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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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渊剑-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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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福妈一边梳头,一边按规矩念着吉祥话,陈素青看着菱花镜中自己的照影,不知道是喜是愁。

    “姑娘,看看好不好。”

    陈素青在镜中细细观瞧,福妈给她梳了一个牡丹发髻,两边各装饰着一些小巧的蝴蝶珠钗,中间留了出来,要带凤冠的。

    陈素青看这头发梳的,齐整端庄,也是十分可心,便笑着点了点头。

    福妈见陈素青点头,心中也是欢喜,又接着给陈素青开面、画眉、点唇,装饰妥帖,已经天色快亮了。

    这一夜,家中各处都是灯火通明,众人都没有怎么休息,等到陈素青换好嫁衣,戴上凤冠,众人也都准备完毕,只等沈家来接人。

    陈素青打扮完毕,坐在房中,陈素冰拿着一个小小的瓷罐就进来了,对陈素青道:“姐姐,母亲让我给您送香来的。”

    陈素青见了,笑道:“多谢婶娘的好意,等会我还要去和她辞行。”

    陈素冰道:“母亲特意嘱咐了,她那里有热孝,你大喜的日子就不用去了。”

    陈素青看了看福妈,犹豫道:“这不妥吧?”

    福妈笑道:“姑娘有这份心也就是了。既然二夫人有吩咐,还是不必去打扰的好,这份心思呢,二姑娘代传一下也是一样的。”

    陈素青听她这样说这才应了,还是吩咐香蕊去代为辞行。

    陈素冰上下打量了一番陈素青,笑道:“姐姐,你好美啊,配上这香丸就更好了。”

    陈素青嗔了她一眼,便吩咐丫鬟将那香丸装上。陈素冰却要亲自为陈素青置香。

    陈素冰打开那瓷罐,众人都闻到一阵浓香,香味温和大气,还带有一丝丝甜香,让人闻之可亲。

    陈素冰道:“这就是唐宫中香囊的房子,母亲做了一点修改,闻起来没什么药味,花香很重的。”

    说完便蹲了下来,牵起陈素青披帛的一个角,将那金坠拿在手中,轻轻的打开了,取出一枚香丸放了进去,又合上金坠。

    陈素青低头默默的看着陈素冰半天,心中一动,轻声唤道:“冰娘。。。”

    陈素冰抬起头来,笑盈盈道:“姐姐,怎么了,还有一个就弄好了。”

    陈素青拉着她的手,将她轻轻拉起来,道:“好妹妹,今天姐姐就要出嫁了,爹娘他们。。。你要多费心。。。”

    陈素冰拿出罗帕,轻轻拭去陈素青眼角的泪,道:“姐姐,妆都上好了,不能再哭了。爹娘有我照顾,你就放心好了,倒是你去苏州,山高水长,才要好好照顾自己。”

    陈素青轻轻拍了怕陈素冰的手,淡淡笑道:“姐姐不妨事的,你不必担心,你在家好好的。”

    陈素冰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彩绣金丝锦囊,对陈素青道:“姐姐,这个是我送你的,希望你和姐夫能够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陈素青将那绣囊拿在手中,轻轻抚摸,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当着众人的面,也是说不出来的,只定定望着陈素冰,只见她双眼含泪,陈素青不忍再看,扭过头去,望向窗外,只见旭日东升,天已经亮了。

    随身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陈素青心中也越来越紧张,又不知道几月未见,沈玠如何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竟不知道何处安放。

    众人正在屋内等着,突听外面有丫鬟来报,说是姑爷带着人快到了,然后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一阵的爆竹声,福妈连忙拿过喜帕给陈素青盖上,并千叮咛万嘱咐道:“路上千万千万不能在人前揭开盖头。”

    陈素青只感觉一阵慌乱,便被人用盖头蒙住了,顿时看不见四周,心里更是没底,手在四下一阵乱挥,好在陈素冰及时扶住了她,才略微安心下来。

第七十三章 迎红妆风云变色(二)() 
在沈玠从苏州出发去迎亲那日,云来客栈中又迎来了郭长卿,这一次刘霭文却是早有准备,见他来了,只淡淡的问了句:“要开始了?”

