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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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 第4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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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完之后,孙传庭他们也被领了过来,赵进刚要起身,王兆靖笑着说道:“萍水相逢的来客,大哥没必要去迎,小弟把人接进来就好。”

    那六名护卫家丁自然带不进来,本来还想要争辩几句,有赵字营的人冷声说到,你们来了又能做什么,我们想动手你们还能拦住吗?话说得这么实在,这些护卫也是无言,而且赵字营的亲卫到底什么样子,他们也算离近看了,除了铁甲长兵的家丁之外,还有些明显是身手出众的江湖好手,不管哪一种都是他们对付不了的。

    孙传庭一直没有出声,脸色也很漠然,田先生却能看出自家公子眼神中的烦躁,所以田先生出声叮嘱安抚,和孙传庭一起进了院子。

    “不过是绿林”孙传庭走在带路人的后面,侧身对田先生说道,田先生微微摇头。

    在行进间,孙传庭一直在打量各处,赵字营的家丁和护卫们,这个宅院的布置和景色,他看着看着脸上就有诧异的神情,按照孙传庭的想法,不管这赵进在京城表现的如何朴实,在徐州行这般不轨之事,又有这等实力和局面,肯定是骄奢淫逸之极,手下亲信自然也是张扬霸道,可一路走来看来,这些都没有发现。

    每个人都很严肃,但绝不骄横,宅院很整洁,可和骄奢没有一点关系,即便是那个宦门世家出身的王兆靖,穿着打扮也可以说成是简朴,那做到这么大到底是图什么?看到这些的孙传庭非但没有轻松些,心里反倒更加沉重。

    “没想到在徐州见到孙兄,真是稀客。”虽然没有出院子,可赵进还是在屋门前等候,笑着抱拳致意。

    对于赵进来说,孙传庭是个有趣的客人,京师会试时候遇到,本以为萍水相逢,再无相见的可能,怎能想到这位来自山西的孙进士,会到永城来做知县,这可是紧挨着徐州,更没想到的是,这位身为知县的孙伯雅,居然还冒着丢官的风险来到了徐州,至于来意如何,实在是无关紧要。

    赵进身上穿着齐膝的短袍,套着黑色的比甲,都是土布粗布,只不过手工不错,针脚细密,远看还能入眼,离近了之后就能看出材质,这些放在赵字营上下是司空见惯的,可孙传庭看到之后又是愕然,赵进也没有浑身绫罗绸缎,他身上唯一的佩戴就是左侧腰间一把短刀,看着像倭刀样式,也不是富豪人家买来装饰的那种精品,似乎常用的样子。

    看到这一切让孙传庭更是无言,赵进这份打扮老实说还不得孙家的护卫头目,面对赵进的问候,孙传庭甚至忘记了回应,有些失礼的盯着赵进,这衣服很合身,能看到袖口处的磨损,说明赵进并不是临时找一身衣服过来,实际上,孙传庭已经知道这简朴实在就是赵字营的风格,从进入徐州到来何家庄,一路上所见所闻都是如此,可孙传庭不信,或者说他不想相信。

    安静的时间很短,可也足够失礼了,站在他身后的田先生眉头又是皱起,用力的碰了下孙传庭,在他想来,自家公子有远超同龄人的沉稳气度,怎么在这边却如此失态。

    这一碰让孙传庭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有些尴尬的抱拳回礼说道:“来的冒昧,实在是叨扰了。”

    赵进和王兆靖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不过还是把人让进了屋中,孙传庭明显有点神不守舍,一进屋看到站在旁边的牛金宝,吓得身子一颤,等落座之后才算恢复镇定。

    “当日京师初见,真是没想到找兄弟居然是这般豪杰,当日有眼无珠,真是怠慢了。”孙传庭的口气不太对。

    还没等赵进回答,田先生却咳嗽一声站起,郑重其事的抱拳作揖说道:“赵老爷,我家大人这次来,是想求进爷帮忙,关于永城辽饷”

