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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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天书-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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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舵主,三十年前,你的妻子阮香恋弃你他走,你只道阮香恋瞧你不起,遂自轻自贱,干出那等蠢事,却不知此中因果,当与那蒙面人大有关连。”
  于食鱼始终为此费解,今听殷无法言及,登时心头猛震他脸色红涨,气喘有声,忽一声叫道:
  “殷无法,你不必吞吞吐吐。那蒙面人既令我们夫妻不得团圆,我于食鱼自要将他碎尸万段!殷无法,他到底是谁?!”
  殷无法重咳数声,皱眉道:
  “他到底为谁,老夫也只是猜测。于舵主可否容老大把话说完;我们再做决断?”
  殷无法不待于食鱼作答,续道:
  “我既怀疑那人,再一思想近来江湖发生之事,却又难以诠释、那人据有‘斩鱼剑’、‘魔王天书’,焉何又在二个无名小辈手出现?且任其一毁,一失?若是那人真的死了,此等宝物也断不会落人他们手中,更何况以他的功力,又怎会为人暗算得手?……更令人不解的,他竟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肉被人掠走…”
  殷无法自言自语,于食鱼心下愈加焦急。他抖出网中三尊大佛,收网在手,上前一步,不耐道:
  “殷无法,你说出那人的名字,在下虽是隔世已久,自会判断一二。”
  殷无法凝视那三尊大佛,似是全没听见于食鱼之言,只道:
  “他死之状,奇崛乃是亲见,我当好好问问他了。”
  他径自走到药师大佛前,右手按住大佛头顶,向下一旋,那头顶竟是一下脱落,露出一个大洞。
  于食鱼惊奇观望,不想殷无法手伸人洞,一拉之下,却是拉出一个人来。
  于食鱼一见那人,几地呆住,敢情那人竟是腐儒怪侠文奇崛!
  于食鱼惊叹之时,殷无法如法炮制,从那释四、毗卢大佛之中,又拉出一位灰衣老僧和一位中年妇人。
  于食鱼见此摇头苦笑,心道:
  “我等来追捕,本是心下惶惶,十分畏惧,不料他们更是害怕,竟会藏身佛像里面。由此可见,他们定是做了天大的亏心之事,才这般心虚胆怯。这般看来,殷无法之语,当是遮掩罪过之言,不可令人相信了。””
  于食鱼心生疑窦,冷眼旁观。眼见三人悠悠转醒,慢慢睁开双目。
  殷无法将三人扶起,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他望了望一旁站立的于食鱼,悦声道:
  “于舵主,他们身中‘不了情毒’,世上本无解药。无忧方丈将他们放置佛体之中,言及佛法无边,佛祖慈悲,若是心有善念,受人超度,享奉香火,他们自去毒消醒转。
  如今他们安然无恙,可见无忧方丈所言不错。于舵主这里见来,以为如何?”
  于食鱼听之心惊,一时难语。
  殷无法将方才对于食鱼所言的一切,向三人重复一遍。
  三人默默听完,俱是脸显惊疑;目光不定。
  文奇崛当先道;
  “外公,你怀疑的那人。可是梨花镖局的总缥师仇啸傲?”
  殷无法重重点头。
  文奇崛连连晃首嘴道:
  “外公,这太离奇了。他死之时,眼瞪口张,鼻息全无,绝不似假做,怎会是他?…他的女儿仇潇潇,至今还是下落不明,生死难知,他若是那蒙面之人,当初又怎会任孩儿掠走他心爱之女,甘冒女儿祸命之险?”
  独孤雄一声长叹,接道:
  “崛儿所言,虽是人情至理,却非人人皆能持守。”
  殷无法冲文奇崛苦苦一笑:
  “老夫所作所为,你的爹爹先已见过。老夫尚可,仇啸傲又有何不可?!”
