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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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仙录-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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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闻其详。”见两人如此这般,林源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相传我沐族史上,有一名手段超绝的神箭手,何以见得?

    千里逐光影飞绝,

    风雷激荡宛龙吟。

    破霄九天醉揽月,

    鎏光无处惹尘埃。”

    一句句神韵独具的诗句绛唇轻吐,林源仿佛被带到了岁月的尽头,在那里,他看到一名丰神俊朗,长发飘逸,体型完美,浑身上下似涌动着无穷力量的青年人。跟随着青年人的脚步,他来至一处高崖,就见一道犹如银河似的匹练,凌空飞下,声如奔雷,飞珠溅玉,激起烟雾如幕。突然,青年人纵身一跃,就落入瀑布深处。再次寻觅身影,就见他立身匹练之下,任由重逾万钧的自然伟力冲刷形体,良久,走进瀑布,再出来时,手中却多出来一张似金似玉的劲弓。一声长啸,音波呈波浪式扩散,瀑流开始沸腾。蓦地,青年人挽弓如满月,一根泛着晶莹玉光的箭镞凝聚成形体,不知从何而来。

    “啵”,箭破音速的声音,一道流光直入天际,顿时地动山摇,瀑布竟然逆反常规,自下而上倒流,掀起无尽瀑爆。流光一入天际,就搅动风云,天象瞬变,惊雷涌动,轰然炸响,发出宛如龙吟般地嘶吼。箭光犹不停息,高速运转间游离出七彩鎏色的霞光,似要冲破九天,一览那天上宫阙。“轰隆”,一声震天憾地般地巨响。箭光似乎炸裂,犹如星辰破碎,无尽陨石激射,划过长空,形成流星暴雨,毁灭性地力量四处荡漾,天纹波动,刹那,万里无云,惟有那闪烁着梦幻般色彩的流星雨依旧,美的动人心弦,美的惊心动魄,美的憾人心魂。青年人不知何时跃上瀑峰之巅,左臂支首,横卧涯际,右手持壶,美酒入口,嘴角掀起一抹弧度,笑看那流星追月,听任那尘埃净染。

第二十一章 史诗传奇 (上)() 
“这位神箭手被称之为翾,在我沐族历史上,留下了史诗一般的传说,千百年来,被无数族人视为英雄、传奇,顶礼膜拜。”况珈蓝娓娓道来,丝毫未察觉林源已然神飞天外。

    没有错,林源就感觉到灵魂仿佛脱离了自己的躯壳,似乎从虚空中骤然来到一个崭新而又陌生的世界,但他又感觉到自己是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似乎是一位观光客,是一名过客,短暂地滞留后终将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现在,他就站在离青年人不足三丈处,看着对方恣意挥洒、放荡不羁、了无遽容的倜傥风流,感受着他欲与天公试比高、独战九天不言悔的狂放、豪迈和虽死而无悔的英雄气概。

    林源的脸色一片肃然,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怀揣着一颗怎样的心情,这风流不羁、狂放无畏、志比金坚背后,为何夹杂着丝丝悲怆殇情?就在林源疑惑、不解和深思时,青年人似有所感,扭头直视林源,脸上似喜似悲,最后又点点头,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诡异一幕,看得林源毛骨悚然,汗毛瞬间炸起,一股寒意从脊背顺势而下,转而弥漫全身,就在林源即将有所动作时,青年人袖袍一挥,林源顿觉天旋地转,然后就听见况珈蓝说到“膜拜”二字,他竟然又回到了现实,眼前石锅依旧汩汩地翻腾着热气,况珈蓝一副绘声绘色地表情,而况元祝则是吸着旱烟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显然时间未过去多久。但林源却感觉似乎梦回千年,做了一场南柯、黄粱之梦,生起一种不知今夕何年的错觉。

    林源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待多想,他立刻竖耳倾听况珈蓝接下来的话语,有了刚才的经历,他的心态立刻不同,收起了放松、玩味的心思,内心深处高度重视起来,他聚精会神地关注况珈蓝诉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想要将之铭记在心灵深处。这个过程中,少不了就要目不转睛地盯着况珈蓝的双眼,倒是让这位少女心中小鹿乱撞,脸颊上泛起两酡不易察觉的嫣红。

