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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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色-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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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轩唇边仍旧挂着淡淡笑意,泰然处之的模样连薛忠都不觉敬佩几分。

“宰相此言非虚?”如果真如他所言此女是鬼医爱徒,为本国千秋大业,这城门今天可是不开无疑。只是……兹事体大,薛忠在心里权衡一番,还是要确保此事非虚。

慕容轩并未回答薛忠的问题,只是含笑的眼睛忽然微微眯起,向来挂着唇畔的笑容也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未见过慕容轩卸去笑颜换上如同煜灏那般冷漠脸孔的薛忠,当即冷汗直流。如此,这事是真,这城门必开。

“传令,开城门,恭请王爷、宰相进城。”

一声令下,守城士兵立即摇旗,城门随后响起“吱嘎”般巨大响动,慢慢打开。

煜灏抬头看了薛忠一眼,随后策马扬鞭进城。慕容轩紧随身后,只是在进城之前,看着薛忠的脸恢复了昔日的笑颜,“今日之事,即便迫在眉睫也是有违圣谕,本官择日定亲自过府以示谢罪。”

“不敢,本将只望鬼医之徒无碍,解除本国之危。”

“定然。”

正文 第八章 自医

宁瑶趴在煜灏身上,听着慕容轩和薛忠的对话,即便在马蹄声下显得极为细微,可仍旧听到清清楚楚。她以为慕容轩只是高深莫测罢了,却没想到这个面如冠玉年轻少年居然贵为一国宰相。

最重要的还是刚刚慕容轩说的那番话。他竟然告诉薛忠,说自己是鬼医的爱徒,还信口胡诌说鬼医仙逝了。

这要是让医师父知道,非得气得七窍生烟。不过宁瑶很好奇,为什么慕容轩要这样说?她让慕容轩误以为的身份是农君的爱徒,农君也是神医,为何不直说而非要和鬼医扯上关系?难道这里面有着什么隐藏的秘密,或者这秘密和潘多拉魔盒有着最直在是关联?

将短短几个时辰发生的事串联起来,宁瑶断定这个所谓的潘多拉魔盒定然是皇室珍宝,不是在王府就应该在皇宫里。

皇宫还太遥不可及,而王府却是近在眼前。只是宁瑶没想到她只是奔着潘多拉魔盒而来,竟然会意外招惹了王爷和宰相。这两人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稍有不慎得罪了,她怕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扔的。

一路想着,宁瑶被煜灏带回了王府。而这时,慕容轩也策马到了门前。

被煜灏抱下马,宁瑶装模作样轻哼了两声,趁着两人不备,偷偷瞄了一眼府邸。

湛蓝色的大门!天啊,宁瑶差点惊讶地叫出声来。一般王爷的府邸不都是朱色大门,来尽显王府的气派。怎么会用如此深沉的颜色?

不过除了这太过与众不同的大门外,说实话这个王府还真的蛮大的。宁瑶偷偷转动眼珠用眼神丈量一下,居然左右看不到头。

正胡乱打量着,从门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一道男中音从头顶上方响起:“王爷,您可算回来了。”

“怎么,本王不在的时候,又有谁惹事了?”煜灏抱着宁瑶疾步往院里走,听到管家白虹满头大汗焦急的模样,已经猜到几分,当即拉下脸色。

“回王爷,陛下新赏赐的三个侍妾不知怎么打起来,还不小心将竹馨居的……的……”白虹不敢再说,任由斗大的汗珠接二连三地从额头滑落却不敢擦拭。

“谁让她们进竹馨居的?”

近乎于咆哮的声音猛然在耳边炸开,宁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冰块男变成了喷火男,她当即故意装作害怕地缩了缩身子,随口呻吟两声。

听到宁瑶的小声呻吟,煜灏拧紧眉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眼里快速闪过一抹阴霾,转头吩咐慕容轩:“代我去竹馨居看看。如果胆敢毁了……杀无赦。”

最后杀无赦三个字简直就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宁瑶只是听着都感觉到了嗜血的杀意,这要是看到煜灏的表情,那还不得被吓死。可也忽然感到好奇,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居然会让他如此在乎。

