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剑为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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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剑为媒-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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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法掌门人摇头道:“不会!请施主耐心再等一会,贫僧相信,慧因师叔就会回来了。”

石承先本是在旁静听,此刻却插口道:“掌门人,那慧因大师去见千毒公主,究竟为了何故?”

敢情这久以来,石承先就在想着此一问题,这时终于还是忍不住要问上一问。

宏法禅师略一沉吟道:“近数十年来,本寺有着一桩不成条例的规矩,遇到发生了重大之事,就要去向师祖请示吉凶祸福……”

石承先道:“原来如此!”

宏法禅师接道:“小施主的先大人被九大门派请来嵩山,邀斗八荒魔剑之事,说起来也是经由师祖所授意,否则……否则……贫僧的师父,也不敢冒此大险。”

石承先闻言,怔了一怔,道:“这事有何冒险之处?”

宏法禅师期期然低声道:“贫僧说出来,小施主可千万莫要见怪才好。”

石承先道:“掌门人请说,在下决不见怪便了!”

宏法禅师道:“八荒魔剑轩辕豪,一身功力之强,从未遇到过对手,当时在武林同道心目之中,似是除了请得到失踪多年,只听说隐居在四绝谷中的令师哈哈狂剑甘施主以外,从来不曾想到,这武林之中,尚有别人,是轩辕豪的对手!”

石承先笑道:“在下懂了。”

宏法禅师接道:“是故,令先翁石啸风虽有乾坤一剑之誉,但在武林同道心目之中,尚还不是可以制胜那八荒魔剑轩辕豪的人选!”

石承先道:“在下相信!”

但雷刚却冷哼道:“无识无知之人充斥武林,老主人不屑与他们为伍,自然韬光养晦,不喜在外行走,你们不知道老主人剑法高出那八荒魔剑,足见连你们少林寺中的和尚,也是孤陋寡闻的很!”

他一片忠义之情,说出话来,自是给人十分难堪。

不过,此刻宏法禅师倒也未曾见怪于他,笑道:“老施主责罚的不错,贫僧等果是所知太少……”话音微微一顿,接道:“当时掌门师长眼见传闻中的九大魔功,已有两种在江湖之上出现,而且伤了不少黑白两道高手,遂发下宏誓,一定要寻到那八荒魔剑轩辕豪,请他将那保管在自己身边的九大魔功秘笈焚去!”

石承先插口道:“掌门人,在下想请教一桩事。”

宏法禅师道:“小施主请讲。”

石承先道:“那九大魔功,当真在八年之前,就已有两种出现在江湖上,伤人无数么?”

宏果禅师接道:“贫僧曾经目睹,此乃千真万确之事!”

石承先点头道:“这么说来,九大魔功果然是泄漏不少在江湖中了,但不知轩辕豪怎生解说?”

宏法禅师道:“此事经过,贫僧曾听掌门恩师说过,轩辕豪并未练那九大魔功,也未将九大魔功交给别人过目,是以,他根本不相信那伤人的武功,乃是九大魔功之中的武功!”

雷刚道:“结果呢?”

宏法禅师道:“没有什么结果,轩辕豪既然不肯相信,多说自然没有用处的了。”

石承先道:“掌门人,究竟那伤人的武功是真的九大魔功,还是假的九大魔功呢?”

宏法禅师道:“是真的。”

宏果禅师接道:“这两种伤人的功力,十分歹毒,贫僧行脚川西,曾经目睹那人在中了元阴蚀骨拳之后,全身痉挛的痛苦之态,叫人为之心寒。”

石承先一怔道:“是元阴蚀骨拳么?那只是在九大魔功之中,实是最最差劲的一种了。”

宏法禅师呆了呆道:“小施主知道那九大魔功不少啊!”

石承先微微一笑道:“略知一二,贻笑方家了。”

宏果禅师却皱眉道:“小施主,那第二种九大魔功,贫僧虽然未能躬逢其会,但听说乃是五毒玄煞,不知小施主可知道,这种武功在九大魔功之中,能列第几位?”

