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林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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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之林镇南-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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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起身便要出门,走到门口时一顿,也并不回首,只说到:

    “你还有一个名字,叫余冰心,是我的夫人。”说罢扬长而去。

    余沧海整理行装,一路回到松风观,跪在师父门前求见,只跪了一会,耳边就传来师父青松道人一声轻叹:

    “来吧。”

    青松道人自从年后余沧海没能及时回山就隐隐觉得出了什么事情,吩咐其他徒儿有事也可去余沧海家中讨个主意,本意在打探详情,却不料余沧海并未归家,而是另有去处。数月间渺无音讯,亦师亦父的青松道人如何不气,到现今回来了!

    他忍住繁杂的情绪细看数月不见的徒儿,只见他脸颊更瘦,颌下微须似乎浓了些,额头似乎更方了些,眼中神光湛然,显然是功力上了一层,心境升华,精神修为猛进了一节的样子。然而,这些并不足欣喜,看着徒儿微微不便的右臂,便知这次提升是余沧海遭遇了什么魔劫人劫生生磨出来的。

    “沧海,可有对师父说的么?”

    余沧海便把关切自身的一路行迹诉说了一番,并无丝毫隐瞒,关于于冰心的状况,则言道:

    “如今她心神有缺,完全忘记了前尘,需要人照顾,徒儿便将它带在身边。”

    看着师傅的眼中却露出另一样的决心:要自己放手,那是绝不可能。

    青松道人眉头紧攒,闭眼,屏息,在余沧海来说好似数十年那么缓慢,师父终于开口:

    “沧海啊,这是夺妻之恨,望你心中有底。”而后不做评判,挥手就撵了余沧海出门。

    青松道人知道林远图自宫练剑,而这女子既然忘却了前尘,又身系爱徒一身情思,一生耿直的青松道人终于大私了一回,之前的话更是暗示徒儿扫灭痕迹,心中却是免不了的疙瘩。

    余沧海为师父的态度出乎意料而诧异,揣摩着最后一句话,回居处的身形竟然越来越快,脸上露出了越来越大的笑容,直到忍不住笑出了声,才堪堪止住。

    余沧海这次经历颇不光明,但功力精进,境界提升却是实实在在,青松道人对这依祸之福倒是坦然接受,开始对自家大弟子的额外训导。余沧海本来精于门派杂事,于武功和道学皆有短处,经历此次山下的心魔淬炼,也看过了大灾之中人人如蚁,天地不仁而万物刍狗的景象,道学也有了进益。

    月余后,青城山发生一桩奇事,松风观暨青城派掌门大弟子余沧海迎娶其在奉师命游历江湖时,救回的一名美貌女子,此女子据传因心神有缺,忘却了前尘往事,天真如白纸,温婉似云霞,而究其来历,却是如青城顶峰的雾霭,不可捉摸。

    余沧海娶妻后,受箓,做了执掌门派事务的火居道士,师父青松道人隐居后山辅弼爱徒。余掌门妻子余冰心则难露一面,长居山下余氏老宅,据说因身体羸弱,常年喝药。

    那日,余沧海撂下话来起身便走,于冰心已经料到自己体弱不能自主,却没想到余沧海得了师傅的话竟然胆气发涨,在她病情发作,糊涂着的当儿,娶了自己,他难道不怕林远图的长剑吗?

    婚后的于冰心本来有病,又为婚事受了刺激,竟然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越来越成像模像样的余冰心。

    两年后,病弱的余冰心竟然为丈夫余沧海诞下一名男婴,被师祖青松道人取名余人雄。

    五年后,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发妻,余沧海爱子的生母,余冰心夫人,因心智有缺在镇中集市走失,此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余沧海自此对爱子多加溺爱,也酿出了将来一桩惨事。

    此多是后话不提,余沧海回山在青城派是一件大事,对天下来说却微不足道。林镇南在漳州府外父族中接到了外父的噩耗,不能比未婚妻水灵儿的悲愤,却也对所谓中原武林,名门大派升起万分鄙夷,而知道父亲离开福州北上之后竟然还办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人子的豪气也从少年心中散发,记起父亲的安排和鼓励,林镇南找到甘伯水伯,目光炯炯:

    甘伯,水伯,我们一定要在台湾扎住脚跟,看水六斤水七斤的反应,多有表哥肯跟我们去,而且听山本说过,他的简寨离我家庄园不远,可以一起!

