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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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明-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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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不到现在。”

    “婆婆怎知道他心里记挂着人?”海花舀了一汤匙热粥,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等凉了之后,给杨乐喂了下去。

    “他有时候胡言乱语,说的最多的就是“兮兮”,老身是过来人,怎会不知这就个是他记挂之人?”

    “兮兮?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能让他如此记挂,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妻子?”海花忽然间脸色一暗,原来他他是有妻子的人了。

    老婆婆虽然看不到,却能够感觉到海花的失落,劝慰道:“想开一点,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这丫头又长得这么漂亮,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海花听到老婆婆说出这些臊人的话,俏脸瞬间变得通红,连耳根都红了一片,娇羞道:“婆婆,你胡说什么,我我怎么会看上他?”说着话儿,她的俏目打量着杨乐菱角分明的脸颊,心里暗暗想到,原来大陆上的男子长得这么帅气,可惜他已有妻子。

    “好了,海花,婆婆希望你想开点儿,你若一心寄情于他,会吃很多苦头的。”

    “婆婆,你是不是已经占卜到了什么,您最疼我了,有什么事儿可不要瞒着我啊!”海花已经察觉到了婆婆言语之中的劝告。

    “没什么,”老婆婆叹了口气,她已经占卜到命中注定这两人会经历一番磨难。“对了,另外一个人怎么样了,醒过来了没有?”

    “已经醒过来了,那家伙全身冻僵了,居然也能活过来,婆婆您的医术越来越厉害了!”

    “不是婆婆厉害,是那小伙子壮的跟牛似的,而且意志力不是一般地强大。这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呐。”老婆婆赞叹着说道。

    “婆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如果所料不差,他们应该大明皇家之人。你看这把剑就知道了。”老婆婆手里抚摸着一把龙纹剑。这正是那把“天子剑”。

    海花伸手取过天子剑,剑鞘身上雕刻着一条金黄色的盘龙,把手后方挂着一块玉佩。铮的一声,剑出鞘之声如若龙吟,清脆悦耳。剑身细长,带着丝丝寒气,散发着所向披靡的光芒。剑身之上的靠近把手处还刻有两个字――“天子”。

    “婆婆,这是大明天子剑!那他是?难道是大明天子?”海花震惊,她没想到躺在床上的男子的身份会是如此地显赫。

    老婆婆摇头道:“不一定,拿着天子剑不一定就是皇帝,也可能是皇帝身边的臣子。不过,凭借此剑便可断言,他的身份绝非同一般,你若想知道答案,不妨去找你二哥,他走南闯北,一定知道此剑的来历。”

    “嗯。”海花一想也对,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直接去问二哥。她拿着天子剑,走出房间。

    宁海涛,便是海花的二哥。一个矮小精悍的汉子,皮肤黝黑,脸上总是带着一抹微笑。那种侠骨柔情总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此时,宁海涛正在修理小船,敲敲打打,忙的满头大汗。

    “二哥,歇一歇,擦擦汗吧。”海花递给他一条毛巾。

    宁海涛见是海花到来,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着问道:“妹子,找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没没什么事儿。”海花急忙将天子剑藏到了背后,此时的心里竟然有些慌乱的感觉,一个姑娘家家的迫切地打听一个男人的名字,哥哥一问让她生出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哈哈,你还骗哥,哥哥的眼睛可是雪亮的,把后背的东西拿出来吧!”宁海涛哈哈一笑,妹子低着头、脸上通红的这种扭捏的神态让他颇感诧异,什么东西让他的妹子如此难为情?他真想看看。

    “好吧哥你看看认不认识这把剑。”宁海花把天子剑拿到前面来。

    宁海涛擦了擦手,把剑接了过去,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光一亮,说道:“这是一把绝世宝剑,制作工艺堪称绝品,乃是大明皇帝的宝剑,前不久驸马爷去巡视边疆的时候,赐给了他。”

    “你是说咱爹救的人是大明驸马?”