    “要说翾这位英雄,也算是横空出世。”况珈蓝平抚着波动的情绪,继续道:“他出世前的那段岁月,要追溯到上古时代,据说那时我沐族仅有千余人,是个毫不起眼的小部落,和后世族谱上记载的百万人的巅峰可谓是天差地别。这个时候的翾在部族之中还默默无名,甚至是毫不起眼,其不过是部族一名领主家中农奴的儿子,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平时都被人唤作阿痴。阿痴从小内向木讷、沉默寡言,不喜与人交流,故而独来独往。日子久了,就留下呆呆傻傻的印象,成为众人取笑逗趣的对象。成年之后,乃至没有一家农奴愿意将自家女儿嫁与他为妻。直到一日,毗连的部族蠡族来使。”

    “那后来呢?”林源源急欲知道下文。

    “蠡族是一个中等部族,近十万人规模,但对沐族而言,就等同庞然大物。稍一动作,就能将之碾压齑粉,化作灰灰。不过若干年来,蠡族岁岁享用沐族供奉,双方倒也相安无事。只是,蠡族此番来使,竟然要求通婚联姻。说得好听,是双方缔结秦晋之好,实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想要藉此不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一举吞并沐族。”况珈蓝道:“也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我族韬光养晦,善待奴隶、仆从,不压迫、不剥削,亦不摊派各类苛捐杂税,后来更是废除奴隶制,年深日久下,人心汇聚,当时闻风者以为天堂,竞相投奔,景从者无数,我族底蕴愈渐深厚,人数始及万。我族的发展蒸蒸日上,一日千里,终于触动了蠡族敏感脆弱的神经。这才有了联姻一幕。说是联姻,实则逼婚。使者放有狂言,如若不应,蠡族大军兵临城下之日,即沐族鸡犬不留之时,威胁之意简直**裸。”

    “有时候形势比人强,实在是令人难以抉择。”林源很好奇时任沐族族长的抉择。

    “族长闻言大怒,喝斥蠡使无礼,断然拒之,将蠡使驱逐之。族长深知此事难以善了,遂动员全族之力,欲与蠡族决一死战。三日之后,蠡族大军果然如期而至,三万大军,人头攒动,旌旗飘飘,军列齐整,其势如渊如海如狱。而我沐族,发展虽日新月异,但根基与蠡相比,犹显浅薄。故族中长幼皆入序列,人数尚不及万,此战堪虞。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求胜算,但求玉石俱焚。”况珈蓝梳理了一下思路,又接着道:“人一过万,铺天盖地,何况三万之众?我族虽欲困守,但蠡族自忖武力,欲以绝对之势碾压,军旗挥处,大军压境,寨城岌岌可危,覆灭就在旦夕之间。”

    “城破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林源的心也随之吊起。

    “仅仅半日,守城军兵力有不逮,寨城终被告破。”款加蓝点点头道:“蠡族大军轰开寨门后蜂拥而入,见人就杀,见物就掠,果然灭绝人性,想要斩尽杀绝。但是,就在这万分危急之刻,一个人影出现了,这个人影手持撒刀,背挂胎弓,腰系箭壶,所到处如飓风狂席卷、秋风扫落叶,不见一合之敌,刀光闪烁处,鲜血如注如幕,将碧空渲染地斑斑点点。杀至寨城之顶,人影已化作血影,三丈处,无人敢近。就见这道血影,岿然而立,面色肃穆,从容不迫地取下石胎角弓,抽取玄铁炼制的雕翎箭,霎那间,拉弓如满月,箭锋所指处,竟然是那被层层拱卫、簇拥在万军中心处的蠡族王伏娄劼。同一时间,伏娄劼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感觉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仿若阴霾,粘厚浓稠,挥之不去。伏娄劼大骇,心中警兆迭起,下令收缩防御圈的同时,极目四望,想要找出那潜伏的危机。不过,血影似乎根本就没想要掩饰自己的意图,气机感应下,死死锁定伏娄劼。这时,伏娄劼猛然就看到,数百米开外,一道人影持弓遥对着他,那箭尖闪烁的寒光简直让他不寒而栗。”