31。初到台湾;红毛鬼好生嚣张() 
因为外父去世,林镇南陪同水灵儿在漳州府疍家连船上过了清明节,才张罗起程。

    这次启程人数陡的膨胀,首先老祖母忍了丧子之痛也坚决要前往,毕竟儿子殁了,再在弟弟家住下去,总是显得凄惶,水灵儿父亲殁了,虽不便即日成亲,也已经是身份确定的林家少主母,水伯追随主家数十年,且看着水灵儿长大的,必然也要陪嫁,水六斤水七斤兄弟也受到了阿爷案中的嘱托,追随林镇南做事并为疍家水姓族人寻一片可以在陆地上立足的基业。

    甘伯小心的少主人的情绪变化,对少年人总能如旭日般给身边人漏出光热的正面心态欣慰不已,也正为此,怕他有什么念头得不到抒发而更加心切。变得有些碎碎念,林镇南身边寸步不离的从山本一夫变成了甘伯。

    山本一夫则是自从听到主人有意主动接过家名的时候,便扯开他那柄家传的武士刀,每日在海边潮汐中光着嶙峋的身体练剑,尤其随着初春的旭日从海面跃起,咿呀出声,随朝气喷薄,那是一种东岛传承的简陋练气术,但也不失堂皇正大。

    清明之后数日,众人收拾停当,出海的时候,水大木亲自操舟,远远送出一程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操舟之人都是老手,且气息悠长,功力不同常人,在水伯调配下轮流操舟,一行人的坐船一日之间就已经看到了台湾岛的陆地。林镇南正是这一班的水手,眼见正要日落的时候已经看见了陆地,顿时呼了出来:

    “加一把力哟,到地头咯,吽,吼,吼。”

    呼喊声中夹杂内力气息,悠长绵绵,在海风中竟然凝而不散,水老祖母是船上阅历最深的武功高人,自然从中听出林镇南身后的练气底子,不由看了看失怙的孙女,见她的目光也是黏在夫君身上,轻叹一身,总是有些欣慰。

    就在林镇南的呼声把大伙儿都喊了起来的时候,水六斤水七斤,两兄弟却喊道:

    “阿哥快看,那是什么旗子,船好大呀,那样的帆我们没见过,是不是红毛鬼的船啊?”

    众人一齐回头,这是山本一夫的见识显现了出来:

    “那是,尼德兰船,夷人船,泰西来的。”

    水伯和甘伯多年海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此时倒也把曾经的耳闻倒了出来:

    “这些人不远千里来****买卖细物,多是肯冒险的破落户,也因此不讲德行,欺软怕硬,他们之中还常有洋和尚随行,这些洋和尚倒是多有些本事,许多还修炼什么苦行,冥想之类的功法。另外,这夷人船与****的海船形制不同,长于远海航行,而且多置火炮,红毛鬼们也多操练火器,数十火器齐射之下,威力极大。当然因为射速很慢,想打到武功高手那是不可能的。”

    说到此处,水伯和甘伯还不约而同的鄙夷了起来。

    说话间,众人离海岸越近了,可不等他们靠岸,侧后方的尼德兰船已经逼了上来,用那船的庞大身躯来逼迫众人的坐船。操舟的林镇南几人只好小心的绕开大船驶过形成的水窝,眼睁睁看着海岸不得上去。让一让之间,那红毛鬼的船已经停泊在了众人本已经选好的一个水湾。众人操船也只好选了一个离红毛不远,稍次一些的水湾停泊。

    停船之后,众人便要上水进食,休息一阵便可以沿海岸北行,到鸡笼水入海的口子,逆水之上,就可以到了林家寨子了。休息的时候,大家都纷纷提起红毛鬼的嚣张。就连水六斤这么温厚的人都愤愤不平,水七斤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显然是琢磨什么点子。林镇南看见,却拿出了一直没有过的那种严肃:

