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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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唐- 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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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

    张须陀道:“你能不能吃东西的时候不说话,说话的时候不吃东西?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清楚,你也知道,我如今年龄老迈,耳朵有些背了。”

    秦琼嘿嘿一笑,三下两下把糕点吃完,拍一拍手,如释重负地说道:“老恩师,请你想一想。你在齐郡的时候,平知世郎,平郭方预,平卢明月,后来又战瓦岗李密。若没有你在中原以东南征北战平安天下,大隋会加速灭亡。你居功甚伟,隋炀帝为何却对不封不赏,只是让人画了你的画像,拿到他面前看一看?”

    张须陀脖子一梗,不服气说道:“吃朝廷的俸禄自然要为朝廷效力,赏与不赏有何不同?难道我还能像现在一样官至丞相?要是那样,我现在也不会有幸坐在这里,和你们兄弟二人瞎摆话了。”

    “哈哈……”秦琼放声大笑,笑了一会儿说:“恩师难道就没想过,隋炀帝是不敢赏赐你?天下大乱,让你离开剿灭流贼的战场,位列朝堂之内,天天在朝堂上与那些老油条斗嘴斗心眼,还有谁替他荡平天下?”

    “如今学生的遭遇和恩师基本相同。长安攻下来,自然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兵权只有抓在他李栋手中,他才会感到心安。这是其一,这其二嘛,攻下长安以后,不止我有功劳,李靖、李密、翟让、单雄信、罗士信、程咬金、徐世绩、贾雄、甚至恩师护送粮草也功不可没。人人封赏,自然没有了李渊父子的位置。如果对我们封赏,又容易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与其将来费尽心思铲除异心,还不如现在不捧高。有时候把人捧得越高,将来摔下来摔得也就越惨。奖是因为有功,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但处罚时候,却不往死里整,就是为了保护的作用。据学生推测,李栋圣上是想重用李渊父子。所以对攻打长安城的人,才有功不赏,有罪从重处罚。用这样的手段,笼络一下他们父子沮丧的心。”

    哦——张须陀恍然大悟,秦琼所说,十分有理!张须陀对秦琼另眼相看,欣慰的说道:“你青出于蓝却胜于蓝,真乃孺子可教也!老夫有你这样才干的学生,三生有幸了!”

    秦琼竖起一根手指,否定了张须陀对他的赞誉,说道:“非也,非也!真正有本事的,并不是我一人,还有一个人,他比我的成就更高,老师难道忘了?”(未完待续。。)

第326:欺君必有罪

    秦琼说还有一人比他成就更高,张须陀自然知道,秦琼所指是当今圣上李栋。

    李栋自然不可用一般眼光去衡量他的成就,他的心更高远,即便仰望一眼,脖子也会发酸半天,他已超越常人心中的荣花富贵,因为他心怀天下,站在风景的峰巅处。

    只有一个人,让张须陀放心不下,想到这里,张须陀不由扭头看了一眼,大快朵颐吃得一塌糊涂,满嘴都是糕点渣渣儿的罗士信。

    秦琼也看到了罗士信,盯着张须陀的脸色,正经八百的说:“恩师又错怪了三弟!我们兄弟三人中,算他最开心,最幸福,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怒了就发火,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从不看别人的脸色,别人还得看他的脸色!率性而想,率性而做,质朴、天然、本色、真实!”

    “可他……可他……”张须陀连续说了几声,终没能把话说完。在张须陀眼中,甚至大多数人眼中,罗士信都是傻呵呵的大老粗;若论马踏连营七百里,风里奔浪里闯血战天下,放眼当今大唐,没有比他更强;可论翻手云覆手雨虚实真假指鹿为马,他无疑于一个白痴。秦琼又凭什么说他是最幸福的人?