    “嗯。如果这把剑果真是他的,那就错不了,上次我去宁远的时候,听别人说起过他,他可有很多传奇故事呢。”

    “那哥知不知道他的名字?”

    “好像叫杨对,杨乐。”宁海涛仔细回忆,终于想起了杨乐的名字。

    “杨乐,快快乐乐之意,果真是个好名字。谢谢二哥!”宁海花开心地一笑,嘴里念叨着杨乐的名字,扭头跑远了。

    宁海涛望着妹子远去的背影,摇头叹息道:“完了,身陷情中不自知,痴情一片佳人心啊”

    天津,自古因漕运而兴起,明建文二年(1400年),燕王朱棣在此渡过大运河南下争夺皇位。朱棣成为皇帝后,为纪念由此起兵“靖难之役”,在永乐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1404年12月23日)将此地改名为天津,即天子经过的渡口之意。

    天津最早的渡口出现在明万历十六年,即1588年。朝廷为了驿吏通行方便,在大直沽、宝船口、西沽、杨柳青、真武庙、寇家口六处设立渡口,即为“官渡”。

    作为沿海渡口军事要地,在三岔河口西南的小直沽一带,天津开始筑城设卫,称为天津卫。后来又增设了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统称天津三卫。

    天津位于华北平原海河五大河流汇流处,东临渤海,北依燕山,海河更是从城中蜿蜒而过。因为海河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支流,所以把它们汇总在一起,用一个“九”字来表达多的意思,便称为“九河”。

    天津地处九河下梢,水路纵横,所以有这么一首顺口溜来描写它:

    九河下梢天津卫,三道浮桥二道关;

    南门外叫海光寺,北门外是北大关;

    南门里是教军场,鼓楼炮台造中间;

    三个垛子四尊炮,六匹马呀去海关。

    此时,在大直沽渡口,一艘三桅帆船正从北往南疾驰而来。这艘船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崇祯小皇帝以及狼牙营的诸位将士。

    自从天子秘密出京,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后来得知小皇帝在宁远,朝中的钱谦益、成基命、孙承宗三位老大人派遣徐光启大人带领十艘三桅帆船去往宁远接皇上回京。但这一去便杳无音讯。

    宁远守将孙元化十几天以前就传回消息,皇上已经坐船回京,而天津渡口这边却迟迟迎接不到回归的船只。

    这些京里的老大人惶惶不可终日,最后孙承宗老大人猜测到皇帝很可能去了皮岛。让大家不要慌乱,差人在天津渡口日夜打探,一旦有船只经过,便要快速汇报京城。

    所以,士兵们不敢有丝毫懈怠,日夜轮流值班。

    “快看,有船来了!”一位放哨的士兵突然发现了远处正疾驰而来的三桅帆船,急忙大喊起来。

    “传令兵,快去禀报孙大人,有船来了!”天津卫巡抚南居益接到消息后急切地命令道。

    之后,一骑飞往京城,传递消息。

    一时间,消息迅速传开,全京震动。

    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往天津渡口匆匆忙忙赶了过去。

    公主府,朱兮兮正在梳妆打扮。不知道自己的夫君何日回归,她每天都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以便于及时迎接郎君的归来。

    “公主,回来了!皇上回来了!”一位丫鬟气喘吁吁地过来禀报。

    “咔啷”一声,朱兮兮手里的铜镜掉在地上,颤声道:“回来了?可是夫君回来了?”