    “六斤,七斤,如今我们在外人单势孤,跟那些红毛比起来也算得上是外来人,到了岛上决不可轻易跟人结怨,像这些红毛这么做,只能引人厌恶。而且听我父亲讲,台湾岛上野人部落处处都有,这些野人生活原始,性情淳朴那是有的,可更多还是蒙昧带来的野蛮和残忍。我等于此处立基业,便不得不学姜太公入齐“因其俗,简其礼”,在垦殖为本之下,还要联通大陆,倭国,甚至与红毛鬼作交换,以此与山中部族勾连交通,若能获得他们的信任,甚至垄断他们的交换渠道,那我们才是真的立下脚跟了。”

    林镇南虽是指明了给六斤七斤兄弟说的,其他人也听在耳中,尤其阅历较深的老祖母和随先主游宦各地的水伯,还有出身藩家重臣的山本一夫,却感受颇深,对林镇南更多了新的认知。甘伯在旁搭腔:

    “少主说得有理,我们都要听从,往后的事情办起来就纲举目张了。”

    林镇南现在是一行人中的主事人,今天也是借由头说了一番本该上岛之后才说的话。话到此处,已经差不离,还要给众人消化这段话内意见的时辰,于是停了下来不再多说,只是当仁不让的吩咐下去:

    “把船泊好,船上人都小心,一切听水伯安排。”

    给了祖母一个安心的眼神,就带上山本一夫,沿着海边从岸上去向红毛鬼的营地去了。

    路并不远,只是海岸边石岛耸峙,需要一些功夫,因此,二人再走到半途中的时候已经被对方发现。

    那些红毛鬼并没有被山本猜错,正是尼德兰人。如今红毛鬼在尼德兰本土造佛郎机人的反,在南洋到皇明和倭国的航线又受到吕宋的辖制,实是难受的紧,且在难得本土后盾的远方,也不得不寻找当地可以依靠的势力。如今的倭国一片战乱即将结束,这艘船上的尼德兰人正是要抓紧时间去卖这波生意里最后一批火器,顺便打探讯息,或者能够结交倭国这场争权战争中最后的胜利者,从而获得在远离家乡时候难得的庇护者。

    这艘船上的水手和船长都曾经是典型的尼德兰农民,蔑视国王,但尊崇上帝。这艘船上就有一位随船而来的长者牧师,他出身尼德兰古老的宗教贵族,因为对圣经的理解与教廷有些微的分歧而被排挤,只因为在教民中的声望没有被当作异端烧死,却也终于自请去远方传教而变相的自我流放了。

    林镇南与山本一夫远远地过来,就已经被发现,老牧师在船长身后站定,仔细的观察对面两人。前面的少年,匀称,满面如阳光般的笑容,身体放松,举止洒脱,显然是受过练好教育的贵族少年,后面的中年,铜皮铁额,眼光灼灼,但举止拘谨,随时那少年的手势,明显是个忠诚的东方骑士。

    在老牧师的思索间,带了一群咋咋呼呼的水手的船长已经大步上前,而对面的林镇南则微一思索,侧身回头对山本一夫吩咐了几句,就只见山本上前,叽哩哇啦用他数十年练就的所谓日本雅音宣誓自己主从二人的身份:

    大日本国天皇陛下御敕,关西筑间国山间守护,山本藩山本镇南,携谱代家臣山本一夫出游,敢问前方何人。

    船长和身边的水手的呼喝声戛然而止,显然没有料到对方竟然是个贵族,而且是来自目的地倭国的贵族。

32。驴唇马嘴;少年贵族洋和尚() 
话说这位船长名叫安德烈,而他每次自报姓名,都会用重音强调中间的那个“范”字,这是他们老家的贵族标志,只因来到不通泰西礼俗的远东后,再没有人拿他的农民出身来蔑视他,他便可以自由自在的谎称自己的高贵,甚至暗地里注意老牧师也只是宽厚地笑,更加放下心来。

