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者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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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者传说-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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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他猛地退了几步,于虚无中定住了身形,脸上闪过一丝讶色,望向了鼎外的观火洞。

就在刚才,马哈分明看到了一只嫩白而短小的手!它以一种魂念都跟不上的速度鼎从中伸出,抓向了他!

然而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那只手由于不够长,竟够不着马哈,灰溜溜地缩了回去!

望着鼎内跳动不停的黑色火焰,马哈不由暗道侥幸,如果刚才他被抓了进去,想必后果定不会好到哪去!

有些时候,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分运气改变了人一生轨迹。此时马哈心中有了一丝明悟,无论是好运还是厄运,他所能做的只有坦然面对。

镇定若山,纵是前方有万千妖魔幻化,也不能撼动他的内心!

马哈魂念一动,坤云镜便抵达了鼎外,滴溜溜地旋转着,只见那些无形的破幻之丝在这一动之下将鼎身完全缠绕起来。

就是那透气用的观火洞,也被无形之丝给堵了个严严实实,不过马哈却发现鼎内的黑色火焰在这般情况之下却是没有任何变化。

但变化总是有的,还是他特别不愿见到的一种:鼎上的青铜之盖开始了颤动,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鼎而出!

心如电转,他毫不迟疑地唤回了坤云镜,连同那些无形丝线一同收了回来,遥遥地观察着三足之鼎的变化。

说来也怪,那颤动的鼎盖在他收回坤云镜后竟慢慢平缓下来。马哈暗道:“果然如此,是刚才完全束缚让它没了释放压力的途径,才会导致内部火焰的猛烈冲撞。”

“也不知道鼎里面那人是谁?”马哈甚是好奇,能于鼎中不被那种神秘异常的黑火炼化,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他的好奇心没等多久,那观火洞中竟再次伸出了一只手。马哈这才看清楚,那白嫩的手腕上套着一个金镯子,看上去像是个小孩的手。

正当他大感惊异时,那手竟摆出个手势,勾了勾,示意他过去,那姿态,哪像个小孩之为?

马哈没有轻举妄动,他隐约听到了从鼎中传出的一些杂乱的声音,如同劲风刮冰面,在耳边嘶嘶作响。

皱起了眉头,他唤出魂中的阴阳尺,清喝一字“镇”,指向了巨鼎!

空间大定,然黑火不从,跳跃依旧。那嫩白之手却是丝毫无事,正以食指挠着自己的手心,大有一番悠闲之意。

“把时空定住了也好,不然我还不好和你说话……现在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把我的丹炉给拦了下来?”稚嫩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马哈稍微松了口气,看来他先前猜测杂乱风音为人音是正确的。

这话听起来颇怪,“难道这鼎是他的飞行法器?”马哈略加思忖,面上带着一丝惭愧,道:“先前拦截之是突见鼎落的反应,如有打扰,确实是我的不对。”

“无妨,反正此行来就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的。”鼎中之人似乎并不介意,倒是随郑重地向马哈说道。

“我?”马哈此刻一头雾水。

“不必问我从何来、是谁,你只要知道我认识你,马哈。”那人竟一语道出了马哈的名字,这不得不令他惊疑!

这个世上知道自己名字的人少之又少,现今却突然出现一位,还是他不认识的,他心下不由打起了警惕。

“我要炼一炉超越神境的天丹,现今还缺三昧药材,其中一昧就是善之花。不必担心,我只是以物易物,到时天丹出炉,我自会送上你一颗,足以让你一举超越天神之境!”话语如同一个精明的生意人,但声音却是八九岁的孩童,矛盾异常。

“善之花我是见过,但现在它已经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马哈如实答道,相较于那虚幻飘渺的天神之境,他倒是宁愿保持现今的状态。

“什么?消失了!难道……”那声音有些焦急,但却忽然停顿,久久才问道:“开花了?”

“梦中,它似乎开过。”马哈答道,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自己被一股巨力卷入了一个金灿灿的世界!

