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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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剑金钗-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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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人,最近把梅三公子轰传得几成天神,自然是侠义道上的正人君子。他还恁地年轻?她脸上渐渐烘起红云,也微露笑意。

侮三公子听她一说,瘦削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忙道:“姑娘不须客气,行道江湖,救困扶难,原是分内之事。你……”

他侃侃而言,煞有介事!说到“你”字,微微一顿。

因为紫衣少女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于是他装出十分关心,又十分温柔的道:“姑娘敢情也是武林中人?金线桃花恶蛊,除了苗疆毒妇嫡传义女六绍二娇飘渺仙子聂玉娇之外,天下已无人能施。小生前些日子,也险为贱婢所乘,姑娘想来也是遭了她的毒手?”

紫衣少女神色一黯,道:“公子侠义中人,我也毋庸障碍,小女孙湘莲,自幼拜在九华山无疑大师和海心山千手观音两位恩师门下。”

梅三公子听得心头蓦然一震,暗暗叫奇。九华山无凝大师,辈份甚高,一手三才剑法,震惊武林。而且为人正派,就是当今九大门派的掌门人,也对她恭敬逾恒,乃是出名难惹的人物。至于海心山千手观音,更是数十年来江湖上天字第一号大魔头。

当年和九大门派对峙的群魔大会,还公推她主盟。这一正一邪,两位绝世高手,怎会同时收一个徒弟?

幸亏自己和她见面之时,没有鲁莽,不然,凭这两个老怪物,自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他目光阴睛不停的瞧了孙湘莲一眼,装出满脸笑容的道:“啊!孙姑娘能同时拜在两位武功绝世的老前辈门下,福缘可真不浅!”

孙湘莲续道:“因为当年九华山恩师和海心山恩师,同时路过,都想收我做徒,这样,两位老人家就起了争执。”

悔三公子点头道:“以她们两位老前辈声望地位,话已出了口,自然无法退让。”

孙湘莲道:“后来两位恩师取得了协议,就是先让九华山恩师教我十年,再到海心山去。”

梅三公子“唔”了一声。

孙湘莲又道:“直到前几月,海山恩师命我下山,临走时给我一面玄女教小旗,和一支赤金凤钗,说家父十几年前,被玄女教劫持,囚在歌乐山庄,吩咐我凭这两件信物,前去寻父,我这才知道家父还在人世。到九华山拜见了恩师之后,就急匆匆的赶到歌乐山庄去。那知红衣罗刹贺龙珠一见恩师信物,却要我亲上六绍山。我这又一口气赶上六绍山去,不料又和红衣罗刹贺龙珠及她师妹飘渺仙子聂玉娇相遇。她们两人要我取出信物,转呈教主,我伸手一摸,恩师给我的两件信物,不知何时,竟然失落。大家一语不合,就动起手来,才被聂玉娇偷放蛊毒,幸蒙公子相救。”

梅三公子听得恍然大悟,暗想原来老偷儿钻天飞鼠在九道弯拿出来的“金钗令符”,就是从孙湘莲身上摸去。难怪他这次送还金钗,遗留下一张字条,但无意之中,却被自己得来。尤其是面前这妞儿,身后有着两个极厉害的人物。这回给自己无意遇上,真是天赐良缘,只要少展手段,岂不乖乖的听自己的摆布?

但他乃是极具心机的人,心中虽然想得好不得意但脸上不但并没露出丝毫形色。却反而更装得诚挚朴实,目不邪视的君子模样。他一面瞧了瞧时间,低声说道:“姑娘蛊毒初清,还宜多多静养,时光不早,小生这就告退。”

说着退出房去。

孙姑娘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了一阵。她刚才服过“扶元散”,此时精神大为好转,而且手足四肢,也已全能活动。当下就悄悄坐起,盘膝运功。

那知这一运功,心中却大吃一惊,发觉自己竟然真气大亏,至少也得十天八天,才能复原。海心山恩师,在自己临行之际,虽然赐了一粒大补真元的灵药雪莲子。但自己中蛊之后,早已服下,还仗着灵药之助,奔了三天路程,才逃出玄女教势力。

她那知服下“百毒散”,如无苗疆毒妇的“补天体”。因真气耗损,练武之人,功力尽失,须得百日之后,始能恢复。但她却因事先服过雪莲子,后来又经梅三公子灌了秘制的“扶元散”,真元之气,却也恢复了三四成左右呢!