    此次,面对眼前的贵族山本镇南,安德烈船长显然想到了自己的“高贵”,不自觉地回首看了老牧师一眼,见并没有被一个农民冒犯了贵族尊严的责备,顿时勇气涨,在身上蹭一蹭手上的老茧,张罗起泰西式的热情,走路时像大鹅一样的舞步,张开的双臂抖动着,高深吟诵些不知所谓的诗歌,大概也是在表明自己的贵族身份,而这次也同样的强调那个“范”字。

    山本镇南见山本一夫皱着眉头就要上前拦截这个不懂礼数的野蛮人,便大步上前,越过了他忠诚的家臣,以一种比船长更高涨的热情,跳起对方的舞步,也张开双臂抖动着,与对面的尼德兰贵族拥在一起,对船长身上的浓烈的体味似无所觉,追询确认着张口大叫“范?姓范?范大哥?”他的范大哥也用相当的语气发出类似的声音:“姓山?姓山本?山本老弟?”

    不同语言的两人瞬间就确定了称呼。

    范船长身后的水手和山本镇南身后的家臣都同时目瞪口呆。

    驴唇马嘴之间确认了会面基调,沟通信息起来竟然只有倭国话是可以通用的,如此一来,山本一夫担负起了最的通译之事。原来这些尼德兰人在倭国也只在长崎町与自治的倭国商人交往,并不曾直接接触过武家的谱代家臣,乃至拥有家名的武家大名,如今要往倭国去,寻找倭国上层的方法正是近日在考虑的事。虽然看到山本镇南主从出现在远离倭国的地方,情形怪异,却认为值得试探交往一番,毕竟即便是落魄的倭国藩主也是随便可以介入倭国上流社会的,而远来的尼德兰商人却未必能接触到哪怕一个小藩的家老。

    林镇南得悉此种情况,眼睛中发出光来,这岂非为山本家正名,得以回返东岛的好机会么。只看山本一夫仍然一番肃容,古板坚定的模样,发觉许多事情实在不是山本一夫可以代自己行事的。林镇南终于只好挠挠头,下了决心:练习倭国话刻不容缓啊。

    习练倭国话不可一蹴而就,这时了解了红毛鬼的意图,林镇南不顾山本一夫的阻拦,在他不情不愿的通译下向这些夷人坦陈了自己住从如今的处境:被本州如今如日中天的织田信长大人打败,先家主身死,自己出逃海外,于台湾荒野立足。

    或是可以庆幸的,长崎所在九州岛各藩并无织田信长大人的谱代和亲藩,山本家出现在九州岛,不仅不会惹来织田信长大人的追杀,若果能表露臣服的态度,和可利用的价值,被重新分藩定格于九州岛,也不无可能啊。

    山本一夫本来的不情愿,听到此处,已经不翼而飞,啾啾倭语间,在老脸上荡漾出的是对少年主公的崇拜。

    出身农民的尼德兰船长,对此中道理并不确切明白,只是知道山本镇南如今落魄,有意借他们的一船军火为自己张势,自然一拍即合。而在旁的老牧师却能明白山本镇南此策的精要,而对如此行事所需要的魄力和对形势的洞察,绝非不经多年政治训练而能有的。老牧师对山本镇南的好奇让他因与这个少年人发生的纠葛而了另一个世界。

    简单议定明日红毛鬼的回访之后,林镇南和山本一夫,趁着太阳的最后一缕余晖回到了营地。此时的营地已经搭出了休息之处,在几个帐篷间燃起一堆巨大的篝火。

    林镇南因为遇到红毛鬼就要临时改变行程,这需要给老祖母解释,不想老祖母不等听完就发下话来,这一行人既然随林镇南来了台湾,便是他的家臣,只要林镇南待大伙如初,大伙儿就要献上忠诚。又所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不能在大事面前人人都来说话。诸人皆无异议下,这个以家族形式凝聚起来,以林镇南本人为主公的小团体才确立起来。

    如此一来,林镇南召集甘伯水伯和山本一夫,面授机宜,安排琐碎。议定明日接待红毛鬼一行之时,林镇南要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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