    郭长卿微微笑道:“今日沈玠去迎亲了,一切就按姑娘的计划进行,只是有一点要变了。”

    “什么?”

    “这次计划,我们就隐入幕后了,一切就要以你们兄妹的名义来出面,当然了,你放心,人手还是我们来出,只是不能透露出真实身份。”

    刘霭文闻言,立刻明白,怒道:“你这是怕人寻仇,藏头露尾,就要我兄妹做替死鬼?”

    郭长卿早知她会如此,微微一笑道:“我可以拿一条性命来和姑娘换。”

    刘霭文冷哼一声道:“你就算饶了我哥哥的命,到时候人家寻上门来,我们照样没法活,既这样,还不如早死了算了。”

    郭长卿笑道:“不是令兄的命,是另一条人命。”

    刘霭文奇道:“那还有谁?”

    郭长卿不紧不慢的言道:“沈三郎。”

    刘霭文眼神一闪,冷笑一声道:“这真是奇了,他的命与我何干,我想不出为什么我要为了他白白做了替死鬼。”

    郭长卿笑道:“我虽不知道姑娘心里如何对他,却看得出这个计划中,姑娘有心要保他。沈三郎年少风流,又是难得的正人君子,姑娘要是对他。。。”

    刘霭文闻言,连忙打断,怒喝一声道:“胡言乱语!”

    郭长卿也不急,看了看刘霭文,冷笑道:“就算我是胡言乱语好了,既然姑娘无意,我帮姑娘改改计划好了,沈三郎早死的话也是可以的。”

    刘霭文听了,顿时泄了气,咬着牙盯着郭长卿,郭长卿也不在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最后,刘霭文才狠声言道:“就按先生所言,以我刘家的名义出面,但我也有一个要求,你的手下需得听我指挥,将此事做的干净利落,否则我兄妹性命攸关,一切都是白谈。”

    郭长卿听到此话,便站起来,道:“那么我就等姑娘的好消息了。”说完便轻挥衣袖,从房中离开了。

    六月初六是陈素青出嫁的日子,陈家上下早就做好了准备,这日一早,沈玠便带着迎亲的队伍,到了潇碧庄外。

    陈家因为陈敬松刚刚去世没有多久,所以也没有大肆装扮,但早有人等在了门口,等到沈家人一到,便奉上了食物、酒水,请迎亲的队伍享用。按照平常规矩,沈玠本不必去拜见陈敬峰夫妇,但他出门前,父亲特意嘱咐,让他须以父母之礼,拜过二人,再去迎亲。

    于是沈玠先到正厅拜过陈敬峰夫妇,李碧璇看他身穿吉服,一表人才,心中喜爱,才放下心来。

    二人便来到陈素青房中,见陈素青已经打扮妥帖,心中不舍,又是一阵酸楚,陈敬峰心中慨然,只嘱咐了一句:“出嫁之后,要孝敬公婆。”别的话便再说不出。

    李碧璇替她整了整披帛和盖头,道:“婆家不比自家,不能任性惹事,招公婆生气,让人笑话我们陈家的家风。”

    陈素青盖着盖头,看不见外面,实际早已泪流满面,听到父母嘱咐,不敢出声,怕父母听见泣音,只点头应了。

    福妈见了,忙过来搀住陈素青,道:“姑娘记着庄主和夫人的话,别叫他们担心,外头喜乐已经吹起来了,姑娘磕几个头,就该上轿了。”

    于是香蕊过来,扶着陈素青,给陈敬峰夫妇磕了三个头,便和众丫鬟簇拥着陈素青走出房去,陈敬峰夫妇也送出房来,见着陈素青上轿,心中一阵失落,李碧璇更是泪流不止,陈敬峰虽然难受,还是劝她夫人少要难过。

    因为路途难行,两家又一贯修好,故而陈家就挑了金银珠玉、绫罗绸缎等值钱的东西收拾了三十六抬嫁妆陪嫁,不在于数量多充门面,都是挑了要紧的东西。又安排了庆哥一路随行,看管这些挑嫁妆的人。