    “不知道老爷在不在船上,只听说一艘船驶进了天津渡口,上面挂着皇旗呢。八成老爷和皇上都在船上,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往那里赶呢。”

    “快去备轿,咱们去天津渡口。”朱兮兮迫切地想要见到自己的夫君,顾不得穿上绣花鞋,只穿着一双红袜子便急急忙忙地奔出了家门。

    

第74章 驸马之死天下惊,情到深处方知悔() 
此时,天津渡口人山人海,人满为患。

    三桅帆船急急地停在渡口,未等抛铁锚、挂揽胜,船上就急匆匆地涌下一大队人马。

    马虎在前面开路,十几位护卫守护着崇祯急匆匆而来。

    十几米宽的栈道上早已经站满了来迎驾的大臣宦官。孙承宗、钱谦益、成基命内阁大学士以及东厂提督曹化淳站在最前方,后边是六部尚书以及太常寺、大理寺、都察院等九卿官员,再往后是京城、天津官职小一些的官员。

    曹化淳老公公眼尖,一眼就瞧见了被簇拥在侍卫中间的皇上,立刻迎上前去,施礼叫道:“奴才恭迎皇上回京!”

    几位大学士以及其他的所有官员立刻跪地喊道:“臣等恭迎皇上回京!”

    崇祯大袖双垂,腰背僵直,两眼无神,脸色灰暗,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来到众人面前。

    孙承宗老爷子早已经发现了皇上的异样,而且帆船也只来了一艘,出发的时候可是十艘,另外九艘去了哪里?他心中疑问,朝着钱谦益施了一个眼色。

    都是混迹官场的老人,不同寻常的气氛自然能够察觉,钱谦益悄悄拉了拉徐光启的衣袖。

    徐光启知道事情太过重大,是瞒不住的,便一五一十的把杨乐为了皇上撤退留下阻击海盗的事情小声跟几位老大人说了。

    钱谦益和孙承宗全身剧震,他们心里明白,敌强我弱,焉能幸存?驸马爷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孙承宗老脸抽搐,两手在袖中跟抽筋儿似的只是发抖:“完了,杨大人真的死了,真是天妒英才啊!”

    曹化淳看着一个月不见就瘦了一圈的崇祯皇帝,心疼不已,劝慰道:“皇上节哀啊!”

    一直怔怔地站在那儿的崇祯悠悠地叹了口气,声音空洞地道:“朕的杨爱卿去了,你们的驸马爷去了。”

    跟在他身后的王承恩赶忙应道:“皇上,您节哀啊,您这几天一直不吃不喝,奴才心疼啊!”

    崇祯面无表情,继续道:“诸位大臣,朕很伤心,你们伤心吗?”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一齐点头道:“伤心,臣等很伤心。”

    崇祯咬牙切齿地说道:“伤心?你们伤心还在这里干什么?朕的水师在哪里?朕要你们立刻发兵,去剿灭这伙胆大妄为的倭寇!还有杨爱卿,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孙承宗一看,皇上有点失心疯了,小心地劝说道:“皇上,凶手我们是一定要缉捕的!不过,皇上,大海之上路途遥远,如果现在从天津卫派水师去,等人到了,恐怕所有的倭寇海盗早已逃之夭夭了。”

    钱谦益也明白,杨乐最受皇上恩宠,如今遭遇劫难,皇上心里一定极为痛苦,于是劝慰道:“皇上,杨大人是您的股肱重臣,负担着许多朝廷重任,如今杨大人去了,这些善后的事宜都需要及时处理呀。剿匪和搜寻的事情暂时交给天津卫巡抚南居益,您还是先去看一下公主殿下吧!”

    朱兮兮知道的消息最晚,急急忙忙赶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崇焕下船。

    侍卫护着她穿过人群,来到前方。她抬首四顾,渡口只有一艘船,从船上下来的狼牙营中哪里有夫君的半点儿影子?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让她脚下一阵踉跄。

    崇祯踽踽独行,来到朱兮兮身前,一把扶住了她。崇祯不敢看妹妹质问的眼神,扭着头,悠悠说道:“都怪朕,朕就不应该留下他。皇妹,你打吧,你骂吧。朕对不起你。”

    闻言,朱兮兮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夫君已经走了!没了!再也见不着了!她嫩白的颊上无声无息地流下一串晶莹的泪珠。

    崇祯微微一叹,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朱兮兮忽然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放声痛哭。“呜呜杨乐我的夫君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崇祯心中也一阵难过,目光含着泪花地道:“皇妹,不要难过了,朕心里也难受的紧。在我心中,杨爱卿象兄长一般亲切,朕也想和他君臣手足,一生一世,谁料皇妹,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朕一定会满足他最后的那个愿望,亲手建立一支水师,去剿灭那支倭寇,为杨爱卿报仇雪恨!”