石承先淡淡一笑道:“比那元阴蚀骨拳稍为凶狠一筹,如要列位,应是倒数第二。”

雷刚瞧着石承先笑道:“公子,这些武功是不是都很恶毒?”

石承先道:“十分恶毒,若是不知解救之法,可谓中人无救。”

雷刚一怔道:“公子可知解救之法?”

石承先笑道:“很难说,小侄只怕无此能耐。”

宏法禅师高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这等口气那是说知道破魔功的方法了。”

石承先依然未置可否的一笑,道:“掌门人,在下倒想知道,天愚长老又怎会知道先父可以与八荒魔剑轩辕豪一拼呢?”

宏法禅师乃是佛门高僧,石承先不愿回答此问,他当然也不便再谈了,当下应声接道:

“这事叫贫僧可就难以解说了,当年贫僧的掌门师尊,前去求见千毒公主,要她转达九大魔功出世之事,请天愚师祖指示迷津。由千毒公主告知,如要制服八荒魔剑轩辕豪,除了甘布衣甘大侠之外,只有找那乾坤一剑石老施主了。”

石承先道:“这是千毒公主的意见,还是天愚长老的意见呢?”

宏法禅师道:“除了天愚师祖和千毒女檀樾自己,别人只怕是无法知道的了。”

雷刚沉声应道:“老夫迟早要问出来的。”

听他言下之意,似是对天愚长老和千毒公主有了仇视之心了。

宏法禅师暗自叹息了一声,道:“老施主,人之生死,皆属天命,老施主这等记仇,端的不是福气啊!”

雷刚冷冷接道:“是福是祸,不劳关心!”

石承先耳听雷大叔的语气又有些不对,连忙接道:“大叔,有许多事果真是并非人力所可挽回,咱们但求无愧于心,也就是了……”

宏法禅师合十道:“我佛慈悲,小施主真是大智慧的福星……”

余音未绝,只听的一声苍老的佛号传入耳中,那一去甚久的慧因大师,正疾步走了过来。

雷刚性子之急,果真惊人,那慧因大师前脚刚刚踏进这室门,他已闪身拦了上去,喝道:

“千毒公主是怎么说的?”

慧因大师只所得呆了半晌,向宏法禅师道:“掌门人,雷施主怎知老衲是去见千毒檀樾?”

宏法禅师一派肃穆合十道:“师叔莫要见怪,本座已将千毒女檀樾之事,向石施主说明白了!”

慧因大师沉吟了一阵,叹了口气道:“掌门人既已说出,那也无可厚非了。”语音顿了一顿,目光在宏法禅师身上一转,道:“宏果师侄是几时来的?”

宏果肃容道:“弟子在师叔离去不久,便赶来此间。”

慧因大师道:“你身为监寺,久久不来初祖庵中察查,岂非有亏职守,疏于防范么?”

宏果禅师脸色十分难看,低眉合十道:“师叔责备,弟子知错,只是……只是……”

慧因大师冷哼道:“只是什么?”

宏果禅师道:“那宏一师弟的个性……”

慧因大师不等他再说,喝道:“宏一乃是老衲弟子,他的个性如何,老衲比你清楚的多!”

宏果禅师道:“在师叔面前,宏一师弟十分温驯,但离开师叔眼下,可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慧因大师显然不信,怒道:“老衲不信!”

宏法掌门突然接道:“师叔,宏果师兄说的不错,那宏一师弟的为人,确是心貌不一,巧言令色,背了师叔,便判若两人!”

掌门人也这么说,顿时使慧因大师呆了呆,道:“劣徒果真这等欺骗老衲么?”

宏果禅师长叹道:“事关少林子弟声望,弟子若非知道的十分明白,那也不会说出来的了!”

慧因大师白眉连连翕动,心中似是十分激动,终于长叹了一声,道:“掌门人,倘是那劣徒作出有损师门之事,老衲决不会容他的!”

宏法禅师合十道:“弟子也有责任,师叔不必激怒了。”

话音顿了一顿,接道:“师叔可曾见到师祖?”

慧因大师脸上,顿时露出笑意,道:“见到了!”

宏法掌门也似愁眉一展,道:“师祖可有指示?”

