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西装加衬衣多少钱？”钟天笑看着一套黑色西服，摸起来感觉还不错。
“一起500。”穿着棉袄的肥大妈说，她说话时嘴里还飞速的磕着瓜子。
“500都可以买名牌了。”钟天笑恼火的问，或者说听到价格有点气急败坏。
“那你去买。”大妈翻着白眼吐出一大口瓜子壳。
“250”钟天笑斩钉截铁地说。
“我看你才是250，都什么年头了？至少三百。”
“大家都是穷人，何必互相为难呢？250。”钟天笑坚决不松口。
“你穷我可不穷，280。”
“250”
“滚！”大妈不耐烦地挥挥手。
“滚就滚。”钟天笑便走向对面的摊位。
“回来！”大妈站起来吼道，“270，送你一条领带，不要拉倒。”
钟天笑挑了一条深蓝色领带，他觉得深色可以隐藏领带质量差的问题。他仔细检查着衣服，每个线头都要研究一番，惹得大妈又开始翻白眼了。
回到宿舍，大家刚睡，钟天笑打开灯的时候，被他们骂得狗血淋头，但他得为明天的约会精心准备。他穿上衣服，打上领带，照着镜子看了看，转了好几圈，觉得还不错。
“你上身穿西装，脚上穿球鞋吗？”商宝明揉揉眼睛问。
“我去，完蛋了，没买皮鞋。”钟天笑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床上心烦气躁。
“我的皮鞋你穿着试试，看大小合不合适，然后鞋油也在床底下，自己擦。”商宝明说完便又睡着了。
钟天笑从床底下找到一双皮鞋，已经发霉了，里面布满了灰尘，鞋缝处还有断线。
“你这鞋多少钱买的啊？是真皮的吗？”
“60买的能是真皮的吗？”
钟天笑用抹布把鞋子擦赶紧，穿着试了试，发现大了，他穿上三双袜子，发现还是大了，他灵机一动，塞进一只袜子进去，发现勉强能穿，就是看起来别扭，只能这样糊弄一下了，音乐厅漆黑一片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一个无名小卒，谁会看他的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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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龙音才女（）
第二天起来，钟天笑便将鞋子擦得干干净净，鞋子穿着怎么看怎么别扭，但是想到身上的钱不多了，加上皮鞋他也不爱穿，买双新的穿个一次，不太值得，所以想着将就一下就算了。
本来想一起床就过去的，但是觉得自己不能过于积极，脸皮虽厚，但自尊不能不要。他打开电脑，一个字都打不出来，傻傻坐了三个小时，到一点的时候，立马穿好衣服，还把高大鹏的啫喱水拿出来把头发梳得光溜溜的。
“你看，我帅吗？”钟天笑问高大鹏。
“土。”高大鹏说完便去了卫生间，他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钟天笑听他说完，站在门后的镜子前，360度的检查自己是否会给冯乔丢脸。高大鹏突然猛地推门进来，差点又把钟天笑的鼻子撞到了。
“别看了，如果你怕给冯乔丢脸，就跟人说你是司机，没人在乎司机是帅还是土。”高大鹏点了根烟看着钟天笑摇摇头。“男人呢，最重要的就是了解自己几斤几两，别想靠着女人发家致富。”
“我只是为了基本礼仪，并没有其他的想法。”钟天笑说完，装上烟和钱包，拿起钥匙出门了。
钟天笑将车停在拳馆前，进去的时候东张西望的，生怕别人看到他。但他想太多了，大家都在专心练拳，没人注意到他，舒梓童没看到，缠着她的那个笑帅哥也没看到，冯乔也没在。