  中年妇人殷情愫茹苦摇头,哀声道:
  “你们不要说了。”
  独孤雄阴云不散,欲言又止。殷无法心中一冷,再道:
  “老夫一错再错,自不需说了。唯今之计,我等既要找到云飘鹤,夺回‘魔王天书’,又要找到那二个无名小辈段千秋和苏万卷,查明书剑是何人所授。”
  文奇崛惑然道:
  “外公,那个蒙面人把辛不羁推上前台,江湖之上并未有甚异样,真不知那个蒙而人到底有何图谋。”
  殷无法道:
  “正因如此,我们更要及早把天书寻到。若是让他抢先一步,即便我们知道了他的真意所在,再去阻止,也是无用。”
  殷无法目光一凛,肃然环望殿中诸人,于食鱼哑笑一声,道:
  “殷无法,听你之言,那蒙面人和辛不羁,分明是江湖魔头了。你变得如此仗义,宛若救世英雄,你若说不出所以然来,我于食鱼第一个不信。”
  殷无法闻此一笑,顿声道:
  “于舵主,你自可以不信老夫。不过,无忧方丈为你而死,你还不信吗?”
  于食鱼摇头道:
  “你是你,他是他,我于食鱼信不信他,自与你毫无干系。”
  殷无法沉沉道:
  “于舵主,无忧方丈就是我们结义兄弟的老二。他人了佛门,耳闻目染,竟是一改初衷,全心敬佛了、他加人‘万神帮’,为老夫假传帮主之命,直至维护我等,俱是大违了他的心愿。他为你而死,显是悔过从前,超脱尘世纷争之举。至于那书信,却是在下所书,由在下亲信所送。旨在借此找到那神秘莫测,鬼神不知的万神帮主。在下亲信既是把信送到辛不羁手里,自可证明辛不羁也是那万神帮主了。老夫眼下这番作为,自可算为无忧报仇,替天下除害!”
  于食鱼无以作答,忖道:
  “殷无法这种说法,倒还教人相信一二。我时下处境和他们无有分别,和他们联手,却不见得有何害处。”
  他念此再不犹豫,决然道:
  “殷无法,在下就信你一次。”
  殷无法脸上一动,微微一笑。他顾望众僧,脸色一沉,重声道:
  “辛不羁抓我等不到,势必要亲自前来,你们可暂时散去。”
  灵岩寺众僧脸上大苦,却是无奈。一待僧众散尽,殷无法道:
  “我和于舵主寻那云飘鹤,至于那段千秋、苏万卷,就交给你们了。一月之后,我们在此谋面。”
  殷无法言毕,和于食鱼并肩而走。眼见他们消失门外,独孤雄一人俱是发出一声重叹。
  独孤雄望定三尊大佛,苦道:
  “情愫,崛儿,我们一家三口,同是因佛而生,而那无忧方丈,却是因佛而灭。我为夫为父,俱是对你们不起,佛祖如此待我,我已知足,自不求你们饶恕了。”
  独孤雄一语说过,忽出双指,竟是点了殷情愫的穴道。
  文奇崛错愕之际,独孤雄已是抓住了双腕。
  文奇崛不知所以,正待挣脱,忽觉二股气浪直贯双臂。
  他大惊之下,极力想要抽开,怎奈独孤雄双手如铁,凭他如何用力,也是摆脱不掉。
  气浪汹涌,漫如海水倒灌。文奇崛只觉毛孔都似涨满,心如火焚,他一声痛叫,随及昏去……
  一觉醒来,文奇崛一眼便见独孤雄瘫在地,面无血色,已然气竭而死。他浑浑茫茫,竟不相信此事为真。
  殷愫愫泪落双腮,痛声道:
  “崛儿,你还不替为娘解穴吗?”
  文奇崛翻身爬起,解开殷情愫受制的穴道。
  殷情愫身子能动,一如独孤雄前状,也是抓住了文奇崛的双臂。她一边传功给他,一边泣道:
  “崛儿,我虽不是你的生身母亲,这些年来,也是时刻挂念于你……崛儿,都怪我一时糊涂,害苦了你们父子
  崛儿,你肯原谅我吗?”
  文奇崛心惊魂慑,吃吃点头,却道:
  “我的亲娘呢?你快告诉我!”
  殷情愫悲咽道:
  “崛儿,你不要问了。你杀了我,自可算为你的娘亲报仇了。”
  文奇崛灵魂出窍,骇声道:
  “她死了吗?是你杀了她?”
