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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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阑-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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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呀……”

倒霉的康王发出一声惨叫。

司空昱却遗憾地摇摇头……水流流动,剑势难以掌握,滑了,没造成重伤害。

池边护卫们瞪大眼,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就知道王爷忽然滑下去了,然后就惨叫了,还没来得及下池去救,蓦然水底哗啦一响,一条人影冲天而起,顺手拎起了还在惨叫的康王,往池边一掼。

护卫们呆呆地看着司空昱……这人是鱼变的?

太史阑默默在心中记了一笔……这家伙可能还有别的异能。东堂培养异能者的手段,果然高竿。

“司空昱!”康王狰狞着脸,终于看清了这位水下怪侠的脸,怨毒地道,“我要叫你来得,去不得!”

“忘记告诉你,”司空昱抹一把脸上的水,冷冷道,“你要求的那事儿,我早早就写信回国和主上说了,我不出事便罢,我若出事,就算在你账上,你自己掂量吧!”

康王一窒,眼中神色变幻,半晌不甘地咬了咬牙。

屏风后容楚若有所思,太史阑摸着下巴。

“想办法送我出去。”司空昱瞟一眼屏风后,命令康王,“不许你任何护卫跟着。”

“前头的路已经断了……”康王咬着牙,“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信你没有别的路,这样绝崖倚壁,怎么可能毫无后路?那你岂不是要把自己置于绝地?”

康王语塞,太史阑想着司空昱其实不笨嘛,为嘛和容楚在一起的时候就显得特别笨呢?

最后她得出结论……那是因为容楚太坏了!

“这路……”康王半晌道,“现在没法走。”

“为什么?”

“后山有水洞,可以趁水退时从洞中下去,然后有一条空中吊桥,穿过断崖,就到了双子峰,之后便可以从南麓下山。”康王道,“但是这个设计,纪连城也知道,他既然安排围山,必然已经将后路给断了。”

“纪连城这么大胆子,敢把你也困在山上?他就不怕我等挟持你做人质,伤害你?”

“你等既然要挟持我做人质,我自然无性命之忧,纪连城这人桀骜狠厉,连自己哥哥弟弟都敢杀,他一心要杀你们,哪里顾得到我?”康王苦涩地咧咧嘴,心想就算自己因此受到伤害,但纪连城只要能杀了太史阑,想必上头那位也会很满意,不但无罪,说不定还有功。

先帝暴毙,皇族凋零,他是皇室现在唯一剩下的亲王,虽说饱受太后信重,炙手可热,其实一直以来也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伴君如伴虎,伴那位太后,那是伴毒蛇,蛇性阴毒无常,谁知道一觉醒来,会不会被咬一口?

第244章 女王翻身(3)

“总要试一试。”司空昱道,“再说那两个已经死了,纪连城何必一定要杀我?”

“太史阑和那人死了?那人是容楚吧?他能这么容易死?”康王满脸的不信。

“当然。”司空昱傲然道,“挂在崖下的尸体你没看见?”

“还没来得及派人去查看,那崖太难下了。”康王还是满脸疑惑,试探地问,“他们怎么死的?”

“如你所见,石桥崩塌。”司空昱道,“容楚扶着太史阑走在前面,太史阑先落了下去,容楚去拉他,我当时还没上桥,飞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把他踢了个脑浆迸溅,漫天红花。”

屏风后太史阑忽然瞧了瞧容楚,不知道这人脑浆飞溅啥样子,瞧不出司空昱,YY起来有声有色,画面感十足,这得有多恨容楚呀。

容楚似笑非笑,盯着司空昱脑袋,太史阑怀疑他也在脑补司空昱“脑浆迸溅,漫天红花”的模样。

“我把他踢了下去。”满怀憎恨的司空昱YY还没完,继续道,“他的尸体落在山崖上,被一只老鹰给叼了去,大概衔回窝里分吃了,嗯,我看见第一口就叼了眼珠子。”

