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控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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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控大明-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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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个王宾可以算是顺治新朝第一批“土生土长”的汉官,而且年岁尚青,应该算是前途无量的那种了。

    王宾带来了多铎的诚意:只要李乙丑愿意效吴三桂故事,多铎可以代表清廷允诺吴三桂的待遇。

    官封镇淮王,荡虏军可以不改编依旧掌握在李乙丑手中,条件是献出扬州,同时带兵跟随多铎一起南征。平定江南之后,淮左、扬、泗各地全都受李乙丑的节制,可以自行开税征赋。除了对荡虏军的数量有限制和不能任免地方官员之外,已可以算是割据一方的诸侯了。

    “哎呀,多铎给的条件当真很不错呀。”连李乙丑自己都觉得奇怪,面对这个来劝降的家伙,自己居然还能有说有笑,而不是直接拔刀砍下他的脑袋:“我就纳闷儿了,这么好的条件,凭一个小小的多铎,怎么会给的出来?”

    虽然你多铎是爱新觉罗氏,虽然你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也没有权限代表多尔衮封王吧?要是你没有这个权限,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凭空画饼的屁话而已。

    “大者王,小者侯乃是我大清的故制。只要将军献了扬州,摄政王必不吝封赏,月内当有明旨昭告天下,将军不必心存疑虑。”

    “封王不封王的现在还言之过早,其实我对你说的这些完全没有兴趣。你们这次过来的好像是二十二个人吧?除你之外,还有十五个护卫和六个满洲官弁,是不是这样?”

    “将军精细,诚如所言。”

    李乙丑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依旧面带笑容:“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有军务要忙着搭理,就不和你浪费吐沫星子了。李福,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身黑色便装的李福如同一个幽灵,从廊下闪出,朝着李乙丑躬身行礼:“老爷,总共二十一个脑袋全都砍了。”

    “好,装在木笼里,挂在城墙寮楼顶上,让扬州百姓全都看到”

    所有的随从和满洲官弁都已经砍了?王宾马上就意识到自身已非常的不妙,大大的不妙了。这个王宾还算是个人才,至少没有因为李乙丑的一句话就吓的尿裤子:“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李将军此番作为”

    “斩不斩来使我说了算,要不是怕脏了手,我早一刀捅过去了。带下去,砍了!”

    按照传统,就算是拒绝投降,就算是砍了使者,也会派一个人把脑袋带回去对多铎表明死战之心。王宾怎么也没有想到李乙丑会如此的狠辣,不仅杀了二十几个随从,还要把这个招降的使者一并砍了。

    “吾既然敢入扬州,就不怕身死。只是李将军你要考虑清楚了。大军就在城外,若我没有按时回去复命,豫王震怒之下,俄顷之间,扬州即刻化为齑粉”

    “老子连皇太极都砍过,还怕个鸟的多铎!拖下去,砍了!”如同赶走一只让人心烦的苍蝇,很随意的挥了挥手。

    片刻之后,李福拎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回来复命。

    李乙丑不是史可法,从不在意“不斩来使”的传统。史可法可以放李遇春回去,李乙丑可没有那么仁慈。莫说是二十几个人,就算是有二百个,也绝对会一并干掉。

    看了看还在滴血的人头,推开窗户遥望苍茫夜色,喃喃的自言自语:“算着日子已经到了,按说初九那边的事情应该办的差不多了才对,怎还没有消息?”

第一百三十三章釜底抽薪(1)() 
端午,三大节庆之一。

    虽说没有过年那么隆重,也是挺要紧的日子,就算是穷的裤子都穿不上,也的折几株艾草挂在耳边,驱一驱*气。光景稍微过得去一点的人家,总会想方设法的弄几个黄米团子用苇叶子一包,煮熟了哄哄家里的娃娃们。

    如今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耍社火*龙舟是不要想了,弄点雄黄酒吃几个粽子就已算是不错。可这俩月的饷至今还没有着落,兄弟们连开伙的银子都填不上,要不是偷偷摸摸的卖了点军资,恐怕真的要饿肚皮了。