手臂一痛,他竟被那只放大了数十倍的金镯给圈住了,难以动弹。下一刻,他却被拉入了丹炉之中,入目处,尽是滔天黑焰!

“可惜不是肉躯,无血液可用。既然如此,就借你两魄一用吧。”一个童子模样的小孩正襟危坐于黑火之上,沉声说道。

但就在此刻,一道七彩花影从马哈的灵魂深处破土而出,顿时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袭上了他的心头……

第二百零五章 凡躯

丹炉内盘膝坐于黑焰之上的小童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他的面前,空空如也,被当作“药材”的马哈就在刚才莫名消失了。

风雪骤息,简朴的小木屋内,马哈正趴在桌上,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七彩之花。

轻轻拍了拍花的尖叶,马哈道:“多谢了。”

他在生死关头,被善之花拉回了这个神秘的世界中。和先前稍不谨慎就会生死相向的世界相比,这里无疑给了他极为难得的平静。

“若是能一生待在这里该有多好?”他感慨了一句,随即原本悠闲的眼神渐渐凝重了起来,轻叹一声,起身推开了木门。

他估摸着自己已经望着善之花发呆了好几个时辰,但依然没有发现自己是怎么来的,又该怎么回到原来的地方。

小屋似是搭在一座名山俊川外,因为单从高向远处眺望,还能发现外成片的绿意,显然他正处于接近顶峰的位置。

山川灵气逼人,但马哈却是感受不到。此时他的任何法决都无法施展出来,哪怕是人术中的基础“聚灵”也是如此。

衣襟单薄,在这寒风呼啸的山上,以他现在不过和凡人无二的血肉之躯着实是冷得发抖。

“冷?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跺着脚,呼出的热气打在手上,脸上竟被冻出了两片红晕。

冷到脸发烫,他赶紧溜回了木屋中,准备到篝火旁取会暖,却发现善之花不见了!

几片七彩的花瓣跌落在桌上,不是消失,而是花落了!

他仿佛失去了亲朋,眼中了有分湿润,捧起几瓣花瓣,到处找着布,想将其包起来。但很快他就发现,手中的花瓣如同蒸发了一般,除了那若有若无的清香,已经消散。

他急忙看向了花盆,然而里面内根茎全无。善之花落了,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这也意味着他回去的钥匙没了。

但马哈却不懊恼,只是在心里暗暗祝福,祝福那曾帮过他的善之花,至于“自己能否回去”这个问题早已被他抛在了脑后。

他心如明镜,知道既然事实已经如此,自己怎么去懊恼都是无用。他首先要做的,是下山看看这个世界,哪怕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凡人!

多少修士在法力、神通消失后黯然度日,每日沉溺于对往昔的回忆中,更有甚者直接了解掉自己性命,哪能如马哈一般,心渡浪滔,任随起伏亦是走下去?

耐心地整理好木屋中的身外之物,将一些有用的东西包成一个小包裹,同时也将屋内那些陈年灰尘扫了个干净,留了点原先就在屋内的干粮放在桌上。

“以后若是有人无处可去,或是遇到暴风雪,也能在这里避上一避的。”马哈也曾“避”过,但现在,他要离开了。

走出了小屋,他重重地鞠了一躬,敬天地,敬小屋的主人。

风渐渐小了,他的步伐,稳重而坚定地迈向了山下,在皑皑雪地上留下了一道不起眼的足迹,尽管不久后它们又会被重新掩盖……

扒开了积雪,马哈将其中埋藏较浅的的树枝折下二三尺来,好做把手杖辅助自己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现在他无飞天遁地之能,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马哈几次三番地差点在寒风中睡着,忍着那种大脑清醒而身体无知觉的睡意,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绿色的、低矮的草垫!

猛地一提精神,马哈感觉似乎没那么冷了,步伐也渐渐地快了起来,不多会就下行至了一面纯澈的湖旁。

他的手近乎脱力,但还是以木杖死撑着,慢慢地走近了湖水,山上飞雪山下湖,造化的神奇令他赞叹。

然而他更要解决的,是自己口渴的问题。只见他弯下腰,看见了倒映在湖面的自己,有一瞬竟陷入了失神状态!