    “他是我们兄弟三人中,最不懂得争夺的人。他的不争夺,其实就是满足现状,不奢求更高,对任何人都无害,因此任何人也不把当竞争目标。他活得最踏实,晚上睡觉最香!”秦琼看着仍然大嚼满桌子糕点的罗士信。羡慕地说。

    听到这里,张须陀幡然醒悟:秦琼和李栋二人之间,存在着什么竞争!应该不会吧!秦琼不是这种人!但张须陀还要试探一下。便问:“圣上还想让我问你几个问题,还请你如实回答,兴许能否走出这处宅院,就从你这回答里找钥匙了。”

    “哦?”秦琼有些意外,看来李栋对自己还有法外施恩的心思?便对张须陀客气一抱拳:“丞相请讲,在下洗耳恭听!”秦琼把对张须陀的称呼从“恩师”改成“丞相”,是心存公事公办。不掺带私交感情的心思。

    张须陀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思,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问道:“第一个问题,为何要在长安东门建城墙?又用粪便袭取城内?”

    秦琼收到袁天纲从洛阳捎来的消息,确实没打算用那计策,后来三个月的限制马上到期。再不攻下长安。他秦琼是有罪的。当时和李靖商量,在东门建一道墙,而不是围城,也是遵着李栋 “掐头去尾” 的旨意。但秦琼知道,这将来一定会被李栋拿来说事。

    不攻,期限将到,攻则违背圣愿。当时不管怎么做,自己最终的下场都有罪。与其坐而等罪。不若冒险攻城,拿下长安。寻到颜家姐妹,寻到徐世绩和贾雄,功过相抵,至少还落下一个平叛的英名。

    在秦琼的考虑中,李栋一定会处罚自己,但秦琼没有想到,他会像现在这样狠狠的处罚,彻底圈禁。不过圈禁这段时间,秦琼也看开了看淡了,偌大的朝堂里,文武百官人才济济,八仙过海,各有各的本领能耐,却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如果不拿出来一两个人当鸡杀,猴子们又怎能收德心服呢?

    和李栋最亲近的人自然是秦琼和罗士信,罗士信为人太憨直,容易受别人的利用和控制,也只有秦琼能理解了他的心思,他的苦衷。自己的兄弟,作为兄长,帮他一把,又有何不可?

    想到这里,秦琼便对张须陀直说道:“这都是罪臣的过错,还请圣上宽恕降罪!”

    张须陀眼神里闪了一闪,按下心里的疑云,继续问:“徐世绩、贾雄二人生死不明,为何你却搬师回朝?是在逃避还是在节省时间?”这次,张须陀直接把答案改成了两个,免得秦琼又像上次一样,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敢肯定,他们二人一定没死。等他们二人在洛阳现身之时,也就是我重见天日之时。也只有他们二人才能把长安的情况说清楚。”

    张须陀点点头,心里说到:但愿如此吧!我也不希望他们二人葬身长安。我的年龄大了,在这个位置上也坐不长久了,希望将来有人接替我的位置。本想培养秦琼做左丞相,从现在的情况看,短时间内还是不行的。人一上年龄,心也就越来越仁慈,真的不希望李栋和秦琼之间再发生兄弟互诛,流血冲突。

    听说徐世绩此人足智多谋,他没上瓦岗时,翟让整天在瓦岗山周围,抢劫乡里乡村。徐世绩上瓦岗后,提出建议:兔子不吃窝边草。瓦岗要想长足发展,必需鼓动百姓踊跃支持,抢劫他们口里的救命粮,他们岂会支持瓦岗?徐世绩建议翟让带领瓦岗军劫官道。

    他一句话就改变了瓦岗的性质:从流贼改为替天行道,得到许多贫苦百姓支持,才会成为中原一霸。自己当初败给李密,其实就是败给了他们的人心,百姓们希望瓦岗取胜,通过许多小道消息,把荥阳城内自己的军事布置透给李密。李密才知道了自己的进攻路线,才会在大海寺北埋下伏兵。

    徐世绩应是接替自己,替秦琼和李栋调和君臣兄弟,剪不断理还乱关系的最佳人选。希望他及早回来!