    以前的方二爷也阔绰过,手面大的很,是个吃过见过使过大钱的人物。可那毕竟已是陈年的老皇历,再也翻不得了。

    方二爷曾经是侯方岩侯总官的妻舅,仗着这层关系,混了个不大不小的军职,管着三十几号兄弟。虽然没有什么实权,甚至算不上是真正的军官,可采办确实是一个肥差,就算不用刻意的贪墨,光是下边的孝敬和沾在手上的银毫子,就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在军中混了十几年,虽然从来没有真的打过仗见过血,也算是老行伍了。就算没有什么大好前程,也能混个衣食丰足。奈何好景不长,方二爷跟着侯总官来到泗州之后不久,就遭逢变故。

    李遇春暗中投靠了清军,把侯总官给坑死了,也幸亏方二爷是打理后勤采办的微末小吏,才没有受到清洗,只是跟着泗州残部一起投了鞑子,再不复往日的好光景。

    在鞑子手底下当差,真不是人能干的事情,好处丁点没有就不必说了,每日里都如被呼来喝去的不当人看。漫说那些真的八旗辫子兵,就是那些投靠稍早一点的假鞑子,也人五人六摆威风,若不是因为家小跟着来到了泗州心中还有所顾忌,早就卷铺盖做了逃兵。

    鞑子不好伺候,还担着汉奸的名头,泗州的老百姓都拿白眼看他,走到哪里都被人戳脊梁骨,这滋味儿可不好受。

    这个月又没有开饷,看守库房的清兵不通融,鼓捣不出值钱的玩意儿。可兄弟们总要吃饭不是嘛?于是乎,方二爷掏了自己的腰包,买了两袋子杂和面,五斤刀口肉,还有二十斤老烧酒。

    要过节了,虽说那些一起当兵讨生活的老弟兄们都和自己一样改换门庭当了清兵,可终究是要吃饭的。

    在泗州残军当中,方二爷虽然从没有掌过实权,却深受兄弟们敬重,主要还是因为方二爷做事周全为人仗义。以前不管哪个营的兄弟犯了军法,只要能把关系托到方二爷这里来,他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打通关系说说好话,着实落下不少人情。

    前些日子,有个老兄弟不想给清廷卖命了,偷了匹马跑的无影无踪,当官的鞑子要怪罪,还是方二爷使的银子给大家脱罪,免得一干人等又要受那皮肉之苦。

    如此仗义疏菜,不敢说是当代的军中孟尝吧,起码也有不错的名声了。

    虽说现在的方二爷早已没有了侯总官这个大靠山,可以前的人情还在,尤其是在刚刚投靠清廷的这些泗州残军当中,面子还是有的。以前的老弟兄们见面之时,哪个不客客气气的喊一声“二爷”?

    刚一回营,几个相熟的老兄弟就颠儿颠儿的迎了上来,瞅着那肥腻腻的刀口肉,回头朝着营房中大喊:“都他娘别窝在里头逮虱子了,二爷回来了。”

    呼喊之声方歇,营中顿时蹿出二十几号士兵。

    这些个士兵虽然穿着清军的号褂子,却和二爷一样,都不是能砍能杀的战兵,现如今投靠了清军也就更加的恓惶,每日里做着劳累的力气活,和苦力也差不多了。

    见到二爷买回来的酒肉,顿时传来一声整齐的欢呼,没口子的客套起来:“已经有日子没打牙祭了,这一回真真的是沾了二爷的光”

    “咱们鼓捣出去那两捆烂毡片子也不值几个铜板,二爷又掏自己的腰包了。”

    “又让二爷破费了,兄弟们有点不落忍呐。”

    方二爷把带回来的东西交给众人,豪气的大笑着:“都他娘别说这些没有油盐的淡话了,支个锅灶寻两把劈柴过来,那个谁你不是在伙房干活的么?去弄点佐料来,把肉炖了,把酒热上,咱们兄弟好好的乐一乐。”

