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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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枫诗-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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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叶参露丹’救不了二个丫头残生。”
  冯紫萼郑品梅二女料不到蒲寿老鬼如此阴狡狠毒,不禁花色惨变。
  吕松霖冷笑道:“在下有知人之明,亦在隗独身上做了手脚,尊驾心胸如此卑鄙,枉称江湖高手。”
  室外已寂然无回声,显然蒲隗二凶已离去。
  吕松霖目光忽落在黄衣少女身上,鲜血已濡染了半身,爪伤创口内仍是汨汨溢血,不禁微叹一声,疾走在黄衣少女身前,徐徐伸指点了二十七处穴道,止住溢血,取出药瓶,倾出三粒丸药喂服而下。
  他抬目望去,只见冯郑二女银牙紧咬,汗流满面,背倚粉壁强自支撑着,面色一变,道:“二位姑娘感觉如何?”
  冯紫萼目光一黯,出声道:“尊驾请离去吧,敝帮与龙虎十二盟誓不两立,甚难受惠尊驾,何况尊驾也救不了我们。”说后,面现不胜痛苦之容。
  吕松霖怔得一怔道:“在下不是什么龙虎十二盟中之人,无论二位姑娘相信与否,在下哪有见死不救之理。”
  郑品梅眸中现出迷惘之色,道:“你救不了我们,蒲寿说得一点不错,他们分筋错骨绝乘手法,错开我俩五截脊骨得毒蛛指力侵透脊髓,两者互相克衡,若先将脊骨复位,蛛毒立即泛布全身而死……”
  吕松霖道:“若先解除蛛毒呢?”
  郑品梅自忍着苦痛,答道:“脊髓血络已然腐蚀,若先解除蛛毒容新血注入,必择错开脊骨内另生血行络脉,势难复归原位,若稍一不慎,致肇逆血攻心,再蒲寿分筋错骨手法无人可解,尊驾德意我们心感,请离去吧!”
  吕松霖朗声道:“二位姑娘如信得过在下,可否让在下一试,如在下意料不差,龙首双霸及其他妖邪,片刻之后,必卷土重来……”
  正说之间,忽觉脑后急风破空袭至,身形疾向右一歪,旋面探臂攫出。
  他听风辨位,居然毫厘不差,五指一把扣着一柄金刀,只见一个虬髯黑衣大汉啊呀出口,目露骇容。
  冯紫萼低声喝道:“杜八,不得向此位少侠无礼,速返谷外巡视,发现侵入匪邪立即传警。”
  杜八眼中现出疑诧之色,道:“属下遵命!”
  吕松霖松开五指,杜八收回金刀,望了吕松霖一瞥,纵身跃出室外。
  郑品梅冯紫萼痛苦难奈,身形摇摇欲倒,汗流如浆。
  吕松霖忙伸指疾点在二女脑后“风池”穴上。
  要知“点穴”一道,练武人无不习练,但易学难精,其部位之拿捏,出手之轻重,毫发之差,即肇生死之分。若非武学已臻化境,过人之禀赋,更诸晓人身周天血脉运行之必经穴道移位之变化,甚难融汇玄奥,登峰造极。
  二女“风池”穴一为点上,苦痛立即消失。
  吕松霖面现愧疚之色道:“在下不得不出手截阻二位姑娘感觉经脉,六个时辰内,痛、痒、酸、麻诸般感觉暂时消失,对于脊骨复位时大有帮助,不过在武功方面必减退十分之一,望祈见谅。”
  二女顿感全身瘫痪一般,不能动弹,但仍耳聪目敏,启齿出声。
  郑品梅道:“诸葛少侠……”
  吕松霖似若无闻,急掠入邻室搬来十数张长凳,横七竖八乱无章则的将三女圈在当中。
  冯紫萼郑品梅在七星帮中,才华极高,诸晓行兵布阵,深明六韬三略,却瞧不出吕松霖摆的是什么阵式,但推测系一种极高深不测之玄幻奇门,心中暗暗惊异。
  忽见吕松霖掠出室外,须臾抱着一捆折下的桃杏柳松,不下数十百株。
  郑品梅大奇,暗道:“这又是做什么?”望了冯紫萼一眼,露出诧异神色。
  吕松森将折来松柳桃杏以“金刚大力”手法一枝一枝插入地面,布成交叉纵横的具体而微的园林。
  此间大厅均以极坚硬的花岗石,琢磨平滑,厚约一尺,铺砌而成,但看花枝插人石内如针贯腐,根根深人五寸,错非内家真力炉火纯青,焉曷臻此。
  吕松霖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声,拭净满面汗水,走在三女身前。
  蓦然,谷外响起了一片长啸声,飘送人耳,吕松霖目光往外一瞥,自言自语道:“果然不出在下所料,龙首双霸卷土重来,而且来者不止两人。”
  郑品梅目露忧容道:“敝帮新创未久,帮主又慎选极严,非才德兼优之武林高手,不能获准延揽入帮,是以实力薄弱,帮主又外出未归,恐诸葛少侠一人难以抵挡。”
  吕松霖微笑道:“无妨,在下所摆小小奇门,足可阻住他们一日半天,不过二位姑娘切莫出声。”说着回面伸指疾点了黄衣少女睡穴。
  室内寂如止水,针尖坠地均铿然大鸣。
  此时,啸声已嘎然而止,室外微风飒然,人影疾闪,只见掠入的正是龙首双霸过天星蒲寿,三手灵官隗独,及一双头戴英雄巾,两鬓各插一朵红樱球,貌相阴森的江湖人物。
  其中一个黑斑满面,三角蛇眼五旬开外的瘦小老者,一飘身站地,忽惊噫出声。
  蒲寿等也目露惊愕之容,隗独道:“怪事!”