    “最后一个问题,你对颜家姐妹为何动粗?”问完这个问题,张须陀都觉得自己不好意思起来,堂堂一朝大丞相和八十万府兵统帅,竟然像管家婆似的,问他为何对一个小娘子动粗!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

    “这,还是微臣有失职之罪,请圣上圣裁!”秦琼再次把所有责任都背在自己身上。

    张须陀无奈长叹一声,说道:“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了。这高墙之外,还有一大堆麻烦事。不过临走前我还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大唐以后的制度按哪个朝代承接下来,会更让天下百姓容易得到实惠?”

    “这其实很简单,离我们最近的就是隋朝了。虽然杨广无道,逼得天下四处造反,但这和杨广本人有关。隋制有许多规定都打破了前朝旧制。如果不然,也不会有我秦琼今天的辉煌。简而化之:唐承隋制。”

    秦琼看了一眼罗士信,又道:“不过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看法,恩师最好多问一些有更深见识的人,综合总结一下,总会是好的。”

    张须陀点点头,对罗士信招招手,让他一起走。罗士信有些不舍,看了看秦琼,嗡声嗡气道:“叔宝兄,你放心,我一出这道门槛,就和皇帝哥哥求情,让他放掉你!”

    秦琼含笑看着罗士信,心里不由生出些些酸楚。曾经的三个好兄弟,现在一人高高在上,炙手可热,一个身陷囹圄,另一个则浑浑噩噩,与世无争。真怀念以前齐驱并驾,血火恩仇快意杀敌的时光!

    张须陀离开秦琼府上以后,让罗士信回去,他自己急忙赶到宫里,面见圣上李栋。

    见到张须陀回来了,急于知道秦琼对那几个问题,究竟是如何回答的,李栋有些急不可奈,鞋都没穿,从榻上跳到地上,急声问道:“丞相,如何?”

    张须陀眨眨眼睛,躬身施礼,弯着腰不敢看李栋的脸色,平和而稳重的回说:“第一个问题,秦琼是这样说的:他身不由己。不建围墙攻不下长安,超过三个月期限,他有罪;建围墙则因违逆而获罪。同样都获罪,与其攻不下长安获罪,还不如攻下长安而受处罚。”

    李栋一脸灰暗。确实,秦琼身处两难境遇,无论如何做,下场都是获罪。可是,他这样做,可是要减自己的寿命的!罢罢罢!自己和他可是兄弟一场,他都不怕获罪,自己又何惜这几年光阴?毕竟再有十年时间,也算能把小李制培养成才了!这个罪责,就先给他免去!

    “那第二个问题,他又是如何回答的?”李栋问道。

    “徐世绩和贾雄、魏征都没死,还活在世上。他们在办着更为重要的事,稍后,要不了太久,他们将主动返回洛阳。这是秦琼的原话,微臣不敢有任何更改!”张须陀心里发虚,这样替秦琼掩护,就是不希望他们兄弟之间把矛盾越搅越深。哪怕李栋将来以欺君之罪治自己,自己也认了!

    “最后一个问题,颜家姐妹精神已然受深深的刺激,他还要对她们动粗,如此对待朕的女人,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天子?”提及这件事,李栋的火就大起来。颜家姐妹在南诏一带遭受的折磨难道还不够么?秦琼竟然如此粗鲁的对待她们!是可忍,熟不可忍?必需治他的罪!

    “其实,秦琼说,他正是发现颜家姐妹与往日大不一样,急于把她们送到洛阳及时诊治,才不得不动用必要手段。这也是为了她们二人早日康复哇!”张须陀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他连续说了一串谎话替秦琼掩盖真像,心里越来越发虚了。(未完待续。。)

第327节:帝王药引子

    “这样说来,秦琼对孤一直心存善意喽?”李栋不无怀疑盯着张须陀。张须陀脸上的汗刷刷的,只是不敢用手擦。李栋漫不经心的又问道:“天气到了六月份,丞相难道是热嘛?”