孙湘莲运了一阵内功,觉得身子还不能十分支持,只好依然躺下。可是躺下后,那里睡得熟觉?

想起这次由海心山回来,去拜谒九华山恩师之时,她老人家也告诉了自己一件秘密。那是自己从小就订了亲,婆家是当时自己父亲在岳州任上的同僚。姓梅、他乳名叫做三倌,和自己同年,也十九岁了。她想到从没见过面的他,粉脸上禁不住热烘烘起来,暗想他不知有没有梅三公子这么英俊?

“天……台……梅……三……公……子……”她一个字,一个字,轻轻念出。

突然!她“啊!”了一声,他也是天台人,也姓梅,排行第三……

他,难道就是他?她原来正是梅三公子的未婚妻,孙存仁的爱女,紫凤孙湘莲!

一连三天,梅三公子尽力照料,并给她一日三次,服用自己遵方秘制的“扶元散”。果然三天之后孙湘莲的内功,又恢复了一半。

第四天清晨,梅三公子吩咐店家,雇了一辆轿车,继续上路。他们经黎平、锦屏,入会同,黔阳,转而往北,差不多走了五六天光景,一路都平安无事。

孙姑娘这段时间中,也从侧面探询梅三公子的身世。可是对方呢?一经提到他身世,不是支吾以对,就是含糊答应,始终讳莫如深,不肯实说。

越是这样,孙姑娘越相信跟前这位名动江湖的梅三公子,正是自己从未谋面的未婚夫婿。因为她虽然所知道的,还只限于他是天台人,姓梅,名君璧,排行第三,但这点已经够了。

孙姑娘有时虽然因他不肯说实话,而暗自感到气愤。但有时想想,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尤其像梅三公子,短短三月,名满天下,自然要得罪许多江湖上穷凶极恶之人。

他既是公子哥儿出身,家中当然有产业田园,万一传扬出去,难免引起匪徒们的仇杀。这样一想,倒反而同情他不肯吐露身世的苦衷。

何况一路上,他那份殷勤小心,温柔体贴的性儿,女娘们谁不喜欢献小殷勤的人?何况她心中又早有了谱儿,这就在辞色上,对他不好过份拂逆。

可是心中却总觉得这位少年,有点过分殷勤,不!似乎是近于矫揉造作。也不是,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味儿,在拘谨和诚挚之中,有点儿阴险!但这不过是有些感觉,无可依据,难以捉摸的心理反应而已!

但紫凤孙湘莲,终究是当代一正一邪两位奇人的传人,尤其是后者,乃是天下第一大魔头。自然!从她手下培育出来的人,对江湖上各种行径,自己虽然没有经验,可是在她的耳提面命之下,听也听得多了。

是以她在这一路之上,却有了另外的发现!原来她经过这许多天安心调养,一日三次,服用梅三公子秘制的“扶元散”,功力业已大致恢复。

每天晚上,都按着两位恩师所授,调息运功。

但每晚两更一过,便听到有极其轻微的夜行人声响,由隔壁房中,轻悄悄的出去,一真要到四更以后,才蹑手蹑脚的回来。

孙姑娘前先还当是什么江湖上人,白天里瞧着梅三公子这份公子哥儿的气派,动了歹念。但后来听出此人轻功极高,正是梅三公子自己。

姑娘心中未免嘀咕,他每晚这么偷偷的出去,又是干什么呢?依着自己的心意,几次都想暗中跟着去瞧个究竟。

但继而一想,自己一个女孩儿家,深更半夜跟踪男人,去偷窥人家隐私。万一给他瞧破,多不好意思?

而且自己也常听恩师说过,凡是剑术精深的人,多半就在半夜子时练剑。敢情他也是找隐僻所在练剑去的?是以也就隐忍不说。

这天,他们两马一车,快赶到辰溪,天色将黑,忽然听见后面有快马奔驰之声,自远而近,从身后奔来。

眨眼工夫,两匹马八蹄齐翻,由斜刺里抄过轿车,从两边直窜出去。马上两个壮汉,望了梅三公子主仆两人,和轿车一眼。伏腰勒缰,猛加一鞭,泼刺刺绝尘而去。这两人骑术不坏,不过瞧他们身手,顶多有点硬门功夫而已。

梅三公子嘴角上微微噙起一丝冷笑,依然十分安详的策马而行!