说完他微笑,大抵觉得容楚这个下场十分美妙。

太史阑摸着下巴,心想男人恶毒起来也很没下限。

容楚笑得也十分美妙,就是觉得眼珠子忽然有点痛……

“是吗?”康王还是没法信的样子,事实上容楚这种超级祸害,满朝文武希望他死的人太多了,各种关于他死的版本YY也太多了。这两年还好些,以前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传出一个“容楚死啦”的版本,每个版本里容楚都死得天花乱坠极尽离奇无限凄惨万劫不复,令人拍手称快无限兴奋大快人心手舞足蹈,末了都会丧气地发现原来不过是意淫,次数多了大家伙儿也就习惯了,听见了就当传奇话本子,好歹混个心里爽。

这和现代名人经常“被讣闻”的情形也差不多,只不过这位“被讣闻”,兴奋的人特别多而已。

司空昱的语气,听来和那些被容楚恶整又无力抗争然后不得不编故事寻求口舌上的满足的YY客差不多。

只是不信归不信,却也没什么证据,康王已经下令护卫满院搜索,觉得人必定还在山庄内,只是所谓最明显的地方就是盲区,他还真的没想到人就在温泉屏风后。

“世子如何会对容楚如此痛恨?你不是和他一起上山救太史阑的吗?”

“关你什么事!”司空昱勃然变色,“敢骗我!死了活该!”

康王瞧着他那切齿痛恨模样,还真不像有假,一时倒有些半信半疑。

“现在前头已经不能走,后头也此路不通。”康王道,“世子既然杀了容楚,说起来也算咱们自己人,先前的事,不如一笔勾销,世子也无需冒险下山,等我这边确认那两人已经死亡,自然会通知纪连城撤兵,到时候修好山路,一起下山岂不是好?”

“不行。”司空昱一口拒绝,“纪连城先前在容楚手下吃了大亏是吧?你也说他是个桀骜狠厉有仇必报的性子,容楚是我带上山的,你既往不咎,他可绝对不会,找不到容楚,他十有八九会迁怒于我,他手下那么多兵,我如何周全自己?不行,我要先走,你必须给我想办法。”

康王脸上的汗下来了,但也不得不承认司空昱的顾虑是对的,纪连城那个人,连他这个王爷都没太多顾忌,何况一个东堂世子?司空昱死在他的山庄,责任还是他康王担。

依康王的心思,其实未尝没有想让司空昱倒霉的想法,毕竟所谓一笔勾销不过是形势所迫,他一再被司空昱欺骗挟持,早想将这家伙碎尸万段,只是此时被司空昱一口拆穿,只得为难地道:“那……请世子等天黑了再走,夜间虽然道路难走些,但不易被发现。”

司空昱瞟一眼那刺绣人物屏风,道:“也好。”

此时已经是下午,司空昱让康王把护卫都赶出去,自己和康王呆在池子边,让康王背对着屏风,他自己面对屏风。

虽然冷着脸,这家伙还是对屏风扫了扫,打出一个“下一步怎么办”的眼神。

容楚忽然悄悄地溜了回去,过了一会竟然带了点笔墨纸砚来,写了几个字挂在屏风上。

司空昱一眼瞟过,上面写“跟他要几件连头罩的黑衣服。”

“王爷,给几件衣服换换吧。”司空昱道,“我喜欢黑色的斗篷,等下天黑出去也不易被发现。多给几件,以防被山间藤草扯破了。”

康王无奈,只得命人拿了四件这样的衣服来,黑色斗篷是南齐官宦之家常备的衣服,方便出门,所以要说没有是说不过去的。

司空昱自己穿了一件,给康王套上一件,剩余两件随意扔在池边。

容楚又在屏风上贴“三更后再出发。”司空昱瞧着,下意识皱了皱眉,觉得似乎太迟了些。

他一皱眉,对面正盯着他的康王忽然觉得不对劲,也转身去看。

正在此时,外头掌灯,光线穿越无遮无拦的平台射过来,恰好将屏风射亮。

屏风后容楚还在收拾纸张,光线一亮心知不好,立即往下一蹲,此时来不及去拉太史阑,他心中不由一紧,眼角一瞥,忽然一怔,随即乐了。

太史阑在那刹那间,抬腿,伸臂,腰背后弯,脚尖抬起,做了个舞蹈动作。

这动作和绣花屏风上那个舞仕女的动作,一模一样!