    田先生直截了当的把要求说完,说是请赵进允许,永城那边阻挡辽饷的事务对外说是知县孙传庭主持的,如果赵进这边需要什么报偿也请提出来。

    说这个的时候,孙传庭有些窘迫的低头,不管自己说什么想什么,这次来归根结底还是要求赵进帮忙,这一路上所见所闻,让他觉得这个请求很丢脸,田先生说完这些之后,虽然脸色平静,可心里也颇为忐忑。

    “可以,若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开口便是。”出乎孙家二人意料,赵进答应的干脆利索。

    孙传庭刚要开口,又被田先生打断,他知道自家公子此时已经失了分寸,还是先把正事都料理完再说话的好:“赵老爷,这请求有些惭愧,既然永城不收辽饷的事情是赵老爷定下,能不能劳烦赵老爷再和永城六房和衙门上下打个招呼,让他们配合我家公子,免得泄露真相。”

    赵进笑着点点头,对边上的王兆靖说道:“兆靖,记得安排人去打个招呼。”

    坐在赵进右手边的王兆靖笑着答应,到这个时候,连那位田先生都是愕然,怎么答应的这么快,孙传庭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赵兄弟,不,赵公子,你为何要阻拦辽饷,这是朝廷王法旨意”

    说到这里,又被田先生用眼神制止,赵进和王兆靖对视一眼,直接回答说道:“孙兄既然是宦门出身,现在又已经做了知县,想必知道这辽饷对地方上的残害,赵某是徐州人,自然不愿意本乡本土和邻近地方遭此荼毒,所以出面拦一拦,别的倒是也没多想。”

    这话让孙传庭下意识的躁动平息了,他坐在那里短暂沉吟之后,又是问道:“疆臣代天牧民,可这徐州的牧民之事赵兄却做了,这是为何?”

    赵进笑着摇头,开口说道:“赵某经商置产,偶尔帮着衙门里的官吏做些事,何谈牧民,孙兄说得太高大了。”

    没等田先生开口阻拦或者动作,孙传庭只是在那里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就这么安静了会,孙传庭站起来抱拳说道:“这次多谢赵公子的照顾,孙某将来必有回报,孙某这次来徐州已经坏了规矩,要急忙赶回去,希望来日有缘再见。”

    这告辞无论如何都显得突兀,不过问答几次,双方也的确没什么话题可以继续下去,赵进笑着站起答礼,客气了几句,此时的气氛的确让人觉得古怪,就连站在那边不动声色的牛金宝都有些诧异。

    双方就这么沉默的出了屋子,赵进也不会送出这个院子,在院门就是告别之时,即将告辞的时候,孙传庭犹豫了下,不顾身边田先生的阻拦,还是肃声问道:“赵公子,你如此大才大能,不知道有什么大志,可否说给孙某听听?”

    田先生暗叹了口气,归根到底还是年轻气盛,沿途所见所闻已经足够让人猜出很多东西,而且这些东西都是犯忌讳的,可在对方地盘上偏偏要明着问出,这不是自找没趣吗?甚至还会招来祸患

    “大志?赵某的志向”赵进也沉吟了下,此时连王兆靖都注意了过来。

    不过赵进没有沉吟多久就笑着说道:“和家父以及去世的叔父都曾经过,几位长辈也曾问过,赵某始终是一个回答,想要在这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让后世人牢牢记住!”

    这话是用记忆中的方式讲出来的,赵进极少这么说话了,孙传庭和田先生开始有些没听懂,不过字词的意义很好理解,孙传庭缓缓点头,开口说道:“这便是青史留名的意思了,赵公子这等大才大能,若为国家效力,青史留名岂是难事,现如今这天下看似太平,实际上却潜流暗涌,也正是用人之际,正是赵公子报效国家的好时机,赵公子的家丁若是能用在辽东地方,建州鞑虏又何足道哉!”

