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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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唐-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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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这样,也比跪坐毡毯舒服得多。无论是谁跪在席间,时间久了难免腰膝酸麻,令人非常吃累。大概臀部肉厚,富有弹性,坐在椅子之间还可左右晃动,远超用**的腿骨杵在同样**的地上好受。

    杨广说的看座,就是要身边亲兵给李栋搬一把“胡床”。这可是一件高大上的隆遇了。在皇帝面前,功高盖世的大将军和王公大臣,也没几人得到这待遇。

    李栋赶忙谢恩,却不敢坐下。来护儿还在一边站着呐!

    杨广冷眼打量来护儿,拉长声音问道:“来将军还有何事要奏?无事就退了吧。孤与党雨钱要好好聊聊!暂时用不着你。”

    来护儿心中正为费青奴的事左右为难,正求之不得想离开龙帐,前去问个明白。没有皇帝的命令,他哪能退去?现在正合了心意,忙施一礼告辞。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栋一眼,意思要他在杨广面前周旋。

    李栋偷眼看到他的眼神,微微支支下巴,等于答应了他的要求。

    来护儿这才放心地离去。李栋也坐在了胡床间。

    临来的时候,李栋来不及找新衣服换,只得穿一件破旧府兵装。

    杨广见他身上衣服破旧,还散发着一股霉味,皱一皱眉,喝道:“把我的衣服拿来一件!”

    亲兵答应一声,走出帐外,片刻功夫便重回帐内,手中捧着一件紫色的绸袍。

    杨广笑呵呵吩咐李栋换上。

    李栋脸上一紧,赶忙起身再施一礼,连连推辞。紫袍!非五品以上的朝廷要员,谁有资格穿上?皇帝的衣服!一名小小的府兵,岂敢大大咧咧穿在身上?僭越可是掉头大罪,诛九族啊!

    杨广脸色一虎,大瞪眼睛问道:“把攻上敌军城头的勇气拿出来!一件衣服而已,畏首畏尾的岂能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孤要你穿,谁敢非议?孤砍了他的脑袋是问!”

    李栋这才穿上。绸布果然柔软腻滑,穿在身上轻若无物,轻飘飘的十分舒适。只得再次向杨广谢恩。

    见他穿上,杨广龙心大悦。回到他自己的龙椅间,欣赏地问道:“你据实禀报,为何几次三番冲上城头?难道你不知道,以一敌百,是非常危险的么?”

    李栋知道,杨广是个固执的皇帝,他心中认定的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办到。谁违逆了他的心意,便会龙颜大怒,血溅五步。

    他请自己来龙帐,又是赐座又是送衣服,对自己的欣赏不言自喻。无非自己大展大隋浩荡国威,给他脸上添了荣光。然后他向众人展示,如何隆遇对待自己,以资鼓励将军和府兵仿效,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快速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

    李栋便神情激昂地回道:“某深受皇恩浩荡,奋勇杀敌乃是府兵本份,为报圣上隆恩,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另外,我大隋富拥五湖四海,有万众济济之才。出现一名勇士,实在微不足道。在下以为,要不了多久,必定会涌出大批勇士,前仆后继,不绝如织!”

    “哈哈哈哈!”杨广果然被李栋一席大话说得龙心大悦,摸着稀稀的胡子,笑道:“孤以为你只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身上只有勇敢和无畏。没料到你的口才竟也这般优异,真是挠到了孤的心窝痒痒之处!”

    笑了一会儿,杨广收回笑容,望着帐外,出神地轻声说道:“印象中,在孤的大半生,只有三件事、四个人做到了这点。其他的人不提了,提了你也不知道是谁。单说你那两个同乡吧。”

    “知世郎起兵造反,章丘李栋和齐郡张须陀战败他们,让孤圣心大开。而你党雨钱是第四人!”杨广向李栋伸出手,大拇指缩回,晃晃四根手指赞叹道。

    李栋脸都红了!他说的四人,其实是三个人啊!李栋和党雨钱都是我啊!