  殷情愫泪眼朦胧,只是点头:
  “崛儿,早在你失踪之后,她就心伤死了。若不是我给你爹爹服下‘不了情毒’,又怎会如此?崛儿,是我杀了她。你为娘亲报仇,就杀了我吧。”
  文奇崛惨叫一声,猛地甩开殷情愫的双手。殷情愫气力将尽,一甩之下,竟是身形飞起,重重撞上墙壁,摔落地上。文奇崛惊呆之下,急急上前,但见殷情德满面血污,已然气绝。
  文奇崛呆立良久,方是一声哭出。哭罢,他把独孤雄、殷情愫、无忧三人,葬人三尊大佛之中,又把它们放回原处。他面对大佛,叩拜于地,长跪之中,忽听身后有人阴声道:
  “腐儒怪侠,你还没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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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文奇崛闻听身后有人,竟是一动不动。他只是望着三尊大佛,自己也似变成了一尊佛像。
  来人见他这等古怪,“咦”了一声,口里又道:
  “腐懦怪侠,你又要什么花样?你再不动,我就杀你了。”
  文奇崛一听“杀”字,发声一笑。其笑苦到极处,竟比嚎哭还要难听百倍。
  来人更是大觉惊骇,猛一声道:
  “腐儒怪侠,你当我不敢杀你?”
  文奇崛收住笑声,懒做道:
  “阁卜要杀就杀,不必费话。”
  来人呼吸急促,硬硬道:
  “腐儒怪侠,你也不问问我为伺杀你?”
  文奇崛道:
  ‘才生己无活念,正苦自亡了断,却是辜负了小生父母,阁下若能代劳,小生感激不尽,自不须问了。”
  来人听过他言,久立无声。文奇崛似是等之不及,健道:
  ‘调下还等什么?”
  他说出此言,双目一闭,静待一死。
  文奇崛如此之为,虽是怪异,却不是丝毫假作。他自度都是生身父亲独孤雄一人作恶,方是祸及于他,令他犯下百条命案,无以挽回。经此之变,他才知自己痛恨的爹爹,原也是无辜受害之人。若说外公该是祸首,可听他一番言表,他亦是被逼无奈,无心作恶。他们俱不算真正的恶人,那个蒙面人和辛不羁就一定是吗?…我的爹爹生而又死,殷情绕视死若生,我独存世上,受此凄苦,又有何益?
  文奇崛死志果决,来人摇头一叹。他走到文奇崛身前,沉声道:
  “文奇崛,你睁眼看看,我是哪个!”
  文奇崛微睁双目,一吁之人,竞是一下站起。他识得此人,来人竟是在比武大会之上,掠走“魔王天书”的云飘鹤!
  文奇崛死念忽消,心下道:
  “’云飘鹤已是众矢之的,此等时候,他竟敢来到此处,可是为何?”
  云飘鹤见他目光闪烁,神情异样,忙道:
  “文老弟,怎么,连我也不识得了吗?”文奇崛直道:
  “飘鹤兄,你来这作甚?”
  云飘鹤仰头一笑,嘴道;
  ”文老弟先前救命之情,为兄已然在比武大会之上还了,只是你当时神志昏迷,并不知晓c时下你让我杀你,我没有动手,自可算救你一命。奇崛老弟,这份情债,你可要记下了。”
  文奇崛见他神态自若,巳又说此无聊之语,更为疑惑。
  他苦笑一声,再道;
  “飘鹤兄,‘魔王天书’在你手村小弟看来,却是非福是祸。飘鹤兄可否听小弟一言,将那天书毁去,既可避祸、又可断了众人之念,了却纷争。’”
  云飘鹤微微一笑,口道:
  “文老弟,你虽聪明过人,武功了得,却是天真之极,闯世太浅。你要知道:‘魔王天书’在我之手,非但是福,又是了却纷争,铲除奸恶的法宝利器。我若按你所说,那才是最大的祸患!”
  文奇崛听此一愣:云飘鹤振振有词,言及仗此铲除奸恶,却不知他所说的奸恶,又是何人。他念及段无法所怀疑的仇啸傲,禁不住试探道:
  “飘鹤兄,梨花源局的仇总课师为人暗算,飘鹤兄可否也要为他找出真凶,替梨花镇局铲奸除恶?”