    赵进脸上带着笑容,只是点头,孙传庭慷慨激昂的说完,再看赵进的反应,却是不再说话了,只是长吐了口气,拱手告辞,倒是田先生的态度很是恭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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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 重税

    看着孙家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王兆靖脸上的笑容收去,沉声说道:“大哥,这孙传庭这般言语作态,肯定是沿路看到了什么,猜到了什么,就这么放他们走吗?要不要”

    “说出去谁会信?何况他们还有求于我,再说了,就算他们说我谋逆做反,又有什么证据,这等书生,还是放他去吧!”赵进笑着说道。

    孙传庭的来到从见面到离开不过半个时辰,对赵字营来讲,实在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何况在永城县内外全是赵字营的外围和眼线,各种消息不断的传递往复,也不担心这孙传庭会做什么说什么,区区一个知县,也没那么大的本领和影响。

    让赵进等人意外的是,孙传庭离开徐州后,在永城县又呆了一个多月,然后就调任商丘县做县令,商丘县是归德府城,做府城的知县远不如外面的独立小天地自在,但新任知县的进士,能说动就动,而不用装模作样的熬个两三年资历,足以证明孙家在官场上的背景深厚,孙传庭也一直没有把挡住辽饷的功劳算在自己头上,只是一味拖延,拖延到自己调动到商丘。

    孙传庭来过徐州之后,赵字营明暗两处都在永城安排人手和买通眼线,毕竟知县的大部分事务都要在县衙内进行,在那些吏目差役眼观耳闻之下,也隐瞒不了什么,孙传庭和田先生曾经说“永城近虎,不可久留”“赵进有大才,必将招大祸,关于赵进,万事不可沾身,免得沾染因果”

    等等话语都是传入赵进的耳中,但赵进和伙伴们对此也就是一笑而过,归德府本就是徐州的外围,赵字营控制的也都是县城府城之外的乡绅土豪,城池之内懒得伸手,以后也就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过了十月下半之后,徐州盐市、集市还有清江浦大市就开始了一年最后的繁忙期,等水路封冻之后,各处商人差不多会少一半以上,大家都趁这个时候,抓紧备齐春节要销售的货物,就连王自洋都多带了一倍的骆驼和大车来赵字营这边,草原上已经冷了,现在把烧酒卖过去是利润最高的时候,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农忙时候结束了,不管这一年日子过得怎样,这时候总归有了一点有心或者无奈的清闲。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辽饷的威力开始显现出来,在连续大旱之后,山东、河南和南直隶北边已经连续三年没什么大灾,民间缓慢恢复,赵字营的流民营寨也没什么新人流入,可就在这个冬天开始,山东方向和孔家庄那边的村寨又开始有流民涌入,问问原因,都是破产的农户

    眼看着到了腊月,徐州普查之事终于结束,扣除赵字营直属的庄园人口,云山寺庄园人口,徐州共有八万一千多户,三十六万人,而赵字营所控制的徐州庄园,邳州庄园,三省交界处的孔家庄,以及骆马湖附近以流民为主的庄园,还有凤阳府和徐州交界处的宿州庄园,人丁合计十一万,这个数目字一出,赵字营上下人人腰板直了几分。

    徐州一州四县衙门里的文吏,凡是参与这普查的,各个按照查出来的户口人数自备了一本册子,而且都做了一样的事,回家后和子侄传人交待,把这个册子保存好,赵字营在,咱们给他办差,用这个册子会方便很多,赵字营若不在,这就是你们发财的根本,地方上的地主农户谁也没办法藏私了。

    到了腊月,徐州和清江浦集市上依旧热闹,可有些店铺已经提前关门了,剩下的都是买卖本地年货的本地商家,在腊月,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来的京师来信又开始恢复了。

    “。天子从兵部左侍郎杨应聘之请,令征湖广永顺宣慰司兵八千人、保靖宣慰司兵五千人援助辽东”