    陈素青坐在轿中,悠悠晃晃走了一时,才止住了泪,掏出罗帕,悄悄整了整妆容,心里略略好受一点。

    沈玠在一旁打马随行,终于娶到了陈素青,心中倒有点不敢相信,几番挣扎,还是到了轿边,轻呼道:“青妹。”

    陈素青坐在轿中,突听沈玠呼她,心中一震,一颗心几乎跳出,竟有些不敢应,沈玠不死心,又呼了一声,陈素青才轻轻应道:“沈郎。”

    沈玠听了,心中大喜,声音也有些抖,道:“你还好吧,有什么需要吗?”

    陈素青小声应道:“我很好,多谢。”

    沈玠又道:“我来时,将琪妹带到了湖州大姐那里,回去时,还要去接她。”

    陈素青听了,知道此行路线,便道了一声“好”也不再言语。

    沈玠虽然想再与她说话,又怕人笑话,只言道:“有什么需要派人告诉我。”便打马上前了。

    陈素青听他马蹄声,心中不知是喜是愁,她昨夜一夜未睡,早上又哭了一阵,此刻乏力,便靠在轿中,想要小憩一会。

    从陈家出发大概两三个时辰,突听外面一阵响动,迎亲的队伍也停了下来。

    原来这迎亲的队伍被一群人拦了下来,这群人个个都是高头大马,拿刀持棒,拦在了路的中间。领头的乃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只见他身穿一身黑色金丝滚边广袖衫,头戴赤金重华冠,手中拿着一根九尺蛇皮软鞭,坐在马上,身材削瘦,皮肤白皙,眼角眉间神采飞扬,也是一等一的人才气度。

    沈玠见有人拦住去路,忙打马上前,和声言道:“这位兄台,在下今日迎亲,可否借一下道,让在下先过,感激不尽。”

    那男子坐在马上,也不吱声,却是依旧拦在路中,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

    沈玠见状,知道事情不对,心下一沉,声音不由又高了几分,道:“兄台这是何故,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那男子也不答话,只是冷哼一声,道:“我要见陈素青。”

第七十四章 遇旧敌再施毒谋(一)() 
陈素青坐在轿中,突见轿子停下,外面一阵人马喧腾,忙轻轻换来香蕊,询问前方何事,香蕊向前张望一会,连忙回报道:“姑娘,前面有一群人拦住了咱们的去处,领头的一个年轻人,指名道姓要见您。”

    陈素青心中一惊,心中思量,唯恐又是小人生事,胡言乱语,挑拨两家关系。今日里人多嘴杂,都是些杂工走卒,难保有不明事理的,以谣传谣,到时候自己名节有亏,岂不另两家蒙羞,想到此节,不禁烦闷异常。

    这里沈玠打量来人,只觉得有几分面熟,不知道何处见过,但见他气势汹汹,估计是之前有过嫌隙,故而紧了紧手中的刀,朗声言道:“不知兄台何人,拦住花轿,要见新娘是何道理?”

    那年轻男子冷声道:“我与新娘是旧相识,她出嫁,我特意来见见。”

    沈玠大怒道:“胡言乱语,速速离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年轻男子挑眉一笑道:“我不过要见见新娘,你何必阻拦,难道是心虚,怕她和我跑了不成?”

    陈素青在轿内听到二人争吵,又急又气,又怕是仇家惹事,恨不能离开冲出轿外,探一探究竟,又因为终究是自己出嫁的日子,还是忍了一时之气,在轿内静待风声。

    年轻男子坐在马上,浪声笑道:“陈姑娘不出来见见故人吗?”

    陈素青听四下议论声纷纷,怒不可遏,朗声喝道:“你我素不相识,何谈故人?”

    男子轻轻一笑,道:“姑苏一别,不过数月,怎么陈姑娘已经全然忘了?”