“别,你自家后院的事,我还是避嫌的好。”慕容轩笑得暧昧,后院起火这事他可没兴趣参与。视线落在宁瑶身上,不觉挑了挑眉,“我看我还是帮你照顾这个。”

煜灏低头看了宁瑶一眼,随即又往右边眺望一下,犹豫了小半刻才幽幽开口:“也好。”

轻轻将宁瑶放到床上,煜灏又看了一眼,离去前低声吩咐白虹:“找几个手脚麻利勤快的好手伺候着,不可怠慢。”

“诺。”

躺在床上的宁瑶数着煜灏离去的脚步声,慢慢睁开眼却直撞进慕容轩深邃的眸子里。

被他盯得有些后背发麻,宁瑶急忙眨眨眼,天真无比地问他:“我……我可以请你出去吗?”

“待会儿放下帷帐,再让太医医治。如果还不放心,我……”慕容轩轻轻地笑,刚要再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了白虹的声音:“有劳王太医。”

王太医进屋见到慕容轩正坐在内屋桌边,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快走几步上前行礼:“下官见过宰相大人。”

“无须多礼,速给姑娘医治。”慕容轩微微一笑,挥手示意免礼。

先有王爷急速传召,后又宰相亲自守护,这女子是谁?王太医把礼数做全,快步走到床边。好奇看了宁瑶几眼,不觉此女有何过人之处,虽有不解却不敢耽误。

宁瑶见来的这个什么王太医要伸手给她把脉,急忙挣扎着坐起身,怯怯地开口:“我……可不可以自己医治?”

“姑娘,开不得玩笑。”王太医被宁瑶的话弄愣了片刻,刚要板起面孔训斥忽然想到这是王爷和宰相的娇客,怠慢不得,才泄去几分肝火委婉劝道。

“可是……等你把完脉、开好药方、熬好药给我喝下去,这时间都够我自医好几次的了。”宁瑶撇嘴,医师父说过,那些老顽固就是不懂得变通,不懂得因地制宜,才会导致一些简单的病要好久才治愈。

也正因为医师父治病救人的手法出奇,却又药到病除,才会被称为鬼医。

“你……”被一个黄毛丫头如此小觑自己的医术,王太医脸色由青转白,再转红,最后又变成了黑,气得直哆嗦却是说不出话来。

“那不知你要如何自医?”慕容轩见宁瑶如此说话,即便内心对她产生浓厚兴趣,可脸上的笑仍旧浅淡,看不出波澜。

“我需要浴桶、开水、田生、由垠、荩苋……”宁瑶见慕容轩问,就知道有门。当即眨了眨天真的大眼睛,将所需的药材一口气说了出来。

“白虹,按照姑娘意思准备。”

一直在一旁候着的白虹急忙应了一声,匆忙下去张罗。

“只是普通消炎止血的草药,但不知姑娘是要内服还是?”看这架势不像是内服,王太医领教了刚刚宁瑶的大言不惭,以为她真有什么奇特的本事,可听来好似也不过如此。

“我……可以先自医吗?”宁瑶看了看王太医,随后将视线落在慕容轩的身上。

已经拖了那么久,再不自医可真要留下细小的疤痕了。宁瑶很不满这个太医,居然连时间对于病者有多么宝贵都不知道,也不晓得他是怎么当上太医的。

正文 第九章 好事多磨

“可以。”慕容轩笑着允诺。

可宁瑶等白虹指挥着把浴桶填满热水了,药材备齐全了,也没见慕容轩和王太医有离开的打算。

“那个……我要沐浴了,你们……”宁瑶仍旧缩在床的最犄角,大眼睛盯着慕容轩忽闪忽闪的透着灵气,却又让人觉得很天真可爱。

还等着看宁瑶怎么自医的王太医一听宁瑶这话脸色当时挂不住了,用宽大的袍子遮面匆忙和慕容轩说句告退,三步并作两步疾走出了屋子。

慕容轩但笑不语,从容不迫地缓慢起身,吩咐白虹留下一个婢女服侍着,才有条不紊的出了屋子。

屋子里一下子空了,仅有一个数着小辫子穿着粉红小花袄的小丫头偷偷看着她,脸上还挂着温馨的笑。

宁瑶也冲着小丫头灿烂一笑,歪着头好奇的看了看屋子,随后才轻轻问她:“我可以沐浴了吗?”