不多一会,进了辰溪街道,早有店家前来兜揽生意。悔三公子领着轿车,迳投一客店门高大的安通客栈。

店伙们瞧到贵家公子,自然招呼得十分周到。三人要了两间上房,用过晚餐,孙姑娘独自回转房中,店里掌上了灯,正待休息。

夜阑人静,犬吠声中,隐隐约约的听到一片马蹄声音。不由暗想:这时候还紧自赶路,到底有些什么急事?她想到傍晚时分,在路上遇到的那两匹快马,敢情有点古怪!

一瞬之间,马蹄得得,越走越近,直奔到店门口。

马蹄声一停,只听有一个粗喉咙说道:“阎老爷子,贺老爷子快请,茶水酒菜部准备好啦!”

一个苍老声音“唔”下一声,就往里进去,听来约有两三个。

当下也并不在意,自己熄了灯,就在床上运起功来。更楼上才打二鼓,这家客店房上的东跨院,西厢房,后墙上,全响起了极细碎的声音,隐约传来。

屋面上,来了不少夜行人?声音虽细,那如何瞒得过紫凤孙湘莲?她悄悄下床,佩上长剑,一闪身,贴近前窗,方想往外瞧去!

蓦听屋面上已有人发话,那是一个粗喉咙:“我们是贵州和辰州府的公差,到此捉拿万恶采花大盗,安分良民,不必惊扰,也不要出来!”

孙姑娘暗暗“呸”了一声,原来这是六扇门里的捕头,来捉什么采花大盗的。她正待转身,那粗喉咙又大声喝道:“万恶淫贼,还不出来受缚?”

噫!他怎地对着咱这排上房吆喝,难道那淫贼也住在上房不成?

“淫贼听着!神刀阎老爷子、琵琶手贺老爷子,亲自来此,再不乖乖的出来认罪,咱们可要不客气了!”

他话声才落,“笃”的一声,一块石子,打上了隔壁房间的板窗,发出“砰”然大响。

这一下,比石子直接打上孙姑娘的心窝,还要震惊。什么?他们竟然冲着梅三公子而来?

淫贼!万恶的淫贼!他怎会是淫贼?

哼!准是这批酒囊饭袋,弄错了人!

隔房板窗,“呀”的一声,打了开来,孙湘莲急忙举起纤指,运用内功,向板上一戮,立即凑上脸去,往外瞧出!

那个高大壮汉,敢情就是刚才发话的粗喉咙,这时一见对方窗户开启,他怕吃了暗亏。慌不迭的退出去了两三丈远,站到对面房上两个老头身后。

梅三公子房中,居然灯火未灭。板窗打开之后,只见一个书生装束的少年公子,慢慢的从烛光之下,放下书籍,回头吩咐道:“剑儿,跟我来!”

来字才出口,蓦听二声朗笑,轻风飒然。

大家眼前一花,不见他如何起身,两个老头面前,立时多出两个人来。一个袍带飘忽,气度雍容,一个全身紧扎,手捧长剑,他们正是梅三公子主仆两人。

对面两个老头,看上去全在五旬左右,一个满脸红光,手上执着一柄又厚又重的八卦金刀,他是贵州总捕头,人称神刀阎世和的。另一个身形较矮,手上拿着一柄量天尺,那是辰州府名捕琵琶手贺金标。

这两个人,在西南一带,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这次,因为由贵州到辰州,一路之上,发生了许多采花命案。不但被蹂躏的,全是黄花闺女,而且致死之因,又全是一夜之间,容颜枯槁。

这种离奇惨死,连续发生,老于经验的办案捕头,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此种现象,分明是江湖上精于采补的采花淫贼,干的好事。

大家一筹莫展之下,只好请出神刀阎世和来,一面连络了辰州名捕琵琶手贺金标,共同围捕。

却说梅三公子在房上现身之后,他身后,也同时现出两条人影。那是两个壮汉,看身形,敢情就是傍晚时候,策马疾奔的两人。

梅三公子卓然而立,连瞧也不向后瞧一眼。只是冷冷的道:“诸位半夜光临,似乎是冲着小生而来。诸位在江湖上,敢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张冠李戴,不知是否弄错了人?”