  原来他们眼中所见景象,只是一片花林,桃红杏白,夹植着奇松挺秀绿柳以佛,竟是满坑满谷,一望无际,芳香袭鼻。
  天色晦暗如暮,林中飘浮着一片薄薄烟云,卷舒幻变,拂触目睫。
  四人不禁面面相觑,蒲寿道:“我等明明进入松茗小筑,怎么仍在百花谷中,莫非七星帮会使邪术不成?”
  他顿萌抽身之念,目光回望,仍是桃杏满谷,由不得心底冒上一股奇寒,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
  隗独大喝道:“这分明是障眼法,我隗老二就偏不信邪。”错步欺身,右掌呼地一掌推出。
  只觉发出掌劲,如遇胶滞阻力,闷粘难前,一株桃树只微晃几下,飘落数十瓣即将凋谢的桃花,回身一望,却不见蒲寿三人形踪,不禁大惊。
  蒲寿三人一见隗独身形跨出,立即消失无踪,大喝一声道:“隗老二,速退。”身形前扑,顿如隗独遭遇一样,发现自己已形单影只。
  一双头戴英雄巾江湖人物面色大变,回身后窜,却是仍在屋中奇门阵式中绕奔。
  此时,吕松霖已将二女身形伏卧,各在二女背上插了四十九支金针,命二女闭目徐徐行气运行,免为外骛所引。
  吕松霖疾掠出室,将一方乌巾蒙住面自,身形隐在一株奇松之后,目光凝向松坪外。
  只见桃林中流星奔电,掠来十数条身影.吕松霖认出那正是祁连双怪尉迟森尉迟林、神剑手葛钧摩云雕张华弼、金天观七道。
  接着又奔来五台伏虎三僧、雷火金环卜秋淦、百步追魂索铁寒。
  吕松霖暗道:“他们怎么竟会沆瀣一气?”眼珠一转,猛生一计。
  群邪一奔人松林内,均止步停身,神剑手葛钧道:“有人目击龙首二霸、太行七燕老大老二已先行侵入谷中,为何不见他们四人?”
  “何人目击?”尉迟林沉声道:“葛老师此话有据么?”
  葛钧冷笑答道:“鱼鹰徐飞亲眼目睹。”
  尉迟林不禁一怔,徐飞方才在谷外遇袭身亡,眼前却事无对证。
  突闻一声阴冷语音传来道:“葛老师未说错,龙首二霸现在屋内残杀多人,七星帮主身负重伤,那紫府奇书附灵亦为蒲寿得去,可惜诸位来晚了一步,枉费心机。”
  尉迟林目中凶芒电射,身形倏挫,两臂抖足内力,猛望吕松霖现身之处扑去。
  两掌之力何等惊人,劲风如雷电疾卷起地面一片尘土,劲势播及树杆,簌落松针,飞坠如雨。
  但吕松霖形影早就杳失无踪,尉迟林瞪目发愕,他不信他的耳力有误,那么,此人竟在倏忽之间避身远遁,轻功之高可想而知。
  尉迟森高声道:“老二,此人如让你伤在手下,他也不会出声了。”
  尉迟林想想极是有理,但经此一来,群邪暗暗纳罕这出声之人,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龙首双霸当年名头确实十分响亮,武功诡异卓绝,比祁连双怪等人威望较高,一闻知七星帮主伤在蒲寿手中,均逡巡不前。
  突然,在松茗小筑内窜出一人,须发凌乱,神色疲惫,正是他们深怀戒惧的龙首双霸,老大过天星蒲寿。
  祁连大怪尉迟森最是凶辣,目睹蒲寿情状,料他虽然得手,但也经过一场极激烈的拼搏,真元损耗过巨,此时不趁机劫夺更待何时。
  心念一定,杀机猛泛,身形一晃,疾迎着蒲寿来路,冷笑道:“蒲老大,拿来!”