摸了摸下巴,他忽然笑道:“胡子都长这么长了?”

水中那人与先前他的模样基本无二,就是看上去多出了一些什么,马哈猜想那大概就是那些胡子带来的改变。

他捧起了水,十指紧贴,但水仍由指缝尖悄悄漏去。他不由感叹了一句:“往昔不存,纵是吞入肚中,也终会有离去的一天。”

说罢趁那水尚未漏尽,灌入了口中,如此反复了三次,顺便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也干净些。

水的滋润让他神清气爽,背起行囊,他正欲转身,却看见了一道白影尾随着一点黑光从湖旁错杂的树木中射出,“扑通”一声,二者先后落入了水中。

仔细回忆,那似乎不是什么野兽怪物,而是活生生的人,他有些恍然,莫非这里还是人间界?

楞了许久,马哈忽地想起那人好像是个女的,赶忙转头,就欲离去。就在这时,他的脚被一只从湖中伸出的手抓住,整个人瞬间被拉入了水中!

吞了好几口水,他的头昏昏沉沉地,好不容易才探出水面,“咳咳”的吐出了水,张大了嘴吸着气。

他也不想那女的怎么会突然放了手,无视如同天仙般翩然立于水面上的那人,自顾自地游回了湖岸。

说来也怪,那女子柳眉轻皱,将手中捏着一只黑鼠丢入了袋中,却是没有立即拦下马哈,任由他湿漉漉地上了岸。

她的容貌颇为秀丽,一身蓝纹白底衫,若非那长发,马哈还真会将她看作是那些个俊秀男修士。

毕竟他先前见到的那些个修士,哪怕是男的面目都和比凡间之女“美”上几分,这种风气当初就让他颇感头疼。

“你的心中没有疑惑、恐惧。”女子问道,似乎有些不解。

哆嗦着身子,马哈好不容易才嘣出一句:“都冷到发抖了,谁还有闲工夫怕你?”

“大胆!山野草民果真是满嘴污泥,难道不知敬畏为何物吗?”她手中顿时飘起一团寒冰之气,蓝蒙蒙的,散发出点点寒气。

四周又冷了几分,马哈近乎是用着全力才能保持站立的姿势,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敬父母,敬天地,为什么要敬你?”

“你……区区一介凡夫也敢顶撞我?”她正要发作,欲将那团寒冰之气击出,却被一把拂尘拦了下来。

“嗔心不可要啊,徒儿。”鹤发和颜,老者轻轻一甩拂尘,只见马哈周身寒气散尽,力气也同时恢复了过来。

“带他回门内,昨日黄三死了,正缺个打杂的。”老者再甩拂尘,消失不见。

阴着脸,女子咬牙答道:“是!师傅。”

第二百零六章 随心

被二指来宽的冰锁来来回回捆上了四五圈,马哈被倒提着,掠过了交错的树丛,带着满身伤痕飞上了苍天。

寒气侵入了他的体内,这还不算,那女修更是忽起忽落,让他一路保持着头昏眼花的“极佳”状态。

马哈一路半声不吭,这点小伤对曾经独自承受过雷劫的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但如此做反倒惹得那女修心中火气更甚,除了不敢伤他性命外百种千般手段都用了出来。

所幸凡事都有个尽头,身躯“嘭”然着地,他先是不觉,过了许久才于恍惚间回过神来,“总算回到了地面!”

此时的他,躺在地上再无一丝气力。那女修俯看着他,眉头紧皱,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介山野狂夫怎么能有如此强大的忍耐力?