远处灯光稀薄,屏风却有厚度,她在被灯光打亮的屏风后做的这个动作,正好和屏风舞女的姿态重合,乍一看上去,就像舞女的投影。

康王瞧了一下,没瞧出什么究竟,转回头去。

司空昱眼神却有点发直。

太史阑还穿着裙子,那一个动作抬头,后仰,绷直脚尖,越发显得胸部起伏而腰肢柔韧,极大弯折的弧度,展示出健美女子柔中带刚的美妙曲线,而宽大的裙子,因抬腿的动作而扬起孔雀般的扇面,越发衬得腰细如一握。

因为是一个剪影,在淡黄的灯光下便显得分外优美亭亭,无需为容颜夺取注意力,满目里只有那般刚劲而柔美的姿态。

他忽然在想如果太史阑真有一日着裙一舞,那该是怎样的舞?怎样令人惊艳的特别风姿?

到时候又有谁有福瞧见?

随即他眼睛一掠,忽然看见另一个影子站了起来,一把搂住后仰的太史阑,身躯下俯,靠近她的脸,而太史阑微微迎上……

他眼底的怒火熊熊灼烧起来,怕康王再次发现,只得低下头去。

屏风后太史阑毫不客气推开容楚搂住她的狼爪。

不过容楚的脸离她其实还有十万八千里,之所以司空昱瞧着像亲吻是因为这世上有个名词叫“借位”。

康王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又疑惑地转了过去,但此时灯光已经转了过去。

容楚和太史阑也离开了屏风,退往后堂,以免再次被发现,反正此时康王守在前面,护卫反而绝对不会搜到这个温泉院子来。

后堂里太史阑问了问容楚为什么要到三更才走,容楚道:“纪连城的兵四更换岗,三更睡得正熟,这个时候想必最困,警惕性最差。”

“但可能还有西局的探子,他们却是夜猫子。”

“夜猫子半夜精神,那是因为有得玩,美酒嬉乐,自然精神百倍,要他们在这深山野岭连夜守候,他们会困得比谁都快。”

太史阑不得不承认容楚的脑子就是好用。

“睡一会儿。”容楚揽着她,舒舒服服在一张躺椅上躺下来,“等下还要跋涉,我预感不会太容易,好好养养精神。”

太史阑推开这个时时刻刻不忘占便宜的家伙,往温泉里走,“我抓紧时间再泡一会,我觉得这个对我身体很有效果。”

“好极。”容楚在椅子上翻个身,笑吟吟瞧着她,“从我这位置,瞧你更合适,你若不怕被我瞧光,我倒是乐意得很。”

“随便。”太史阑扯掉外衣,再次躺回去,“提醒你一句,总是看得着吃不着,时间久了会ED的。”

“什么叫……衣……地?”

“长期充血肢端无力持续不能综合症。”

夜已深。

别院里不算安静,四处都有灯火,护卫们还在持着火把,一间间地寻找容楚和太史阑,无数次绕过温泉小院。

山下也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一部分在前山山崖下,一部分在后山,还有一部分在山脚。

纪连城把他身边的所有士兵都调了来,下定决心,这次无论谁来阻挠,都必定要将容楚和太史阑的命留在这里!

他坐在山口的帐篷里,手上包扎着厚厚的绷带,他的五根手指被容楚刹那间拗断,幸亏军中一直跟随骨科名医,费了好大劲给他正骨,三个月内不能用这只手,还不能确保是否能恢复如初。

将领的手,虽然不像小兵那样需要去执武器冲杀,但一样无比重要,战场凶危,如果遇险,没有一双健康的手,如何保命?

何况还有裆部那无比凶狠的一腿!

第245章 丽京情事(1)

纪连城至今不敢回想那一拍,无法想象的角度,无法想象的杀手,无法想象的女人!