他从容负手,看上去毫无戒备。

神刀阎世和、琵琶手贺金标,给他方才露了一手轻功,及这时的镇定神色,瞧得心头微微一凛,知道对方并不好惹!两人对望了一眼,神刀阎世和道:“尊驾何人,恕阎某眼拙。”

梅三公子敞声笑道:“小生天台梅三公子!”

神刀阎世和听得猛然一震!梅三公子近日在六绍山,独斗九天魔女,剑败华山太白神翁的消息。堪堪传出江湖,他却又在湘西观身?

这时站在阎世和身边的琵琶手贺金标,两道炯炯目光,望着梅三公子问道:“如此说来,尊驾可是新近由六绍山下来,独斗玄女教主,剑败太白神翁的梅三公子?”

侮三公子微微一怔,然后傲然应道:“不错!正是小生!”

神刀阎世和是什么人?江湖经验何等老到,忽然由鼻孔中嘿了一声。

琵琶手贺金标又道:“尊驾方才说,咱们张冠李戴,弄错了人。但尊驾既由贵州前来,当知这一路上,淫贼肆恶,可否为贺某弟兄,指点一二?”

梅三公子冷哼了声,道:“小生既非六扇门中鹰犬,此事恕难奉告!”

神刀阎世和、琵琶手贺金标听得脸色骤变,蓦听高大个子大声叫道:“阎老爷子、贺老爷子,莫听他鬼活,这淫贼烧了灰,我也认识!”

梅三公子陡的双眉一竖,目射凶光,阴恻恻的笑道:“尊驾照子不错,还认识小生!”

他“生”字才出口,反手向身后书僮手上,拔出长剑。身形如电,陡然欺近,剑尖上洒出两点寒星。疾风扑面,只听高大个子一声惨叫,满脸流血。

梅三公子早已呛的一声,不但人已退回原处,手上长剑,也同时回到书僮捧着的剑匣之中。他这一手,从书僮手中拔剑,欺身,发招,退身,再把长剑退还剑匣,一共也不过电光石火,眨眼工夫。

高大个子身前,空自站着两个响铛铛高手,竟然连人家身形,都没有看清,遑论出手抢救。高大个子的一双眼珠,已被梅三公子剑尖挑出,痛得满地乱滚!

第四十五章 旅邸疑云

紫凤孙湘莲,在窗户洞中,也瞧得花容失色。他这一手,真是快若闪电!高个子虽然可恶,但未免也太过残酷了一点。

神刀阎世和和琵琶手贺金标两人,因对方当着自己两人面前,骤下辣手。光凭这一点,也就栽到了家,是以同时抢了出来。

神刀阎世和连忙叫道:“贺老哥且慢,先让阎某领教他几手。”

琵琶手贺金标,心知这位老哥哥武功高出自己,何止一筹?他这当然看出对方太强,才要自己后退,当下只好依言退下两步。

阎世和满脸怒容,八卦金刀一指,向梅三公子沉声喝道:“尊驾身怀绝艺,出手之狠之辣,阎某活了五十多岁,到还是第一次看到!”

梅三公子不屑的道:“那只怪他有眼无珠,小生才薄施惩戒,难道你还不服气吗?”

阎三和冷笑一声,道:“那只怪他学艺不精,不能说他有眼无珠,阎某老眼不花,尊驾倒确是万……”

梅三公子突然厉声笑道:“那你也要步步他后尘?”

阎世和道:“不错!阎某不自量力,正要领教你几招!”

梅三公子微哂道:“凭你还不配向小生叫阵!好!你们几个一起上罢。”

琵琶手贺金标首先忍不住气,“哼”下一声道:“小辈,你自己觉不觉得太狂?”

梅三公干脸上飞过一丝阴笑,冷冷的道:“你们试试就知!”

他说到这里,右手微微一抬。身后剑儿,立即把长剑送上。

梅三公子毫不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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