    “蠡族能一跃至中等部族的翘楚,伏娄劼可谓功不可没,征战无数部落,才有了这般威势,可见他一生经历了多少血腥厮杀?说杀人无数绝不为过,无数次在生死之间的徘徊让他养成一种对死亡超乎寻常灵敏的嗅觉。他本能得就感觉到,这一箭射出,他将必死无疑。惊惧下,他当机立断,下令撤退,然后拨马回头,想要远离这是非之地。”况珈蓝有些兴奋道:“刚刚调转马头,伏娄劼似乎觉得危机更浓,索性下马,混迹在护卫之中,就在他心感稍安之际,血影终于出手,就听‘嗖’的一声,是箭离弦的声音,雕翎箭乍一离弦,快如闪电,急如奔雷,势如苍龙出水,排山倒海,又如气贯长虹,威势无两。伏娄劼身边的侍卫死士同样是身经百战,见势不可挡,便重重叠叠地阻拦在他身前,以身为盾。”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箭究竟蕴含了多大的威能。”况珈蓝的情绪似乎也被感染:“层层肉障似乎起不到一点作用,犹如豆腐般被轻易破开,甚至都不能将箭势迟滞丝毫。终于,箭锋透过数百名侍卫渗透到伏娄劼面前,刹那贯穿头颅,连带他身后的那匹宝马忽雷驳一同钉死在地,伏娄劼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这一箭威力如斯,简直所向披靡。可叹伏娄劼纵横一生,临到末,想要逃命,却死得如此窝囊。倒也应了杀人者人恒杀之这句古话。”

    “伏娄劼一死,军心大乱,族长况弘邶趁势收拢残兵,趁势掩杀、反击,一些还欲组织抵抗的头人、首领,也被血影一一用箭点杀。一时间,杀的蠡族溃不成军,竟然创造了以少胜多的奇迹。”况珈蓝目光迷离,沉浸在这史诗般地传说之中:“这一战被我们沐族称之为‘崛起之战’也叫‘曙光圣战’,正因为这一战,我们部族才有了其后的辉煌。战役尘埃落定后,整个沐族,上到族长、下到普通族人,都对这个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于将倾,挽救了整个沐族命运的血影万分感激,所有人都知道,没有血影在危难之际扭转乾坤,那么整个沐族或许将化作历史的尘埃,甚至连作为奴隶忍辱偷生的资格都没有。”

    “那么这个血影应该就是……”林源没有再说下去。

    “血影一直都矗立在寨墙之上,并没有离开,但没有人敢擅自上前搭话。所有见过他大发神威一幕的人,都将他视为天人,尤其是他全身沐血,周身弥漫着浓厚的煞气,让人胆颤心惊。所有人都只是小心翼翼地观望着,直到族长带着人来到他的面前。”况珈蓝卖了个关子,没有正面回答林源,但随着话题的深入,血影或许下一刻就将被揭开神秘的面纱。

第二十二章 史诗传奇 (中)() 
“况弘邶的心情,其实是火急火燎,恨不得能分身两处,那从天而降的人影,凭借一人之力,瞬息之间就改变战局,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可谓是让他心旌神摇,巴不得立即上前与之结个善缘。如果有这样一个人肯守护沐族,那沐族立刻就截然不同,最起码就可以摆脱风雨飘摇、处处受制于人的弱势地位。”况珈蓝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惜的是,况弘邶必须收拢麾下,趁这天赐良机一举击溃对方,不说将敌消灭殆尽,从此一劳永逸,至少也让对方短时间内无力再犯,给本族争取来一段缓冲的休养时间。所以他异常忐忑,生怕对方如来时一般,再突然消失。固然,他安排从人留意对方行踪,但他也懂得,这样的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有心隐藏自己,那么谁都找不到他。所以,直到他带兵回来,见对方依旧伫立在城头,这稍稍安下了心。”