“哼,算你走运!”她想起之前师傅的警告,冷哼一声,极不情愿地对马哈施了个回春术,不过却是无比节制,只让他恢复了一点走路说话的体力。

以手撑着虚弱的身躯,马哈一个侧翻,猛然站起!他平静地看着女修,眼中却是没有她预料中的怒火,而如同一汪千丈寒潭,静谧至极。

“傲气多了三分就成了自负。”他开口说了句,便不再与她言语,转而望向了四周。

“你在拐着弯子骂我?”女修勃然大怒。她想不到,刚刚才从苦难中脱出的马哈居然敢保持着那种无所由来的随意,仿佛他想说就说,毫无顾忌!

“嗔心不可要啊。”学着先前老者的神态,马哈摸了摸下巴,悠然说道,似乎并不明白这么一说会招来多么巨大的后果。

他只看到那女修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顿时胸前陡然爆开了三朵冰花,整个人被炸飞了数丈!

倒飞的同时他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但还有一口,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修真修真?这就是所谓的修士?”他的身躯已经毫无知觉,但人却是在意念的支持下站了起来。

此刻,他的胸前血肉模糊,脸色白中透着青,如同一个将死之人,在强撑着最后一丝气!

“放肆!竟敢在月谷外施展术法?”一位三十左右的美妇踏着虹剑而出,神识一扫,煞气腾腾的脸上却是缓和了许多。

“梦阿姨,是我啊!”女修先前被马哈的诡异一吓,又被突来的喝声一惊,待看清来人后才松了口气。

“颖儿,你怎么带了个凡人回谷,还在谷前不顾禁令施展术法?好险是遇到我,若是碰到那些老顽固,你可又得被关上几年的禁闭了。”美妇见了女修,原本凌厉的神色完全消去,倒是多了几分温柔,打着趣道。

“颖儿是奉命去捉阴灵鼠,至于那凡人,哼!若非师傅缺了个打杂的,他早已被我丢去喂鱼了!”她不屑地扫了一眼远处依旧屹立的马哈,随口答道。

“哦?这凡人敢冒犯到你头上?”美妇饶有兴味地问道。

“梦阿姨操心了,那凡人不过是嘴巴利点罢了!”她眼睛转了转,道:“梦阿姨我得先去交差了,劳烦您把他带到我师傅那去。”

说罢她如燕子般腾飞而去,其间没再瞧上马哈一眼。待飞出了许久,她才真正吐出了一口浊气,惊疑地自言自语:“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感到不安?”

就在刚才马哈站起的一刹那,她便没由得生出这种感觉!仿佛被什么人盯上了一般,可她却没找到任何异常。

另一边,美妇看着不知何时闭上眼的马哈,稍加思索,扬手将一道绿色的木符拍在了他身上。

只见马哈的伤势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恢复着,不多会,整个人身上便布满了木灵之气。

也就在此时,他睁开了眼,如同晨起时般伸了个懒腰,仔细地瞧了一会美妇,道:“姑娘倒是面冷心热,看来我要收回之前的话才行。”

“你怎会知道我是听到了先前你的话才救你?”美妇有些惊讶,对于马哈那“姑娘”的称呼却是受了下来。

以她的年纪被一个小辈如此称呼,虽说修为精深,但心里总是免不了有些欣喜,毕竟老被“阿姨”“道友”叫着,换了个世俗的叫法,倒也显得亲近、年轻了些。

马哈可不知道这般奥妙,他是看到什么说什么,只听他又说:“身为修士,听到我的话除非不明其意,总是要维护这一词的。更何况我为凡人,所学甚微,所以你便想以理辩服我,而非先前那女修的以‘力’。”

美妇脸色稍变,马哈居然一语中的,几乎与她想的完全一致!

“看来师兄他眼光不浅啊……”她心中暗道,微眯着眼,带着几分笑意问向马哈:“此话不提,但颖儿对你所做的事你就不记恨?”

“如果记下了痛,将来就要无数次重复这种痛楚,所以我在刚才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对了,你跟刚才打我那人说说,我已经不计较了。叫她收敛点傲气,毕竟人外有人。”马哈活动了下筋骨,一番话说出让美妇楞在原地。

“天下还有这样的人?”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若是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古时大修士,这么说她还感觉会好些,但眼前的,分明是一个凡人!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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