“小子，干嘛呢？鬼鬼祟祟的。”冯建波的嗓门粗，声音洪亮，吓得钟天笑一跳。
“没干嘛，我找冯乔，今晚送她去看音乐会。”
“穿成这样，我还以为你要跟乔乔结婚呢，哈哈！”冯建波递给钟天笑一根烟，被钟天笑拒绝了。
“乔……冯乔说让我穿正式点，免得失礼。”钟天笑解释道。
“嗯，不错，还人模人样的，就是发型丑一点，像汉奸一样。”冯建波打量着钟天笑，看得他浑身不自在，“她在家里看你的剧本，去吧！”
冯乔打开门看到钟天笑的时候，捂着嘴笑着说：“哟，人模人样的嘛！你把头梳得这么光溜干嘛？”
“到底要怎样啊？刚被你爸损一顿呢，不是你说不要邋里邋遢的嘛。”钟天笑本来就不习惯，还接连被重击。
“哈哈，没事，挺帅的，进来吧！”冯乔手里拿着剧本。“你看我厉害不，已经看了快十集了，你要快写啊。”她一只脚站起来，屁股一挪，动作熟练的躺在沙发上，看来腿恢复得还不错。
“写不出来了。”钟天笑抓着头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早上刚洗澡洗头，为何这么痒，难道啫喱水过期了或是假货？
“为什么写不出来？”冯乔放下剧本问。
“为情所困。”钟天笑说。
“为谁？”
“你懂的。”
“滚，别又往我身上扯。”冯乔连忙打断他的话头，免得尴尬，“头痒的话，去洗了吧！干干净净就行，没必要弄得像绅士，你又不是。”
“好吧，那我去洗了，痒死我了，高大鹏这孙子的啫喱水肯定是一元店买的。”钟天笑脱下西服，扔到沙发上。刚走到卫生间门口，突然转过头问：”你说剧本里几个男生，虽然一腔热血，却一无所有，有没有资格拥有爱情？“
”当然有啊，任何人都有资格拥有爱情。“冯乔看着钟天笑说，见钟天笑也看着她，眼神还不是很对劲，便连忙低下头翻看剧本。
钟天笑洗完头吹好，便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偷看冯乔，有时候冯乔估计感觉到了，瞟了他一眼，他便连忙转过头拿着手机玩，要么跑去阳台抽烟。
”平时我爸都不敢在家抽烟这么凶，你能不能少抽点？“冯乔说。
”哦，不好意思！“钟天笑连忙掐灭。
”你那衣服昨晚买的啊？“冯乔干脆放下剧本，免得钟天笑无聊。
”是啊，我一般不喜欢穿西服。你会打领带吗？“钟天笑从衣服口袋掏出领带递给冯乔。
”看完音乐会，估计还有个酒会，舒梓童非要我跟着一起去，你可能打领结会好些。“
”什么？还有酒会？那我在外面等你好吗？“钟天笑没有参加任何高级聚会，但也知道大家不可能摸黑玩，他的衣服是新的，可能还不会太明显，但鞋子看上去可能还不如服务员。
”到时候看吧，我也不想去，不过我去你就必须要去啊，不然我怎么办？“
”哦，这样啊，那，好吧！反正到时候我就说是你司机，不会给你丢人的。“钟天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比较小。
”司机，带我逛街去。“冯乔坐起来，拉了下毛衣，将头发捋到耳朵后面，金鸡独立站起来，挪到轮椅上。
”腿刚好点，逛什么街啊？你这么能，干嘛不自己去音乐会？“钟天笑见她生龙活虎的，生怕她不小心弄伤自己。
”闭嘴，出发，窝在家里累，看你那剧本不知道该笑还是该伤心。“冯乔说完便推着车子回房间拿外套和包包。
”怎么让你伤心了，这可是喜剧。“钟天笑问。
”你写得很好，毫不煽情的台词也能让人看得忧伤。笑完之后，又有点伤感留在心头。“
”鲁迅先生说的好，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是将人生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人看。也许是我文青病犯了，看来我要改改了。“