“婢子四儿这就给姑娘准备。”叫做四儿的小丫头手脚很麻利,试好水温后过来伸手就要掺扶宁瑶下床更衣。

不习惯被人服侍,宁瑶只是拉着四儿的小手,甜甜开口:“别婢子的,我山里的小丫头还不如你呢!这里可真大啊,还有这浴桶也好大,我只是偶然一次下山的时候听人说美人沐浴都用这个。”

宁瑶知道能在王府里呆着的丫头肯定都不一般,不然老早就被潜规则给踢出局了。所以说话办事还得小心点,毕竟这里的主子是煜灏,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怕是都要去给煜灏汇报的。

所以宁瑶故意装作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东看看西看看,对什么都表示惊讶,又都爱不释手的模样,直把四儿逗得嘎嘎直笑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是不是很土,啥都没见过,这样让你笑话了?”宁瑶害羞的扭扭肩,刚好随着四儿的动作脱去衣衫,四儿看到宁瑶背后大片的淤青还有血迹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别怕,只是受了点伤,不疼的。”宁瑶有些担心四儿看到这伤能承受的住不,回头要安慰她,怎料四儿眼里竟然泛着泪花,小声抽泣着:“姑娘肯定是受了不少苦,就像小时候我被白管家捡回来前,也是被人欺负常常受伤。不过现在我不怕了,王爷准我跟吴师傅学功夫,现在一般人都欺负不了我的。”

“其实我师父也很疼我的,我没受过什么苦。只是遇到……”宁瑶故意不把话说完,也学着四儿的模样哽咽起来。

四儿一愣,后又想到今天白管家说的话,隐约猜到可能是主子给害的,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想来想去只好轻轻问:“姑娘,水刚好合适,这就沐浴吗?”可是话出口立即觉得不对,受了这么重的伤,伤口怎么可以沾水,立即摇摇头再问:“姑娘觉得身子不舒服,我沾湿了毛巾帮姑娘擦擦如何?”

宁瑶摇摇头,知道四儿也算是个热心肠的小丫头,但是也没有对四儿卸下防范,继续扮演天真道:“其实我是和师父学医的,师父很怪,一些医术救人的方子看起来都怪怪的。”

“原来姑娘是大夫,四儿失礼了。”被大夫救过的四儿一听宁瑶说是学医的,立即对她又亲了几分。她和这府里的婢子看起来一样可又不一样,虽然都是服侍人的,可她一直都被白管家疼着,从小就跟在王爷身边是王爷的贴身近婢。

这次要不是主子吩咐要找个可靠还手脚麻利的,也不会让她过来。不过和她一同过来的大梅就很不高兴,服侍王爷做近婢很吃香,至少有些侍妾还得礼让几分。可过来照顾一个刚来还不知道是什么角色的小姑娘,向来势力的大梅自然不高兴。

可是她没这样想,反而觉得这个姑娘很不一般,至少能让王爷动用近婢来照顾,至少说明在王爷心里的份量不轻。当年她亲眼目睹了那件事,之后就没见王爷再对哪个姑娘另眼相看。如今两年了,难得有姑娘让王爷有点感觉,四儿很为王爷高兴,也就觉得该好好照顾这个姑娘。

宁瑶不知道四儿有过这样的经历,只是见她很郑重的行礼,当即脸红到脖根不好意思了。

“四儿……”娇嗔两句,宁瑶看到旁边桌上的药材,轻轻拉着四儿的手,“四儿帮我将那桌上的药材用开水,滚烫开始浸一遍,然后放进浴桶里好吗?”