    当时熊廷弼提出征调西南土司兵丁援助辽东,这个政策倒是让朝廷上下一致觉得可行,一直维持进行。

    “也真是可悲,在兵部名册上,天下吃军饷的兵马只怕要过百万,可文武官员都觉得这百万兵马不可用,要去征调西南那些没有开化的蛮人土著,更可悲的是,这些蛮人土著的所谓‘狼兵’,比起大明的兵马来的确好用。”王兆靖冷笑着评点说道。

    现在每次读邸报书信,赵进尽可能的都安排在早晚议事的时候,让所有的伙伴们和亲信们来听,每个人都听得很仔细。

    “辽东经略熊廷弼于十一月二十四日上书奏陈辽东战事方略,曰今日制敌之策有三:一是收复失地,二是出兵进剿,三是因守险要。收复、进剿为时过早,上策应是固守,派重兵布防清河、叆阳、抚顺、三岔河等各个险要之地,积极防御,以守为战”

    “。熊廷弼并具体陈述了其方略,提出了为便于征行居守,对付后金十万名军队,需要召募和征调官兵十八万人,马九万匹。每名士兵年饷银十八两、十八万人,该银三百二十四万两。又每名士兵月给米五斗,该粮一百零八万石。马每匹日给豆三升,九万匹,该豆九十七万二千石,草每日一束十五斤,每年除四个月有青草可食不给外,八个月共该用草二千一百六十万束,若小束则倍之。此皆不得裁减”

    听到这个做法之后,屋中诸人都是沉默,赵进、陈昇和吉香以及王兆靖都算懂得些兵法,平日里也琢磨攻守之道,这熊廷弼提出的法子看起来很闷,丝毫没有进取之心,可却是此时最稳妥的法子,原来的辽东辽镇是大明领土,除了边墙之外,内部并没有什么防线也没有什么准备,建州女真金军每次金军都是长驱直入毫无抵挡,要攻何处便攻何处,肆无忌惮,而现在熊廷弼就是在内部设置防线,先不急着去收复被建州女真打下破坏的区域,而是修建一条防线,把那些区域隔离在外,建州女真金军一来,这条防线能把他们挡在外面彼此相持,给大明积蓄准备的时间,到了可以反攻的时机,再打回去。

    以往在辽东的每次失败,朝野总是惊愕,连王友山的书信上都是感慨,说建州女真是边鄙一府之地,蕞尔小邦,怎么就把大明的大军打的这般惨败,那意思是,大明这么大的帝国,对付建州女真这种部落一等的小势力,居然还会失败,这实在是荒谬,而熊廷弼这次则把大明放在了一个弱势的地位上,他的安排很明确,一定要有绝对优势的兵力,要有充足的给养,保正守御的安全,进攻不提。

    这等方略细听很是“自甘堕落”,又颇有些猥琐的意思,但对于知兵的人来说,这才是最合适的,这样的方略,最起码可以保证不败,可以保证建州女真金军来袭,不会每一次彻底歼灭大明一支军队,彻底灭掉或者吃掉这股力量,不会一直保持这种此消彼长的态势。

    “大哥,各位,是不是觉得这么做很稳妥?”王兆靖苦笑着问道,随即摇头继续解释。

    “御史刘国缙募辽人为兵,所募十七万四千余名,分置于辽东地区镇江、宽甸、叆阳、清河等处,半月后,清河新募之兵逃散,镇江、宽甸、叆阳等处亦逃亡过半”

    听到这个,大家都是面面相觑,也就是说,熊廷弼的方略很对,可根本实行不下去,保持优势的兵力,有些地方的新兵都已经逃散干净了,那还保持什么优势。

    “巡按辽东御史陈于庭在其奏疏中亦言,所募新兵逃亡严重,仅据各处将领呈报:熊锦部逃亡一千九百余人,杨于渭部逃亡一千五百余人,卞为鹏部逃亡二千六百余人,李如桢部逃亡四百七十余人,赵率教部逃亡四百九十余人,由于逃亡数多,兵力单弱,请急命增募”

    接下来这句话让大伙的脸色更加古怪,军将吃空额的习惯大家都是知道的,麾下兵马比实数少个几百上千的并不稀奇,但现在这些吃空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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