”不用改，挺好的，不过你们为理想做的那些努力都是无价值的吗？“
”冠以理想之名，自然看上去有价值，可最终都是为了名和利。拥有更多的金钱和姑娘。“钟天笑推着冯乔进入电梯。
”你将来功成名就也会这样吗？“冯乔问。
”不知道，没经历过，哪知心中恶与魔会不会被激发出来，所以没资格评论。就像我爱一个姑娘，跟她保证会爱她一生一世，但实际上我不曾拥有过，所以都是妄语。“
”哦，听不懂，还是逛街去吧！“
冯乔家不远的地方就有个大商场，钟天笑以为她要买晚上穿的衣服或是什么的，没想到她带着钟天笑直接进了男装店。
”你这皮鞋换一下，再买个领结就可以了。“冯乔说。
”不用了吧？我……“他想说自己没钱，但是营业员站在旁边，完全说不出口。
”试一下这双，好像还行。“冯乔指着一双黑色皮鞋说。
钟天笑看了一下标价：999元，他的心凉了半截，拿在手里看了半天。
”您可以试试，满意的话我们现在做促销，送一双价值50元的纯棉冬袜。“
”哦，您先去忙，我看看再说。“钟天笑拿着鞋子就是不穿。
”你干嘛呢，磨磨蹭蹭的，快穿上。“冯乔吼道。
钟天笑脱鞋时想到自己穿了三双袜子，于是转过身，背着冯乔，快速的穿上鞋子。
”就这双了，看起来整个人精神多了，估计还能高个一公分，哈哈！“冯乔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
”要不再看看呗。“
”看个屁啊，美女，再拿个黑色领结过来，算算多少钱。“冯乔从包里拿出卡。
”你买单？“
”是啊，你天天照顾我，我总不能跟白眼狼一样啊。“冯乔将卡递给营业员，然后说：”麻烦您将领结替这位先生戴上，我看看效果怎么样。“
”我有钱了，还给你。“钟天笑将旧鞋子装进鞋盒，看着新皮鞋并没有什么喜悦的心情，反而觉得自己可能确实跟冯乔没什么希望了。
“行，行，知道你自尊心强，有钱了还我十倍。”冯乔笑着说。
营业员替钟天笑戴上领结，然后拿着卡去柜台。钟天笑走到镜子前看了下，果然效果不一般，有种丑小鸭变白天鹅的错觉。
”你看，现在多精神。“冯乔赞道，她不是虚伪的夸奖，钟天笑确实变帅了许多，而且他眼中有种小忧郁和不安，更是让他整个人变得层次丰富多了。
“您好，总共是1299，麻烦您签字。”服务员走过来将刷卡单递给冯乔。
钟天笑看着价值300元的领结，整个人都懵逼了。
“走吧，早点去，看看梓童去，她要上台演奏，估计会紧张。”
“你就这样去吗？不是要穿礼服什么的？”钟天笑问。
“待会儿室内暖和了，我把外套脱了，披上披肩，气质就出来了。再说，我又不是交际花，干嘛穿得那么隆重。”
龙江音乐学院坐落在江边，故而以龙江冠名，与龙江影视学院隔江相望，历史算不上悠久，属于私立贵族学校，要想进入这里读书，你要么是音乐天才，靠奖学金可以让你顺利毕业，要么就得有钱。二十年前天江市文娱传媒业逐渐发达，急需音乐人才，协会牵头，拉着几家大公司还有一些财团建了这所学校，里面也确实培养了不少音乐人才。
走进校园，便能感受到音乐的气氛，少男少女坐在梧桐树下的长凳上，或弹着吉他清唱，或站在草坪上拉着小提琴。冯乔也没来过这里，所以只好打电话让舒梓童来接。
“哈哈，你这穿得人模狗样的，我差点没认出来。”舒梓童看到钟天笑哈哈大笑，她扎着马尾辫，穿着校服，显得清丽脱俗，她的相貌即使在这帅哥美女如云的音乐学院也算是一流的了。
“怎么说话的呢？”钟天笑瞪着她说，刚才还是人模人样的，现在到了舒梓童嘴里就变成人模狗样了。
“你不知道哪辈子修的福气，我姐有事没事都带着你。”舒梓童继续调侃着。
舒梓童看起来在学校比较有名气，毕竟是被报纸专门报道过的神童，开过几场独奏音乐会的人，过往的学生都跟她打招呼，但她似乎装作没看到，连头都不点一下。