    “热——热得直冒汗!”张须陀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抹脸上的冷汗,一边悄悄打量李栋。

    这时李栋正审阅各级官员呈上来的奏书,面前的御案上摞了厚厚的一堆,李栋信手翻开一册,用朱笔沾着丹砂在上面勾勾画画。批完一本,又拿起来一本,说道:“既然如此,你就下去吧。不用跪安了。”

    “诺!”张须陀后退着来到宫门外,才敢转身离开。回去的路上,张须陀心里还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心里暗自庆幸,身上的汗虽然不争气流了一脸,圣上并没察觉老夫说谎,好悬!

    张须陀走了以后,李栋便放下大臣呈上来的奏书,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平躺厚而软和的御榻间,望着房顶,双眼呆呆地出了好一会的神。

    丞相张须陀一生忠勇,不曾说谎。今天为了救秦琼,不惜冒着欺君罔上的危险,也说了些违心之言。他一生不说谎,想说谎的时候连个谎也说不囫囵,漏洞百出,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他才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宫殿里真的躁热么?孤也坐在这里,怎么不觉得热?现在躺在这厚厚的毯子上,也不觉得热。他为何在我面前违心地说谎话?无非就是担心我对秦琼有不利的手段。才替秦琼掩饰,故意替他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奉承我,要我放他一马。

    哎!张丞相还是不了解孤的苦心!也罢!既然如此。那就继续维持现状,再等一段时间,有些人的狐狸尾巴就要露出来了!

    正在这时,太监莫言走进殿内,禀报说给颜青玉看病的医官回来了。李栋连忙从榻上坐起来,让医官进来。医官前脚踏进宫门,就扑身下拜。给李栋叩首请安。完了以后,李栋才让他起身。

    那医官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哪怕一眼。李栋问他情况怎么样。那医官说颜青玉癔症病很严重,需要一个人,对她内心影响很深的人唤醒她的意识,再加些草药辅助。才能起到疗效。

    “好了。知道了,你跪安吧!”李栋一摆手,要医官下去。

    医官走了以后,李栋往御榻边上挪了几下,一边穿靴子,一边对莫言道:“去济民当一趟,更衣!”

    莫言一听,就知道李栋要穿便衣。赶忙拿来一件上好紫色湖绸长衣,给李栋换穿身上。“你就不要去了。我自己走一趟!”李栋往宫外走着的时候,对莫言说道。

    在去济民当的路上,李栋一路思考着,谁对颜青玉的影响更大一些。除了颜如玉,就是颜老爹。颜如玉和她一直呆在一起,她的病情并没有往好处发展,由此可见,颜如玉治不了她的病。颜老爹如今已经不在世上,更不能对他抱以希望。

    能治她的病使她苏醒过来的人,余下的只有自己了。如今双方分别几个月,李栋自己觉得,颜青玉姐妹在心中已经淡化,特别是高琼华公主从高句丽赶到洛阳,天天陪在身边,近者日益近,远者日益远,公主弥补了原来焦灼的内心,使自己对颜家姐妹的印像越来越影影绰绰。

    李栋不知道自己在她们的心目中,是否还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是否还是救她的那个药引子。李栋一边希望自己是,一边又对自己不抱太大的希望。希望自己是,多少有些幸灾乐祸,有些因为对她的影响很深很重而沾沾自喜,还有些隐隐的霸占欲丶望。

    她们姐妹二人天生丽质,又很有个性,出身虽然一般,但比一般家庭的女儿更有个性,像一匹野性难驯的小马,像一盏下肚即融的烈酒,又像扎手的玫瑰。这等女人若驯服了,让她倒贴过来,一定很有征服感、很有趣味!哪个男人不想征服一个看在眼里思在心里欲罢不能的女人?

    随即李栋又否定了自己,自己万一不是她心中的那个影响深远的人,难道就没有方法可以把她从癔症的深渊里拖回人世间?那么这一切都是空想。人家现在还身患重病,想这些简直就是非人类!啊啊啊!最近我怎么总想把所有人征服?

    随着李渊这曾建立中国古代史上,有着最辉煌文化的王朝的帝王,败在自己手里,李栋觉得自己的欲丶望,越来越像从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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