    朱兮兮离开他的怀抱,轻轻拭去眼泪,低声道:“他还不知道呢,我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这以后没了他我们娘俩该怎么活啊?!”

    说着话儿,朱兮兮又哭了起来。

    崇祯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曹化淳走过来小声地道:“皇上,这里风大,诸位大臣恭请皇上起驾回京,至于驸马爷的厚葬之事,等回京之后再议。”

    “知道了,”崇祯擦擦眼角的泪水,起身欲走,瞧见曹化淳手里捧着一条白绫,便顺手拿起,缠在自已的龙袍上,朱兮兮和曹化淳同时吃了一惊,脱口道:“皇上!”

    “你们不要劝朕,朕知道,在杨乐的心里,朕一直是一个懦弱地皇帝,怕这怕那的,朕有些后悔,不该听了他的话,让他独自留下,朕今天不管什么君臣礼节,朕要亲自为杨爱卿带孝!”崇祯皇帝抿了抿嘴唇,将白绫系紧,大步迈了出去。

    崇祯起驾回宫,众臣在后面跟随。

    皇宫养心殿内,那间集卧房、书房、议事厅与一体的大殿里,挤着当今朝廷重要的一二品大员,杨乐遇难的消息,每个人都已经知道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悲伤、悲痛之色。

    崇祯皇帝进了房间,众人看见皇上居然腰缠白绫,都吓了一跳:真是岂有此理,君臣父子,人伦大礼,岂有皇上为臣子带孝的道理?都察院左都御使王永光竖起眉毛就要上前进谏。

    曹化淳眼尖,立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光凌厉,饱含着警告意味,王永光不觉止住了步子。

    曹化淳心里暗暗发誓:皇上正伤心呢,如果谁不顺着他的心来,谁敢胡乱谏言,让皇上伤心更重,绝轻饶不了他!

    操办葬礼的规格要和他的职位相称,这职位一般对有功之臣要在原有职位上再加封个职务或着爵位,职位定了之后再定谥号,然后再研究丧葬的规格。

    “此事不必再议,朕已经决定,杨爱卿一直很喜欢‘威武’这个词,朕就封他为威武公!国公称号、国公墓地规格!”

    杨乐是驸马爷,也是威武侯,爵位已经不可再加,众人便琢磨着给个太师或者太保的称号,然后再定谥名,不料崇祯皇帝一开口就是封国公,把众人吓了个目瞪口呆。

    大明除了太祖皇帝开国一朝封过十几位国公,以及如今世袭的国公外,从来没有臣子敢封国公的,他们功劳再大,总大不过开疆拓土打天下的开国功臣吧?所以虽然没有什么规定不能再封国公,却一直没有大臣再配封这一官职,也没人敢奢望这一尊荣。

    杨乐虽然铲除了阉党,这次又北巡皮岛,扬威于大明,可是封国公未免太隆重了些,一时间群臣争论地面红耳赤,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苦谏,劝皇帝收回成命。

    崇祯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满脸不悦地道:“杨爱卿的功勋连追谥个国公都不成吗?难道必须有开疆拓土之功?你们谁能知道他此番皮岛之行的良苦用心?他功在社稷,此功如何小的了?”

    众臣左劝右劝,崇祯阴沉着脸,诸位大臣没有一人能够理解他内心的痛苦,给个国公名号算得了什么,万般可惜的是,他的杨爱卿再也回不来了!

    礼部尚书温体仁最会察言观色,最先看出了崇祯的不悦,驸马爷都死了,皇上正伤心呢,一群不赶眼色的家伙们!不就是追谥嘛,给个封号又能怎么样呢?抚慰一下皇上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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