    杨广大喜,喝道:“因此,你对孤只要有所求,金山银山孤也毫不犹豫赐你,只要你能开口要得出来!”(未完待续。。)

第138节:满座王公陪

    杨广要李栋提要求,无论他提什么条件,哪怕金山银山,只要张嘴提得出,便满足他,绝不含糊。

    李栋一笑,回道:“感谢圣上隆遇,在下无所求,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本份事,为朝廷尽忠而已。哪敢有过多的奢望?”

    换成一般人,皇帝允诺了,还不狮子大张口要个金山银山的?再不济也要求个一官半职,便有流水帐式的银子长年涌入口袋,此生何极!

    李栋是穿越者,了解隋末天下大乱之势,不是普通人,自然不会索求短命王朝的官职了,省得将来乱世独木难支,一命呜呼。但也不是说李栋没有任何要求,他心中所想更为宏大,目标更高。

    首先想求杨广帮忙放了窦建德和刘黑闼,还想向皇帝讨要一支军队,带兵冲锋作战,以建立更大的功勋。这样以来,他指挥官的身份才能有用武之地,才能发挥更大的优势,才能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立足不败。

    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冒然提出索要军队的想法,一定会引起生性多疑的杨广猜疑。皇帝刚一张嘴要你就提要求,想要一支军队。这不是明摆着算计好的么?

    而且二十四道大军各有带兵将佐,现在一个萝卜一个坑,即使素位尸餐,也是世袭制的,祖上立有大功。麦将军不就为国捐躯了,他的儿子世袭了右屯位将军之职么?暂时还没有合适的军职授予李栋,轻易提出这个要求。只能赏他个小小的军职,再想慢慢爬上来,就很困难了。

    皇帝开出天大的条件。也不能随便去要,要了第一次,第二次再张嘴,就不会那么顺利了。所以要反复推辞,让皇帝无赏可赐,让他欠着自己,让他自己想办法赏赐。这将比自己想的会更好。

    李栋什么也不要,让隋帝杨广大感意外。杨广以为他境界不高,事情太突然。一时还没想好,便沉吟着笑说:“估计这会你幸福得已经眩晕了,再仔细想一想,想好了回答孤。”

    “谢圣上厚遇。党雨钱确实无所求!还请圣上收回成命!”李栋语气铿锵地回道。再三推辞不要任何赏赐。

    杨广就更意外了。他的语气非常坚决,绝非推脱之辞,是真心不想要任何官职和东西。一名小小的府兵,有这等见解和眼光,这就难能可贵了!

    孤贵为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海之滨,莫非王臣。难道还赏赐不了你一个小小府兵的要求?

    “那这样吧!你不要。孤要赏赐你!”李广连忙做出制止的手势,没让李红继续推辞。又说:“孤的赏赐你不能推辞,违抗孤的意愿,抗旨不遵,这是要掉脑袋的!”

    李栋心中暗喜,果不其然,杨广主动赏赐了!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的施礼回道:“谨遵圣命!”

    杨广扶着龙椅坐直身体,吩咐道:“孤便赏你……赏你……啊哈哈哈……”

    杨广话说一半,无缘无故的自己先笑了,后半句便没有说下去。

    笑了一会,他又说:“现在孤也不直接封赏!要等到王公大臣全到了,包括那些带兵将军,孤要给你大摆宴席庆祝,孤要让那些胆小鬼、窝囊废全都看看。为大隋做下汗马功劳,孤不会亏待任何人。”

    “哪怕你只是一名小小的府兵,卑微如草芥,如灰尘,如空气!孤也绝不会亏欠你!相反的,孤要提拔你,大大的提拔你。让他们脸红去,让他们羞愧去!”

    李栋听了心中又是一喜。

    当着一众王公大臣的面,对自己进行封赏,这绝对是一件大大的好事。王公大臣是见过世面的人,眼光非常的高。皇帝赏赐得小了,绝不会让他们惊讶,反让他们嗤之以鼻。赏赐得越高,越能激励他们心中的羡慕。这样以来,才达到杨广的预期目的:激励他们,羞愧他们,让他们眼馋!

