言语在此刻都尽数消融在空气中了,他的十指抱她抱得很紧,仿佛她会一不留神消失不见了一般。
何姿尽管被他搂得有些喘不过气,也是安之素然的,没想到君喻会那么快飞来圣彼得堡,也想不到他会这么突然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方才只是一眼,她就知道他很累。
他很少会这样,真的,露出这样的神情,真是触动到他的柔软了。
“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总是要拼命找到你的。”半晌,他略微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无波无澜,但里面蕴含的点滴情感不可忽视,如火一般炽烈,足以将万物燃烧成灰烬。
梅婧和韩逸在一边看着,心总算安了,白天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虚惊一场,这场惊让他们每个人都压抑到了极端。
韩逸抱着梅婧,默默安抚着她,擦了擦她的眼角。
“快些进去吧,外面有些冷。”良久,韩逸不得不出声提醒道,若是不提醒,不知道他们会在外面抱到什么时候。
君喻这才搂着何姿进了别墅,转身,不忘对欲要进厨房的梅婧说道:“给她一杯热牛奶,再来一些蛋糕点心。”
“知道了。”梅婧挥了挥手,走进了厨房,不用他说,她也知道。
经过韩逸大略的概述,何姿了解了事情经过,膝上和君喻紧握着的手掌始终没分开过,大掌包裹着小掌。
“想起来,是挺险的,我因为帮一个和母亲失散的外国女孩找妈妈,当时意外在落地窗前看到她的母亲在酒店外,于是我牵着她的手出了酒店,帮她找到了母亲,直接打车去了医院,在出租车驶出三分钟后,酒店发生了爆炸,通过医院的报道才了解了这场恐怖分子袭击的爆炸,想起来还是好险。”
当在医院的屏幕上看到记者现场的报道,那片惨淡的画面,浓烟滚滚,心有余悸是免不了的,还在刚才,一个高高辉煌的酒店顿时化成了数不清亡魂的葬礼。
确实好险,只差一点,若是那个女孩的母亲没有在酒店外,而是在先前说的高层,她免不了要丧命于那场爆炸火焰中了。
有时,世事无常,就是这样,明明前不久还在一起温存的人,不要一会儿,就阴阳相隔了,断失了幸福,令太多的人为他伤心流泪。
她算是幸运的幸存者,可是这样的幸运能有多少呢?说不一定的。
生命有时真的很脆弱,如同烟火,绽放的漂亮,坠落地也快,经不起什么重负的。
生命无常,在这场恶劣事件中展现地淋漓尽致。
“想打个电话给你们,可是手机没电了,只等着台阶上坐着等你们回来。”
不管如何,虚惊一场也是好的。
老天这次宽容了。
梅婧端着几杯热牛奶咖啡和临时烘焙出的点心上了桌,倾身端到每个人面前。
“快喝一些,暖暖身子,点心先可以填填肚子。”梅婧关切地说道。
何姿端起暖和的牛奶杯子,放到嘴边,闻着奶香味,她的胃里还算好,尝试着喝了一口,在他不偏不移的注视下又吃了几口蛋糕,抹了抹嘴,她是吃不下的。
君喻一直看着她吃,眼神深邃专注,隐隐的担忧是一定有的。
“我去一下卫生间。”她将手中剩余的蛋糕放回盘子,捂着嘴角说道,起身离开了座位。
梅婧本来是想带着她一起去的,怕她不认识路,但是何姿婉拒了,坚持要一个人去就好,梅婧只好由着她,指了指卫生间的地方。
步子走得匆忙,留给他一道背影,好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进了卫生间,立刻反锁上门,吃什么吐什么,方才喝的牛奶吃的蛋糕一点没剩,脸色苍白地难看,全身虚脱。
发白的手掌抚着肚子,小心地很。
捧了一把冷水洗了洗脸,漱了漱口,稍微调整好一些状态后,出了卫生间。