    进到营房当中,在满是散乱铺盖的大通铺上一坐,将腿一盘便和这些老兄弟们扯开了话头:

    “什么?老四你把小七儿的钱全都赢光了?不地道哇。那可是小七攒了几年的卖命钱,全指望这点钱讨个婆娘呢。老四你不要和我扯这些有用没用的淡话,把钱拿出来还给小七”

    “小七啊,不是我说你,你这烂赌的毛病也该改一改了。要不然的呀,别说讨老婆,迟早把你自己都输进去”

    “狗娃又被辫子兵欺负了?你小子还有没有一点爷们的样子?打回去呀?辫子兵也是两个肩膀担一个脑袋,你要是怕打不过多喊几个弟兄,堵他在黑胡同里边,**袋一套打他个半死就跑,当官的还能查出来不成?就算真查出来,就往我身上退”

    在这二十几个人当中,方二爷是绝对的老大,并非权势官职,纯粹是因为他最讲道义,大家都对他心服口服。

    说话之时,喷香的刀口肉已经装在大黑瓷盆里端了上来,还洒了几刀萝卜块子,要不然不够这么多人吃的。

    “咱们给鞑子卖命,鞑子不能咱们当人看,咱们自己不能真的把自己当狗。鞑子不发饷咱们兄弟也不能饿肚皮,吃,敞开了吃,酒呢?温好了没有?”

    泛着白沫子的刀口肉就是时间最好的美味,老烧酒*过琼浆玉液,有酒有肉能吃饱,也就不算是白活了。

    几碗酒下肚,众人已有了些醺醺的醉意,方二爷忽然问起:“老黑呢,平日里他最馋荤腥了,今日这么肥的刀口肉,怎不见的影子?”

    “二爷不知道么?老黑被调去武库当值了。”

    “看老黑一个人当值?”

    “还有六个汉军,一个真鞑子,都是守外门的。”

    “原来是这样”方二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二爷怎么关心起这个了?”

    “哈哈,我才懒得关心什么武库不武库的,还以为老黑改了性要吃素呢。”方二爷大笑着干了一碗酒,示意旁边的人给他满上之后,又笑呵呵的说道:“按说过节应该给兄弟们吃的像样的酒肉,只是那瑞丰楼的厨子实在可恶,一只烤羊弄了半天也是夹生的,只能等到晚上了。咱们说好了,等天黑以后,还是咱们这些人,还是在这里,到时候我带整只的烤羊过来”

    顿时欢声雷动,只是老四和小七黑着个脸小声的抱怨着:“二爷,等吃完了这顿,我俩就要去武库内门换值了,能不能等到明日再吃那烤羊?”

    “明日又不过节,最多我给你们留条羊腿,等你们下了值回来再啃。”

    “还是二爷体谅兄弟们。”

    “体谅个屁,那烤羊的钞我还没有会呢?反正我的口袋已经空了,不鼓捣点东西出去,谁也别指望吃上好的喝上好的,一会甭管是谁,再给我顺出几件号褂子来,我好拿了号褂子去瑞丰楼换羊。”

    这些兵油子本就是库房的值兵,平日里没有少做顺手牵羊的勾当,偷点东西出去换酒食早已干的熟门熟路。反正库房里的军资军械堆积如山,莫名其妙丢一点半点的也不会有人在意。漫说是几件可有可无的号褂子,就是成捆成捆的皮革和簇新的鞍鞯都能夹带出去。要是没有这么点便利之处,早就饿的半死了。

    吵吵闹闹声中,一直到了未时末刻,方二爷才拎着一个黑包袱走出营房。

    在大街小巷中穿行,三拐两绕来到城隍庙前,把包袱交给一个在庙门口卖馄饨的小贩:“已打探清楚,武库外门的头道锁有八人当值,内门二道锁只有六人。”

    “好,辛苦你了,”卖馄饨的小贩眼睛亮闪闪的,嘴角刚刚冒出一抹软软的容貌,年轻的有点过份:“你回去准备准备,到城外的鬼柳坡,有人接应。”

    “兄弟,我今晚之事,我想于诸位一起。”

    “你不行,行动计划早已拟定,不能平白多出一个人来。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只是因为你疏于练习,到时候反而会成为累赘。”

    “今晚当值的守门兵,有好几个是我的兄弟,我不想他们”

    “不想他们死在我们的手上?”