敢情,多少年来,天愚禅师从不跟寺中子弟们见面,如今竟是破格接见慧因,在他们心中,不但是桩十分重大之事,而且更有深长意义!

或许正如宏果适才与掌门人所料,天愚师祖大有重现莲台之上,向寺中弟子宣示佛理可能。

慧因大师微微一笑,合十道:“师祖垂询寺中之事甚详,只是,并无任何佛谕要我等遵行。”

宏法掌门怔得一怔,道:“师叔未曾提到初祖庵之变么?”

慧因大师道:“老衲怎会不说?只是,师祖对于此事只淡淡一笑,未置一词!”语音顿了一顿,接道:“倒是千毒女檀樾却说了不少话!”

宏法禅师道:“是关于澄因师叔之事?”

慧因大师道:“不错,是关于初祖庵之事!”

雷刚急的陡喝道:“那千毒公主怎生说法?”

慧因大师叹道:“千毒檀樾告诉老衲,武林乱象已现,少林惨祸在迩,澄因师兄失踪,只是开始而已!”

雷刚皱眉道:“废话!这个还要她说?”

宏法禅师续道:“师叔,千毒檀樾素来才智过人,她老人家只怕不会只说了这么几句吧!”

慧因大师沉吟了一阵,道:“这个……”

雷刚见他迟疑不语,心中老大不快,喝道:“老和尚,事无不可对人言,佛门弟子更该明白才对!”

慧因大师脸色微微一变,道:“老衲受教了,千毒檀樾果然指明那澄因师兄可能被囚之处。”

宏法呆了一呆,道:“被囚么?”

慧因大师接道:“澄因师兄既是被人从‘坐关’之处掳去,自然是他人的阶下之囚了。”

宏法禅师十分着急的问道:“师叔,千毒檀樾既知澄因师叔被囚之所,想必天愚师祖不会不知道啊!”

慧因大师道:“师祖自己不说,老衲不敢多问!”

宏果立掌接道:“师叔,澄因师叔有否生死之虑?”

慧因大师道:“千毒檀樾并未说明,但老衲瞧她言下之意,似是澄因师兄不会有性命之忧。”

宏果双目一闭,道:“阿弥陀佛!”

雷刚皱了皱眉头,冷冷一笑,道:“几位似是不必多扯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了!”

石承先这时才向慧因大师抱拳见礼,道:“老禅师,在下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问?”

慧因合十道:“小施主不必客气,有什么话,请说便是!”

石承先道:“那澄因大师囚居之处,老禅师方便说出来么?”

根本不用石承先说,慧因大师就似已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当下微微一笑,接道:“老衲正要说出,澄因师兄囚居的地方,据千毒檀樾告知,仍在嵩山。”

在场的四人,倒有三人发出了惊哦之声。

只有石承先并未吃惊,淡淡一笑道:“这就是了。”

言下之意,彷佛一切都在他料想之中。

宏法禅师道:“师叔,嵩山何处可困澄因长老?弟子不信本寺巡山弟子如此耳目不敏?”

慧因大师道:“千毒檀樾这么说,想是不会有错……”

目光在石承先身上一转,接道:“小施主不知是否还想去找那澄因师兄相见?”

石承先道:“在下初衷,自是难以改变,尚祈大师能够告知那澄因被囚的所在,在下就十分感激了。”

慧因大师道:“那倒不必,小施主,老衲对澄因师兄的安危,比你更为关切,即令小施主不去寻找老衲师兄,老衲也要自行前去……”

雷刚大声道:“那很好,你就快说出来吧!”

慧因大师道:“据千毒檀樾相告,澄因师兄眼下正被移居在嵩山太室峰头的一处石洞之中。”

此言一出,宏法掌门人忽然一惊道:“在太室峰上?咫尺之间,怎地我们一点都不知道?”他似是觉出自己所说,实属多余,是以语音一顿,接道:“师叔,千毒檀樾可曾说明那掳走澄因师叔之人是谁?”

慧因大师合十低眉应道:“说过了,只是……”他有着为难之色,竟而住口不往下说。

宏法禅师道:“只是什么啊?”