“你这人际关系也够差的，人家跟你打招呼，你都不理。”钟天笑都看不下去了。
“管你屁事儿，都是一帮阿谀奉承的家伙，烦死了。”舒梓童撅着嘴说。
“我的大音乐家，今天拉什么曲儿呢？”冯乔看他们斗嘴都快都上瘾了，便连忙打断，毕竟这是大学校园，虽然舒梓童的母亲也是这所学校的独董，不会有人把她们赶出去，但是破坏这种美妙的气氛，多少有些令人不适。
“姐，你说得我像拉二胡的，我今儿演奏的是名曲《天鹅》。”
“二胡也很好听啊，不过你这大过节的拉这么忧伤的曲子，合适吗？”
“搞得好像你听过似的。”舒梓童不屑地说。
“怎么没听过，这是我手机里的常用曲目，圣桑的名曲，写剧本的时候就听这个。”钟天笑说完便拿出手机打开音乐软件递给舒梓童看。
“算你还有些品味。”舒梓童瞟了一眼，然后撅着嘴说。
“你写喜剧，听这么忧伤的曲儿啊？”冯乔问。
“是啊，能聚神，不过都没怎么用心听。”钟天笑推着冯乔走在这如画般的校园，突然想起一句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诗，便随口吟了出来。
“天鹅游入我忧伤的漆黑深处，衔着一朵白玫瑰般的火焰。”
“嘿嘿，还挺有感觉的。”冯乔笑着说。
舒梓童也看了钟天笑一眼，没有说话，轻咬着嘴唇，踢着地上的梧桐树叶，想着心事，她脸上似乎看不出来一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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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琴声低吟（）
钟天笑陪着冯乔在楼下等着舒梓童，不一会儿她便背着大提琴下来了，还是带着那顶酒红色线帽。
“我来帮你背吧？”钟天笑很绅士地说。
“不用，我背的动。”舒梓童一甩，摆脱钟天笑的手。
“给他背吧，让他表现下，你推我。”冯乔说。
“好啊！”舒梓童连忙将大提琴递给钟天笑。
“我可以背着提琴推你。”
“滚！”舒梓童屁股一拱，将钟天笑挤到一边。
“你要去哪？”冯乔问。
“找个没人的地方给你拉琴。”
“不用去排练吗？马上就要演出了。”
“不去了，那首曲子早就滚瓜乱熟了，再排练就拉腻了，到时候表演都没感觉。”
她们两个有说有笑的在校园散着步，经常有擦肩而过的男生，主动跟舒梓童打招呼，她依然装作没听见没看到跟冯乔聊天。钟天笑就像个小跟班，背着大提琴默默不语地跟着她们。
不到半个小时，她们走到龙音靠江边的小公园，大概是因为有风的原因，除了小路上偶尔来来往往的行人，还算安静。舒梓童从钟天笑背上拿过琴，坐在石凳上，取出大提琴架好。
“天笑，把坐垫给她，石凳冰。”冯乔从屁股里抽出轮椅的坐垫。“梓童，你冷不冷啊？”冯乔见她穿着校服，里面就穿着一件毛衣。
“没事，姐，我穿了保暖内衣。”舒梓童试了音。然后悠扬低沉的大提琴响起，她很认真，完全是一副上台表演的样子。钟天笑非常喜欢这首曲子，久石让的《memory》，也是他码字时的常听曲目。
不一会儿路过的行人都站在他们身后静静聆听，舒梓童的长发随着龙江的风飘扬，钟天笑顿时觉得她真的好美，冯乔也入了神，她深知舒梓童心中的伤痛。
“姐，好听吗？”舒梓童拉完笑着问冯乔，钟天笑身后响起掌声，他也跟着鼓掌。
“就是因为太好听了，所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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