    “况弘邶立即带着扈从上前,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终于,双方开始碰面。况弘邶正欲上前请礼,有眼力见好的扈从却拉住了他,附耳上前。然后,就见况弘邶愣了片刻,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况珈蓝呵呵笑道:“无须猜想,这个人影么,自然就是大家口中的阿痴,而他似是听见了对方的耳语,不待况弘邶说话,就坦承了自己的身份。其实,族中认识阿痴的人有很多,只是他浑身沐血,大多数人又慑于他的威势,加之判若两人的行径,所以才无人联想到他的身上。可一旦双方靠近,就能够发现一丝端倪。不过,猜想和从别人嘴中证实,心中带来的触动那是迥然不同。谁又能想像,一个在大家眼里,如同傻子一般的人物,居然摇身一变,成为救世主,仿佛天人一般?这就好比一个原本任由人呵斥打骂的乞丐,突然以皇帝的身份驾到,这让以前鄙视、嘲弄和讥讽他的人情何以堪和惶恐不安?”

    “以阿痴的心境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不,这时已经不能再唤作阿痴了,他并非无名无姓,相反,拥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子鸻。可依旧没有人叫唤他的名字,当然,也不会再有人鄙夷地唤他一声‘阿痴’。‘大人’,成为大家对他的新称谓。这一声‘大人’,叫出的不仅仅是对他的敬畏,更是对他的认可和尊重。有意思的是,过去别人不知他叫什么,是因为根本不在意,事后这些人依旧不知道他叫什么,却是为了避讳他的名讳。这中间的差别真是不可以用道计,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见都不足以形容万一,其中差距形成的巨大落差又怎能够不让人目瞪口呆?”看着林源悉耳聆听的模样,况珈蓝会心一笑:“既然是本族人就好办了,况弘邶既然能抓住转瞬即逝的战机,那审时度势的大局观自然不差,他当众宣布,擢升子鸻父亲为大贵族、授领主封地。封子鸻为图腾,也就是神使、守护者的意思。这是我沐族最高的荣誉,其地位超然,相较族长也是平起平坐。子鸻则坦然受之,没有拒绝。数日后,他更是提议出兵蠡族,这是前所未有的大事件,多少年来,沐族都处于弱势地位,一直靠依附和供奉强大部落,才得以苟延残喘,虽说统治上保持独立,但实际上却是势力微薄,不值得对方大动干戈罢了,却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哀。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蠡族虽说兵败,但底蕴深厚,远非沐族所能比拟。子鸻的提议,况弘邶是既心动又忐忑。他深知子鸻拥有神通在身,不会无的放矢。但又不敢轻易赌上一族命运,实在是因为输不起。三日后,子鸻带领族中三千精壮出发了,况弘邶最终还是做出决断,与其苟且偷生,不如背水一战,遂于子鸻同行。距蠡族百里之外,蠡族举全族之兵,六万余众,列阵在前,严阵以待。这副架势,竟是把沐族当成了平生劲敌。可以说,这一仗,即便沐族败了,那也是虽败犹荣。但子鸻何许人也?对阵之际,他步罡踏斗,扶摇直上,跃行半空,瞬息之间抽出十支雕翎炫光箭,搭箭上弦,拉弓如满月,箭发似流星。刹那,天地风起云涌,阴霾密布,雷光隐现,‘咔嚓’,气机引动下,十道雷霆响彻天际,以万钧之势,从天而下,击落在那疾驰的十道箭光之上。密集的电芒游离箭身,隐隐有龙吟虎啸之声传出,倾刻,风沙走石,再睁眼,就见十条雷霆巨龙冲入军阵,神龙摆尾,霹雳吞吐。遽尔,蠡族死伤无数,溃不成军。天地异象散去,蠡族十战者竟半数而亡,余者皆跪地而降。至此,沐族大获全胜,竟未有一人折损。顺利接收蠡族余部,沐族实力骤增,跨入中等部族之列。数年内,子鸻更是转战四方,所向披靡,声名远播,遂为人取名之义,尊之为翾。上古之名,独字为尊,贤者大能莫不如是,翾亦在其列。”

    “那么,这些与‘金丝良缘’又有什么联系?”况珈蓝浓墨重笔地介绍翾,林源知其自有缘故,只是上下间一时串联不上,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顿时令他心中猫挠似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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