“姑娘以后有话直接吩咐就好,不然四儿会不好意思的。”四儿笑得眉眼弯弯,松开宁瑶的手转身去按照宁瑶的吩咐弄药材了。

趁着这屋内没人的功夫,宁瑶急忙从贴身衣服里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青花瓷瓷瓶。这里面放的是白色药末,融入水中,就是可以快速让伤口愈合的疗伤良药。至于要了那几味草药,不过是障眼法,用来敷衍王府里的人。更是为了避免被人知晓她用来自医的药正是杏林中人想要独占的水苓。

水苓,和一般的药不同,不是上在伤口上而是要洒在水里,受伤部位要泡在融合了水苓的水里疗效才会好得快。所以宁瑶才会让慕容轩准备浴桶,不过却不能让他们知晓她这疗伤的手法,否则她说是农君徒儿的谎言就要被拆穿了。

水苓之药,只有鬼医一人所有。当初医师父曾用此药救治过中原侯爷的爱妾,并因此声名大噪。好东西自然有人想独占,因为这水苓医师父还遭遇过埋伏,要不是仗着轻功好武艺高,怕是早就挫骨扬灰了。

刚将小瓷瓶放回衣服里收好,四儿就端着处理过的草药回来了。

“谢谢四儿。”宁瑶捡起草药往浴桶里放,手指摸到由垠的时候,眼睛里飞快闪过一抹阴霾,随后继续没事一般往水里填药,“都准备好了,要麻烦四儿了。”

轻轻下了水,感觉到刚刚放进水里的药开始发挥药效,后背火辣辣的痛,但是水苓特有的一种药效却好像一双温和的手,在医治的时候也轻柔的抚着疼痛的部位。

只是,刚刚感觉到舒服,宁瑶脸色一边,斗大的汗珠掉落下来,咬紧牙关却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啊!”

正文 第十章 泄春光?!

“砰!”

宁瑶这一声惊呼还未落下,门即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黑影迅速闪进屋内。

因宁瑶惊呼正在紧张询问的四儿发觉有人夺门而入,第一时间飞扑出去抓住旁边的嵌有翡翠的云母屏风,用力搬起一个转身便将屏风放到浴桶前,把宁瑶赤裸的身子给遮挡了严严实实。

刚完成这个动作,黑影已经来到四儿眼前,声音因为急切而略显低沉:“四儿,如何?”

四儿看清了来人是王爷,抿嘴偷笑行礼问安后娇滴滴地开口道:“王爷,四儿一直在这里服侍呢,察觉不对自然会出外喊人,您这忽然冲进来,宰相大人可正偷偷笑话您呢!”

煜灏故作不悦的沉下脸,回头正看到慕容轩低声浅笑的俊彦,黑且密的眉毛当即拧成一团。

“就属你人小鬼精。”从慕容轩上移回视线,煜灏透过屏风轻声询问宁瑶:“可还安好?”

“嗯,只是……”宁瑶躲在屏风后面,因这会儿不会给人看到她的表情,才放松下来开始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暗骂。刚刚她放药的时候,摸到由垠的时候,发现那根本就不是由垠,而是习巩。

虽然都是消炎的药材,但是却很少有医者会用此药来做消炎的外敷药。并非是此药药效不如由垠,可以说要比由垠药效好上几分,只是习巩有个很讨厌的副作用,治病的时候会带来莫大的痛楚,好比往伤口上撒盐一般。

“只是如何?”煜灏有些紧张,身子不觉往前迈了一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遇到宁瑶开始,他的心就好像老是被宁瑶牵着走,只要她有一点难过,他的心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番莫名的痛。

他努力想压抑这种奇怪的感觉,可是好像无用,只要在宁瑶身边,就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这种奇怪的感觉。离开了,这种感觉会忽然消失,好比石沉大海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医的时候会痛一点点,我刚刚没忍住所以才惊叫出声的。”宁瑶已经气得眼睛都要喷火,但是却还是用着甜美的声音回答。她虽然知道将习巩放进去会很痛,但是还是咬牙放了。别以为这是妥协向恶势力低头,只是她打算用此让某人自食恶果,知道惹到煞神的滋味不好受。

煜灏点点头,没有怀疑宁瑶的话。只是挥挥手,示意大家退出去的时候,忽然发现屋内只有四儿一人,他亲自调来的大梅不知去了哪里。

“四儿,大梅呢!”煜灏脸色沉沉的,语气里明显的带着不悦。

“回王爷的话,大梅在监督烧水丫头烧水。”四儿眨眨眼笑着回答,一点都没有害怕煜灏的意思。视线落下的时候意外发现煜灏的衣襟有些皱,四儿急忙弯腰伸手扯了扯,可褶皱还在。

绸缎的料子就是这样,有了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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