谁知,在卫生间门外,就遇到了站在门外的君喻,他看着她,手掌抚上了她的脸。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异样还是看出来了。
身子瘦了,脸色很差,她的身体一直他最担忧的地方。
何姿覆上他的手,虚弱地摇了摇头,“没事,睡一睡就好了。”
有一件事,她是很想和他一起分享的,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白天,当医生把检查单子叫到她手里,笑着和她说着这个消息时,何姿心底的欢喜难以言喻,像是获得极其珍贵的宝物。
还有什么对这个对她和君喻更加珍贵呢?再不会有什么礼物比得上了,渴望渴求都在亲耳听闻消息时得到了圆满。
君喻怎么会不知道何姿的心,她嘴上说的没事不一定是没事,他嘴上不明说,心上一直是沉的。
他扶着她进了一间收拾好的卧室,“休息一会儿。”
她只是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世界就都安静了。
梅婧做好了晚餐,特地端进了卧室给他们,看见这温馨的一幕时,放轻了脚步,默默地将晚餐放在了桌上。
不想打扰到他们。
何姿靠着他肩好像睡着了,很是困倦喜睡,指尖蜷缩在他的手掌内,便一点也不冷了。
晚饭没有吃,任它一点点凉下去,君喻不忍心再去叫醒虚弱无力的她。
谁料,这天夜里,何姿一阵阵咳嗽了起来,君喻不管再累也是记挂着她的,一次次拍抚着她的脊背,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烧。
可能是外等待吹了风,染了风寒。
他敲响了韩逸的房门,需要一个医药箱,敲门声一遍遍不停歇地响起。
韩逸和梅婧也被惊醒了,披着外套走出了卧室,寻到医药箱连忙递给了他,好在医药箱里的感冒退烧药还算齐全,否则这么晚再去找医生药店一定是会花费时间的。
之前何姿感冒发烧也是君喻亲自给她服药照顾退烧的,对于这个,还算有经验。
他在医药箱中翻找出退烧感冒药,仔细阅读上面注明的外文说明书,按着规定给她服用一定的剂量。
苦涩的白色药丸夹杂着其他颜色的药,一杯开水,欲要扶起她给她吃药。
何姿有了些许模糊的意识,虽然不清晰,但感官思绪还是清晰的,手掌一直抚着自己的腹上。
药丸放在她嘴边,欲要喂她服下时,她偏过了头,拒绝了吃药。
君喻误以为她是怕药丸的苦涩,耐心地哄道:“乖,听话,不苦的。”
药是一定的吃的。
迷糊恍惚间,她用沙哑的声音对他说:“我怀孕了。”语声缓缓,每个字却又那么清晰,从嘴角溢出。
寂静的卧室间,这句简单的四字话掷地有声,生生脆脆地在君喻的心上砸出了响亮的回响。
指尖呆滞了一瞬,突然而至的巨大喜悦恍若涨潮的浪花拍打在他的心上,怀孕了。
对,是该想到这里的,她月经恢复正常,见到她时脸色苍白,身子虚弱,胃口很差,吃什么吐什么,这一切举动的征兆不就是?
只是他没往这里想过。
他深深凝视着躺在床上单薄的人,眼睛里晕出了橙色夕阳般的暖色,所幸,他还没有完全被喜悦冲昏该有的理智,更多的是对她的心疼怜惜。
握着苦涩药丸的手,紧紧握着,骨节青白交加,下一秒,将药丸尽数丢进了医药箱里。
她生病了,为了顾及腹中的孩子,坚决不用药,只是苦了她自己。
梅婧和韩逸在一旁听闻这个消息,震惊的欢喜是少不了的,但是她还生着病,不吃药可以吗?身子这么弱,若是孕育孩子少不了折腾了。
君喻该用打湿的毛巾敷在她的额头,好在发烧的温度不高,径自走进了厨房,做了冰糖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