  蒲寿身形猛地斜滑出一步,怒道:“你这是何意?”
  尉迟森鼻中冷哼出声道:“蒲老大,你少在兄弟面前装聋作哑,赶紧献出紫府奇书附录。”
  过天星蒲寿在松茗小筑内为奇门所困,东奔西窜,犹如冻蝇撞窗,疲于奔命,幸而脱困,本就憋着一肚于怨气,闻言不禁怒火高涌,纵声狂笑道:“尉迟森,你把蒲老大当作何许人?休说你们祁连双怪手底艺业在蒲老大眼中还不屑一顾,就是那久未出世几个老鬼当面,蒲老大也不见得甘心献上,何况薄老大……”
  他尚未将自己并未获得紫府奇书说出,群邪却已认定他自承得手,昆仑神剑手葛钧已自电闪欺前,沉声道:“蒲老师,俗话双拳难敌四手,你就武功再高,也难逃过我等合击之下。”
  蒲寿不禁面色大变,他未料到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冷笑道:“蒲老大就是举以相赠,葛老师,你也未必能活着离开这百花谷。”
  葛钧冷冷一笑道:“那是在下的事,不劳蒲老大烦虑。”
  蒲寿嘿嘿发笑,右手伸入怀内,道:“葛老师接着。”倏地抽出,腾身猛向尉迟森一式“推波助澜”打出,巨飚如山中,夹着漫空豆大金星罩袭而下。
  群邪只道蒲寿势孤力拙,犯不着以身殉书,无可奈何只得献出,却料不到,蒲寿竟会拼命。
  只听尉迟森闷哼一声,踉跄倒退。
  尉迟林大怒,腾身拔空,打出一掌“天狼钉”双掌平胸吐出一股罡风,凌头压下,势如排山倒海。
  葛钧亦长剑出手,寒光电奔,迅诡疾猛,刺向蒲寿胸腹重穴,张华弼、五台伏虎三僧不甘后人,跃跃欲动。
  他们均有一种心意,唯恐蒲寿身怀的紫府奇书落在别人手中。
  第 二 章 单刀赴会
  武林人物大都存有宁可身亡,不可名失之心理,基于此一心理作祟,蒲寿至此地步,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他并无取得紫府奇书附录,否则,无异于哀告求饶,那是何等丧名辱脸之事,此刻的他,形似疯虎,豁出了性命似地,展开他一身绝艺,出手辣毒凶狠。
  松茗小筑内蓦地窜出三手灵官隗独,大叫道:“蒲老大……”
  身未落地,即发现尉迟森葛钧两人合臂殴攻蒲寿,不禁厉啸出口,抖臂穿空飞起,两手箕曲如钩,身变“苍鹰攫兔”,朝尉迟森两臂抓去。
  张华弼与五台伏虎三僧大喝一声,劈空扬掌,四股如山劲力撞向隗独。
  雷火金环卜秋金、百步追魂索铁寒、金天观七道则按兵不动,目光闪烁,待他们鹬蚌相争,两败俱伤时才渔翁取利。
  更有卜秋金对索铁寒深怀戒心,在旁暗暗监视着。
  祁连大怪尉迟森身负蒲寿多处的毒暗器重伤,背倚在一株树杆上,调气行功驱毒,面色苍白如纸,汗流如雨。
  龙首二霸何以能脱困逃出松茗小筑,当然是吕松霖有意放出。吕松霖暗中发话之后,不待尉迟森扑前,即疾掠转回松茗小筑内,只见太行七燕老大老二已疲累奔跑不堪支持昏倒在地,龙首二霸尚绕在奇门内狂奔,口中厉啸怪叫,忙移动星宿方位,使二霸脱出后,然后才察视郑品梅冯紫萼二女伤势。
  他见二女毒血已驱入空门,忙拔下金针,以旷绝手法使脊骨复还原位,解开穴道,恢复感觉。
  二女只觉浑身尚酸软乏力,不由泛出惊疑之色。
  吕松霖微笑道:“二位姑娘还须调息一个时辰,才可复元。”
  郑品梅面色微变,道:“群邪已走了么?”