    “是,都是多年的老兄弟了,虽然投了鞑子,也是迫不得已。要是我也过去的话,肯定能说动他们,会是一大助力。”

    “这我无权答应你什么,需要请示一下。”

    “好的,好的。”或许因为紧张,或许是因为兴奋,方二爷的语气竟然在发抖:“过了今天晚上,我这种人也就不算汉奸了吧?”

    “为国效力英雄壮举,以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虽然还没有宣誓过,但李营官已经允你加入锄奸营,以后便是生死兄弟。”

    “我我若是死了,能不能也落个烈士之名?能不能让后世子孙知道我的事情?”

    “每一个烈士都著书立传,这是锄奸营的规矩。”

    “那我就放心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釜底抽薪(2)() 
本是月大云稀的好天气,忽然就起了风,不知从哪里吹来些云朵,不大的时辰就遮蔽了星月,潮热的夜晚变得冷嗖嗖,也不晓得会不会落下雨来。

    老黑这一值需得等到明日午时才能轮换,受在武库头道门早就厌烦的不行了。奈何刚刚转投了清军,不敢太过于放纵,要不然的话早就找机会寻快活去了,谁愿意在这乌漆麻黑的夜晚当值看门了?

    几个汉军和满洲牌子头正在门口的耳子房里吃酒耍钱,为了防止当官的查岗,专门有帘子把窗户遮了,只留下老黑和几个刚刚投靠的新兵守在门口。

    昏沉沉的夜色当中,一队士兵从南边过来,立刻引起了老黑的警觉。

    这个时辰不应该有人出现在武库附近,若是来领取甲胄器械,上官应该早有命令,而且这一队士兵出现的方向也不对头。

    多年的行伍生涯让老黑变得异常机警,暗暗捏紧了手中的大扎枪,扯开嗓子吼了一句:“口令!”

    “你娘的口令,是我。”

    若是对方喊不出口令,老黑肯定会大声呼喊,远远的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放下戒备之心,把扎枪靠在墙边,笑呵呵的喊道:“二爷?你怎的来到这边了?”

    旁边当值的几个士兵也大声吆喝起来:“是谁?离开这里,不再过来了,当心满洲老爷抽你们。”

    老黑笑道:“都别瞎咋呼,是熟人,找我的,找我的。”

    黑暗当中,一个身影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念叨:“今儿个弄了只烤羊,给老四和小七送羊腿来了。”

    “烤羊,啥时候弄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今儿晌午我们还吃酒了呢。”

    “把他娘,好吃好喝的怎就落下俺了?老四和小七儿怎不曾提起过?”

    方二爷已经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瑞丰楼的烤羊,地道的很,还热乎着呢,匀你一条,剩下的我给老四和小七送过去”

    “还是二爷敞亮,有好处总不忘了我老黑。只是老四和小七儿在二道锁那边,谁也过不去。”

    “我也不行?”

    “二爷也知道咱们的新主子是什么脾气,屁大点的事情也通融不得,串岗是要吃鞭子的。”

    “那好吧,我就不过去了,东西留给你那边的几位兄弟,别傻站着喝风了?没有喝够还是怎的?过来一起开开荤吧。”

    几个当值的士兵笑嘻嘻的靠过来,刚刚撕开纸包之时,二爷身后的那一小群人猛然扑上来,三下五去二,干净利索的将当值士兵放翻在地。

    当带着鲜血的刀子抵住了老黑的咽喉之时,老黑立刻就傻眼了:“二爷,二爷这兄弟没得罪过你”

    “别说话,要不是还念着咱们兄弟的情分,你早和他们一样死透了。我给你透个实底儿,二爷我已是荡虏军锄奸营的人了”

    荡虏军?扬州的荡虏军?

    锄奸营?那让人闻风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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