  云飘鹤脸上一紧,目光阴冷。他四下环视一眼,低声道:
  “文老弟,实不相瞒,为兄早已藏身此外,你们一番言语,为兄已听得明明白白,为兄以为殷无法所疑甚是O”
  他这般认定,文奇崛骇然心惊。云飘鹤见他默然不语,又道:
  ‘当初,辛不羁让梨花源局押解端砚,那砚却是假的C那会我倒怀疑是仇啸傲暗中掉换。后来,他那一死,我也去了疑虑,再不去想他了。
  “我人在辛不羁身边,多次参加相商剿灭‘万神帮’之事。可每次行动,都是无功而返,损兵折将。我对此有疑之下,一次相商之后,我把议事之人,除了辛不羁,俱都招到一窑窑之中,囚禁起来。万不想如此安排,此次行动,还是一如从前。由此我才怀疑起辛不羁来。我把此事对所囚禁之人讲明,我们暗结同盟,推我为首,伺机将他除掉。
  “一次,我潜人辛不羁的房中,欲要行刺。捱到三更,也不见他上床歇息,我正自焦急叫苦,忽听房门一响,走进一个蒙面人来。辛不羁一见那人,甚是恭敬,余自端茶到水,满脸陪笑。那蒙面人对此不以为然,张口便是训斥他办事不利。我听那人声音,有些耳熟,象是仇啸傲,可一想他已然死了,自又打消此念。今日回想起来,是他无疑厂文奇崛倒吸凉气,脸一白,那人既是仇啸傲,此中谜团更难分难解。他心门一问,问道:
  “‘飘鹤兄,他们所议何事?
  云飘鹤道:“仇啸傲只是小坐片刻,便是走了。为兄也是不知。”
  文奇崛“唔”了一声,愁苦道:
  “既是如此,飘鹤兄当深研天书的武功,以备他日,你此时现身,和小弟着此,又有何刚”
  云飘鹤道:
  “为兄愚钝,怎及老弟一?那天书分明是一本寻常诗书,全无什么功法。为兄苦思多日,无从破解,自要求教老弟。”
  他说着掏出那本“魔王天书”,递到文奇崛的手上文奇崛心惊看视,一翻之下,所见俱是古人文章诗句,如此诗文,又是人人熟读的名家工作,可谓通俗已极,一寻常书生,都会倒背如流。
  文奇崛蹩眉摇头,草草看过,道:
  “飘鹤兄,你没有弄错?”
  云飘鹤道:
  “为兄也有此想,怎奈它碎剑在先,确是不凡。”
  文奇崛翻开又看,后道:
  “小生看不出它有何异处。若说此书载有‘魔王天功’,那它真是一本天书了。”
  他把“魔王天书”扔给云飘鹤,云飘鹤接书在手,满面灰暗,心下气馁已极:
  “我只道拥有此书,练就书天功,就可无敌天下,放手铲奸除恶。不想此书除了坚硬之外,再无他用。这样一
  来,万事休矣!”
  他气恼之下,将书掷向一冲他做笑的罗汉塑像。书像相接,那罗汉的脑袋登时碎裂,发出一声问响。
  云飘鹤怒哼一声,掉头便走。文奇崛略一犹豫,追出殿外。他叫住云飘鹤,口道:
  “飘鹤兄欲要何处?”
  云飘鹤道:
  “辛不羁窃居盟主之位,天下武林凶险至极。为兄虽是功力不济,排上一死,也要杀他!”
  文奇崛黯然一叹:
  “飘鹤兄,小生杀人逾百.路人皆知,你杀我再走,也是不迟。”
  云飘鹤见他如此之说,肃然道:
  “文奇崛,你若真心悔过,就该和我一道去杀了他们。
  你一味求死,何劳在下动手了’
  文奇崛摇头道;
  “杀了他们,天下人就能饶恕我吗?我自知罪孽深重,惟有一死,与其跟你前去白白送命,却不如在这让你杀了,也好令你获此头功,名扬天下!”
  文奇崛正话反说,云飘鹤听来,似有所悟:自己功力泛泛,只怕拚上万死,也杀辛不羁不得。若是邀上文奇崛同往,却让人误为自己和腐儒怪快本是同党,辛不羁以此惑人,更对他们有利。
  云飘鹤思及此处,忧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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