  吕松霖摇首道:“他们在松坪上展开一场生死拼搏,不如让他们自相残杀。在下旧事重提,姑娘可否容在下与朱玉琪贤弟相见?”
  郑品梅嫣然一笑道:“少侠别急,朱玉琪为敝帮主携回总坛,帮规森严,容我事先禀明帮主,但龙首二霸不容逃离,我俩对他们恨如切齿,少侠可否将二霸擒来?以解心头之恨。”
  吕松霖不禁躇踌为难,如此与自己原定之计大相违背,只见二女星眸中流露企求之色,暗叹了一声,额首答道:“在下当勉为其难。”
  冯紫萼展齿妩媚一笑道:“少侠才华绝世,武功盖代,定能手到批来。”
  吕松霖赧然答道:“不敢当此夸奖。”转身疾掠而去,身甫沾地,不禁一怔,原来松坪上空荡荡地一无群邪身影,只留下激烈拼搏遗迹,松叶飘落满地,树杆如斧斩刀砍,铁伤如鳞。
  他由不得愣住,只觉此事别有蹊跷,穷思苦索,想不出其中究竟。
  谷外突扬起了一种尖锐哨音,划空摇曳天际,缕缕不绝,暗道:“大概是七星帮暗桩发现群邪逃难,传声示警拦劫。”
  他无心于群邪,一意想救出朱玉琪,遂转身慢慢踱回松茗小筑。
  那知室中景色有异,吕松霖神色大变,额角汗出如渖,手足微微战颤。
  松茗小筑已是人去室空,不见郑品梅冯紫萼及黄衣少女身影,连昏倒在地的太行七燕老大老二亦不知何往,他不知室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如是妖邪潜入挟劫而去,未免负疚良深。
  他目光细细搜索室中每一角落,无一丝留下可疑痕迹,不禁长叹一声。
  忽闻身后飘来一个苍老女音道:“尊驾为何长叹?”
  吕松霖不禁大惊,疾飘开五尺,转身望去,只见一个黑衣奇丑老妇,目光炯炯逼注着自己。
  这老妇满头银发,坍鼻掀唇,两眼深陷,奇丑无比,誉之于鸠盘荼毫不为过。
  吕松霖沉声道:“你来到此处莫非也意在劫夺紫府奇书附录么?”他疑心三女无故失踪,就是这老妇所为。
  老妇冷冷一笑道:“此话应该由老身说出,老身为百花谷主人,不问尊驾潜入之罪已存仁恕之道,缘何对老身这般疾言厉色。”
  吕松霖闻言惊得倒退了一步,嗫嚅答道:“女侠是否七星帮主?”
  老妇道:“老身姑且无论是否,均与尊驾无干。”说时目中神光威菱逼射。
  吕松霖见老妇神色不善,忙道:“百花谷方才群邪侵人……”
  老妇厉声道:“这个老身已知!”
  吕松霖道:“此间郑品梅冯紫萼两位姑娘及一黄衣少女不慎,罹受龙首双霸暗袭重伤,片刻之前突然失踪,是否群邪暗中掳去尚不得而知,所以在下长叹。”
  老妇闻言面色一变,厉声道:“真有此事?”
  吕松霖点点头道:“在下怎会虚诳?”
  老妇突冷笑道:“冯郑二女向来不与陌生男子交往,尊驾虽然与二女极为熟稔,来历非但可疑,而且罪嫌亦最大,尊驾不说得清楚明白,休想生离此谷。”
  吕松霖不禁一怔,暗暗生怒,继而转念,长叹一声道:“在下问心无愧,说与女侠听也是无妨。”将追踪朱玉琪及来百花谷始末经过详细说出。
  老妇凝耳倾听未插一言,待吕松霖说完,踌躇了一下,冷笑道:“三女无故失踪,定是群邪掳去,尊驾为德不终,就不思补救么?徒然内疚,无济于事。”
  吕松霖道:“不知有何方法补救?”
  老妇沉声道:“天涯察访,四海追杀,朱玉琪事包在老身身上,如不救回三女,则朱玉琪性命难保。”
  吕松霖怔得一怔,道:“女侠究是何人?请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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