    陈素青听他一语说中她的痛处,四周议论声更盛,心中气急,也不顾什么规矩礼法,挑开轿帘,轻迈莲步,出了花轿。

    陈素青刚出花轿,突然就感觉头上一阵劲风,盖头和凤冠都被男子手中长鞭一起打掉,整个人也被震的差点摔倒,沈玠见状,连忙从马上飞身下来,扶住了她,对那男子怒喝道:“你做什么”

    陈素青被打掉盖头,只见她盛妆之下,清丽之外更有几分娇媚,皮肤在一袭红衣衬托之下也愈显白皙,整个人果然如同天仙下凡,沈家来的人没见过新娘面容,今日初见,都在心中暗暗赞叹。

    那青年男子收回鞭子,勒了勒手中的缰绳,笑道:“数月未见,陈姑娘愈发漂亮了。”

    陈素青稳了稳身形,朗声道:“什么数月不见,我何时见过你?”

    那男子也不解释,只是微微一笑,道:“陈姑娘,不记得我了?”

    陈素青定睛打量眼前男子,只见他的确有几分眼熟,但见他行为鬼祟,言辞放浪,心中厌恶,又实在想不起何曾见过他,于是冷冷道:“并不认识尊驾,还请不要纠缠。”

    那男子也收起笑容,眼神泛出淡淡寒光,冷声道:“姑苏城中,陈姑娘男扮女装,在下眼拙,未曾识得。今日里同样之法,看来姑娘自己也被瞒过了。”

    陈素青听他此言,心下一震,又仔细看了几眼她,惊道:“你是。。。你是。。。你是东娘?”

    沈玠闻言,也望了过去,仔细看了面前的人,果然和东娘有几分相似,但她一身男子装扮,而且坐在马上,英气十足,威风凛凛,哪里像苏州城内那个弱质芊芊的东娘。

    二人心中震惊,知道她数月之后,又突然出现,绝对来者非善,不知道他们此时来势汹汹,有何图谋。

    东娘见被识破,也不以为意,只道:“尔等听真了,我不是什么东娘,我名叫刘霭文,乃是洛阳刘氏之女,我委身勾栏,假作歌女,不过也是要借机接近你们。”

    陈素青道:“不管你是何人,拦在此处,究竟有何企图?”

    刘霭文眉毛一挑,将鞭子凌空一抖,对着身后众人道:“除了沈玠,一个不留,全部杀了,不许留一给活口。”

    沈陈两家结姻,生怕路上出事,都派了得力人手跟随,这时听到来人口出狂言,都拿起手中兵器,蓄势待发。

    沈家的一个院丁见状,站了出来,大骂道:“黄毛丫头,大言不惭,今天教你有去无回。。”

    那院丁话还没说完,从暗处突然射出一支冷箭,直中他的咽喉,那院丁瞬间倒地,立时毙命。

    众人见状,大吃一惊,乱作一团,沈玠连忙定了定心神,跑到那院丁身边,见他果然死了,心中暴怒,喝道:“小人行径,暗处杀人,我倒要来看看是谁在放冷箭。”

    说完便抽出刀,往那冷箭出来的方向,移了几步,陈素青心中紧张,也连忙抽中剑来,紧盯着沈玠。

    场上众人也都屏息凝神,向那望去,只见突然又有一支冷箭出来,直指沈玠面门,陈素青心中一紧,大叫一声道:“小心!”

    沈玠见又飞出一只冷箭,纵身一闪,用刀一拨,打开了飞来的箭,沈玠见状又跃了几步,向那冷箭飞来的林中奔去,只见那树影之后,突然闪出一个人影,轻轻一跃,到了路中,沈玠离他数尺站定,看了他两眼,道:“原来是你!”

    原来来人正是方信,他手里拿着弓,身上背着箭筒,一早已埋伏在林中,见沈玠过来,便从里面出来,笑道:“沈公子,好久不见了。”

    沈玠见到他,气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方信笑道:“沈公子果然聪明,这就明白了,不过可惜,太晚了。”说着便将手中的弓丢到一边,拔出腰间的剑,向沈玠刺了过去。

    沈玠见状,连忙向后一跃,略一运气,大喝一声,“纳命来!”举刀边迎面砍了过去,和方信战到一处。

    刘霭文见状,对身后的杨克及众人道:“无需和他们说那么多,赶紧行动,以免时间长了,风声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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