他的脑海里只有那一霎哗啦啦冲天的水幕,水幕里横甩而出的铁一般的腿,像一只巨杵,毫不犹豫抡在他最重要的部位。

如果不是当时她的位置太不方便,栅栏打开得不多,他半蹲要害后缩,此刻他就全然是废人。

就算这样,大夫还是告诉他,这里只怕也要留下后遗症,能否恢复全看运气。

纪连城想到这里,英俊的脸全部扯歪了……天杀的!他不能绝后!他若绝后!那些兄弟们会群起攻之,他少帅的位置立即不保!

烛火跳动,纪连城的脸阴阴沉沉,他现在还躺着不能动,一动就扯心扯肺的痛,但此时他顾不上痛或者咒骂太史阑,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他在想杀人灭口的事情。

跟随他上山的护卫,都知道了他所受的伤害,这些人难保没有兄弟们的奸细,一旦泄密,自己可能成废人,立马就会地位不保,他不能冒这个险!

这些人必须立即除掉!

只是能跟随他上山进康王别院的,自然也都算是亲信,他身边已经没有别的可靠又不涉及这事的人可用。

此刻他重伤在床,也不方便自己动手,除非……

忽然听见外头有喧嚣之声,隐约还有人的叱喝,他重伤在床,心头烦躁,怒道:“什么人在外头喧闹!”

他的护卫立即走出去,发出了几声叱喝,过了一会回来道:“少帅,是要处决一个犯罪的罪囚营士兵,不过意见不一,有人说他罪行恶劣要立即处决,有人说还是等回去之后公开处决来得好。”

“谁?”纪连城皱眉。

“罪囚营邰世涛。”

纪连城想了一会才想起来,他最初重伤下山时,似乎有人和他说过这事,然而他痛得神智混乱,哪里在意,只胡乱挥了挥手,此刻清醒了些,随口一问,“什么罪行恶劣?杀人了么?”

“十三个!”那护卫道。

纪连城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什么?”

“那小子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一下子杀了十三个罪囚营士兵,问他他也不说,虽说罪囚营士兵人命贱,可杀了这么多还是要抵命的,不然不足以平息事端。”

纪连城沉默着,烛火下神色变幻不定,忽然道:“这人名字?什么出身?”

“他叫邰世涛,原先上府营的佰夫长,听说侦查敌情时无意中发现西番用以进攻北严的密道,立了大功,之后却因为得罪晋国公容楚,被容楚断了他飞黄腾达的机会,打了八十军棍,一捋到底,后来辗转被发到罪囚营。”

“容楚?”纪连城眼睛一睁,“这小子怎么会得罪容楚?”

“听说是因为他的部下无意中得罪了容楚手下,他为部下求情顶撞容楚,被容楚抓住他的错处,说他擅自出营,不尊将令,无视法纪,如果人人都学他这等狂妄肆意,军队将不成军队,为谨严法纪,这等人不该奖赏应该重罚,当即打了他八十军棍,发还上府大营,上府大营也是有规矩的,有罪士兵不能再在上府营任职,又发还西凌行省,据说一不小心又得罪了西凌行省军法司的人,最后被发到了咱们这里。也算这小子倒霉。”

纪连城沉吟着,“这人平日脾性如何?”

精兵营的人和罪囚营的人住处相邻,一向对相互比较熟悉,这护卫道:“这小子平时好脾气,不过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有时候他会让出口粮给生病的人,也会主动承担罪囚营最苦最累的活,但有时也会和人打架,受不得欺负,最最不能忍受的是有人提起容楚,和一个赞扬容楚的士兵大打出手过。谁提容楚他都一副仇深如海模样,有人还发现他自制容楚人偶,埋在地下诅咒呢!”

“武功如何?”

“听说不错,几次打架,说的人都口沫横飞,说这小子别看平时蔫,这种人打起架来就是狠手好手!瞧那狠劲,拉开了还能扑上去给你喉咙来一口,将来上战场,绝对的士兵好苗子!”

“嗯。”纪连城忽然道,“暂缓执刑,把人带来我看看。”

“是。”

护卫出去了,纪连城盯着跳跃的烛火,眼神阴沉。

这种境遇,这种身份,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向来多疑,收在身边的护卫,都是再三考验,一般都先给予生死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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