    可惜的是,杨广就没有李二那等胸怀,以为草民是沙粒是空气,可有可无。自视太高了,始终没有明白,水可载舟,亦覆舟的千古至理真言。难怪他拢不住人心,会失掉天下。

    这个时候,来护儿将军回到营帐,驱退账内所有府兵,叫来费青奴。

    来将军面沉似水,威严勃丶发,紧盯着费青奴的脸色,半晌不说话。帐内空气顿时凝结如冰,寒冷得令费青奴不寒自栗。

    看了多时,来将军才缓慢而沉重地说道:“费青奴,费武贲,再不讲实话,来某也保不了你项上人头了!”

    从进帐之初,费青奴便发现了来将军脸色不善,与往日大不一样,心中便十分紧张。听到来将军以决别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他当时就尿了。以他大将军的权位,还保不了自己的小命,这绝对是弥天大祸!

    费青奴腿一软就跪倒了,连连叩首,称罪不已,并请求来将军周全。

    来护儿无比痛心地称道:“你自己说吧,不要让我再讲第二遍。”

    费青奴心中左右犹豫。在考虑是不是要把萨水城被俘,为了保命活下来,被迫无奈做了高句丽的内线一事,对来将军坦诚以告。左右再三,他硬下心肠,决定就是死也绝不吐露哪怕一个字。

    来将军与乙支文德从来没有打过照面,自己私通敌军的事,谁会知道?万一来将军说的是其他罪责,自己心虚把这掉头死罪说出来,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卑职有罪啊!罪不可赦!萨水城之败,我有推脱不了的责任。其实不怪窦建德和刘黑闼。还请来将军处罚于我吧。”费青奴十分狡猾,顾左右而言他,不往当间细的事上提。

    来将军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临到死的关头了,你还是嘴硬!乙支文德你可认识?”

    费青奴心中大惊!

    糟糕!来将军难道抓到什么把柄了?这不可能啊!我向乙支文德传递消息,是用箭射向萨水城的,城外无一人知道。来将军一定是诈唬我的,我不能上当!

    “末将不知!从没和此人交往。一定是别人羡慕我们团结一心,要离间我等,好分散各个击破,还请来将军明察,万万不能中了敌人的奸计啊!”费青奴假装流出几滴鳄鱼眼泪,沉痛无比的哭诉道。

    这句话正中了来将军心中猜疑。他也怀疑乙支文德使了离间计,而且如今手中无证据,空口无凭的,费青奴只要不承认,谁也治不了他的罪。但是,那个党雨钱却是知道此事的唯一一人。

    眼前只能与党雨钱保持良好的关系,要极力巴结,极力讨好,绝不能得罪此人,使他向圣上禀报此事。这样以来,灭了高句丽,杀了乙支文德,再无人知道了。

    来护儿伤心无比,挥一挥手,让费青奴起身,又道:“昨天,我听说你欺负秦叔宝了?踩他背上骑马?这事不好。为将者怎能与下属过不去呢?要拉拢人心,你给他们当上马石才是正解。”

    此话一出,费青奴汗如雨下!来将军果然是神通无比,这等小事也瞒不过他的法眼。不过作间细的事,他可就无凭无据了。嗯,低个头认个错,有什么不好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卑职知罪,稍后我一定向他们当面请罪。”费青奴羞愧地回说。

    “错!”来护儿大声驳道:“光认罪是不行的。本将的话是说,要你当他们的上马石,你听明白了么?”

    费青奴心中一咯噔,正想说话的时候,帐帘一挑,走进来一人。

    此人身穿紫袍,腰悬千牛刀,明目张胆进了帐子,大大咧咧一站,喝道:“圣上口谕!来将军接旨!”

    来将军一见是圣上身边的亲兵,赶忙跪下接旨,费青奴刚起身,重新跪下。

    那人道:“圣上口谕,着来将军夜间赴圣宴,钦此!”