慧因大师道:“老衲有些难以相信。”

宏果接道:“师叔怎么不相信呢?那千毒女檀樾向来言无不中,师叔若是不信,必是有着原故?”

慧因大师道:“不错,果然其中有了使人难以相信的原因,使老衲觉得难以完全相信。”

石承先目光一转,道:“大师如此说法,莫非此乃是少林寺中的子弟所为么?”

慧因长叹一声,道:“小施主说对了!”

宏果浓眉忽然倒竖,沉声道:“会不会是那宏一师弟所为?师叔,千毒檀樾她……”

慧因显然仍旧在替他的弟子护短,闻言怒道:“你有什么证据,指出那宏一作出这等逆行?”

宏果怔得一怔,道:“这个……弟子不过是想当然耳。”

宏法禅师高喧了一声佛号道:“师叔不必动怒,宏果师兄素来耿直,疑及宏一师弟,亦属人之常情。”

慧因大师呆了一呆,道:“这么说,掌门人也有些疑心你那宏一师弟的为人了?”

宏法禅师道:“师叔误会了,弟子认为,在我们未曾见到澄因师叔之前,休说身为初祖庵主持的宏一师弟,涉有嫌疑,就是连我们似也难脱纠纷,谁敢担保你我不是掳走澄因师叔之人。”

慧因大师根本未曾料想到宏法会有这么一说,刹那之间,脸色大变,期期艾艾的说道:

“掌门人……”

显然他一时之间,业已想不出适当之词出口!

雷刚忽然冷笑了一声,道:“公子,老奴认为,咱们可以走了。”

石承先道:“大叔,咱们不是要跟他们几位大师一道前去么?”

雷刚道:“不必了!”语音一顿,接道:“咱们只要见到那澄因大师,问明当日之事即可,如是跟他们一道同走,这其间就难免又要惹上别的纠纷了。”

石承先心知雷刚说的不错,但他却与雷刚的想法稍有不同,少林经此大变,可谓是近年来少有之事,必然会在武林之中掀起轩然大波,是以,他觉得自己不妨借此机会,助那少林一臂之力,怎知此后自己行道江湖之日,不也要借助于他们呢?转念至此,不禁微微一笑道:

“大叔,武林中人,应是管那武林中事,少林逢此大变,我们怎可置身事外?”

雷刚呆一呆,道:“公子,此事咱们划不来。”

石承先道:“小侄已经决定了,大叔莫要多讲。”语音一顿,向慧因大师道:“你们几时前去那太室峰头的石洞?”

很明显,石承先是真心跟他们合作行动。

慧因、宏果二僧,脸上充满了感激神色,宏法禅师更是合十低眉,喃喃念佛,道:“小施主这般盛情,贫僧只有容图后报的了。”

石承先道:“掌门人不须如此,在下只希望掌门人颁下佛旨,早些前去搭救澄因长老!”

宏法掸师道:“贫僧这就传令下去……”掉头向宏果道:“请师兄回转大殿,击动钟鼓,合集十名宏字辈师弟,随我等前去太室!”

宏果合十道:“小兄谨遵法谕……”转身大步而去。

但他刚走到那初祖庵的佛堂中,就陡然停下身来,敢情,那佛堂之中,已站满了拿刀持剑的武林人物。

宏果禅师心中可吃了一惊,但他却不失高僧风范,目光在那为数多达二十名以上的劲装人物身上一转,蓦然大喝一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这声大喝,用意正是在告诉尚在那石室之内的石承先等人,果然,室内几人,闻得宏果暴喝之声,神情为之大变,雷刚一语未发,掉头抢先奔了出来。

石承先,宏法掌门,和那慧因大师互望了一眼,便也紧随在雷刚身后,奔入佛堂之中。

举目望去,原来这些人中,有一半皆是僧侣。

石承先一怔之下,暗道:“这些僧人,不知是否也是少林子弟……”

耳中却听得那宏果禅师大笑道:“想不到我少林门中,竟然有了这么多的叛徒……”

笑声凄厉,他显然是看出了那十多名僧人,多是少林子弟,一时悲愤难禁,怒极而笑。

石承先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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