    来将军起身,走到紫袍人身边,笑道:“卢三哥!圣上好有心情啊,大战在限,也要宴请,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被叫作卢三哥的人,在家中排行老三,是隋帝身边的亲信。他撇一撇嘴道:“还有谁啊,不就是你引见给圣上的党雨钱嘛!”

    来护儿心中已经猜到是谁。费青奴还不知道消息,这一听魂飞天外。昨天自己还要踩党雨钱的背上马,今天他就被圣上宴请,感情攻克辽东城,他功不可没,圣上对他青睐有加啊!

    怪不得来将军逼我做他们的上马石。难道是他和乙支文德打照面时,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哎呀呀,这下可是倒了血霉了!怎么得罪谁,谁就红得发紫呢?那就听将军的劝告,低头向他们讨好吧!唉!以后再也不做间细了,我的娘亲呀!

    卢老三和来将军客套几句,又去通知其他将军去了。

    费青奴赶忙向来将军承诺,宴席以后,一定向党雨钱赔罪。来将军又给他指点了秦琼这条道,让他出面给党雨钱说情,兴许情况会好些。费青奴应答下来。

    告别来护儿以后,费青奴骑快马出营,向乙支文德的城内射出一支箭,告诉他今晚隋军营内大宴群臣,营内空虚,派重兵偷袭隋军大营,绝对能获决定性的一战。

    当天夜间,隋炀帝杨广大摆宴席,请了当时所有可以请的王公贵胄以及大将,包括曷萨那可汗和高昌王伯雅,百济、新罗的使者。五十多桌盛筵,五十多位高权重的人,只为作陪一个平头府兵:党雨钱,也就是李栋。

    李栋悄悄摸一摸怀中的特制铜钱,心中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未完待续。。)

第139节:亲兵千牛卫

    隋帝杨广命卢老三陪着李栋,到宴席间迎接王公大臣。先让李栋熟悉诸位将军和臣工,也让他们都认识一下李栋。杨广让他们相互熟悉和认识,是有很深含义的,李栋当时没有意料到而已。

    久在官场混的那些老油条,一个比一个精通官场之道。大胜之余,一定会有奖赏。天还没有黑下来,各位王公大臣和将军们就一个个提前到场了。

    见到卢老三身边站着一个小郎倌,身穿圣上杨广的衣服,那眼神当时就直溜了。心里想什么的都有。但他们都明白,这意味着眼前的小府兵深得圣意。那么多大臣,谁曾与圣上穿同一件衣服?一个也没有!

    这是一种暗示,一种提醒,此人是圣上眼中的红人,得罪不起。既然不能得罪就赶紧使劲巴结吧!

    第一个进来的是左翊卫大将军、许国公宇文述,也就是辽东城之战,败在乙支文德的手中的大将军。此次北征,杨广允许他携带家眷。所以他身边站着他的三个儿子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和宇文士及。

    宇文化及是兄长,宇文士及是三弟,并且士及取了杨广的女儿“南阳公主”为妻,是驸马爷。而提到宇文化及和智及,众所周知,这两个名字可真谓臭名远扬。

    宇文述一见李栋,满脸堆笑,笑呵呵凑过来,拉着李栋的手赞道:“辽东城一战,小兵大展神勇,令老朽佩服啊!自古英雄出少年。看来本将是老喽!该让贤喽!”说着左右看了看,是否有人注意他,似乎还有话要说。

    李栋十分不习惯。赶忙抽出手回礼称道:“老将军言重了。”说完向他身边的三个儿子瞟了一眼,那眼神很冷,冷得让人直哆嗦。

    宇文述从龙有功,平南阵,战突厥,功不可没。但他的三个儿子,却一个比一个孬孙。三字经说得好“养不教。父之过。”上梁不正下梁歪,由此可见这老贼也不是好鸟。

    李栋便对他们以冷淡相处,但也不失正当的礼节。

    宇文述老官场了。瞟一眼就心知肚明,李栋对他们父子四人不待见。他脸上便十分尴尬,正要说几句好话拉拉关系,方便日后在皇帝身边有个照应。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响起了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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